第32章

  第32章


  廚房裏,正發生一場爭執。


  一個留著雙丫髻的丫鬟叉著腰,怒罵,“我家姨娘不過是想吃一口鴨湯,那裏明明放了一大罐,為什麽說沒有?”


  跟著許淙他們一路從廬州到勉縣的張廚娘不卑不亢,回了一句,“沒有就是沒有,兩位姨娘的月例都是雞兩隻、鴨兩隻、魚兩條、肉兩斤。”


  “霜姨娘這個月的兩隻鴨,早在月初便已經用完了。”


  “若想要,得掏銀子買。”


  張廚娘話一說完,那丫鬟隨手就甩出了一塊銀角子,“那我現在就把銀子給你,一隻鴨子外頭不過賣一百多文,我這有兩百文,總夠了吧?”


  “還不快把那罐鴨湯端過來!”


  許淙到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他乍一聽還覺得這門生意挺劃算的,一隻鴨轉手就變成了兩隻,酸蘿卜是自家醃的,不用錢。而那個青衣丫鬟指著的一小罐湯,頂多就兩三碗,放個鴨腿就差不多了,這門生意簡直血賺。


  不過張廚娘卻是拒絕了,她的表情甚至還有些不耐。


  “我都跟你說過了,霜姨娘這個月的份例,已經用完了。若她想要喝鴨湯,得中午的時候就讓人帶著錢來吩咐。”


  “鴨湯又不是白水,哪能說有就有?”


  “至於你看到的這罐鴨湯,是老爺上午出門前就吩咐了的,讓做一道酸蘿卜老鴨湯晚上吃。現在還剩下一小罐,那是因為老爺還沒回來。夫人特地吩咐了讓溫著,等晚些時候老爺回來了好喝。”


  “若是給了你,那老爺回來了可如何是好?”


  那青衣丫鬟一句話脫口而出,“讓老爺去我們姨娘那兒用飯不就行了嗎?”


  張廚娘回以一聲‘我看你這小蹄子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做夢’式冷笑,堅決沒有答應,然後把那丫鬟氣走了。


  對方咬著牙出門,看到站在門外的許淙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喊了聲‘淙少爺’之後就提著個空籃子急匆匆地走了。


  站在遠處旁觀的許淙:……


  啊這……


  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


  怪不得金氏一直強調姨娘們的事不是他這個做兒子的該管的,若是他管了,怕是會把他娘或者渣爹坑到某個坑裏去吧?

  “淙少爺您怎麽來了?”


  與青衣丫鬟看到許淙便臉色大變相比,張廚娘看到他就眉開眼笑了,高興地湊過來道:“淙少爺,這麽晚了您有什麽吩咐?”


  “可是想吃雞蛋糕啊?”


  “我這就給您做!”


  “不是,我今天不吃。”許淙抬起小短腿,邁過門檻走進去,然後四下張望,“鴨毛呢?今天煮了鴨湯,鴨毛哪去了?”


  許淙今天來廚房的目的,就是為了鴨毛。


  剛剛在房裏喝著鴨湯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軟筆子他寫不好,但硬筆字他可以寫得很好啊!

  為了考試能拿高分,他可是練過很多本字帖的。


  所以他就想到了西方曾經很流行的鵝毛筆,當然了一時間鵝毛找不到,但鴨毛也可以拿來試試啊,正好今天家裏喝鴨湯。


  於是,他一吃飽飯就過來了。


  張廚娘雖然很奇怪淙少爺要髒兮兮的鴨毛做什麽,但還是依照他的吩咐,從個破背簍裏把大的鴨毛都挑選出來,洗淨了遞給青木。


  拿到了鴨毛的許淙,帶著青木就回自己住處了。


  至於青衣丫鬟的事要不要告訴他娘?

  完全沒有必要。


  因為張廚娘是金氏心腹中的心腹,廚房發生的事,用不了明天就會傳到金氏的耳朵裏,沒準晚歸的渣爹還能得到她的一個白眼呢。


  不過雖然不打算向他娘告狀,但臨出門的時候,許淙還是讓張廚娘找了個籃子,將那罐引起了爭議的酸蘿卜老鴨湯拿給青木提著。


  他準備回去之後就和青木、秋果一人一碗全部喝光光,一滴都不給渣爹留。


  晚歸的人,啃幹餅子去吧!

  ……


  “淙哥兒把鴨湯拿走了?”


  “是啊,”秋月的臉上難掩笑意,“秋果說淙少爺提回去後,讓她拿了三個碗,一人一碗都喝完了,她剛剛才把碗筷還回廚房去。”


  金氏好笑著搖頭,“這孩子。”


  秋月:“夫人,那這事?”


  “不管他,”金氏笑道:“讓廚房那邊給老爺發一團麵,等老爺回來了,就下一碗麵給他墊墊肚子吧,反正那道酸蘿卜老鴨湯本來也是給淙哥兒準備的。”


  “老爺不愛吃甜的,也不愛吃酸溜溜的東西,家裏也就淙哥兒喜歡。”


  秋月明白了,“是,夫人。”


  至於霜姨娘那邊,她識趣地不去問夫人要如何處置,左右不管兩位姨娘怎麽鬧騰,也翻不出什麽大浪來。


  許淙並不知道他們剛喝完鴨湯,他娘就知道了,現在的他讓青木收拾好桌麵,正沉浸在鴨毛筆的製作之中。


  他以前看過科普視頻,說西方的古人之所以選擇使用鵝毛筆,而不是其他的比如雞毛筆、鴨毛筆,那是因為鵝毛的下半部分有很長一段是中空的,能夠形成一個天然的,可容納墨水吸附、流通的管道。


  後麵的鋼筆就是參考鵝毛筆做出來的。


  但現在許淙沒有找到鵝毛,於是他決定用鴨毛試試。


  首先第一步,就是把從廚房拿回來的鴨毛用布洗幹淨水分,然後再用小刀把下端類似塑料的部分削尖。


  這一步因為要動刀,青木不放心於是搶過去做了。


  許淙就站在一邊指揮他削尖、再尖一點,蘸墨寫一寫試試。失敗了就換一根重新來,務必要做到能書寫,不斷墨。


  結果吧……


  隻能說西方的古代人,之所以選擇鵝毛,而不是雞毛、鴨毛、或者其他什麽鳥毛不是沒有道理的。鴨毛的頭部雖然也有中空的管道部分,但完全沒辦法和鵝毛相比,用鴨毛做出來的筆不但要頻繁蘸墨,墨跡也並不流暢。


  勉強能用叭。


  但青木看著他寫出來的字,卻震驚了。


  “少,少、少爺,您會寫字了!”


  “我識字,當然會寫。”


  許淙把鴨毛筆放在一邊,然後觀賞著自己寫好的‘淙’字,雖然因為他手腕無力,並且鴨毛筆不好用,導致寫出來的字有些歪。


  但它點是點、橫是橫、撇是撇,這個字的每一筆都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隨便亂跑,所以這個‘淙’字是成功的。


  青木震驚得語無倫次,“少爺,您真是太厲害了,小的五歲之後,練了整整兩個月,才能寫出像您這樣的字!”


  “少爺您是天才!”


  “一般一般。”許淙謙虛,他也就是沾了硬筆,以及前世的光罷了。


  不過青木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他以前是會寫鋼筆字的,還寫得不錯,所以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之後很容易把字再撿起來。


  但他才三歲啊!


  三歲小童兩個月寫出一副好字,豈不是要把周圍的人都嚇一跳?!


  到時候可別天才當不成,反倒成了妖怪!

  還是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然不管是他現在的鴨毛筆,甚至是將來的鵝毛筆,都是不能拿出來用的。


  不能用,那做出來幹嘛?


  於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許淙就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結果想著想著,就沉入了夢鄉,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連夢都沒有做。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娘,爹呢?”


  金氏把雞蛋羹放到他的麵前,解釋道:“你爹衙門裏有事,一早就走了,還跟我說響午不回來吃飯,讓我們不用等他。”


  許淙哦了一聲,沒在意。


  吃著滑嫩蛋羹的時候,他就問道:“娘,哪裏有大鵝賣?要好大好大的鵝,比鴨子還要大,鐵鍋燉大鵝,又香又好吃!”


  金氏也沒問鐵鍋燉大鵝這道菜他是從哪兒聽來的,左右不過是這些日子隨著他爹在外頭閑逛聽見的,畢竟許淙長這麽大,家裏就沒吃過鵝。


  於是她道:“娘讓人去問問。”


  得到答案的許淙放心了。


  他知道除非勉縣根本就沒有鵝,不然肯定會被他娘買回來燉給他吃,到時候他隻需要事先跟張廚娘說一聲,讓青木去把鵝毛拿回來就行了。


  吃完早飯的許淙,在上房又待了一會兒。


  今天家裏沒有什麽事,金氏處理完幾件家務,再安排了一家人今明兩天的菜單之後,就讓秋月攤開畫紙,準備做畫。


  金氏不是才女,但琴棋書畫她樣樣都懂一點。


  ===第35節===

  而許淙就墊起腳尖,看她畫,而金氏一邊畫也會一邊給他講一些關於繪畫的知識,不管聽不聽得懂,旁人問起的時候,能說出一兩句也是好的。


  許淙聽得很認真,還上手試了一下,結果雖然讓他不太滿意,但比寫字是好很多的,畢竟畫畫根本不用考慮線條,使勁塗就行。


  如果超出了,那就把畫再畫大一點。


  不過許淙雖然不滿意,但金氏卻是看得很高興,摟著他道:“淙哥兒,你的這條狗畫得真不錯,等將來你科舉有成,倒是可以再學一學畫畫。不過現在就算了,畫之一道,會易精難,成為大家更是難上加難。”


  “你現在,還是讀書要緊些。”


  許淙嗯嗯著點頭。


  金氏的意思他明白,就好像高中三年,什麽興趣愛好都要給高考讓路一樣。科舉也是一樣的道理,年紀小的時候,讀書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要消耗大量時間的東西,能少則少。


  不然畫得再好,沒有功名加持,在社會地位上依舊會低人一等。


  畢竟從古至今,但凡畫畫畫得好的,亦或者是書法、棋藝等方麵很好的,大部分人都有功名,有的還是大官。


  所以他玩耍般畫了幾幅,然後又跟金氏請教了一些畫畫方麵的知識,突出表達了自己在繪畫方麵的‘天賦’後,才裝著滿肚子的理論回去了。


  進屋之後,他馬上讓青木把鴨毛筆找出來。


  他又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青木看著他又是鋪紙,又是研墨的動作,遲疑著道:“少爺,您這是要用鴨毛做的筆畫畫?”


  許淙攤開從金氏那邊要來的畫紙,點頭,“對,畫畫!”


  既然寫字不行,那畫畫總行了吧?


  他娘都說了,畫畫會易精難,成為大家更是難上加難。


  那聰明伶俐,很有繪畫天賦的許小淙,在經過短短的一個月練習就能畫出一些簡單的漫畫,通過漫畫來表達他回信的內容,那是很有可能的吧?


  非常有可能!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月,許淙上午畫畫,下午練字,等許明成回來就跟他匯報成果,聽他講課,最後再領取明天的背誦作業和練字任務回去。


  忙得連他娘特地讓人買回來的大鵝都顧不上看,吃了一碗鵝肉回去之後,就和青木一起製作出了正宗的鵝毛筆。


  蘸墨不漏,書寫流暢。


  完美!


  “少爺,這樣就好了嗎?”青木看起來比許淙還要緊張,一會兒看看被許淙抓在手上的鵝毛筆,一會兒又看看桌子另外一邊的一小堆鵝毛。


  “好了。”


  許淙試了好幾次,肯定地點頭。


  他手上的這支鵝毛筆,雖然比不上現代的鋼筆,但卻甩了軟趴趴的毛筆五條街,就是之前做的鴨毛筆,也拍馬趕不上它。


  憑借著這隻鵝毛筆,許淙現在已經能寫出端正的字了,不過他的目的不是寫字,於是他把寫好的那張紙毫不猶豫地燒掉了。


  許淙讓青木再去做兩支鵝毛筆,因為鵝毛筆如果經常使用的話,是堅持不了多久的,畢竟被削尖的筆尖用著用著,就會軟化。變軟之後要再削,削著削著筆就報廢了。


  而且青木剛剛削好的這一支鵝毛筆,中間的槽開得有點大,寫出來的字墨跡也很寬,並不符合許淙畫畫的要求,他需要粗細不同的鵝毛筆。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


  不對,是畫畫的時刻!

  因為要用畫來表達他的想法,作為回信寄給孫大郎,也因為許淙想要裝做小孩塗鴉的樣子,所以他最終的選擇是卡通漫畫。


  就是那種頭比較大,運用簡單的幾筆畫出人物神韻,簡化服飾、裝飾、背景的漫畫。如果要找一個參照物,大概就是曾經一度很流行的小人書吧。因為大學生活有些無聊,所以他發展了很多興趣愛好,畫小人書就是其中一個。


  所以第一步,許淙先在畫紙一角,畫出了四個窄長方形邊框。因為使用的是硬筆,所以他找了一根硬木條來當尺子。


  第二步,便是把他最近一個月另外的一個成果,已經在金氏那裏過了明路的炭條鉛筆找出來,在紙上先畫出大概的分鏡,以及人物的動作和輪廓。


  然後細化,添加五官、頭發、服飾等等。


  最後把需要的筆跡用鵝毛筆加深,也就是勾線,這樣一個帶有他許小淙神韻,坐在桌旁閱讀信件的小人就完成了。畫小人是他最近一個月練習得最多的,從一開始的歪歪扭扭,到現在的線條清晰,靠的都是他的練習。


  當然,還有怎麽用力都不怕的硬筆。


  第三步,重複第二個步驟,接著畫其他。不過在這裏的時候,就不用畫完一個就用鵝毛筆加深一個了,而且全部畫完之後再統一加深。


  第四步,拿出一張薄一些的新畫紙,蓋在前一副特地加深了的畫上,然後用鵝毛筆照著前一副加深的輪廓畫出一張新的,上麵沒有炭條痕跡的新畫。


  第五步,精修細節。


  如此,一段四格小漫畫就完成了。


  畫一:‘許小淙收到了孫大郎的來信和禮物,在桌旁閱讀,桌子上還擺放著裝有西洋泥人娃娃的木匣子。’


  畫二、三:‘許小淙很喜歡孫大郎寫的新詩,讀信的時候,還在腦海中幻想了一番‘千樹萬樹梨花開’、‘萬千冰淩映陽光’的美麗景象。’


  畫四:‘孫大郎的書信被許小淙收起來了,西洋小泥人則被珍惜地放在了房間內的多寶架上,和許小淙喜歡的保齡球、九連環、竹編螞蚱等待在一起。’


  畫完之後,許淙滿意點頭。


  “青木,你看看,畫得明不明白?”


  青木連連點頭,“明白,太明白了少爺,小的一眼就看明白了。您畫的這幾幅畫的意思就是說,您很喜歡孫大郎的詩,還把他的禮物收好了。”


  “對,就是這個意思。”


  許淙也是越看越滿意,決定在他把字寫漂亮之前,都用這種辦法來寫信了。當然,為了孫大郎更方便理解,許淙還仿照漫畫,讓青木在畫的空白處添加了一些小字,比如他和渣爹的對話,比如那句‘千樹萬樹梨花開’等等。


  務必讓孫大郎一看就明白他的意思!

  等全部完成,已經是一個小時,也就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這主要是沒有找到能夠完美擦拭炭筆痕跡的東西,所以要畫兩遍,如果能把炭筆的痕跡擦去,那就非常地節省時間。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的這根裹了紙片,用漿糊黏住,再削尖的炭筆,還是讓燒火的人試了好幾次,才用細木條燒出來的。這種純天然的木炭沒有添加任何一點東西,畫在不能清洗的紙上想要擦拭幹淨,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太複雜了,還不如多畫一遍。


  “好,今天就畫到這。”


  許淙看了下沙漏,發現已經是晚上九點了,秋果都進來換過了一次蠟燭。所以他把畫紙收好,準備明天再繼續畫。


  第二天,他又畫了兩幅。


  分別是‘許小淙和爹出門逛街,遇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有趣的東西,最後買了很好吃的滴酥鮑螺還有大風箏回來。特地用從金氏那邊順來的顏料上過色,非常漂亮的滴酥鮑螺一家人一起吃,大風箏先放起來,等風大的日子再拿出來玩。’


  在這裏,還添加了一個前幾天發生的,‘許小淙想放風箏,結果外麵沒風風箏飛不起來,失望而回’的畫麵。


  真人真事,栩栩如生。


  至於另外一副,就是許小淙坐到書桌前,給孫大郎畫回信的畫麵了。


  在這裏,他把出場的青木和秋果也畫上去了,還把之前的放風箏畫麵縮小,畫在了畫裏麵的紙上,證明這些畫都是他許小淙畫的。


  畫的最後一幕,是穿著繡有威風凜凜大老虎衣裳,既聰明機靈又活潑可愛的許小淙,把封好(加重標示)並且寫了‘孫大郎親啟’(加粗)的一封信交到一隻大手上的情景。


  那隻手當然就是渣爹了,他前麵也出場過。


  至於為什麽隻畫一隻手,而不是把整個人都畫出來,當然是因為他許小淙才是主角,渣爹隻是配角。


  而且在前麵的畫麵裏渣爹也是沒有露臉的。


  不但渣爹沒有露臉,金氏也沒有露。


  渣爹不露臉當然是為了省墨,沒有別的什麽原因,畢竟鵝毛筆不能儲存很多墨水嘛,懂的都懂。而他娘不露臉則是考慮到這些畫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看到,金氏是內宅女眷,很看重名聲名節之類東西的,所以要謹慎。


  不過他有畫很好看的衣服,以及柔順黑亮的頭發和鑲嵌著珍珠的發簪!


  特別美!

  至於他奶就不用顧慮了,他奶是慈祥的老太太,在許小淙的筆下特別慈祥、特別關心許小淙,是天底下最好的祖母!


  “少爺,您畫得真好!”


  等全部完成之後,青木一邊幫他收拾桌麵,一邊感歎,“小的從來沒見過這麽,這麽像的畫,就好像您站在孫大郎麵前,跟他直接說一樣!”


  “那是當然。”


  許淙趴在桌上刷著漿糊,然後把信封小心地封好口,然後轉頭看向青木道:“青木,你要不要學畫畫?”


  “學會之後,你也可以畫!”


  青木愣住了,半響後小心問道:“少,少爺,小的真的可以嗎?”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

  在現代的時候,這種類似的教程全網都是,隻要搜索一下就嘩啦啦全出來了。隻要有恒心、有毅力的人,完全可以學會。


  而且青木學會之後,還可以給他幫忙呢。畢竟他還要寫信給石頭、雲知府、蕙姐兒以及瑩姐兒姐妹倆,將來或許還有更多的人。如果全都要自己打草稿、自己描繪、自己複製的話也太浪費時間了。


  最好的狀態就是他主筆,然後把畫背景、複製、上色等程序分出去。


  青木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所以許淙豪邁地說道:“想學,就教你!”


  青木當即就跪下給許淙磕了一個頭,“少爺,小的想學!”


  在他看來,畫小人圖是少爺自己琢磨出來的,從一開始的歪歪扭扭,到後來的有模有樣,再到現在的突飛猛進栩栩如生,隻花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青木看得非常羨慕,既然淙少爺願意教,哪有不願意學的。


  許淙扶他起佚?來,“明天就教,非常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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