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傀儡師的傳說
“一小方天地？”納蘭風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但隨即又浮上了一抹驚訝和疑惑，重複問道：“你確定你的腦海中不是精神力幻化為球體，而是變成了一小方天地？”
納蘭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柳素不明所以，似乎自己的識海變成了小天地讓他很激動。
“嗯，是一小方天地。”柳素沒有遲疑地點了點頭，確定道，“有山有水，有天有地，而且裏麵還有一顆奇怪的植物，跟豆苗一樣粗細，植根在我精神力幻化的淺池中。”
“植物？”納蘭風眼神一亮，旋即又問道，“那豆苗般的植物是活生生的植物？”
“我確定它是活的植物，而且不是受我控製的存在。”柳素從剛才感覺到那股豐沛的生命力後就意識到，這棵植物雖然植根在自己識海內，但並不聽命於自己，隻是她也沒覺察到它有什麽惡意了。
想到這裏，柳素不由追問道：“小瘋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啊？我怎麽沒聽你說過精神力升級會變成這樣的情況呢？”
“我先看看再說。”
納蘭風順著兩人的精神聯係查看了柳素的識海，發現果真如柳素所言，她的識海已經徹底改變了模樣。
識海內的天地蘊含了大量精神力，而那株植物更是讓納蘭風嘖嘖稱奇，尤其是植物上傳來的蓬勃生命力，簡直無法忽視。
出來後，納蘭風眼裏閃過一抹羨慕妒忌的眼神，小臉也緊繃了起來，不搭理柳素，兩眼望著天喃喃自語道：“老祖說的事情竟然是真的……世界上真的有能開辟出天地的傀儡師……天啊……這種事情讓我親眼目睹，我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了……”
老祖宗？開辟出天地？柳素聽著納蘭風翻來覆去念叨的幾個字眼，不由地喊道：“小瘋子？你在說什麽？”
沉默半響的納蘭風沒有回答柳素，皺著眉頭蹲在半空中，反而丟出了一個問題。
“小家夥，你知道傀儡師的不傳之秘嗎？”
傀儡師的不傳之秘？柳素頓時來了興趣，十分老實得搖了搖頭，爽快承認道：“我從來就沒聽說過有什麽不傳之秘。”
“猜也知道你不曉得這些事情。”納蘭風也不賣關子，盤腿坐在半空中，對柳素解釋道，“傀儡師一直是很逆天的存在，所以身上有許多秘密一直沒有被人解讀出來。我要跟你說的這個不傳之秘不是你在外麵蹲牆角就能聽到的，而是我親身經曆過的一件事情。”
納蘭風的來曆不凡，這點柳素早就知道了，現在他說起自己親身經曆的故事，柳素立刻興趣大增，全神貫注地聽他說話。
“我納蘭家族是一個擁有眾多傑出傀儡師的世家，在我還沒被打得半死躲進玄天骨的時候，我曾經和家族族長去家族禁地拜望過一個閉關已經上千年的族中前輩。”
和納蘭家族有關？柳素聽到閉關已經上千年的字眼，眉頭不由地緊鎖起來。武道修為的增加能夠延長壽命，這一點柳素早就清楚了，可活上千年……還僅僅是閉關……這修為得到什麽程度才能做到？
對於柳素臉上的好奇神色，納蘭風自然是看在眼裏，但他還是繼續談自己遇到的那件事情。
“傀儡師的等級你也知道吧，分為四個階層，分別是傀儡師、靈傀師、天傀師、傀府。納蘭家族的這名前輩名字已經不為人所知了，我們都尊稱他老祖。老祖便是傀府，而且還是大傀府。”
傀府……拋開傀府幾近變態的戰鬥力，傀府還有另外一個傳說。
據說，到了傀府的修為就能夠給與傀儡自己生命力，讓傀儡如同另外一個自己，並且擁有一定的自主意思，即便是主人死亡後，傀府製造的傀儡也能存活極長的時間。
這種奪天地造化為一體的等級簡直就不是柳素刻意妄想的程度，看向納蘭風的眼神裏也多了點疑惑。若是納蘭風的家族有這麽厲害，那麽滅掉納蘭風的仇家又應該是什麽水準呢？
納蘭風陷入了當年的記憶中，他回憶起當初麵見這名已經榮登傀儡師最高水準的前輩時，那種從骨頭裏對強者的膜拜與懼怕，納蘭風臉上的表情變得狂熱起來。
“老祖進階大傀府已經數百年了，但他一直沒有出關，他說自己在悟道，尋找進入傀儡師的最高境界飄渺道的契機。”
“飄渺道？”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柳素不由地重複了一遍，疑惑問道，“小瘋子，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飄渺道？”
“在那時，我也是第一次聽說。”納蘭風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將往事說了出來，“我也向老祖問了同樣的問題。”
“那老祖說了什麽？”柳素追問道。
納蘭風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他什麽都沒有說，因為他說我不是能夠進入飄渺道的人。我不服氣，於是進入族內的藏書閣翻閱相關的資料，最終在一本小冊內翻到了關於飄渺道的一些事情。”
頓了頓，納蘭風又道：“之所以我不知道飄渺道，是因為我的修為還不夠高，而我若是也能進入大傀府的境界，自然而然就會去順應天道，發現在大傀府境界之上還有一重境界，那就是飄渺道。”
聽納蘭風說了這麽多，柳素還是不知道飄渺道意味著什麽。
納蘭風苦笑著搖了搖頭，指著窗外道：“小家夥，外麵是什麽？”
柳素順著他的指尖看去，外麵正是一片花圃，於是答道：“是我爹種的花草。”
“對，同時這也是一片天地。”納蘭風又指了指柳素的腦袋，“你的腦袋裏麵，精神力幻化為了一片天地，那片天地獨立於我們現有的這片天地。這就是你和普通傀儡師不同的地方，也是為什麽我不可能登上飄渺道的原因。”
“普通人的識海再強大，也隻能提高五感六識，將武技發揮到至高水準。傀儡師的識海強大，則可以操縱更多的傀儡，甚至賦予傀儡生命力。但你這種人不同，你的識海強大後，會創造出屬於自己的世界。”
納蘭風說到這個份上，柳素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裏寫滿了震撼和不敢相信。
“飄渺道的真正意義就是造物……”
納蘭風的表情裏帶著一絲酸澀，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我們的不同不是未來可觸及的層麵不同，而是我們的根本就不一樣……”
“以前我還以為老祖和小冊子上說的事情是傳說，飄渺道不過是騙人的傳說，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不過是井底之蛙……”
納蘭風的表情帶著一些絕望，柳素看的心中難受，不由寬慰道：“小瘋子，世界上的事情哪裏有這麽多絕對……”
“笨丫頭，老夫還不用你來安慰。”看向柳素的雙眼中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但很快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又被認命的眼神代替。
收回目光，納蘭風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現在的關鍵是你的識海和我已經不同，對於傀儡術，我自然會全心全意教給你，但你以後的精神力有什麽變化，我卻是不知道了。”
柳素心頭一凜，明白了納蘭風的意思。自己的識海所起的變化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日後他隻能在傀儡術上給予自己幫助，但精神力的修煉要靠自己獨自探索了。
而且……納蘭風說飄渺道的真正意義是造物，這是說自己能夠自成一個世界嗎？
眼瞳一縮，柳素頓時了然為何納蘭風當初會質疑老祖的話了。
身在局中，如何造局？
但不到飄渺道，誰也不知道那個所謂能夠自成一個世界是真是假。前麵的路就和識海內那方寸天地一樣，四周籠罩在一片霧蒙蒙裏麵，前行隻能靠自己了。
沒有留給柳素時間思考太多，納蘭風直截了當打斷了她，嚴肅道：“小家夥，你神識已經變強了許多，我們來試試看能不能將最簡單那本靈陣的封印解除。”
說完，納蘭風轉身回了儲物戒，不一會兒，柳素便感受到了來自納蘭風的精神力索取。
柳素二話不說坐下盤膝打坐，慢慢調整內息，同時將識海內的精神力通過兩人的聯係送到了納蘭風那裏。
這種情況下，精神力如同以往那般源源不斷地被吸收，但柳素明顯能夠感受到這一次輸送精神力的過程和以往的輸送精神力多了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開始解除封印後，之前那如同黑洞一般可怕榨取自己精神力的現象再次出現，可是這一次龐然的精神力在流進納蘭風那裏後卻沒有徹底被抽幹，總有一股勃然的生機在維護識海的空間平衡，讓柳素服用藥物的時間更加充足。
柳素沉下心神，隨著這股生機溯本追源，發現這股生機就來自淺池之中，而且還是來自那顆豆苗一樣的植物。
這個發現讓柳素有些震驚，她知道這株植物有自己的生命脈動，但是沒有想過這個植物還會有這樣的能力。
通過仔細觀察，柳素發現這株植物之前被浸泡在淺池中，現在因為精神力被使用了許多，所以把它的根部都露了出來。
就在這時，柳素發現了這株植物除開勃然生機外，竟然還有這麽一個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