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扔入河中
王中散看到這一幕有些感慨,這分明是自己先前的裝束,自從自己做了騎鹿真人,改了裝束,好久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了。
他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只聽台上那乞丐自我介紹道:「丐幫污垢大仙曲中直。」
撲。
許多人聽到這個稱號忍不住昨天吃進的飯食也嘔將了上來。
自稱大仙也就是了,怎會還說上污垢二字,能不能在噁心人一點呢。
丐幫。
王中散是知道的,可是什麼時候成了修真門派了,而且自號污垢大仙。
他想,這個稱呼還蠻合情合理的,污垢兩字正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坦坦蕩蕩的亮相,而大仙兩字也是表明了丐幫走上了一條與從前不同的道路。
王中散由不得在心裏面深深佩服起來,想想自己這方面就不行,自己明明是騎鹿真人了,可當馮暴虎向別人介紹自己時,自己還免不了要臉紅羞愧的。
看來得好好學學人家了。
此時台上站著的兩人,同樣都是仙,一個是髒兮兮的乞丐污垢大仙,一個是美麗如仙女的瑤池仙子,他們的對抗將會是怎樣一副場景呢。
人們都擦亮眼睛,拭目以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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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壽門現在看起來已經有模有樣了,趙正這幾天心情很舒暢,彷彿浮壽山的景況再次在這裡顯現出來。
牛魔王建言現在浮壽門有兩大要務急需解決,一件是浮壽門的資金問題,一件是浮壽門的弟子問題。
沒有資金,浮壽門無法運轉;而沒有弟子,浮壽門也就不能稱之為浮壽門了。
眼下急需解決的便是這兩個問題,至於以什麼名義招收弟子,當然是修真了,因為牛魔王已對修真寶錄研究的頗有心得,相信可以作為作為一技傳與他人了。
眾人研究之後,牛魔王道:「資金問題不是難事,自己帶著幾個牛頭妖夜入富貴人家,搬幾箱金銀財寶便解決了。」
趙正覺得劫掠彷彿不好,牛魔王又保證只劫取不義之財,不義之財被不義之人糟蹋了,還不如拿回來用在浮壽門的正事上,趙正想想也是,頷首同意。
至於招徒問題,目前浮壽門地處荒僻,又沒有什麼知名度,收徒一事還是挺困難的,當務之急,也許是得先將浮壽門的知名度先提上去,使世人知道有個浮壽門,而這一事卻很難辦。
牛魔王與趙正面對著浮壽門那三個大字,思考著這一問題。
忽然,趙正的頭腦中又浮現出石之紛如當日所說的話來:
「現今葫蘆峪出現了一隻蝦嫫,你速速帶人前去擒之,其為異寶,得之可天下聞名。晚則失此良機,切記切記。」
當日石之紛如說時,他沒有當一回事,此刻想起來,不由得心中一動。
便道:「你可知道葫蘆峪嗎?」
牛魔王一愣,旋即側頭想了一想,道:「葫蘆峪乃是一個大峽谷,離此大概五百里的距離。我曾經路過那裡,有陸路和水路兩路可去,從咱們這裡出發的話,走水路較近,大概三百里遠。」
趙正想不到牛魔王知道的這麼詳盡,佩服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道:「原來葫蘆峪是個大峽谷啊,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
他又問道:「那你知道蝦嫫是什麼東西嗎?」
「蝦嫫?」牛魔王又凝神想了一會兒,但還是茫然搖了搖頭,道:「葫蘆峪西南口正是一條大河,想這蝦嫫一定是河裡的什麼蝦一類的東西了。」
趙正想想也是,可是蝦如何能是異寶呢,他又茫然不知了,想將石之紛如的話告訴牛魔王,但又怕將石之紛如的存在說出來后更加的對牛頭妖們不利,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
牛魔王望著趙正,看他沉思的樣子,似乎有什麼心事似的,但趙正如今已是門主身份,自己不可直面問其心中之事,便雙眼皚皚地望著趙正,等其示下。
趙正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說道:「我不久前聽說這葫蘆峪的蝦嫫乃是異寶,得之可聞名天下。」
趙正這麼一說,牛魔王眼中立刻放出光彩來,激動的說道:「門主,如果傳聞屬實,那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我浮壽門正需要一件寶物來光大門楣,既然有這消息,咱們取打探打探也是好的。」
望著牛魔王欣喜的神態,趙正也不免有些心動,道:「只是路途遙遠,而且既然是異寶,一定是兇險難得了……」
趙正還沒說完,牛魔王已截道:「門主,所謂富貴險中求,不經歷些挫折,異寶怎能輕易到手?不受些磨難,又如何能成大事?看來今次是老天惠顧我浮壽門了,送這場大富貴與我門,門主,一定要抓住此機會啊。」
趙正沒想到自己這麼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牛魔王竟這般的情緒激昂,彷彿真的是浮壽門的一次好機會似的,他還有些猶豫。
牛魔王見他猶豫不定的樣子,自己反而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了,他雖不知趙正聽的這傳聞是否屬實,但去走一遭總也不是什麼壞事,要是傳聞屬實的話,去的遲了就會後悔莫及的,他見趙正不能決斷的樣子,這時又大叫道:「門主,古話說的好,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啊。」
趙正陡然聽到這一句,彷彿觸動了他什麼心事,他像下了決心似的,終於點頭道:「那好吧,咱們去走一遭吧。」
當下牛魔王便急急去準備,因為路途遙遠,便只他與趙正兩人前去,留下其餘的八隻牛頭妖守候浮壽門。
兩人想來此次事情緊急,還是走水路比較方便,而離這裡最近的碼頭也有六十多里,當下兩人便步行而走,到了碼頭之後,顧了一隻小船,載著兩人飄飄蕩蕩而行,為了在路上不招人眼目,牛魔王又做了一個大頭套套在腦袋上,只露出兩隻眼睛來,而路上有人問起便說是得了臉上的病,見不得人。
坐在小舟之上,趙正心裡又是思緒不斷,他以往做事都是想得多做的少,以至於只是想想從來不去做,想不到這次剛剛有了去葫蘆峪的打算,沒多大工夫,自己就已經坐上了去葫蘆峪的小舟上,心裡想來有一種換了種生活方式的感覺,只覺得這樣的說做就做,完全不是自己的風格了。
不過坐在這小舟之上,看著浩浩蕩蕩的江面,聽著流水澎湃之聲,心胸也覺得頗為的開闊。
到了天黑的時候,小舟已經行了好一段路了,船夫拿了些乾糧給趙正和牛魔王吃,說到了前面正好有個港灣,將小舟擱淺了明天再行,趙正點點頭說可以,但牛魔王鑽出船艙,看看天色,知道今晚風平浪靜,連夜走也是可以的,他把這種情況告訴趙正,建議連夜而行,趙正想了一想,既然已經出來了,能早去的話便早去,便同意了叫牛魔王和船夫商量,但那船夫說晚上怕有風浪,不好行走,牛魔王便拿出一錠銀子遞給船夫,船夫看了看那他一月才能掙下的銀子,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同意了夜行。
當下便不去擱淺之處,直向著葫蘆峪方向行駛而去。
行了一天的路,趙正與牛魔王也著實有些累了,兩人便坐著點一會瞌睡。
夜涼如水,到了深夜的時候,漸漸什麼也聽不到了,只有孤獨的船槳一下一下的划水之聲響起。
然而隨著夜的更加深入,彷彿連船夫都有些累了,但他一想起沉甸甸的那錠銀子,便又增加了許多精力,將自己從勞累中喚醒過來,再專心地划槳。
就這樣,一夜在這輕輕的船槳蕩漾之中悄悄的過去著,曙光在不知不覺中救來到了。
大河上的曙光分外的耀眼,陽光照耀在水面上,就彷彿放射出萬道的銀光,在水面上漂浮,隨著河水的流動,銀光也一同的起伏波動。
白天的到來,似乎使船夫感到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他不由得心裡散漫起來,間不間地也眯起眼睛點一下瞌睡。
然而,就在不知是船夫正打瞌睡或者是正打算打瞌睡的時候,小舟忽然蓬的一聲,竟撞到了一處半露出水面的礁石之上,接著又是滂的一聲,小舟竟被撞開了一個大窟窿,河水頓時灌了進來,船夫大驚,從小舟里掉了出來。
而里艙里的趙正和牛魔王正在睡夢之中,陡然便覺河水四面八方灌了進來,他兩猝不提防,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慌忙要站起來,但是腳下搖搖晃晃的根本站不住腳,而趙正正靠近小舟的窗口,身子一斜,竟從窗口掉了出去,幾個大浪便將他捲入了水中,趙正滿眼滿口都是水,他雖不會水,但如今已是人葯合一之身,自是不同於凡人之軀,當下身子奮起,便向著上面衝出,但幾個來回下來,河水推搡著他,使他的力道竟一點也使不出了,耳邊能清清楚楚地聽到牛魔王叫喊門主的聲音,但就是無法回答,一張嘴,口中便會河水猛灌過來。
他掙扎著,過了一會,河水又推擁著他嘣地撞在了一片礁石之上,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腦袋裡也昏昏暈暈的,他大怒而起,一下子便從水中竄了出來,臨出水的一霎間,但見四下里茫茫,竟無可落腳之處,而剛才乘坐的小舟及牛魔王與船夫的身影亦是不見了。他大驚之下,心灰意冷,覺得自己根本不是做大事的材料,如今剛剛定了決心做一件事情,便遭受了這樣的厄運,真是老天做弄於人,無所不用其極。
他這樣心灰意冷之際,又掉回了水中,這次他甚至放棄了掙扎,任自己向水深處墜去。
然而過不了多時,只覺身子一起,一隻大漁網把他罩了住,頃刻間,他便被拉了上去,身子頓時離水,自己被扔到了陸地之上,他睜開眼睛而看,自己原來被人救到了甲板之上,看來是一隻大船救了他的小命。
他抬起頭正待道謝救命之恩,只見一張醜惡的臉正通過漁網的孔洞向他看來,他覺得這張醜臉有些熟悉,就在他疑惑之中,漁網已被人從他身上撤去,那張醜臉也真真切切的映在了他的眼中。
公羊有命。
竟然是公羊有命,趙正差點要喊出來,但是他一張嘴,便哇哇地大吐起水來,剛才在河裡看來沒少喝水。
公羊有命看了一眼漁網中之物,道:「原來是個人,晦氣,我還以為什麼寶貝在下面沉沉浮浮的。」
擺擺手,向著剛才拉上漁網的兩名綠衣侍者道:「扔下去。」
兩名綠衣侍者得令,道:「是。」
將手中漁網套來,想把趙正重新套起來,扔入河中,因為用手去扔的話,會弄髒手的。
趙正見公羊有命這般殘忍,情急之下,大叫道:「公羊先生,是我啊,我以前還坐過你的船啊。」
公羊有命正待轉身回艙,聽到喊聲有些驚訝,回過頭來向趙正看去,但趙正此時已被淹的一塌糊塗,頭髮散亂,水淋淋的粘在臉上,公羊有命做個手勢,兩名綠衣侍者會意,過來將趙正臉上的頭髮拂起,公羊有命伸過他那張醜臉來,眯著眼睛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終於彷彿是認出來的大叫道:「是你啊,原來藥材。」
趙正也很高興公羊有命認出了自己,大叫回應道:「是我,是我藥材。」
公羊有命臉上欣喜洋溢,搓搓手,道:「這下好了,我正煉一味葯,你來了正好,剛好能派上用場。」
趙正聽公羊有命的話,以為他正需要自己幫忙,而沒有想到公羊有命要拿他當藥用,他心裡也很高興,又叫道:「公羊先生,我還有個朋友,你也一起救救他吧。」
公羊有命眉毛一揚,道:「朋友?是那個和尚藥材嗎?」
趙正心裡笑話這公羊有命三句話不離本行,搖搖頭,公羊有命怒道:「不是和尚藥材我救他做什麼,你當我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嗎?」
趙正啞然無語,公羊有命好像不想再跟藥材多廢話,手一擺,道:「先把藥材晾乾,再帶他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