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首場觀戰
翌日清晨，小鳥嘰喳，萬物沉靜，氣氛如畫。
沉迷修鍊無法自拔的石重生物鐘運轉，於此刻霍然睜開眼眸，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一縷縷金色陽光，溫和燦爛。
隨即，他的視野里一片狼藉，整個屋內場景宛如廢墟。桌、椅、餐具、衣櫃完全破碎成木塊兒，成為零件，不堪再用。
唯一完好無損的，便是石重盤腿而坐的這張床，同時他的身旁，還有蜷縮成球、睡臉恬靜可愛的小黑貓。
石重微微一笑，拍拍黑貓腦袋，道：「該起床了。」
黑貓不自覺的癟癟嘴，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睛，蹭了蹭他的大腿，咕噥道：「可惡的小石頭。」
嘎吱——
石重全然不在意，兀自翻身下床，將破軍刀負於身後，推開只剩下一半、切面整齊的房門，伸出雙手迎接燦爛陽光。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意味著命運的轉折。
石重氣勢升騰，邁開腳步。
黑貓見他已要走遠，趕忙三兩步竄上其肩膀，搭上這一程同路的順風車。然後，它細長尾巴一甩，猶如一個信號，石重當即步伐加快，趕往練武場。
此時，正值清晨時分，朝霞初現，寬闊的練武場上，已圍聚不少族人。
他們臉上無有睡意，唯有一臉的興奮與期待，目光火辣熱情，似在期盼著一個脫光衣服的絕世美女。
須知，此輪對戰於他們而言，不僅是意味著首領之位的爭奪，更是一個難得的見識高手對決的機會。
北冥海域，水之國度，海獸無數，危險密布，因此民風剽悍，以強者為尊。於族人們而言，見識強者之間的鬥爭，無疑是一件極有意義之事。
在石重邁著龍騰虎躍般的步伐，到達練武場之後。他愕然發現，石威和石堅早已來到，正站在中央處，挺著筆直的身軀，閉目養神，耐心等待著第三輪的開始。
石重也無多話可說，站在他們身旁，靜靜等待。
終於，石岩匆匆趕來，見到三人並排而立，氣機牽引之下，猶如一面無堅不摧的牆壁，欣慰笑道：「既然如此，那麼我也不多說，第三輪直接開始吧。」
語畢。
三人即刻變換位置，形成一個三角，臉色盡皆嚴肅至極，互相對視之下，石重退後一步。
第一場對戰，由村長石岩安排，是石威與石堅的戰鬥。
而石重的對手，則是二人之中的勝者。
他若勝，則三輪第一，風頭無二。首領之位，一步之遙。
他若敗，亦三輪領先，贏回尊嚴，結局或不如人意，卻也非一敗塗地。
然而，他的目的僅僅如此嗎？
若是無法奪下最終勝利，他參與選拔的意義何在？
石重臉色微凝，盯著正在對峙、氣勢非凡的石威和石堅，又黑又亮的眸子里，釋放出驚人的色彩。
石重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自語道：「希望你們有所準備，我石重可不是好惹的。」
石岩若有所覺，抬頭看了他一眼，面露驚訝之色。
石重黑黝黝的眸子里，湧現出的如烈火般的熾烈戰意，以及他那目光里驚人的凌厲之氣，讓他這個見多識廣的村長，都不由得心驚膽戰。
究竟這匹黑馬，能否一黑到底？
石岩無有答案，心底不禁期待。
下一刻，「嗖」的一聲破空之音，讓他不由得回神，將腦中紛飛的思緒甩走，隨即定睛細看二人的激烈對戰。
「小心了！」
卻是石堅低喝一聲，打破對峙中的沉寂氣氛，選擇率先出擊，搶奪戰鬥先機。
先出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石堅抓住機會，以升龍之勢，攜著流星墜落般的力量，欲要一舉擊潰石威的防線，將其打得徹底失去戰鬥能力。
石威一臉緊張，不敢小覷石堅的任何進攻。畢竟有句俗語說道：「一力降十會」。力量若是到位，技巧再華麗也是無用之招。
石堅的力量，對他而言，顯然已至此地步。
須知，儘管二人同歲，且皆為後天境後期強者，可石堅的天賦卻更勝一籌，提前石威兩年進入此境界，底蘊更加深厚。
縱使在第一輪的選拔中，石威快速斬殺同境界海獸，比石堅稍快一步，可認真說來，每一輪比拼都有運氣因素，或大或小。顯然在第一輪，石威的運氣，比石堅更好。
因此，第二輪的石堅發揮完整，追平比分。
二人位於同一水平線，共計三分。
石重領先，共計六分。
比分十分重要。它意味著整個選拔的最後關頭，水靈賜福之時，首領之位的序列。
換言之，若是石重無法得到水靈賜福，那麼接下來的人選，便是二人之中，積分更高者。
雖然無論怎麼計算，石重都已是第一序列，但二人仍抱有一線希望。
作為部落守護者的水靈，如何能承認一名稚嫩少年，為部落掌控者？
此外，少年生性孤僻，縱使一飛衝天，可又如何服眾？
水靈與部落相輔相成，依靠著族人的願力提升自我，儘管水靈具備自身意識，有自己的思考，可對部落族人們的意願，它也會特別尊重，權衡利弊，再做決定。
因此在正常情況下，二人極有可能奪得首領寶座。
然而，他們萬萬想不到一件事情——水靈便是石重，石重便是水靈。
毫不誇張地講，對於少年而言，到如今這一步，首領之位不是能不能，而是願不願。
石重吐出一口氣，不再胡思亂想，而是瞪著眼睛，細心觀察二者戰鬥之時的一舉一動，摸熟他們的攻擊套路，方便之後做出合理的應對。
此時只見，石威氣勢凜然，決意反守為攻，體內勁氣激蕩，不顧石堅來襲，旋身強勢反擊。
石堅見狀，半步不退，氣勢如虹，硬拼一記。
砰！
對碰產生的沉悶重音，響徹而起，使人耳朵周邊，彷彿有無數蒼蠅嗡嗡作響。
雙方頓感一股巨力湧上身體，隨之而來的是身體的劇烈疼痛，以及腳步不由自主的匆匆倒退。
石威踉蹌閃身，巨大衝擊力使他幾乎跌倒。
石堅稍好，匆忙之間，站穩腳步，飛速上前，趁機進攻，欲結束戰鬥。
見到這一幕，石重眉頭緊鎖。不得不承認，石威的處境，相當的危險。
從對戰的一開始，石威便落入下風。縱使二人境界相當，可從方才那一記對碰當中，便能瞧出石堅底蘊之深厚，已遠超尋常的後天境後期強者。
換言之，若說石威與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先天境界，唯有短短的一步之遙，那麼石堅無疑走得更近，只剩下最後半步距離。
當他的腳步真正踏上先天之時，他便能從此脫胎換骨，由修鍊改為修行，走上獨屬武者的升天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