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正文真的完結啦
第390章:正文真的完結啦
“謝謝媽媽。”
小時傾拿著巧克力走向了宋瓷。
仰頭,伸出了手。
因為狼狗比較高,小時傾需要踮起腳尖才能將巧克力舉給她。
畫麵定格的那一瞬間,像極了小騎士在向公主獻上自己最珍貴的藏品。
希望以此換取公主的回眸、駐足。
薑顰看到這一幕覺得很童真,很治愈。
但同樣看到這一幕的時厭深邃的眼眸卻微微上挑。
找到了孩子,也已經是晚上九點。
三人要回去了。
但小時傾看著乖乖站在女尼身旁的宋瓷,問:“我想讓她跟我一起回去。”
四歲半的時傾,想要帶三歲的宋瓷回家。
薑顰楞了一下,以為小孩子不太懂這些事情,就跟他說:“傾傾,宋瓷是人,她有自己的親人,不能隨隨便便就跟小動物和物品一樣的帶回家。”
時傾坦率的直白,“她沒有爸爸媽媽,沒有親人,我可以帶她回家。”
他想帶她回去。
他可以每天都給她巧克力。
把自己的書都給她。
薑顰有些尷尬的看向時厭。
時厭低眸瞅著自己人小鬼大的兒子,說:“不能光你想,你沒問問人家小姑娘願不願意跟你回家?”
周圍的人都隻當時總這是在變相的勸導孩子。
殊不知,是話裏有話。
小時傾還當真問了,他認真的問小宋瓷,“你要跟我回家嗎?我家裏有很多巧克力,還有很多比巧克力好吃的東西,我都……”
“不要。”宋瓷不光拒絕了,還氣鼓鼓的看著他:“你是壞人!”
他說她沒有爸爸媽媽,沒有親人。
宋瓷一點也不喜歡他。
才不要跟他回家。
被這麽直白的拒絕,薑顰擔心兒子傷心,“傾傾啊,等你什麽時候想找小朋友玩了,咱們再過來,先回家吧,很晚了。”
時傾抿了下唇,點頭,但他走之前,跟宋瓷說,“我下次再問你。”
他說:“下次你要答應我。”
車上,時厭促狹的問兒子,“那小姑娘下次還不答應跟你回家,你怎麽辦?”
薑顰也眨了下眼睛,看向兒子,想要知道他會有什麽回答。
時傾捏著從出生開始就戴著的佛珠,“我……抱她回來。”
就是她一定要跟他回來。
也隻能跟他一起回來。
薑顰輕笑,打趣的看向時厭,“這一趟過去,好像一下子就解決了傾傾日後的終生大事呢,這個月老廟還真是靈驗。”
時厭削薄的唇角勾起。
兩人誰都沒有想到,小時傾說的“抱她回來”是有多麽的認真。
並且認真到經年之後,宋瓷哪怕哭著鬧著不願意,他都把她抱上了車。
帶她回到了自己成年後的住處。
最初的最初,時傾是問她願意不願意跟自己回家。
後來,是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都必須跟他回去。
哪怕小宋瓷是想要跟師傅一起出家的。
長伴青燈古佛。
她從小就很有慧根。
兩天後,薑顰跟時厭複婚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四方城。
大家都在等著他們舉辦一場隆重的婚禮,賓客如雲,熱鬧非凡。
但出人意料的是,兩人什麽儀式都沒有,更不要說盛大了。
就是舉辦了一場戶外的燒烤宴。
請來的還都是彼此都熟識的朋友。
生意上的夥伴都沒有邀請。
就是一個簡單到像極了周末朋友間的小聚。
完全不符合兩人如今身份的簡樸。
周己和馳野,蘇挽情和龐戰,葉欽和軒彤都專門坐飛機趕回來。
葉欽抱怨道:“你是不是誠心的?我們這才剛到馬爾代夫,就接到你們複婚的消息,時差我都沒有倒過來呢,就急急忙忙的又回來,你存心折騰我。”
時厭拍了拍他的後背,“湊巧。”
葉欽是一個字都不信,不過多久沒見的時昊也來了,還帶了個有氣質的女朋友,這是葉欽沒想到的。
“我說,我怎麽感覺,時昊這個女朋友怎麽有些角度跟薑顰有點像啊?”
時厭冷笑一聲,然後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找事兒?”
葉欽看著他這幅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就覺得後背生涼,“開玩笑開玩笑。”
要說像麽。
可能跟以前的薑顰有三分相似吧。
與現在麵前這位薑總可是大不相同。
男人們喂在一起燒烤。
主動皮膚管理的女士們一個個坐在遮陽傘下,津津有味的吃著燒烤和水果。
閑聊時,薑顰便將小時傾那日遇到個小仙姑的事情說了。
蘇挽情笑的最開心,“這不是好事麽,提前鎖定了命定兒媳,哈哈哈哈。”
周己也笑:“長什麽樣?小仙姑?傾傾這麽會挑呢。”
軒彤輕咳一聲問:“人家將來不會想出家吧?”
薑顰還沒有回答呢,從旁邊過來的小時傾就說:“不會。”
眾人忍俊不禁,逗他:“萬一人家就是有慧根呢?”
時傾皺眉:“我不會同意。”
蘇挽情正要張嘴打趣兩句,了解她習性的薑顰連忙叫時傾去一邊玩了。
以免蘇挽情說出什麽驚世之語,帶歪了小孩子。
蘇挽情聳肩,靠在椅背上,閑適的說道:“我忽然覺得,有個孩子也不錯,挺熱鬧的。”
“我可以。”
端水果過來的龐戰聞言,馬上說道。
眾人哄笑。
蘇挽情抬腳輕輕踢了他的小腿:“你可以什麽?”
龐戰:“孩子。”
蘇挽情媚眼如絲的橫他一眼:“看你表現吧。”
也許……也不錯。
兩人毫不羞澀的當著眾人的麵調情,引來陣陣的打趣。
烤著雞翅的馳野眸光落在玩笑的周己身上。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熾烈,周己看了過來,卻又在下一秒移開。
馳野的雞翅成功烤糊了。
前來的楊宇跟薑顰表示了歉意。
薑顰笑了笑,說:“都過去了。”
時厭走過來,坐在薑顰身旁的位置時,楊宇識趣的離開。
時厭翹著長腿慵懶而隨意,將烤好的東西都擺在她的麵前,“新婚快樂,顰顰。”
薑顰在一片歡聲笑語裏回眸,笑靨如花,“我們這也算是新婚?”
落日餘暉下,金黃的陽光也變的溫和,天空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火燒雲。
卻猶不及,第一次見麵時,她微微泛紅的笑臉。
“算。”時厭熱烈的吻上她的唇。
年年是新婚。
歲歲都愛你。
番外1
“嘀嘀——”
下班的楊宇看到路邊等車的周己,按響了喇叭。
周己看到是他,沒什麽客氣的上了車,將大包小包的文件一股腦的往後麵一堆。
楊宇身上的警服還沒有換下,看著她這累到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笑著問道:“這拿的都是什麽?”
周己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子,問:“有水嗎?”
楊宇:“你右手邊按著的那個打開,裏麵是礦泉水,需要我幫……”
你擰開嗎?
話未說完,就看到周己幹淨利索,沒有用二次力的就直接擰開了瓶蓋。
楊宇笑了笑。
周己喝了小半瓶,這才問:“你要說什麽?”
楊宇輕笑:“沒什麽,你拿的是什麽東西?這麽多怎麽不打個車?”
周己摸了摸鼻子:“電視台節目要用到的資料,我從省圖書館和一家公司借來的,但是回來的太晚了,台裏關門了,我隻好先拿回家。不打車是因為……我窮。”
直白的毫不掩飾。
楊宇頓了頓,“……可以考慮買個車,你這樣上下班也方便,能節省不少時間,我有個朋友是做這一行的,一輛便宜點的代步車,八萬左右就能落地。”
周己:“在考慮,還能便宜嗎?”
楊宇:“我給你問問。”
周己:“那行,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她以前開的那輛二手的小轎車,毛病太多,還不夠修的,隻能舍棄了。
就是這些年,她生活很是隨意,也從來不會選擇委屈自己,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想怎麽花就怎麽花,手裏也沒有存下多少錢。
以前做狗仔還能有點外快,現在在電視台工資那叫一個固定。
周己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有個固定的工作,以後不愁養了窮死。
起碼有點退休金不是?
人麽,到了年紀就想要安穩了。
“嗤——”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
楊宇看著她那一大堆的東西,也跟著下了車:“我送你到家吧,你一個女孩子拿著也不方便。”
周己聞言,馬上鬆開手:“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官,辛苦了。”
楊宇被她幹脆的反應逗笑:“你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周己:“客套就是閑了別人,麻煩自己,沒什麽必要。”
歪理是張嘴就來。
反正就是不委屈自己就行。
楊宇長臂輕易的就將東西給他全部拿了起來。
周己雙手插在口袋裏,閑適的走著,也沒說自己拿一點怎麽樣。
等電梯的時候,周己感慨:“果然,有些時候,身邊有個男人做體力活就是不錯。”
她累的氣喘籲籲的,楊宇倒像是手中無物一般。
楊宇戲謔:“不如咱們湊合過?”
周己側頭看向他,眼神裏有追憶,有那份獨屬於年少時期的懵懂愛意,還有隱藏於印記深處的深刻痛苦。
“可以啊。”她笑著說。
可以啊,她想跟楊君懷過一輩子。
四目相對,楊宇知道她在透過自己去看那已經逝去多年的人。
一朝情深刻骨,經年不忘。
她在回答的,也不是他楊宇。
楊宇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餘光卻看到一道充滿寒意和寡冷的身影。
是馳野。
“叮——”
當電梯的門打開,三人先後登上電梯的時候,周己這才注意到馳野。
他冷冷的緘默不語,站在她的前麵。
周己頓了頓,自從上次慶祝薑顰和時厭歸來,喝醉酒之後,她才知道,自己隔壁住著的人是誰。
兩人那晚再次發生了關係,但醒來後,誰都沒有說話。
周己當時穿了衣服就離開了。
馳野隻是眼眸深深的看著她的背影,也沒有阻止。
之後兩人雖然每天都會在電視台見麵,但都不約而同的對那日的事情沉默。
現在同處於一個狹窄的空間,周己莫名就覺得呼吸有些不暢。
“到了。”
楊宇提醒她。
周己回過神,但前麵擋著的馳野卻沒有下電梯。
“借……”過。
馳野已經邁步走了出去。
因為是對門,門口的空間有限,馳野開門的時候,周己和楊宇就在後麵等著。
等他慢悠悠的走入了家門,周己這才上前把門給打開。
“進來喝杯茶吧。”周己邀請楊宇。
楊宇頓了頓,“太晚了,下……”
“沒事,你進來吧,都這麽熟了,我一點都不擔心。”她說。
也許是有職業光環,也許是單純對於他人品的信任,周己覺得他安全的很。
楊宇頓了頓,給她把東西拿進去的時候,也就坐在了沙發上。
周己的房子……整潔裏帶著淩亂。
房門關上,躲在隔壁看貓眼的馳野握緊了手掌。
他連拖鞋都沒有換,就站在門口看著腕表。
——
“喝茶,普洱可以吧。”周己問道。
楊宇:“好。”
周己將茶水遞給他後,坐在他對麵看著他,“這個角度看,你跟楊君懷更像了點。”
楊宇:“過幾日,是表哥的祭日,一起回去看看嗎?我開車回去。”
又是一年祭日了。
周己深吸一口氣:“好啊。”
楊宇,瞥了一眼隔壁的方向,問:“你們……在一起了?”
周己笑了笑:“你覺得呢?”
楊宇:“吵架了?”
周己聳肩,“沒在一起,我不跟什麽人在一起。”
楊宇:“薑顰和時厭都結婚這麽多年了,你就沒有想定下來?”
周己搖頭,在他開口之前,說:“幹什麽?楊警官要把握政、治正確,來催婚催育啊。你的終生大事解決了?就來給我上思想教育。”
她是開玩笑,卻沒想楊宇點頭了。
周己頓時就燃起了八卦的心思:“什麽時候的事情?”
楊宇一開始不肯說,周己就借口給他灌酒。
微醺時候,楊宇便開口了,“相親認識的,很好一姑娘,比較內向工作性質沒什麽社交,也沒談過戀愛,很單純。”
周己跟他碰杯,“那你可要好好對人家。”
楊宇:“打算訂婚了。”
周己笑道:“好事啊,恭喜恭喜。”
楊宇勸她也好好想想以後的感情生活,周己懶洋洋的窩在沙發上,“我跟什麽人也建立不了家庭。”
她就沒那個本事。
家庭二字在周己的字典裏,就是痛苦和無窮無盡的爭吵。
她不想過那樣的生活。
“咚咚咚——”
物業的人在外麵敲門。
他們被舉報了。
番外2
周己開門,帶著幾分醉意:“怎麽了?舉報我什麽?”
物業的人探頭往房間裏麵看了看,見隻有兩個人,說:“有業主舉報你們這裏太吵了,讓我們來看看,現在已經到了休息的時間,請您稍微放低音量。”
周己無語:“哪個業主?我們就喝點酒,也沒有砸東西沒有大喊大叫,耽誤誰了?”
這不是沒事找事麽。
“哪個業主,你把他……嗝……把他找出來。”周己打了個酒嗝。
楊宇也走了過來,了解了情況後,說:“應該是搞錯了,我們什麽動靜都沒有發出。”
打發走了物業,楊宇把周己扶了進去。
物業下樓後,給舉報的業主打去了電話。
“先生你好,剛才你反應的情況我們去了解了一下,您鄰居說沒有鬧出什麽動靜,您看,是不是您聽錯了,不是鄰居那邊傳來的?”
男人問:“你敲門時,他們正在做什麽?”
物業:“……好像是在喝酒。”
“衣服呢?”
物業微頓:“什麽?”
“衣服穿好沒有?”
物業此時反應再慢也察覺出不對勁了,“業主,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舉報人家擾民,結果問的都是些私人問題?
“您要是沒什麽事情,我還有事情要……”
“你們領導是不是叫王晨?”
物業:“……是,是王總。”
“他們的衣服有沒有穿好?”
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物業回憶了一下後回答:“穿,穿好的。”
那頭便掛斷了電話。
物業對著手機罵罵咧咧的,“神經病,這年頭腦子有病的真多,什麽事兒啊,耽誤你奶奶的時間。”
——
楊宇走的時候叫了代駕。
“很晚了,把門從裏麵關好。”他走之前叮囑道。
周己揮了揮手:“知道,你回去的時候慢點,對了那個車的事情不要忘記給我打聽打聽。”
楊宇走向電梯:“好,回去吧。”
周己打著嗬欠,把門給關上。
楊宇走到車前,發現代駕還沒有到,就坐在副駕駛上休息。
沒多久後,車上上來一個人,他下意識的認為是代駕,報手機尾號的時候,都沒有睜開眼睛。
“按照導航走就行。”
代駕沒說話,也沒有開車。
就這樣過了兩分鍾,楊宇警惕起來,陡然睜開眼睛。
但下一秒,他的腦袋上就被人套上了麻袋。
對方警告他,“離周己遠一點。”
楊宇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但還沒有等他想起來這人是誰呢,身上就挨了兩拳。
“哎?你是什麽人,你——”
趕來的代駕按照車牌號找過來,看到一個男人套著麻袋正在打人,連忙出聲。
挨了兩拳的楊宇正好反擊,對方卻因為代駕的到來走了。
代駕就看著那“凶手”光明正大的從自己跟前經過,走入了樓裏。
楊宇扯下麻袋時,打他的人早就已經不見了。
代駕詢問:“你沒事吧?要不要給你報警?”
報警?
楊宇深吸兩口氣:“我就是警察。”
代駕:“……”
“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剛才那人帶著帽子,天黑我也沒有看清楚是誰。”
楊宇本想要去調取監控,但是下一秒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就頓住了。
他給周己打了電話。
周己剛準備洗澡,看到是他的來電,詫異的詢問:“怎麽了?忘帶東西了?”
“在你家樓下,我剛被人套著麻袋打了。”楊宇沉聲說。
周己“啊”了一聲:“什麽人這麽大膽,你現在在哪兒?嚴不嚴重?”
楊宇:“這些待會兒再說,你隔壁有沒有什麽動靜?”
周己:“什麽?”
楊宇算了一下時間,“你現在走到門口,看看馳野有沒有回去。”
周己莫名其妙,但還是按照他說的做了,沒一會兒就看到馳野來開門,進門之前,還朝著她這邊的門看了兩眼。
“他剛回來……等等,你是懷疑,打你的是馳野?”
周己反應過來。
楊宇:“他有沒有帶帽子?”
周己:“好像……沒有。”
但好像他手上是拿著什麽東西,也可能是沒拿?
周己剛才也沒有太注意。
楊宇沉聲:“我被打時,那人讓我離你遠一點,你覺得會是誰?”
她覺得?
楊宇在樓下被打,馳野正好不在家。
被打的人還不許楊宇接近她。
這一切的一切,指向性簡直不能太明顯。
周己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你怎麽樣?傷的嚴重不嚴重?”
“挨了兩拳。”楊宇說,“代駕來的及時,沉聲打算了,不然那小子是準備給我打殘住醫院。”
下手是真狠,有點不留情麵。
“對不起啊。”周己跟他道歉。
也就是楊宇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所以也沒有太過計較。
但周己是越想越氣。
“砰砰砰”的去砸馳野的門。
馳野麵無表情的打開門:“有事?”
周己冷著臉問:“你剛才幹什麽去了?”
馳野:“我沒出去。”
周己笑了,推開他衝進去就看到了他隨手丟在玄關處的鴨舌帽,她舉著那鴨舌帽質問:“你怎麽解釋?你有病啊,你去打楊宇!你這算是襲警你懂不懂法?!”
馳野:“他說我打他了,我就打他了?”
周己被他氣死了,“我有說過,這是他跟我說的?你自己都不打自招了,你還有臉反問我!舉報物業說我擾民的人不會也會你吧?”
馳野坐在沙發上,長腿翹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周己把鴨舌帽丟在他的身上:“你別跟我裝,你……”
正要怒氣衝衝的質問他,就看到陽台上一副即將完成的畫。
那是一個女人的裸、體。
可偏巧,女人的臉周己是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她!
而旁邊還有一坨用完的衛生紙,衛生紙上遠看沒有任何顏色。
周己楞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瞪向馳野:“你!你要不要臉?!”
他對著她的畫是做了什麽不幹不淨的事情?!
馳野:“畫是我畫的,我想做什麽,需要跟你打招呼?”
瞅瞅這不要臉的言論!
番外3
“你!”周己指著他,“你簡直強詞奪理!”
“是我強詞奪理,還是有人言不由衷,你也到這個年紀了,如狼似虎的時候,還裝什麽?既然這樣,我想,你也想,走名正言順的你不知好歹,那以後就幹脆保持隻上床的關係,對你對我都好。”
他抬手摸著她的臉:“等我哪天膩了,咱們就分開。”
周己聽著他的話,明明是氣得要死,到頭來去笑出了聲,她說:“馳野,我草你大爺!”
馳野捏起她的下頜,狠狠的吻了上去,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撕咬。
“我大爺六十多了,你吃不下去,既然那麽不擇食,不如找我。”他年輕力壯,有的是精力陪她玩。
“你,你給我,給我放開!你……唔。”
“給,我當然給。”馳野故意的去歪曲她的意思,“這麽著急啊,寶貝兒。”
周己被他按在地毯上,氣得要死,“你敢!”
“嗬。”馳野冷笑,敢不敢的,隻是嘴巴上強硬的說出來沒意思。
周己說他是禽獸,一點都不是虛的。
以前還多少因為師徒的這點兒關係,馳野還會收斂點。
自打搖身一變成了她的上級,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可見,這男人骨子裏都是滿滿的掌控欲。
等人睡過去了,馳野這才把人抱到了床上。
手指碰觸到她後背的時候,睡眠中的周己眉頭就皺了起來。
馳野頓了頓,查看時才發現,她的後背在地上蹭到了,紅了一小片。
他指尖頓了頓,拿來了藥膏。
次日清晨,周己醒來時,看著這陌生裏又帶著點熟悉的天花板,她大腦空白了兩秒,隨後關於昨晚上的記憶就一股腦的全部重新湧現。
側眸,身旁的男人還在沉睡。
周己抿了下唇,抬腳就想要把人給蹬下去。
但——
“嘶。”
她驀然倒吸一口涼氣。
疼的。
馳野也在此時睜開了眼睛,“咎由自取。”
周己氣的想抽他,但分身乏術。
馳野見她額頭上都出現了層薄汗,怔了下,“很難受?”
周己咬牙:“你他媽讓我來,自己感受感受不就知道了。”
馳野臉黑了起來,“看你還不夠難受。”
昨晚他是沒分寸了些,那也是她一個勁兒的拿話激他。
說找誰,都比他強。
他當時生出了想要幹脆直接弄死她的的心思,下手自然就沒輕沒重。
她現在還能安然無恙的在這裏對他冷嘲熱諷,完全是他手下留情的結果。
周己用枕頭砸他的腦袋:“滾!”
馳野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這是我的房間。”
周己抿唇:“你把衣服穿上,要不要臉。”
馳野嗤笑:“你不就是喜歡看男人不穿衣服?現在又在裝什麽純情?”
周己冷哼一聲:“對,沒錯,我就是喜歡看,但是怎麽辦,你的都看這麽久了,早就膩歪了,讓你穿上我不想繼續看,怎麽了?”
馳野上前,狠狠的捏著她的臉,惡聲惡氣道:“不怎麽辦,周己,我他媽警告你,你敢在其他男人麵前騷,我就弄死你。”
他手指下移,“就在這裏。”
“唔。”周己的身體一僵,這個王八蛋!
“把你的手拿,開!”周己想要抽他,卻被他輕易的按住。
“我對你的耐心用光了。”馳野冷聲警告,“你最好把我的話記在心上,別再試圖激怒我!”
說完,他把人放開,從衣櫃裏拿了衣服換上,“既然起不來,今天就在床上好好養養,我先去工作。”
離開前,馳野瞥向她,“我晚上回來,要在床上見到你,不然,你就做好再換個工作的準備。”
周己這次是真的沒忍住,“你這個狗東西!王八蛋!”
馳野沒理會她發泄的怒吼,出門了。
周己那叫一個氣啊。
越想越氣!
她的衣服被弄壞了,雖然是對門,但回去總不能不穿衣服,周己拿了他的襯衫套上。
回到自己的小窩,周己就開始找自己的證件。
她惹不起,躲得起。
換個工作而已,在哪裏不能工作。
她一個大活人,還能餓死?
但是她左翻右翻,把經常放證件的地方都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證都沒有找到。
她抿唇數秒鍾,去翻著自己的其他證件。
毫無疑問,不要說身份證、護照,就是自己的畢業證學位證,都沒有了!
周己站在房間內,掐腰深吸了幾口氣後,爆發了!
她一個電話打給馳野。
沒等馳野開口就已經把他問候了一遍,“你這個小王八羔子,你沒完了是不是?我不報警告你強、奸,你他媽沒點數是不是?!非要我送你進去踩縫紉機待幾年是不是?!你把我的證件都藏哪了?我現在命令你,馬上,立刻還給我!不然我送你進去吃牢飯,王八蛋!”
周己氣到腦袋疼,慷慨激昂的罵完人,腦袋都缺氧,她扶著沙發坐下。
“喂?!說話!你不說話就沒事了!”
看著還在通話之中的狀態,周己這才確定對方沒有掛斷電話。
“喂?馳野?你聾了是不是?!”
麵對手機那頭傳來的動靜,會議室內的眾人麵麵相覷,誰都不敢吭聲,隻有一陣又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眾人咽了下口水,不約而同的看向首位上沒有什麽表情,讓人窺測不出情緒的男人。
最後還是被同事們公認為最會拍馬屁的張久站了出來,輕咳一聲,“那個,馳主任,要不然……要不然今天的會議就先開到這裏吧,您,您先……先忙。”
會議室內不大,還安靜非常,雖說馳野沒有開免提,但是就周己目前這怒火重重罵人時聲音傳播的範圍。
幾步大部分人都聽到了。
跟周己熟悉一些的,也都聽出了她的聲音。
人人都喜歡八卦,尤其他們做這一行的,但是礙於馳野在場,隻能暗地裏打著眼色。
周己聽到了張久的聲音,沉默了兩秒,這才問:“馳野,你在哪兒?”
馳野站起身,“會議室。”
然後對著眾人說:“處理點私事,今天先散會。”
番外4
“馳主任慢走。”
“您先忙。”
“……”
在馳野走出會議室的瞬間,麵麵相覷的眾人裏,有耐不住性子的先低低的就開口了:“剛才那個……在手機裏罵人的……好像是……那個……誰吧?”
今天請假的同事。
一個接著說,“今天,周己請假的事情,是……馳主任跟我說,讓我去辦的。”
另一個說:“……我當時也在場,當時以為是……周己有急事直接給馳主任請的假。”
但是現在看起來……
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分明就是昨晚上兩人在一起,而且好像還不太愉快。
並且——
他們馳主任為了把人給留住,還把人家的證件都給拿走了。
被周己發現後,這才大發雷霆。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這是剛開始不久,可唯獨在場知道些什麽的張久沒開口。
他喜歡拍上司的馬屁,但是更清楚一點,就是不要在公眾場合談論上司的私事。
辦公室內,馳野把門關上,這才幽幽的告訴周己。
“剛才你喊的聲音太大了點。”
周己腦子嗡了下:“……會議室……有誰?”
馳野笑了聲,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明知故問,不過他還是回答了,“例行的早會,你覺得會有誰?”
周己那邊頓時連聲音都沒有了。
馳野淡然的抿了口茶水,“原本,我沒這麽快想要把我們的事情公之於眾,但是沒想到你這麽迫不及待,還選擇的這種方式,刻意在早會上給我打電話,是為了向所有人公開我們的關係?”
周己牙齒磨的要吃人,“馳、野!”
他要不是故意的,周己的名字可以倒過來寫!
馳野今天心情不錯,“好在這裏沒什麽明文規定不許辦公室戀情,不然……多少有點難辦。”
“你跟你大爺去辦公室戀情吧!”
周己氣憤的掛斷了通話。
本來今天一早上就夠糟心的了,結果現在心情直接差到了一個峰值的極點。
就算是沒有了證件,周己也不打算再受這個鳥氣!
她看了看手機,率先給薑顰打了電話,但是沒人接。
她就轉而打給了蘇挽情。
蘇挽情正在家裏懶洋洋的曬太陽,看到她的來電,接起來:“寶貝啊,找我什麽事情?”
周己:“你現在人在四方城嗎?”
蘇挽情:“在,剛拍完一部戲,會休息幾天,要來找我玩嗎?”
周己:“方便的話,我想在你那裏住兩天。”
“方便啊,我非常方便,我換好睡衣等你哦,你是喜歡蕾絲鏤空的,還是比基尼款的?”蘇挽情笑著問她。
僅僅是聽聲音,便能讓人在腦海裏浮想聯翩。
周己笑了聲:“蕾絲的!”
蘇挽情隔著屏幕對她親了一口:“等你哦。”
周己打了車過來。
蘇挽情住的小區,層層安保,進來跟進什麽機關單位似的。
周己拖著行李上來時,廢了不少力氣。
蘇挽情看著她有些怪異的走路姿勢,還有那大行李箱,頓了頓,問:“要喝酒嗎?”
周己靠在她軟軟的大沙發上,“昨晚喝了,現在胃裏還不舒服,先不喝了。”
蘇挽情坐在一旁:“發生什麽事情了?”
周己聳肩:“也沒什麽,就是……跟馳野又睡了,現在腦袋疼。”
蘇挽情挑眉:“馳野身材不錯的啊,年輕力壯的,多少算是種享受吧,你怎麽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蘇挽情不喜歡給女性上什麽貞操觀念。
男人可以享受這種事情,女人同樣也可以。
周己怒氣衝衝道:“身材再好,也膩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她不喜歡被強迫!
尤其,還有早上的糟心事,周己是想想就腦袋大。
她雖然不太在意旁人的看法,但她跟馳野睡了的事情被那麽多同事聽到了,就還是非常社死。
“說的也是,不如我給你介紹個新人?”蘇挽情特別大方的說道:“這個我覺得非常不錯,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家那個太喜歡吃醋,我不能接觸,姐妹嚐到就算是我品嚐過了,看看喜不喜歡。”
她將手機遞給周己。
周己隻是瞥了一眼,就被那極具有視覺衝擊力的長相給驚豔到。
“這……是不是混血?”
蘇挽情:“四國混血呢,標準的大帥哥,你看看那身材,那方麵的能力也非常不錯。”
周己:“這你也知道?”
蘇挽情:“我看人的眼光不會錯。”
帥哥是帥哥,放在以前,周己肯定願意接觸一下,就算是不發生點什麽,看帥哥也養眼。
這不是科學研究還表明,每天多看看帥哥,有助於延年益壽麽。
蘇挽情見她神情懨懨,“不會吧,這樣的都看不上?”
要不是她身邊有了龐戰,蘇挽情高低要試試。
周己:“我現在恐男。”
蘇挽情“噗嗤”的笑出聲,“跟馳野做的那麽狠?”
都恐男了?
周己拿枕頭丟她,“笑話我是不是?”
蘇挽情止住笑意,“沒,別多想。”
在兩人打鬧時,周己的手機響起來了,是薑顰打過來的,“喂?周己,我剛才飛機,看到你給我打的電話。”
周己:“沒什麽事情,你飛去哪兒玩去了?”
薑顰的聲音裏透著脈脈溫情,“時厭出差,我跟他一起過來了。”
周己有些酸到牙,薑顰不在四方城,她便也沒有多說什麽,聊了兩句後,就掛斷了電話。
蘇挽情把最大的那間客房收拾出來給周己住。
周己擺放行李的時候,忽然想到:“我住在這裏,不會打擾到你跟龐戰吧?”
“不打擾啊。”蘇挽情慵懶的靠在門口:“我們會小聲點的,盡量不打擾到你休息。”
周己:“……”
“哈哈哈。”蘇挽情看著她抿唇欲言又止的神色,笑出聲,“開玩笑的,龐戰最近挺忙的,不會回來,再不濟,樓上一層的房子也是我的。”
他們可以去樓上。
周己睫毛輕眨,“富婆,你幹脆養我吧。”
蘇挽情真誠的告訴她:“我這點比馳家比起來,可是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找馳野養你啊。”
番外5
周己:“我不吃軟飯。”
蘇挽情笑出聲,“吃誰的軟飯不是吃,你還真挑起來了,得了,中午想吃什麽?我……找人給你做。”
蘇大美人擺弄著自己剛剛做過護理的指甲,反正她是不會下廚的。
下廚對皮膚不好。
周己:“螺螄粉。”
蘇挽情:“什麽?”
周己又說了一遍:“螺螄粉。”
蘇挽情狐疑:“是什麽東西?”
周己“嘖”了一聲,“你沒吃過?”
這還真是蘇挽情的知識盲區。
於是大中午的,兩人馬上下了單。
外賣小哥把東西送過來的時候,蘇挽情在裏麵敷麵膜,是周己開的門,她喊蘇挽情過來吃。
蘇挽情剛從主臥出來,就聞到了一陣難以形容的味道。
就像她在拍攝一步正劇,到了農村去滾下水道時那種讓人難以接受,甚至想要幹嘔的味道。
那次的經曆,足足讓蘇大美人做了半個月的噩夢。
每次都要夢到自己在那滂臭的水溝子裏掙紮不出來。
如今竟然在自己家裏,又想起那段已經被忘掉的記憶了,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什麽味道?哪裏的味道?”敷著麵膜還不到五分鍾的蘇挽情,抬手就把麵膜給扯了,要尋找出這味道的來源。
周己正坐在餐桌前,“你過來聞聞,是不是這個螺螄粉的味道,雖然聞著這味道確實不太好,但是味道還是很不錯的,你嚐過一次就知道了。”
蘇挽情聞聲看過來,“阿嚏。”
刺鼻的味道,簡直就是在挑戰蘇大美人的嗅覺和容忍極限。
“阿嚏。”
“阿嚏。”
“丟出去,丟出去。”蘇挽情人都要崩潰了,走到了最遠,那味道還是無孔不入,她緊緊的捂著鼻子。
周己卻不放棄的讓她先嚐嚐味道。
嚇得蘇挽情連忙跑到了主臥,關上了房門:“要吃你自己吃,吃完給我收拾幹淨,然後再叫我出來。”
要說蘇大美人什麽時候害怕過,但是現在躲在房間裏跟小鵪鶉似的。
周己眨了眨眼睛,剮蹭了下鼻梁,“就是第一次聞著不太好,其實吃起來還是挺不錯的,買都買來了,你真不來試試?”
蘇挽情怒了,“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丟給馳野,讓他把你給糟蹋了。”
周己聳肩,隻好自己去享受這美味了。
她吃完,收拾幹淨,下樓丟垃圾之前,把窗戶都給打開了散散味道。
——
馳野一下班就回到了家。
毫不意外的,他在家中並沒有看到周己的身影,陽台上他那幅畫,被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比中指的畫。
馳野唇角勾了下,“欠的。”
他如同去往自己家一樣的打開了隔壁周己的房門。
她的小房子,也沒有開燈。
整個房間看了一遍,沒有見到人,但行李箱不見了。
馳野坐在她客廳的沙發上,長腿撐著,拿出了手機。
他接連打了五個,都沒有人接。
馳野頓了頓,手指在屏幕上輕點:【接電話,不然被我抓到,弄壞你】
“嘖。”蘇挽情看著亮起屏幕的留言,感慨的瞥向周己:“怪不得叫馳野呢,真夠野的。”
周己跟她窩在沙發上吃著小蛋糕:“讓他一個人發瘋就行。”
她還就不信了,找不到人,馳野能怎麽樣。
蘇挽情笑:“馳野,那能力挺不錯的吧。”
周己翻了個白眼,“就他?我這麽說吧,別找處、男。”
蘇挽情笑,“也不是啊,我們家龐戰就挺不錯的,跟我之前,也是幹淨的小白紙。”
周己“哦”了聲,說:“那就是我時運不好。”
說完,兩人就笑了起來。
約莫九點,蘇挽情拿了自己私藏的葡萄酒,要讓她嚐嚐,“微醺之後睡個美容覺,明天起來皮膚賊好。”
周己正拿了杯子過去,門鈴就響了起來。
周己問:“這麽晚了,誰啊?”
蘇挽情搖頭:“這個點,我也不清楚。”
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她?
“難道是你小男友要給你一個驚喜?我要不要先躲起來,給他營造個你藏人的假象,然後讓他抱著你懲罰?”周己不正經的說道。
蘇挽情挑眉:“都是我懲罰他,sp知道嗎?我常玩。”
周己輕咳一聲:“什麽東西?”
蘇挽情得意的瞥她一眼,“小姑娘,去查查吧。”
說完,她去開門。
周己還真去查了,一查……開拓了新的認知。
這東西,好玩?
但是你還別說,對於性格喜歡追求新鮮刺、激的周己來說,也算是開闊了一下新的認知。
看著看著,就有些停不下來。
在聽到腳步聲過來的時候,她頭都沒有抬的就打算跟蘇挽情在言語之間交流一下。
“這個打起來會不會疼?”
“哦,不對,龐戰是被打的那個,你不知道,那你是用什麽打的?用手?我看著還有戒尺什麽的……嘶……這個角色扮演弄個戒尺還真有感覺呢,你看這個圖……”
周己舉起手機想要給蘇挽情看。
可,手機是舉起來了,但看到的人卻並不是蘇挽情。
而是——馳野。
後麵的蘇挽情輕咳一聲:“那個,我沒攔住。”
她一打開門,馳野二話不說就直接進來了,蘇挽情本想要出聲提醒一下周己,但已經遲了。
馳野看著她手機上紅屁、股的照片,眼眸深了深,“原來你喜歡這個。”
原來,這麽久了,這個女人還是下了床就不認人,是他沒有找對方式方法的“投其所好”。
如此,倒算是他的過錯。
周己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是在想些什麽不能過、審的東西。
“是啊,你讓我打,我以後說不定讓你跟著我了。”
不喜歡被動的周己,怎麽樣都要占據言語上的主動權。
馳野聞言,唇角緩緩勾起:“你如果有這個本事的話。”
周己懶得再跟他爭強鬥狠,“我有沒有本事,用不著你管,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你在我身上按監控器了?”
原本她就是隨便一猜測,但沒想到,馳野略略揚眉,竟然是沒有反駁。
周己一下子就火了,“噌”的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
番外6
“你做了什麽?東西裝哪了?!”
周己在口袋裏摸了摸,什麽都沒有找到。
然後火大的拽住馳野的衣領,“我問你裝哪了?”
馳野手指在她前胸點了下。
周己愣了下,眉頭皺起:“你,你什麽意思?”
馳野:“昨晚你說著以後,我給你這裏植入了芯片,帶定位的。”
他問:“要不要脫下來看看?”
他的話,不要說周己了,就算是什麽都玩過的蘇挽情都已經覺得是變態的程度。
可見那就是真的變態了。
周己不敢置信,可她明明,明明醒來後,沒有察覺到身體有任何的異樣。
但——
她似乎也沒有真的看過。
“砰。”周己跑到了裏麵的客房去檢查了。
雖然她已經氣的要死,但還是要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要是他真在自己胸口開了一個口子,周己能打爆他的頭。
蘇挽情坐在一旁,一瞬不瞬的看著馳野,“你真這樣做了?”
她說:“你要真這樣做了,周己能拿刀捅了你。”
馳野麵不改色,看向周己離開的方向,“假的。”
蘇挽情挑眉:“你騙她幹什麽?”
馳野:“嚇她。”
蘇挽情覺得這馳少還真是沉默寡言,跟在周己麵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完全形成了兩個極端。
“也折騰這麽多年了,你就沒想過,她為什麽就是不願意跟你好?”
馳野手指輕捏,沉默兩秒:“……她心裏藏了一個人。”
一個死人。
一個出現在她最單純一無所有青澀美好青春記憶裏的人。
而且那個人害死了。
死在了他們最相愛,最幹淨的時候。
至此,往後餘生,無論他馳野做的再好,再怎麽向她證明,他可以做得更好。
都無濟於事。
因為那個叫做楊君懷的人,累計經年的美好,在周己的腦海裏成了世間美好的代名詞。
她會不斷的在腦海裏為他添加濾鏡,為他加上聖潔的光環。
活著的人,永遠比不上死人。
因為他死了,所以就成了永恒。
成了周己的永恒愛戀。
“馳野!你大爺的。”
周己怒火衝衝的跑出來,她渾身上下對著鏡子挨個檢查了一遍,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隨後就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要是真的在身體裏被植入了什麽。
從她被馳野折騰到睡著,到她醒來,這才幾個小時的時間,就算是沒看到,那身體也會出現些不適的反應。
但她在蘇挽情這裏待了一整天,分明什麽異樣都沒有。
馳野就是耍著她玩!
馳野站起身,“鬧夠了,就跟我回去,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要打擾挽情姐休息了。”
這話說的,蘇挽情一時都不知道該讓他們繼續打擾,還是不繼續打擾了。
周己坐下,“該走的人是你,出去。”
馳野眸色沉了沉,沒說話,隻是起身朝著她走過來。
周己警惕:“你幹什麽?我警告你,我……啊!”
忽的就騰空而起被馳野直接扛在肩上的周己被嚇到尖叫。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整個就脫離了沙發。
然後身體疼痛。
然後就被他給扛在肩上。
整個動作的完成,不超過兩秒。
蘇挽情在一旁看的都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鼓起了掌,“帥的噯。”
要知道,現在男演員拍戲,連雙手公主抱個不足百斤的女演員,都要一副跟腎虛八百年的模樣。
馳野這般,單手就能扛起周己的矯健身姿,放到網上,絕對是能吊打一堆不成器的男演員。
“馳野,你放我下來!”
“難受死了!”
周己不停的踢著腿,捶打他。
“啪。”馳野朝她臀上就來了兩下,“這麽喜歡亂動,是想要暗示我,這個?”
她不是喜歡sp麽。
周己磨牙,現在已經不是想罵人了。
馳野跟蘇挽情道別,直接把人扛走了。
蘇挽情問周己:“需要報警嗎?”
周己:“當……唔。”
馳野將她朝空中拋了一下,打斷了周己未說完的話,房門被馳野一腳蹬上。
“王八蛋!”
電梯內,周己怒吼。
她連衣服都沒有換,穿的是睡衣和拖鞋!
馳野瞥了眼頭頂的攝像頭,“你最好是把嘴巴閉上,不要再惹我生氣,不然——”
他會選擇性的忽略攝像頭。
周己聽著他威脅的話,冷笑:“不然怎麽樣?你不就那麽點本事。”
除了拿點事情威脅她,他也沒有什麽新意了。
馳野把人丟上車,“那我們今天就來點與眾不同的。”
周己嗤笑:“自己去修煉修煉就行了,非要在這裏丟人現……你想幹什麽?你,啊。”
馳野手指按在皮帶上,直接抽了下來。
隨後就將她翻趴在車後座上。
在周己的抗拒掙紮了,“啪”的一下子就打在她的臀上。
一下子就給周己打蒙了。
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那火辣辣的感覺襲來。
她宕機的腦袋這才有了反應。
所以剛才是……
是……
被打了?!
“啪。”這次比剛才的更響亮。
但是周己卻沒有感覺到疼痛。
那是馳野皮帶甩在空氣裏發出的聲音。
“要再來一次?”他口吻薄涼的問道。
被他按在那裏的己沒動靜。
被打了一下,什麽話都沒有說。
馳野頓了下,空氣一時極度的安靜。
原本按照馳野對她的理解,她應該會憤怒,會生氣,就算是安靜隱忍也不會超過兩分鍾。
誰讓她一向都是報仇都絕對不能拖到第二天的性子。
但是現在,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什麽話都沒說。
馳野停頓了數秒鍾後,傾身去看她。
然後餘光就看到了她眼角晶瑩的淚光。
周己她……哭了。
馳野狠狠一怔,頓時就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放在那一副無所顧忌氣勢洶洶的模樣蕩然無存。
他抬手把人翻過來,“周,周己?”
周己低著頭,甩開他的手,然後有一把將人給推開,默不作聲的就往外麵走。
她穿著睡衣,還踩著拖鞋,馳野眉頭狠狠的皺起,上前攔住她,“我打疼你了?我……”
他其實沒怎麽用力氣。
番外7
也就是火氣上來了,想要教訓教訓她,並沒有真的想要傷到她。
可周己沒聽他的任何解釋,隻是悶頭往前走。
馳野凝眸把人給攔下來:“我們回去再說,你這樣走在大街上,算是怎麽回事。”
“滾蛋。”周己排開他的手。
馳野身形一擋,就來到她跟前,高大的身體將她遮擋。
周己一直都知道他很高,但此刻小區內燈光昏暗下帶來的壓迫感,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上很多。
“我讓你打回來。”馳野沉聲說,“你要是覺得我打了你,那我讓你打回來。”
眼眶泛紅的周己眼眸微頓。
馳野皮帶遞給她。
周己瞅了兩眼那皮帶,又瞅了兩眼他。
倒是……沒再走。
馳野見狀就知道她是什麽想法,直接把皮帶塞到她手上。
然後……
然後就背過身去。
周己抿唇兩秒鍾後,抬起手,就抻了抻那皮帶,“這樣不信。”
“什麽?”馳野側眸。
周己指著他的那輛車,“你趴在車前頭,我要那樣打,才行。”
馳野揣在口袋裏的手緊了緊,“周己,你差不多行了。”
他讓她打回來,她打回來就算了,還提上要求了。
他……什麽趴在車前頭?
他趴在車前麵讓她打,他還要臉麵嗎?
“你去不去?”周己說,“你別想站在這裏讓我打一下就算是還回來了,我感覺我剛才自己受到了屈辱,那就根本不是挨一下能解決的事情。”
她說起自己的道理來,總是一套一套的,還能邏輯自洽。
馳野在沉默了數秒鍾後,出於男性極度愛麵子的尊嚴,沒動。
周己冷笑一聲,走到他跟前,把皮帶摔在他身上,“那就還給你。”
她掉頭準備回到蘇挽情那裏去。
她剛才是一時氣昏頭了,所以這才會這麽晚了穿成這樣一個人往外走。
現在腦子回來了,她是傻了才會穿著睡衣一個人跑出去。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是她的行為準則。
馳野握住她的手,把她往車上拖。
周己惱了:“馳野,你真以為我不敢喊人,不敢報警是不是?!我給你三秒鍾,你把手給我鬆開,不然,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許是恐嚇真的有了作用,又或者是這臭小子多少還有點法律意識,反正不管怎麽樣吧,馳野鬆開了按著她的手。
但在周己掉頭要走時說:“我們回去,我隨便你打。”
周己腳步一頓。
馳野喉結滾動,雖然艱澀,但還是說:“你不是喜歡sp,我可以當那個被打的。”
周己怔在原地,半晌沒找到自己的聲音。
良久良久之後,她唇瓣輕動,想說自己壓根就沒有這個獨特的癖好,但馳野已經將她的沉默,當作了正在權衡利弊。
於是他拉著她的手,坐上了車。
等車子都啟動了,周己這才從恍神清醒過來。
但她並不相信馳野會肯。
她剛才在蘇挽情那裏多少也是查看了一下具體的內容。
如果不是本身就有這種愛好,一般人沒什麽事情,都不太能接受。
尤其是男性作為承受方的時候。
畢竟,這個群體,都愛麵子。
被一個女人打,能下得了台?
但是,副駕駛上的周己心思就有些跑偏。
馳野,臀部挺好看的。
她一早就發現了。
而且腰臀比很好,還不是後天練出來的,就是天生的優越。
如果,他讓她隨便打的話。
周己也覺得,好像,嗯……也估計挺享、受的。
心思跑偏,一路上兩人也沒有說話,就那麽到了家。
出了電梯,馳野問:“去你那裏,還是我那裏?”
周己:“你……那裏。”
馳野點頭,開了門。
換了鞋後,他回頭看向她。
周己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你……真讓我隨便打?隻要在這間房裏,都可以?”
馳野沒回答,隻是將皮帶丟給她。
周己接住後,都還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但直到現在,她都覺得,馳野不會真讓她動手,多半是想要采用這種讓她摸不透的方式,讓她自己主動放棄。
周己心中輕哼。
他如果是打的這種主意,那就是還不太了解她。
依照周己的這種性子,他在車上那樣對她,她恨不能抽哭他。
完全談不上下不了手這種可笑的想法。
她把房間迅速的掃視了一圈,最後在讓他跪在沙發上,還會站在陽台上彎腰,被她打,產生了遲疑。
最後還是選擇了比較順手的,“沙發,你跪上去,然後手扶著沙發背。”
她再次抻了抻皮帶。
有模有樣的。
馳野頓了兩秒,這才過去。
然而就在他肢體較為僵硬,還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啪”周己就揮著皮帶,抽在了他的臀上。
刹那間的肌肉緊繃,就算是隔著熨帖的西裝褲,周己就能明顯的看到他肌肉線條在瞬時間收緊的模樣。
如果這個時候,他能說上一句,“師傅,我錯了”。
周己覺得她說不定真會愛上這個癖好。
難怪,這個群體有不少人都喜歡呢。
都是有道理存在。
馳野直起身體,站在她麵前,問:“滿意了?”
周己冷哼一聲:“我沒什麽滿意的,這跟你對我做的事情比起來,完全九牛一毛。”
馳野:“你想怎麽樣?”
周己抬眼,“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馳野,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對你是什麽態度,你自己看不明白嗎?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吧,你家裏不催你結婚是不是?你差不多該收心,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了。”
一直在她這裏跟她耽誤什麽功夫。
她板著臉說:“男人老了,一樣不值錢,你也就是這兩年還能找個不錯的,等你過了三十歲,誰找你啊,人家都喜歡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男人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沒什麽用處了都。
馳野臉都黑了,“你是不是搞錯了性別。”
這些話,如果他以往的認知沒有問題,好像並不是指向他。
周己挑眉,“我可能忘記說了,我不要婚前跟人家睡過的男孩子,我喜歡幹淨的。”
番外8
“不自愛的男人沒人要。”她繼續補充。
馳野黑著臉,覺得她就是欠收拾。
“跟我睡的人,不一直都是你?!”
她說誰不幹淨!
“我不承認。”周己說完,轉身就走。
在她打開門時,馳野猛地把門給關上,把她禁錮在房門和自己的胸膛之前,“你說的對。”
周己:“??”
馳野,“婚前跟人睡過,所以沒人要,你必須對我負責,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去給我領證,二我們就這樣沒名沒份的睡一輩子,你免費讓我弄。”
周己抬手就想要抽他。
但挨過打的馳野,沒再給她這樣的機會,“睡之前我忘記告訴你,我家教嚴,誰跟我一開始睡了,這輩子就隻能跟著我。”
周己嗤笑:“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什麽鬼話?!”
什麽年代了,跟她搞從一而終是吧。
馳野捏著她精小的下巴,“你要是不信,明天跟我去見見家長,我要說的不對,以後我都不再纏著你。”
周己笑:“你對我用激將法是吧?”
他覺得她真不會去是吧?
馳家是什麽家底,馳父那是再典型不過的商人。
而商人說白了就是無利不起早,他們要找的兒媳婦,那就是能為家族提供助力的名媛淑女,聯姻看中的就是一個家世。
像她這樣一窮二白的,怕是去了他們家也就是個當傭人的份兒。
她高攀不上,也壓根就不想要高攀。
不過——
這是個讓馳野這個異想天開的家夥,看清楚現實的一條捷徑。
既然她怎麽說都不管用,那就讓他自己看看他們之間的鴻溝到底有多大。
周己一向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但是這次,她不介意耽誤一點時間。
“好。”
她說。
馳野狐疑:“真的?”
周己:“那你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叫上,我怎麽說都是第一去你家,你是不是要表示一下誠意?怎麽都要弄得隆重一點吧。”
馳野手指摩挲著她的麵頰:“好。”
周己避開不去看他的眼睛,覺得馳家的小少爺就是異想天開,大概是從小順風順水習慣了,沒經曆過什麽社會的敲打。
哦,大概,敲打他最多的人,也就是她了。
有那麽一瞬,周己都要懷疑,馳野這麽喜歡纏著她,不會是真的有什麽特殊癖好吧,就是喜歡對他愛答不理。
吃幹抹淨不認人的?
這麽一想,好像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行,那就這樣。”雖然已經能清晰的預料到,明天會是什麽樣的修羅場,但周己也隻能去了。
她打開門準備回去。
馳野卻留她在這裏吃飯,“買了牛腩,給你做番茄牛腩麵吃。”
周己遲疑了一下,馳野的廚藝挺不錯的,而她不太喜歡下廚。
挺多時候都是煮個泡麵打發一下就算了。
番茄牛腩麵,她挺喜歡吃的。
“我隻留下吃飯,吃完就走。”她還是事先聲明一下。
馳野脫下襯衫,就那麽係上圍裙,“隨你。”
周己看著被他丟在一旁的襯衫,頓了下,“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係圍裙的時候,還有脫掉衣服的癖好。”
從冰箱拿出菠菜的馳野微微回頭瞥了她一眼:“你每天短視頻刷的,不都是這些?既然那麽喜歡看,就讓你看個夠。”
那些調角度擺拍的貨色,完全的中看不中用,馳野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眼光怎麽就那麽差。
明明他這個優質擺在麵前,她跟瞎了一樣,非要去看那些二流貨色。
周己:“……”
“我愛看什麽就看什麽,你管我。”
她就不信馳野短視頻刷到身材勁爆的美女,會不停下來看上兩秒。裝什麽正經人。
他最不做人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親眼看了多少次。
“我手機就在旁邊,你可以隨便看。”許是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麽事情,馳野在走入廚房前,鄙夷的說道。
那模樣分明就是在嘲笑她的低級趣味。
說她的那點喜好上不了台麵。
周己這人是最瞧不上旁人假正經了。
拿起他的手機就翻了起來。
她就不信,馳野長了張不正經的臉,能幹出什麽脫離低級趣味的事情。
微信聊騷,查。
除了工作上的同事還有一些朋友,周己雖然沒有點開,但是她輸入了一些關鍵詞進行整體的搜索。
沒有。
社交媒體,查。
他關注的都是一些軍事財經。
就連短視頻打開,上麵都是科普和軍艦以及……養生。
關注列表是空的。
都說大數據一打開,刷上十個視頻,基本上就能了解一個人每天關注的是什麽東西。
周己是連刷了二十個,才刷到一個美女主播跳舞的視頻。
這個概率基本上就屬於是個男性用戶的差異化推送了。
等馳野做好了麵出來,周己也沒有查出來什麽。
她脖子一梗,“這不是你經常用的號,你有小號。”
馳野沒有理會她的無中生有,讓她過來吃飯。
周己自己沒意思,把他的手機丟到一邊,過去了。
牛腩燉的很爛,特別符合周己的胃口。
她基本上屬於胃口全開。
“如果我日後結婚,就不會再跟其他女人做飯吃。”馳野忽然淡聲開口。
周己吃飯的動作一頓,下一秒就又仿佛無事發生一般的繼續吃麵。
馳野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麽。
“明天下班以後,帶你過去。”他說。
周己:“嗯。”
“我要帶些什麽嗎?”畢竟第一次去他家裏,雖然目的不純,但多少是不是帶點東西表示一下。
雖然她覺得自己買的東西,馳家也不會缺,甚至會瞧不上。
不過提點東西,多少好看一點。
“我會準備。”馳野說。
周己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的點了下頭。
吃了飯,周己就直接走了,這次馳野也沒有阻攔她。
次日上午,周己去到電視台的時候差一點遲到。
她有些睡過了。
卡點打卡之後,她氣喘籲籲的來到座位上,張久給她端了杯咖啡過來,“沒事,別著急,遲到一點也沒有關係。”
旁邊的人也應和:“是啊,看這跑的。”
番外9
周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昨天睡的有點晚,今天,沒,沒聽到鬧鍾。”
好在她的生物鍾還算是給力,讓她得以緊趕慢趕的趕過來。
“我們都懂~”
“是啊,剛才我還看到馳主任了,就是這……走路的姿勢好像有點……哈哈哈哈……”
喝咖啡的周己一頓,猛然鬧鍾警鈴大作,她因為這一早上就隻想著快點跑不要遲到,以至於沒有分出多餘的時間來想——
昨天她給馳野打電話的那一場烏龍!
現在看這畫麵,怕是——
今日對她這個小員工態度如此和緩,怕是,誤會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我昨天其實……”
“周己,我待會兒要出去一趟,要是下班前沒回來,你就在公司等著我,等我回來,一起回我家,你第一次去,找不到位置。”
就在周己要找借口將昨天給馳野電話的事情敷衍過去時,馳野走向她的辦公桌,當著所有人的麵丟下這麽一句話,轉身離開。
周己:“……”
她覺得他是故意的。
這個渾小子一定是故意斷了她的後路!
張久湊過來:“那個周己啊,你咖啡涼了沒有?我再去給你倒一杯吧。”
另一名同事:“還是我去,我正好要去衝咖啡。”
周己“倏”的一下站起身,微笑,“我自己去就行了,謝謝。”
她端著咖啡杯,卻沒有去茶水間,而是直接去找了馳野。
“你故意的是不是?覺得我還不夠引人注目是不是?”
她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指責。
背對著她坐在辦工作前的馳野緩緩轉過身,指了指自己正在進行之中的手機。
周己:“??!!”
馳野瞥了她一眼後,繼續通話:“沒事奶奶,就是晚上要去看你的周己,嗯……她脾氣不太好……好,晚點見。”
周己:“……”
“我奶奶,八十五了,心髒不太好,不能受刺激,你見了她收著點脾氣。”馳野靠在椅背上,看向她:“雖然我提前給她打了預防針,但你要是不管不顧,她怕是也受不住。”
周己:“……”
馳野掀起眼眸:“你來找我有事情?”
周己:“……”
話都讓他說完了,她還有什麽可說的!
“既然沒什麽事情,就先回去工作,還有……下班之前給我打個電話,我盡量早些趕回來。”
他起身,要換衣服,斜睨了她一眼:“還不走?打算看著我換?”
周己白了他一眼:“有什麽好看的。”說他自作多情,“早就看夠了。”
馳野淡聲:“一個男人看膩了,不妨礙你多看幾個男人。”
周己覺得他是在譏諷自己,但是沒什麽證據。
當天,電視台下達了條讓人十分無語且荒唐的條例,反人類的冠冕堂皇,簡而言之就是:希望體製內的大家,在社交平台多刷看些健康積極向上的內容,對於一些靠博出位換取流量的行為,積極抵製。
“這是什麽意思?要我們五講四美三熱愛連玩個手機都有規範了?”
“博出位的視頻是什麽?泛指搞黃色的內容?”
“咱們作為媒體人,攝取的內容不就是要多渠道多樣化?這是搞什麽?”
“……”
座位上的周己,默默沒言語。
應該……跟她沒什麽關係吧?
要真有關係,那她多少會有些罪惡感。
畢竟都是成年人了,誰成天刷視頻難不成還都是“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鳥兒說……我要炸學校”這些?
“嗡嗡”。
在周己一邊工作,一邊吐槽時,收到了蘇挽情的信息:【怎麽樣了,你們兩個?】
周己:【晚上去一趟他家】
蘇挽情發來一個捂嘴奸笑的表情包,【一晚上,就進行到見家長了?戰況挺激烈啊】
周己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包丟過去:【挺激烈的,直接拿皮帶抽,建議你跟你家那位玩玩】
蘇挽情“嘶”的倒吸一口涼氣:【社會社會,不過我更關心,你們是誰抽誰?抽哪裏傷痕最好看?】
要說起這些事情,蘇挽情能跟她聊上三天三夜。
就算是周己,也隻能甘拜下風的程度。
蘇挽情還給她發了不少自己珍藏的圖片。
都是各種抽打的角度以及傷痕的形狀。
並且,蘇大美人極愛體型差和膚色差。
男人要高要帥要小麥膚色要健碩,女性要美要白要透亮,一眼看上去就要極具有視覺衝擊感。
而至於這抽打在小麥色的皮膚上和白淨的皮膚上,感官也大不相同。
周己看的津津有味,【跟龐戰沒少玩啊】
蘇挽情發了個挑眉的表情包,【我們可不玩這麽野蠻的】
嗯,他們頂多就是看看,增加一些視覺刺、激罷了。
因為有了馳野的刻意誤導,周己迎來了自己來到電台以來最清閑的一天。
沒什麽非要她做的事情,沒有人交給她。
誰都知道馳主任是空降的關係戶,主要負責的就是給他們電視台拉投資。
他關係廣,上麵的領導把難纏輕易拿不下或者是棘手的客戶都交給他。
可以說馳主任的業績斐然。
而周己現在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關係戶的關係戶。
她就算是什麽都不做,看在馳野的麵子上,也會好好的養著她。
畢竟,馳野能給電視台帶來的利益與養一個閑人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周己深吸一口氣,隻能自己找活幹。
就這樣忙到了快下班的時候。
“那個,周己啊,馳主任在樓下等你,你趕緊收拾收拾去吧,這反正馬上也就要下班了。”張久快步走過來,低聲跟她說道。
周己:“不用,我等下班再走。”
她不想搞這個特例。
張久皺了下眉頭:“早就個五分鍾十分鍾的沒什麽大事,馳主任還在等著你,待會兒一下班人多,你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等到電梯。”
趕鴨子上架一般的,張久把她的包塞到她的手中,就讓她走了。
周己:“……”
到了電梯內,周己按了按額頭,覺得自己有必要跟馳野這個渾小子把話說清楚,不要在工作中搞這些亂七八糟的。
番外10
她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玩過家家的!
這搞得無烏煙瘴氣的,就算是他後台硬,什麽都不在乎,可她就是個小職員。
“誰惹你不高興了?”馳野看著滿臉寫著生氣的女人,側眸問道。
周己轉過身,嚴肅道:“你知道我今天一天都沒有工作?”
馳野沒什麽反應的回複著消息:“累了的話,就好好休息,你今天完全可以不來。”
周己沉眸:“馳野,你是不是覺得以你現在的本事,可以包養我了?”
包養?
馳野眉眼微頓,“你想我養你?”
“不想。”周己拒絕的直白。
馳野也覺得這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風,“你想說什麽?”
周己:“在工作中跟我保持距離。”
馳野放下手機,“一見麵就給我擺臉色,就是因為我上午在同事麵前說的那些話?”
周己:“是。”
因為他的肆意而為,她很長一段時間工作都會受到影響,無法回歸到正常的狀態。
馳野冷笑,“我說的不是事實?不是你自己說要跟我回家見家長的?還是說你就是享受這種跟男人偷偷摸摸的狀態,一旦抬到台麵上來,你就會不高興?”
周己抿唇,他就差直接說她喜歡搞些見不得人的關係了!
“什麽事實?事實就是你隨便的幾句話,就毀掉了我的正常工作,我還沒有說什麽呢,你還生起氣來了?我欠你的?!”
“對!你就是欠我的!”馳野陡然轉過身,狠狠的捏著她的下巴,傾身靠近她,熾熱的氣息都能灑在她的臉上,“周己,你就是欠我的!”
周己被他比自己還大的火氣搞得一愣,“你,你是不是有毛病?”
馳野盯看著她數秒鍾後,鬆開手,靠在椅背上,“我今天不想跟你發火,你最好別惹我。”
他徐徐平靜著呼吸。
周己瞪他,氣得要死,偏偏沒處發火。
前麵開車的司機,眼觀鼻鼻觀心的開著車,目不斜視的,生怕自己一不心踩到什麽雷區。
一路上,車內都是過分的安靜,安靜到讓人覺得窒息。
當然也許有這種感覺的隻是司機。
後排坐著的兩人,完全是一個比一個的火氣大。
誰都不是輕易服軟的主。
當到地方時,司機不由得就鬆了一口氣。
裏麵的老管家一早就在等著了,看到馳野的車,連忙小跑過來,給他們開門。
“少爺。”
“……這位就是周小姐吧。”
“老夫人一早就在裏麵等著了,就等你們過來了。”
老管家笑盈盈的說著,眼睛卻不住的朝著周己打量。
周己就穿著再簡單不過的黑色西裝外套,裏麵穿了件米色的及膝裙,黑直發到脊背的位置,不長不短。
渾身上下透著輕熟女的韻味。
“後備箱裏是周己給奶奶買的一些禮物,你們拿進去吧。”
馳野說著的同時,從後麵拿了一個小的禮物袋,塞到周己的手上,“這個你親手給奶奶。”
周己掀起眼眸看他。
馳野沒要解釋的意思。
脾氣比她還大。
兩人前後腳的進去。
老宅並沒有很大,隻是三層小洋樓,但是前後庭院森森,看上去悠悠透著歲月感。
平靜而祥和。
周己很俗的覺得,這裏就是一眼貴。
不是什麽人都能住的上的,那些明麵上的所謂老城的地標性建築,都不及這裏的一半有感覺。
“是不是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老人,聽到外麵的說話聲,就要起身去看。
她年紀大了,這兩年身體也不好,走到哪裏都離不開人看著,傭人見她要起身,就連忙扶著。
可老人自立了一輩子,不願意像是個沒用的廢人一樣,走到哪裏讓人扶到哪裏,就推開傭人的手,自己拄起了拐杖:“哎,你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人到了年紀,就與小孩子沒什麽兩樣了。
傭人隻好退到一旁。
“奶奶。”馳野爽朗的聲音傳來,然後就大步流星的過來。
老人家瞅了他一眼後,一手就把他給扒拉開了:“別擋道。”
馳野:“……”
老人家看著周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後,笑的眼睛都要看不到了,摸著她的手,說:“這姑娘好,這姑娘好,什麽時候結婚啊?”
周己比馳野還要呆愣,一時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她是做好了要被馳家人刁難來了。
但現在好像……跟她事先做好的準備完全不同。
馳野出聲:“奶奶,她……膽子小,你這樣嚇到她了。”
上午說她脾氣大,現在說她膽子小,周己不知道老奶奶是什麽感受,反正她都覺得這個孫子說話不靠譜。
“哎,看我,來,周……你叫周什麽?”
馳野:“周己。”
老人家不高興的回頭皺眉,瞪他:“沒問你。”
馳野:“……”
“周己。”周己回答,“自己的己。”
“好名字,真是個好名字。”老人拉著她坐下,熱情的給她東西吃,然後問她的興趣愛好,問她平常都喜歡幹什麽。
沒提她的家庭,沒問她的年齡,甚至連她過往的經曆都沒有詢問。
好像,就隻在意現在的,眼前的這個她。
周己從小沒有得到過家人的疼愛,也沒有多少跟長輩相處的經驗,麵對這麽慈愛溫暖的老人,她一時有些招架不住,頻頻看向馳野,向他尋求幫助。
馳野靠坐在沙發上,說:“奶奶不讓我說話。”
周己有些尷尬,承受不住這樣的熱情。
“奶奶,這個……是給你的。”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周己拿出了馳野交給她的禮物。
是一個雕龍刻鳳的鐲子。
老人家很是喜歡,不過戴上的時候卻朝著馳野瞥了一眼。
“這個……是馳野買的。”周己給她戴上的同時,便說道。
馳野頓了下。
老人家卻笑了笑,“我知道。”
周己看她,對上老人雖然蒼老卻洞察一切的目光時,就笑了笑。
她的坦誠,讓老人更是喜歡,“你來之前,這臭小子就一直跟我說你的好,說你是最好的女人,他很喜歡,讓我好好待你。”
番外11
周己頓了下,眸光下意識的看向馳野。
他此時也在看她,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一點都不知道什麽叫做藏著掖著。
周己頓了頓,正要開口時,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管家前來說道:“馳董和太太來了。”
老太太不高興的皺起眉頭,“來就來了,鬧這麽大動靜幹什麽?不知道我老人家喜歡清淨?”
管家一臉尷尬:“這……馳董和夫人帶來了不少禮物,可能這就……動靜大了一點。”
老太太握著周己的手,“不管他們,咱們聊咱們的。”
這下輪到周己尷尬了,一個勁兒的給馳野使眼色。
馳野這才開口了,不過說的卻是:“奶奶她不喜歡人家跟她太親近,你要是讓她不高興了,等回去,她該抽我了。”
周己的眼皮狠狠的跳了跳,“不……”
“真的?”老太太卻笑出了聲,“怎麽打的?快,給我看看?用什麽打的?”
周己:“………………?”
馳野見怪不怪,“就昨天,用皮帶抽的,下手別提多狠了。”
老太太卻笑的合不攏嘴:“你爺爺以前就……”
“誰對你動手了?”
馳董一臉肅穆威嚴的走進來,雖然是在問話,但是那視線已經落在周己的臉上。
常年身居高位之人,自身就帶著不怒自威的嚴肅,周己脊背不自覺的就挺直起來。
馳董身後一位穿著旗袍的中年女人也走了進來,輕輕的拉了一下馳董的胳膊,顯然是在勸他收收自己的脾氣。
“第一次見麵,別嚇到人家。”
馳野站起身:“爸,媽。”
“別喊我爸,我沒有你這樣沒出息的兒子!”馳董見到他,就氣不打一出來,“過了這麽久,你還沒瘋夠?!”
馳野皺眉:“爸,我們能別提這件事情了麽?今天叫你來,是讓你見見未來兒媳婦。”
他扭頭把還沒有來及開口打招呼的周己從座位上拉起來:“喊爸媽。”
周己側頭看向他,挑眉抿唇:“??”
什麽就叫爸媽了?
他是沒看到他爸很不待見她嗎?
“馳野好了,你別為難周小姐。”馳母溫溫柔柔的笑著,但卻並沒有能讓周己感到如同馳奶奶一樣的親近。
“馳董,馳夫人。”周己微笑著打招呼。
馳母走過來,在距離她不近不遠的位置坐下,卻正好可以完整打量她的位置。
馳董也落座了,在馳野的對麵。
這父子兩個多少是有些不太對付,橫眉冷對。
“你們這是幹什麽?”老太太滿臉寫著不高興的看向兒子兒媳婦,“是準備擺臉嚇走我的孫媳婦?還是故意來給我老太婆擺臉色看?不想吃飯就回去,別跟我求著你們一樣。”
馳母笑道:“媽,您看您怎麽會那麽想,我們怎麽敢給您擺什麽臉色,我們還特意給您帶來了不少補品,吃了對身體好,我們一直惦念著您。”
老太太算是臉色稍微好轉了一些,看向自己兒子,不苟言笑的馳董,“你怎麽說?”
馳董肅穆不在,也是賠笑。
周己看著這一家人,多少有些詫異。
顯然家庭地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
“老夫人,晚餐準備好了。”管家前來說道。
今天可以安排的是圓桌,老太太讓周己挨著自己坐。
這讓原本已經準備落座的馳董頓了下,隻好讓開了位置。
老太太的另一側坐著馳母,馳董隻好挨著馳母落座。
馳野自然而然就坐在了周己的身旁。
餐桌上,老太太不停的給周己夾菜,生怕她不好意思吃。
這導致其他三個人的視線頻頻看過來。
馳董最先開口:“聽說周小姐跟馳野都在電視台工作?不知道是做到了什麽崗位?”
周己:“……普通職員。”
馳董:“周小姐看上去比馳野要年長幾歲。”
周己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索性她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承受刁難的準備,“嗯。”
馳董:“馳野當初非要去電視台工作,堅持拒絕回公司幫我,現在看來,應該是為了周小姐?”
周己也沒想留下什麽太好的印象,就說:“這個您還是問馳野自己吧,我不清楚。”
馳董瞥了眼自己的兒子,“你怎麽說?”
馳野笑的玩世不恭,“沒什麽好說的,您就說您想要問問什麽吧。”
馳董“啪”的放下筷子:“沒規矩,你就是這樣跟長輩說話的?沒教養!”
周己覺得這話怕是多少帶著點指桑罵槐的意味。
“好好吃飯,吃飯就吃飯,吵什麽。”老太太皺眉。
馳母笑著給老太太夾菜:“媽,您還不知道他們父子兩個麽,每次說不兩句就能吵起來,沒事,咱們吃。”
馳母勸住了老太太,給馳董使了個顏色,讓他稍微控製住點脾氣,不要一時上火,就忘記今天前來的主要目的。
馳董這才收了收脾氣。
但下一秒就被馳野的話給重新點燃,馳野說:“我打算這幾天跟周己先把證給領了,辦婚禮的事情可以慢慢準備。”
他要先有法律層麵的關係。
“你說什麽?”馳董怒聲,“你這是打算跟我商量,還是直接給你老子我下通知?!”
馳野:“您要是覺得是後者,那也行。”
馳董陡然站起身,一腳就朝他踹了過去。
周己一愣,下意識的就想要伸出手扶住馳野,但是她的反應遲鈍了下。
馳野已經被馳董一腳給踹在了地上。
馳母也站起身,拉住了馳董,“你這是幹什麽?這可是你親兒子。”
“要不是我的種兒,我也不用整天看著他心煩!”馳董冷聲。
老太太心疼的去扶馳野,要把馳董給趕出去。
馳野拍了拍身上,無所謂道:“今天既然你們兒媳婦也見過了,那就算是走完流程了,我跟周己就先回去了。”
說完,他就握住了周己的手。
周己愣了幾楞,眼下的局麵同她猜想的相同卻又大不相同。
她一早就知道馳家肯定不會同意他們結婚,但……她以為所有的矛頭都是朝她射來的。
但——
似乎從一開始,馳野就擋在了前麵。
番外12
周己很難用簡單的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內心的感受。
如果非要找個形容詞,那大概就隻有一個——複雜。
馳董氣的要動用家法,揚言要打死他這個不孝子。
馳野把周己拉到自己身後,說:“您如果想要動手那最好也晚兩年,等你孫子孫女的出生了,也好給你留個後,不然您要是把我打死了,你這把年紀了,也很難拚個老二出來,馳家到你手裏可算是絕後了,百年之後,您怕是都沒臉進祖墳。”
馳母不讚同的看向馳野:“馳野,你怎麽跟你爸說話的,好了,你們都消消氣,不如讓周小姐說兩句,你這樣一個勁兒的跟你爸對著幹,是不是也聽聽周小姐的意思?我看,人家未必想要跟你,是不是,周小姐?”
周己看的真切,這馳董雖然威嚴脾氣大,但這溫溫柔柔的馳夫人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什麽事情也不發火,但是什麽都精準掌控。
就算是馳家父子兩個吵得再厲害,她也有本事,三言兩語就拿捏。
就連老太太也很聽她的。
周己:“我……”
“她聽我的。”她剛一開口,馳野就說道。
周己看向他。
馳董聞言卻隻是冷笑。
馳母不讓馳野開口,隻是詢問周己;“周小姐,是這樣,你不用有任何後顧之憂,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會幫你離開。”
馳野一聽就急了,連忙搬出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也覺得周己挺合眼緣,“我看……”
“媽,這是他們兩個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說吧。”馳母溫溫柔柔的卻堵住了老太太想要插手的言語,她說:“雖然我們馳家有些家底,但終究不能強人所難,總不能按頭讓人家姑娘答應跟馳野過。”
“馳野,你不要說話,我現在隻想要聽聽周小姐怎麽說。”馳母溫聲說道。
馳野捏緊了手指。
周己頓了頓,雖然她沒有看向馳野,但是卻能明顯的感受到馳野看向自己的灼熱目光。
有那麽一瞬,周己產生了一種衝動。
一種覺得也許……可以的衝動。
但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她深吸一口氣,微笑著,跟馳母說:“我沒想跟他結婚,事實上,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要讓他清楚,我們之間沒什麽可能性。”
刹那之間,老宅內就變得很是安靜。
馳野握緊了手掌,手背上青筋爆出,他死死的盯看著周己。
“這麽說,你沒瞧上我兒子?”馳董眯了眯眼睛,問道。
馳母臉上的笑容也頓了頓。
唯獨老太太歎了一口氣,遺憾的說道:“我這個孫子雖然也不是很優秀,但是……長的還是不錯的,身材也不錯,要不然你再考慮考慮?”
周己抿了下唇,“謝謝款待,既然話都已經說清楚,那我就……先走了。”
她轉身,剛走了兩步,就被後邊突然的一股力道,拖拽著胳膊往外走。
“馳野!”馳董怒聲,“你給我站住!”
但氣頭上的馳野誰的話也不聽,就一路把周己拽上了車。
周己愣了下後,說:“我剛才該說的已經……啊!”
她安全帶都沒有係上。
馳野就猛地一腳踩上了油門。
他自己也沒有係安全帶,車子上的提示音不斷的響起。
但他都跟沒聽見一眼。
車速很快,周己怕死,死死的拽住了把手。
“馳野!馳野你瘋了!你給我停下!停下你聽到沒有?!”
但她怒吼不管任何的用處。
周己覺得自己的命指不定今天就要交代給這個混小子。
“馳野,你先,先先停下來,咱們有話好好說。”
他是跟哪個腦殘學的,遇到感情問題,要不要命的飆車尋死?
這簡直蠢到家了好嗎?
對於這種不要命的事情,周己一向敬而遠之。
“你停下來,咱們好好聊聊,我保證,保證跟你好好聊。”周己大聲喊道。
也許是她的話起到了作用,也許是馳野的瘋勁兒過去了。
車子在一處公園附近停了下來。
周圍一片僻靜,簡直太適合說點什麽了。
“嘔。”
周己推開車門,扶在樹上就吐了起來。
馳野見狀也下了車,從後備箱裏給她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遞給她。
周己吐完了,用礦泉水漱漱口之後,走向他。
馳野靠在另一棵樹上,“聊……操。”
周己把礦泉水剩下的水,全部都潑在他的臉上。
“清醒了嗎?冷靜了嗎?!”
馳野惡狠狠的看向她,“你——”
“我告訴你馳野,你差不多得了!沒完沒了是吧?你大少爺想要為了你口中的感情尋死膩活,想怎麽作你怎麽作,但是你他媽別拉上我!我還沒有活夠!沒有下一次我告訴你!”
周己氣的要死。
剛才她真以為自己要折在這個混蛋手上。
她還沒有活夠,要是真這麽死了,想想都能虧到詐屍的程度。
馳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譏諷道:“你還會怕死?”
“怕!怎麽了?!”周己吼道。
馳野笑了笑,然後下一秒陡然就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樹上,“那不巧了,剛才你要是不跟我說軟話,我是真打算帶你一塊去死。”
周己按住他的手,想要掰開,沒有成功:“瘋子!”
馳野狠厲的睨著她,“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你知道我為了今天準備了多久?!我給你做了多少工作?!全都被你給毀了!你看不上我?你他媽跟我睡的時候,怎麽不說看不上我?你摸我,玩我的時候,怎麽不說看不上我?媽的,你今天要不說出來,看不上我哪兒,我就弄死你!”
周己有些呼吸不暢,顯然他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聽到他剛才真打算跟她玩殉情,周己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朝著他最大的軟肋踢過去。
但是沒成功,反而被馳野長腿給壓製住,他說,“我懂了,你就是喜歡我玩強的,就是又騷又浪,你早說啊,早說我早就這樣弄你了。”
周己咬牙:“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有病你就去治!”
番外13
馳野凶狠的吻上她的唇,或者用撕咬兩個字更為貼切。
就算是咬出了血,兩人的口腔內遍布血腥味的時候,他都沒有鬆開。
他狠絕的是真想弄死她。
周己唇瓣火辣辣的疼著,“唔唔”的伸出手想要把人給推開。
但事實證明,以前的馳野對她還是客氣著的,現在脾氣上來了,她那點力氣完全的紋絲不動。
他甚至還要動手卻扯她的衣服。
饒是周己再膽大,此刻也是真的慫了。
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去刺激他。
“我……我們好好談談。”她說,“你別,別這樣。”
馳野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嗤笑:“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既然談不攏,那咱們就做。”
他就不信,他弄不服她。
周己深吸一口氣,暗罵他就是個禽、獸,但形勢比人強,她也隻能耐著性子跟他好好聊。
“你不就是想跟我在一起麽。”她說:“那咱們就在一起。”
“什,什麽?”馳野眯起眸子,有些懷疑自己的聽覺。
周己示意他先放開自己,然後這才繼續道:“你不就是覺得我們睡了這麽久,也沒有個名分嗎?我答應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男女朋友。”
她活動了下手腕,然後拍著他的肩膀喊道:“男朋友。”
她轉變的太快,以至於馳野反而不敢相信了,他凝眸看著周己,“你又想耍什麽手段?”
周己“嘖”了一聲,覺得他真是太難伺候了,“你不是想要我答應麽,我現在答應了,你還有什麽事情嗎?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馳野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站住!”
周己皺眉:“你還有事情?”
馳野盯看著她,不放過她神情之中一絲一毫的轉變,“別跟我耍花樣。”
周己:“我說馳少爺,我不答應你不高興,我答應了你還這樣疑神疑鬼的,你有意思嗎?別這麽矯情行嗎?”
馳野冷笑:“我矯情?那你是什麽?”
周己:“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是你爸爸。”
馳野危險的眸子眯起,周己連忙舉手投降:“可以了,這件事情咱們到此為止,你發瘋也發夠了,可以打住了。”
馳野沉聲:“既然你想要定下來,跟我去把結婚證領了。”
周己:“不行。”
馳野冷笑,“你他媽還想要耍我!”
周己掏了掏耳朵,“你喊什麽啊,你看看你以前多可愛,現在跟有狂躁症似的,我說現在不行,也沒說以後不行吧?我們這不是剛交往麽,需要點熟悉的時間,需要磨合好吧。”
馳野:“我們磨得還少?哪個位置不熟悉?”
“打住。”周己說:“你能別什麽事情都想到哪裏嗎?就是因為我們之間隻有床上的那點事情,所以才更需要了解,習性、脾氣秉性、生活裏麵的一切事情,懂嗎?”
馳野沉眸警告:“周己,你最好是認真的。”
她要是再敢騙他,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
周己敷衍的微笑,然後踮起腳尖捏了捏他的臉,“乖哈。”
——
“你真同意了?那我是不是應該準備準備喝你們的喜酒啊,恭喜恭喜。”
電話那頭是薑顰的笑聲。
周己懶洋洋的窩在自己的小沙發上,“緩兵之計,你是不知道他當時有多瘋,我要是再不說點什麽,你約莫都見不到我了。”
薑顰頓了頓:“……照你這樣說,馳野的這性子多少有點危險,得不到就毀掉這種性格,很容易出社會新聞。”
周己聞言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由得就想到了這些年情侶夫妻之間的凶殺案。
“應該……不至於吧。”
薑顰卻有些不放心,“你要是還沒有想好,還是離他遠一點,我給你去其他城市重新安排個工作。”
周己笑:“有個富婆罩著我就是好哈。”
薑顰:“跟你說正經的,這件事情你必須放在心上,別不當一回事。”
周己伸了伸懶腰,她的房門就被打開了。
進來的是馳野。
雖然兩人住的是隔壁,但是現在周己分明覺得,他來她這裏跟到自己家沒什麽兩樣。
說來就來,連聲招呼都不打。
在薑顰的叮囑聲裏,周己結束了通話,餘光瞥向馳野:“把你私自配的鑰匙給我。”
馳野靠著她坐下,“既然要相互好好了解,見不到麵怎麽了解?”
言外之意是不打算給了。
周己:“我們成天在電視台見到,你怎麽睜眼說瞎話?”
怎麽就見不到了?
馳野拿過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別跟我裝傻。”
他說:“你每次裝傻,都顯得人都變的蠢起來。”
周己蹬了他一腳:“你怎麽人身攻擊呢!”
她怎麽就蠢了?
馳野按住她的腳,看到她磨破的腳趾,“怎麽弄的?”
周己靠在沙發背上:“穿高跟鞋磨得唄,新買的鞋子不太舒服。”
馳野:“丟了。”
周己說他是大少爺不懂人間疾苦,“丟了?你知道那一雙多少錢?四位數!”
她還是為了工作買的。
馳野:“既然不舒服,多少錢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周己懶得理會他,自顧自的去回消息。
然後沒過久就聽到,什麽東西被丟到垃圾桶內的聲音。
周己狐疑的抬頭看去,就看到馳野正在收拾她的垃圾袋。
她就多嘴說了句:“不用倒,沒丟什麽東西。”
她也不怎麽做飯,產生的生活垃圾比較有限。
但她看到馳野把垃圾袋拿出來的時候,裏麵是滿滿當當的,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她好像看到了自己那雙價值不菲的鞋子。
周己猛然站起身,“站住!”
她小碎步跑過去,果然自己的新鞋子不見了。
“馳野!”
她從垃圾袋裏把自己的鞋子拯救出來,“你有病啊!跟你說很貴,你沒聽到是不是?”
差點就損失了小半個月的工資!
馳野:“這種品牌的經典款,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打腫臉充胖子。”
真正的有錢人,從來不會穿這種。
周己瞪他一眼:“我本來就是窮人,你第一天知道?!”
番外14
馳野:“我有錢。”
周己把自己的鞋子拯救出來,“你有錢跟我顯擺是吧?”
馳野按住她的手,目光灼然的盯看著她,“我是說,我有錢,可以給你花。”
他說話做事情一點不含糊,說給她花,就直接回去拿了銀行卡給她:“密碼是我生日,一次最高消費上限三百萬。”
“三百萬?”周己猛然抬頭。
她真是謝謝他給自己科普了一下有錢人一次性消費的上限。
馳野:“一次不要超過這個數,可以分開刷。”
周己問:“……這裏麵多少錢?”
馳野:“八位數。”
周己深吸一口氣,“給我?”
馳野直接塞到她的手上,用行動進行簡單直白的表達。
周己垂眸看著手中的銀行卡,卻忽然變得有些燙手起來。
“我現在說不要,是不是有點矯情?”她忽然笑著問他。
馳野的回答更直白:“你不是見錢不眼開的人。”
周己直接給了他一腳,雖然是實話,但是這麽直接的說起來,還是讓人覺得刺耳。
馳野卻並不在意,“沒錢的男人才會覺得女人亂花錢,見錢眼開,我有錢,所以不會,就算你市儈,庸俗,輕佻,愛錢……”
“哎!”周己惱了,“你差不多得了!我是作奸犯科了,還是殺人越貨了?你這麽說我!”
她火大的質問:“我這樣不好,那樣不好,你還纏著我幹什麽?你怎麽不幹脆去找你理想裏的女人去!”
聽聽他都說的是什麽玩意兒的狗屁話。
見錢眼開,庸俗,市儈,輕佻——
合著她在他心裏就是這麽一個形象。
這個混蛋玩意兒。
周己氣惱的把銀行卡砸在他的身上:“滾滾滾,從我這裏離開。”
她就根本不應該跟他廢話。
馳野抬手把銀行卡接住,按住發火的女人,“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周己都懶得搭理他。
這個渾小子,現在不是跟她動粗,就是羞辱他了,真是一點沒有以前的可愛乖巧。
“幹什麽?還要繼續罵我?我都沒說你暴力狂,混蛋,差勁,不要臉,神經病,你還罵上我了!滾滾……唔。”
馳野扣住她的後頸,就用力的吻了上去。
以吻封緘。
等周己的身體軟下去,隻能靠在他身上時,馳野這才結束了這場纏綿又侵占欲極強的吻。
他說:“就算你市儈,庸俗,輕佻,愛錢,膚淺,吃完了就跑,不是傳統意義上循規蹈矩的女人,我也愛你……”
市儈的周己,他喜歡。
庸俗的周己,他也愛。
輕佻的周己,愛錢的周己,膚淺的周己……
一個個不完美的周己,組成了一個鮮活的周己。
讓馳野自己說,他自己都說不好,到底是喜歡這個女人什麽。
明明哪樣也沒有出類拔萃,哦,不會,要說起沒良心,冷心冷情,她肯定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就是這樣一個女人,馳野就是想要留住她。
跟有受虐傾向一樣的,就是想把她留在身邊,然後狠狠的睡她。
周己掀起眼眸,看著這樣的馳野良久。
像是一時啞然失語,又像是想要透過他的眼睛,去看這一份愛意裏的真假。
除了楊君懷,在馳野之前她也遇到過許許多多的男人。
她長得不錯,身材也好,平常也玩的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所以男人緣一直不錯,想要跟她發展點什麽的男人,十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但情場男女,你愛我我愛你之間,都是走腎不走心。
多數男人,都是想要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尋找刺激,一切就都是玩夠了再說。
愛情這種東西並不是所有人都認為它聖潔。
時間久了,周己能一眼認出什麽人是個玩咖,什麽人就是用深情做偽裝,然後去收割女性的身體。
就像是有集郵的喜好一樣。
可能一個圈子裏玩來玩去的,都能形成閉環。
越是這樣,她便約會覺得青春懵懂時期的楊君懷和他的感情一樣聖潔無垢。
直到形成了周己的一種信仰。
就算是周遭再如何的混亂肮髒,但她心中的明月始終高懸清朗。
馳野,周己一開始也覺得他是玩得起的那種。
但現在,好像,他的眼神裏看不到絲毫的虛假。
甚至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同楊君懷一樣熾烈的情感。
——
工位上的周己正在出神。
便有人趁著午休的間隙,旁敲側擊的打聽同馳野回家見家長的事情。
幾乎不少人都在猜測,馳野會不會跟她結婚。
畢竟現在幾乎沒什麽人不知道馳野富二代的身份。
而周己……
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雖說漂亮,可二代圈子裏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
美貌並不是能橫掃一切的利器。
周己被問的腦袋都大了,就一臉頹唐的搖頭。
“是……他父母不同意?”
周己點頭。
“那馳主任是什麽態度?”
周己歎息:“哎。”
詢問者同情的看向她。
周己苦大仇深的刷著手機,再有人來問,她就哀愁加深,於是旁邊自會有熱心人士替她回答。
“噓……都別問了,別問了,別提人家的傷心事了。”
於是眾人紛紛知曉了,周己雖然跟馳野回家見家長了,但是並不被豪門同意,同時逼迫兩人分手,馳野應該是要順從家裏麵的意思,還是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小姐。
簡而言之就是——周己被拋棄了。
當她被拋棄的事情傳來,周己收回了一大堆兒的安慰和清淨。
頓時似乎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
“聽說了嗎,周己成了豪門的棄媳,馬上就要被逼分手了。”
“聽說了嗎,周己已經被拋棄了,可能在電視台也做不了多久了。”
“聽說了嗎,周己馬上要被開除,被馳家趕出四方城了……”
等傳言到馳野的耳中,已經變成了——馳主任把周己吃幹抹淨後,狠心拋棄,豪門馳家逼迫周己打胎,現在周己工作中以淚洗麵,好像是出現了精神方麵的問題。
馳野深吸一口氣,差點沒被尚未咽下去的茶水噎到。
番外15
“周己,你來一趟。”
馳野把人叫去辦公室。
麵對周圍投來的或關注或同情或給她打氣的目光時,為了立住自己棄婦的形象。
周己低聲的歎了一口氣,腳步沉重的去往馳野的辦公室。
她的頹然在辦公室的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就忽的戛然而止。
坐在辦公桌前的馳野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一連串的變化,“你裝的都是挺像。”
周己佯裝聽不懂他是在說些什麽。
馳野站起身,忽的就將百葉窗拉了上去,外麵八卦的人尷尬的迅速轉過身,然後逃離現場。
馳野挑眉,示意她給自己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眼下並沒有什麽良好理由的周己索性就直白的說了,“我們交往的事情一旦在工作場合傳揚,會對我的工作造成很大的影響,你是領導階級自然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但是我不行。”
馳野皮笑肉不笑的睨著她,“就算是被我玩弄之後狠心拋棄的言論,都沒有跟我正常交往的言論造成的影響大是嗎?”
這話問的周己一時都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麽詳細的回答。
但——
“你要多理解我。”她說。
馳野捏著她的下巴,“我理解你?周己你是在打什麽主意,真以為我不知道是嗎?”
周己看向一旁的百葉窗,沒有遮擋的情況下,太容易被人發現這裏麵發生了什麽。
她警惕的想要把窗簾放下來。
馳野看著她在自己麵前能走神成這樣也真是氣笑了,“周己,你這樣的女人,除了我,誰能受得了你?”
周己點頭:“所以能先把窗簾關上嗎?這樣影響不太好。”
馳野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過來:“吻我。”
周己:“先關窗簾。”
馳野嘲弄的勾起唇角:“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周己瞥了一眼窗外後,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跟安撫大狗狗似的說:“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你也不想聽到旁人認為我是靠男人上位這種言論對嗎?”
馳野冷笑:“誰說我不想?”
他巴不得告訴所有人。
周己:“……”
你跟這種人都沒辦法好好溝通。
“可是我不想。”她說。
馳野一把將人按在寬大的辦公桌上,“不如我來猜猜,你是不想讓旁人覺得你想要靠男人上位,還是根本就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周己,你他媽巴不得這件事情就我們兩個人知道是嗎?想跟我玩地下情?你有什麽資格!”
周己眉頭皺起:“你看你的思想怎麽這麽齷齪,什麽地下情?我們不是正兒八經的在交往麽,我第一時間都告訴挽情姐和薑顰了。”
馳野:“真的?”
周己摸著他的臉:“當然,不然你自己打電話問問,我都想好過幾天咱們一起吃個飯,我再正式的公布一下子,對你夠上心了吧?”
馳少的臉色這才多雲轉晴,把人按在桌子上親了親,“周己,你最好別騙我,不然你看我……會不會放過你。”
周己回吻他,“嗯嗯嗯,好了,我可以出去工作了嗎?”
馳野這才把人鬆開,不過在她出去之前說,“過兩天陪我去山區參加一個公益項目,是上麵的重點項目,你要是能有點什麽突出表現,職位能往上升一升。”
周己回頭,狐疑:“你這算不算是……給我走後門?”
這樣的好事,一般可不會落在她這種沒什麽後台的小職員身上。
馳少:“舉賢不避親。”
周己莫名覺得很有道理,雖然知道他是在胡扯。
但升官發財這種事情,她也不是多麽一塵不染的清白角色,沒多少遲疑,就應下了。
但是等查了資料周己才知道,這公益項目,還真是夠偏遠落後的,怕是烏鴉落地都是一臉哀怨飛走的。
一般這種地方,很少有人願意主動前去。
馳野接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多半是為了給她增長一下履曆。
周己摸了摸鼻子,心中有些很異樣的感受。
她看著資料,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雖然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想要歎息。
兩天後出發動身,電視台提前給前去的幾人放了半天假,讓他們準備一下行李。
周己買了不少方便攜帶的旅行裝的日常用品,衣服鞋子都是以舒適的深色係為主。
馳野看著她裝滿了最大號的箱子後,還有些小物件需要用袋子來裝的時候,眼皮就跳了下,“你是準備以後都住在那裏了?”
周己招呼他過來給自己按著行李箱,好強行拉上拉鏈。
馳野皺著眉頭過來,大掌按在上麵,就直接給她拉上了。
“這些都是必需品,你這麽閑?準備空著手去?”
馳野指了指旁邊那個隻裝了兩三件衣服和兩雙鞋子的箱子,“收拾完了。”
周己無語:“大少爺,洗漱用品毛巾拖鞋你一個沒裝?你不會以為過去以後還能買吧?”
真是不識人間疾苦。
根據周己的調查,那地方完全不存在超市一類的地方,完全的自給自足,最近的集市,開車也要一個多小時,更何況他們這次過去是下了高鐵後直接被大巴車拉過去,完全沒有私人的轎車,出行都需要靠騎行村子裏的老舊自行車三輪車。
馳野漫不經心道:“你不是都帶了。”
周己:“……”
她帶的明明都是她自己的。
最後大少爺的行李箱,還是周己給收拾的。
也是裝了滿滿的一個行李箱。
馳野看著在房間內給他找東找西的女人,唇角勾起,拍了幾張照片發給奶奶。
沒多久,老夫人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知道他們要一起出差後,就一直催促著周己接電話。
馳野走到周己身後,按了免提,“奶奶的電話。”
周己頓了下,喊了聲:“奶奶。”
老夫人笑嗬嗬道:“出行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等你們回來了,就過來看看,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周己沒感受到什麽家人的溫暖,聞言,心下一暖,“好。”
兩人一言一句的句,也能聊很久。
馳野看著她聊天時上揚的嘴角,就湊過去親她。
番外16
周己警告的瞪他一眼,讓他適可而止。
但馳野跟有什麽肌膚饑渴症似的,就要跟她貼貼親親。
“啵”的一聲,連老夫人都聽到了。
周己不禁有些尷尬,匆匆結束了通話。
“你夠了,馳野。”她說。
馳少一臉無所謂的反問:“我親自己的女朋友,有問題?”
周己:“……”
“東西收拾好了,明天一早的高鐵,你早點睡吧,我先回去吧。”
馳野拉住她,讓她跟自己一起睡。
周己敬謝不敏,“不行,明天要早起,你弄起來就沒完。”
她可不想明天早上雙腿虛軟的出什麽洋相。
馳野促狹的睨著她:“我說要做什麽了?你就那麽想?”
周己瞪他一眼,他是什麽習性,她還知道麽。
說不在這裏待,就不在這裏待。
見她態度堅決,馳野倒是也完全沒有再強求,隻不過……
她既然不願意在他這裏,他就索性直接去了她的房間。
周己看著大刺咧咧霸占自己床鋪的男人,抿了下唇,連生氣都懶得生了。
隻不過上床前警告他:“明天要早起,你要是敢做什麽,我就閹了你。”
馳野覺得這個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他要是身體出現了什麽事情,哭的就是她。
周己掀開被子躺下,馳野就從後麵擁住她。
周己想要再次警告的時候,馳野已經貼著她,吻上了她的耳垂。
周己耳朵挺敏感的,一碰就會有反應。
“你……”
“師傅,你有多喜歡這件事情,我清楚地很,壓抑自己有什麽意思,嗯?”他低聲。
他說:“我正好,也十分喜歡。”
所以這在馳少看來就是一拍即合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矯情什麽。
周己咬了下唇,然後猛地翻身,就把他給壓在了身下,居高臨下的有種女王的姿態,她說,“馳野,你怎麽那麽騷呢。”
就非要撩撥她。
馳野挑眉,下頜上揚,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一副可以任她為所欲為的模樣。
跟個男妖精似的。
周己沒忍住,就咬了上去。
咬在他的喉結上。
馳野發出一聲似乎是爽到悶吭,讓周己把自己剛才說的話,都拋到了腦後。。
等到真正睡過去的時候,已經到淩晨,周己心中隻能祈禱,明天可以準時起床。
馳野手指在她腰間輕彈:“不行了?”
周己都沒什麽力氣回複他,對於他略帶挑釁促狹的聲音,也選擇了忽視。
馳野輕笑,說:“你是該練練體力,就這樣可不行。”
周己想說也沒幾個人有他這樣凶殘的戰鬥力。
她作為一個正常人,不能奉陪到底,完全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但腦袋裏的吐槽沒能持續幾秒鍾,周己就睡了過去。
次日當鬧鍾宛如是轟炸機一般的響起時,周己難受的想要被子蓋住整個腦袋。
馳野被她這猛烈的鬧鍾給鬧得乍然睜開眼睛,心髒仿佛都受到了嚴重的摧殘。
“你這是弄得什麽鬼鈴聲。”
在沉睡中忽然響起,完全就是對心髒和精神的雙重重擊。
能讓人立即清醒的同時,還帶著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
馳野把鈴聲關上。
周己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說:“這個鬧鍾才能讓人短時間清醒。”
她打著連天的嗬欠,困倦極了。
果然這人什麽時候都不能縱·欲,不然就是她現在這樣的姿態。
周己看了眼時間,說:“我不吃早餐了,過一刻鍾再叫醒我。”
她寧願為了睡眠犧牲掉吃飯的時間。
馳野看著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模樣,下床換上了衣服,去做飯了。
簡單的三明治牛奶,十來分鍾就準備好了,他吃了其中的一份之後,這才去把人給叫起來。
“去洗漱,然後把早餐吃了,我叫了車,時間來得及。”
周己洗漱完這才有了些精神。
兩人一早上過的急急忙忙,差點錯過了高鐵。
一行其他的成員八卦的看著兩人。
周己見著情況,就知道自己先前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而且馳野一點領導的架子都沒有,跟他們一起坐的二等座。
而且,就在周己的身旁。
坐下後,周己低聲質問:“你故意的。”
馳野:“嗯。”
他應答的如此爽快,周一反倒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馳野見她啞口無言,就閉目養神,說:“昨晚太費體力。”
周己:“……”
高鐵轉大巴,等到了村子裏時,一大清早出發的幾人,到了太陽都下山了,這才抵達。
村長還站在土路上迎接他們,曬得發黑的臉上堆滿了笑臉,對他們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
“幾位領導的住處都安排好了,咱們先去放行李吧,然後去吃飯。”
馳野跟村長握了握手:“麻煩了。”
村長在前麵帶路,一邊還跟他們介紹了村子裏的情況。
周己聽著,就隻聽出了一個字——窮。
不是村民們不努力,而是地處偏僻,前兩年才勉強脫掉貧困的帽子,年輕人有能力都跑出去了。
但絕大部分人,都是世世代代的留在這裏。
一代一代,看不到外麵的世界。
周己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雖然提前做了功課,但親眼看到後,還是會有震撼。
有女同事穿的小高跟和男同事穿的皮鞋,踩在這剛下過雨沒兩天的泥土地上,都顯出了格格不入。
村長給他們安排的房子是瓦房。
讓不少城裏長大的同事,都露出了幾分的好奇目光,顯然是沒人見過。
一人一間房都給安排上了,隻是,房間內除了一張簡易搭建的床鋪和一個櫃子外,都是空空蕩蕩的。
這基本上完全不存在任何收拾的必要。
村長似乎是看出了幾人臉上的驚詫,也隻能是笑了笑。
“晚飯都做好了,幾位領導過去吧。”
晚飯就是一個大院子裏,幾個大盆和一筐子的饅頭。
雞肉煮的很香,也是其中為數不多的葷菜,旁邊的小孩子看著那雞肉,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周己能看到他在吞咽口水。
而這還是村長家的獨子。
旁人家的小孩兒,可想而知有多久沒吃過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