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求旨

  第189章 求旨

  能夠在宴席之後留在嶽府後院的,自然都是能夠被嶽府看重,放在心上的人。


  莊靖铖幾人不但身份尊貴,便是品性也是和嶽家之人的胃口,要不然也不會被留下來了。


  老將軍身份高,諸多晚輩說話的時候多少有些顧忌,所以他坐了一會兒,便當先離開了。


  嶽老爺子走了之後,屋裏的氣氛更加平和了些。


  “回來了,沒事吧?”莊靖仁就坐在莊靖铖的旁邊,趁著嶽家三兄弟和慕容晱說話的時候,輕聲問他。


  “沒事,大哥一切可都安好?”莊靖铖笑著回應。


  莊靖仁是所有在京城的兄弟中最為仁善平和的一個,而且他也看不慣太子和莊靖行的作為,一直都是和莊靖铖交好的。


  而且上次在東宮裏,蘇瑾寒為他解了圍之後,莊靖仁作為男子不好直接和蘇瑾寒接觸報答,所以和莊靖铖走近了些,希望能多少幫到他,也好還蘇瑾寒的恩情。


  “京中都好,七弟安好便是好事。”莊靖仁見莊靖铖沒事,也是微微一笑,盡顯溫和之態。


  兄弟兩沒說上幾句,那邊嶽澤等人也將目光落在了莊靖铖的身上。


  “殿下當初可是答應了要好好照顧瑾寒的,這一晃眼便消失數月,就不怕瑾寒在京中受了委屈?”嶽子揚嘴角帶笑的問。


  他如今年紀輕輕便成了大理寺卿,身上那股氣勢也是不弱,雖然說話間並沒有質問的模樣,但是話語間的威勢卻也十足。


  莊靖铖淡淡笑了笑,道:“是我的錯,不過有嶽家在,想必瑾寒也吃不了虧。”


  這話顯然是在說若是出了事,嶽家也是會庇護蘇瑾寒的。


  嶽子揚撇了撇嘴,道:“果然不是個好心的。”


  一句話惹得眾人都是大笑。


  又談笑了一番,嶽府留了幾人用晚膳,這次莊靖铖倒是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看向蘇瑾寒,道:“可以嗎?”


  對於蘇瑾寒患有奇怪的黑暗恐懼症的事情,莊靖铖並沒有忘記。


  畢竟上一次蘇瑾寒病症爆發時的昏迷不醒如今依舊曆曆在目。


  莊靖铖回來,蘇瑾寒本就高興,再加上是在嶽府,蘇瑾寒更加不會拒絕了,便點頭應下了。


  “沒關係,我車上有蠟燭。”蘇瑾寒湊在莊靖铖耳邊低語。


  莊靖铖這才點頭應下。


  “瑾寒。”慕容晱溫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蘇瑾寒抬頭,“慕容哥哥,有什麽事嗎?”


  “介意把靖王殿下借我一下嗎?”慕容晱輕笑。


  蘇瑾寒眨了眨眼,慕容晱找莊靖铖說什麽?他們兩人沒有什麽交集,定然是為了她。


  那麽慕容晱會說什麽?難不成和莊靖铖宣戰?

  蘇瑾寒腦補了下各種狗血的情節,有些發懵。


  莊靖铖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別亂想,去一旁等我吧。”


  隨後,莊靖铖和慕容晱一起走開。


  走到院子裏,慕容晱回頭看了蘇瑾寒一眼,她正往這邊張望,見慕容晱看過去,頓時朝著他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


  “想說什麽就說吧。”對於慕容晱覬覦自家心上人,莊靖铖自然是不善的,身子一晃便擋在了慕容晱的身前,擋住了他看向蘇瑾寒的目光。


  “瑾寒很在意你。”慕容晱並沒有責怪他的無力,而是低頭淡淡道。


  “我也很在意她。”莊靖铖嘴角帶著一抹淺笑,那嘚瑟的樣子,讓慕容晱有些想揍他。


  移開目光平複了心情,慕容晱這才道:“好好對她,祝福你們能早日結成連理。”


  莊靖铖挑眉,“你得絕症了?”


  慕容晱:“……”


  這人的嘴巴怎麽這麽欠?他好想揍人。


  “莊靖铖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慕容晱終是忍不住怒氣,狠狠的瞪了莊靖铖一眼,這才道:“我喜歡瑾寒十幾年了,可是她卻喜歡上了你,你此番回來,想必你們的婚期也將近了,我留在京城不過徒增傷感罷了,過幾日我便會離開京城,去散心。你們的婚禮我怕是不會參加了,所以提前祝你們幸福。”


  “這話你應該對瑾寒說。”莊靖铖道。


  不管怎麽說,慕容晱是蘇瑾寒的朋友,和莊靖铖並不是那麽熟悉,要告別,自然是找蘇瑾寒合適一些。


  然而慕容晱卻是淡淡一笑,輕聲道:“還是和你說吧,我怕對著她,我卻說不出來了。”


  莊靖铖撇嘴,道:“我的女人我自會照顧好,不用你惦記。”


  “也是。”慕容晱輕歎一聲。


  想到蘇瑾寒即將成為別人的女人,慕容晱心裏還是痛的,不過回京這大半年,他也看開了些,所以一歎之後,卻是轉身離開了。


  縱然又千言萬語,此刻的慕容晱也是說不出來了。


  莊靖铖看著慕容晱落寞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倒是沒有去勸。


  在他的心裏,蘇瑾寒乃是重中之重,他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與人分享的,所以即便欣賞慕容晱,他也不會有分毫的退讓。


  用完晚膳之後,莊靖铖送了蘇瑾寒回蘇府,蘇恒知道莊靖铖平安歸來的消息,也是趕到了寒苑。


  蘇瑾寒已經被莊靖铖逼著歇下了,兩個蘇瑾寒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並肩走向蘇府大門,輕聲交談著。


  “毒解了?”


  “是。”


  “不會複發了?”


  “嗯。”


  “恭喜。”


  “多謝。”莊靖铖的聲音裏多了一絲笑意。


  “趕明進宮,可以和陛下提一提你和瑾寒的婚事了。”蘇恒淡淡道。


  莊靖铖略微驚訝,不過倒也沒有反駁,道:“便是兄長不說,我也打算如此做的。”


  他和蘇瑾寒一路走來不易,如今他經曆了一番生死,更希望將蘇瑾寒娶回家小心安放,和蘇瑾寒相伴相守。


  “那就好。”蘇恒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莊靖铖雖然不確定自己進宮之後會怎樣,能不能夠取得皇上的同意,給他和蘇瑾寒賜婚,但是莊靖铖卻也不會在蘇恒的麵前提起這事。


  此時的莊靖铖根本不知道,蘇恒早就進宮在皇上麵前說過他和蘇瑾寒的事情,也求得了皇上的恩典,也就是說,不管他此番能不能回來,他和蘇瑾寒的事情,都是定了的。


  當然,莊靖铖著急趕回來,此時對京城的形勢都不明白,更不可能知道這隱秘的事情了。


  離開蘇府回到靖王府,莊靖铖隻覺得恍然隔世。


  當初服下七日還魂丹,他雖然心懷希望,但更多的卻是明白這乃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一念成功,不成便仁,所以當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整個人都是懵的。


  好在騰策就在身邊,沒有鬧出笑話來。


  修養了些日子,讓久不運動使用的身體活動了一番,恢複了協調,然後他便忍耐不住往京城趕,隻想更快一點看見她。


  “主子,您終於回來了主子。”清輝早得了莊靖铖平安歸來的消息,一直在門口守著盼著,這會兒見莊靖铖下了馬車,忍不住飛奔而來,抱著莊靖铖就哭。


  “也不嫌丟人。”一旁的騰策低低的開口,卻是微微別開了目光,眼中泛紅。


  他和清輝一直跟在莊靖铖的身邊,若說這世上和莊靖铖感情最為深厚的人,他們兩個絕對是其中之二,可想而知當初莊靖铖陷入危機之時,他們又有多麽的痛苦和擔憂。


  好在如今,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好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也不怕青芽不要你。”難得重逢,莊靖铖倒也沒有追究清輝以下犯上,反倒出言取笑他。


  不過這一招倒真是有用,直接就讓清輝炸了毛似的跳開了,一邊利落的將臉上的淚抹去,一邊道:“主子,快進屋吧,屋裏熱湯和飯食都備下了,主子隻管享用。”


  莊靖铖頷首,倒是沒有多說什麽。


  一路顛簸,風程仆仆,如今的他說不疲累是假的,方才蘇瑾寒在身邊,他不想叫她擔心,如今的他隻想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番,畢竟他突然回歸,明天肯定還有很多的事情在等著他麵對,他掙不脫也逃不開,這是他應該麵對的一切。


  而且,不去麵對那些牛鬼蛇神,他又如何能夠給他的寒兒一個名正言順的婚禮?


  一夜無話,第二日早朝,麵對突然出現在朝堂之上的莊靖铖,皇上沒有半點驚訝之色,隻是讓他歸位,散朝之後去禦書房找他,便沒再多說什麽。


  這樣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一眾想要看莊靖铖笑話的人頓時大跌眼鏡。


  尤其是莊靖行。


  如今太子被廢,東宮空置,莊靖铖又一下子失蹤數月,即便莊靖铖昨天突然回來,他也以為莊靖铖定然是要受到責罰的,心中暗自竊喜,卻不想屁事沒有就這麽過去了。


  莊靖行心裏滿是怨恨,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坐在龍椅上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父皇。


  雖然他也很不明白,為什麽當初對莊靖铖那樣不喜的皇上現在卻對莊靖铖好,但是他卻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危機感。


  散朝之後,莊靖铖朝著禦書房而去。


  禦書房內,陛下高坐於上,看著莊靖铖進門之後,衝他行禮,這才喚了平身。


  莊靖铖順勢起身,正想著怎麽開口,卻聽上首的皇上開口道:“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


  那聲音儼然有些顫抖和激動。


  莊靖铖猛然抬頭看去,眼神有些錯愕,心裏卻是懷疑的,不知道皇上又在打什麽主意。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一切都好。”最終莊靖铖垂下眼眸,淡聲開口。


  皇上看著他這樣警惕,嘴角不由得流露出苦笑之色。


  雖然他能夠理解莊靖铖對他心生警惕,但是心裏難免有些失落,那畢竟是他最喜愛的孩子啊。


  而且,如今蘭妃已死,他心裏最惦記的,就是莊靖铖了,因為莊靖铖是他和麗妃的孩子,而他這輩子,最心愛的兩個女人,一個是麗妃,一個就是蘭妃了。


  可惜的是,他貴為皇上,卻似乎身上帶煞,隻要是他喜歡的心愛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兩個心上人都葬身火海,讓他黯然神傷,若不是還沒有替他們報仇的話,他活著其實也挺沒有意思的。


  “身上的毒可解了?”皇上問。


  莊靖铖心裏一震,猶如翻江倒海一般,難以言喻。


  這個問題從昨日回京之後他已經回答過數次了,隻是他沒想到,皇上竟然知道這件事情。


  而且聽起來,語氣也是關切的。


  隻是,這是秘密之中的秘密,便是一直和他鬥法的莊靖行都隻知道他失蹤了,不知道他為何失蹤,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可是皇上竟然知道他中了毒。


  這讓莊靖铖心裏警鈴大作的同時,更多的是奇怪。


  不過皇上既然問起,他也不會遮遮掩掩,應了一聲已經沒事了,便又沉默了下來。


  父子兩隔閡多年,便是如今皇上對莊靖铖的態度好起來,也讓莊靖铖不得不暗自猜測,皇上的舉動是不是別有用心,是不是有著目的和算計。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明白這個道理,也不強求,隻要莊靖铖安好,其他又有什麽重要的?


  “你如今也已經到了適婚年紀,該是時候成親了,可有心儀的姑娘家?”皇上淡淡的開口問道。


  他心知肚明,莊靖铖此番進宮,定然是要為自己和蘇瑾寒的婚事開口的,既然他喜歡,那他這個做父皇的,總是要成全的。


  以往遠離他,是想護著他,而如今莊靖铖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他又何須再做那些?


  更何況蘇瑾寒這孩子他也是喜歡的,不說她照顧蘭妃的事情,就說她在莊靖铖生死未知的時候依舊對他一心一意,有這份心,便已經足夠了。


  麵對皇上和藹的態度和他的明知故問,莊靖铖卻是微微皺眉,今天的皇上處處透著詭異,讓他不由得強打起精神來應付。


  “兒臣已有心上人,便是蘇記大小姐蘇瑾寒,她曾在江南水患之時立下大功,被父皇封為仁善縣主,不知父皇可還記得?”


  “那孩子是個好的,此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皇上點頭,神色不喜不怒,卻也沒有明確這婚到底是賜還是不賜。


  莊靖铖略微皺眉,卻是沒有聽他的話就這麽下去,而是問道:“不知父皇對這婚事是如何看待的?”


  好不容易活著回來,莊靖铖第一件想辦成的事情,就是自己和蘇瑾寒的婚事。


  所以麵對皇上模棱兩可的態度,莊靖铖直接迎麵而上。


  皇上沒有被他這樣直接的態度惹惱,眼中反倒閃過一絲笑意。


  “回去等聖旨吧,此事朕答應了。”


  他的感情路不順,先後心愛的兩個女人都死於非命,難得莊靖铖和蘇瑾寒一往情深,他總是存了成全的心思的,並不打算為難。


  莊靖铖皺著眉,心裏各種情緒湧現,警惕的同時更多的是奇怪,皇上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


  “還有事?”皇上淡淡的問。


  他知道莊靖铖心裏的錯愕,但是卻並不打算解釋什麽,他走的路,從來也無需對旁人解釋什麽,即便對方是他最喜歡的孩子。


  “無事,既如此,兒臣告退。”莊靖铖恭敬的行禮退下,直到出了禦書房,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想過各種各樣可能的場麵,卻唯獨沒有想過這樣的局麵,雖然結局對他來說是好的,但是過程卻充滿了詭異。


  此刻的莊靖铖,還是覺得皇上會使什麽幺蛾子,或許並不是他說的那麽好聽呢?


  所以莊靖铖也沒有將此事告訴蘇瑾寒,怕到頭來空歡喜一場。


  蘇府,寒苑。


  荀浩一下朝就來了這裏。


  他在今日早朝之上,憑借功勳,被封為從五品都騎尉,短短不到八個月的時間,他從一無所有的小兵做到了這個位置,可以說是奇跡。


  當然,這樣的奇跡背後,掩埋的,是血雨腥風,是無數次的出生入死。


  而這樣的好消息,他第一個想要分享的人,不是水曉曉和水蘭,而是蘇瑾寒。


  因為沒有她,就不會有他的今天。


  蘇瑾寒得知荀浩一下子成了從五品都騎尉,也是高興不已,笑得眉眼彎彎。


  “荀浩,真是要恭喜你了,這個職位雖然不算什麽多大的官,但是你從一無所有到如今這一步,卻是不易,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荀浩經曆了戰場之上的洗練,如今一身氣勢沉穩逼人,身量也比曾經高出了不少,結實了許多,看著英氣逼人。


  然而他麵對著蘇瑾寒,卻依舊是當初那副憨厚的模樣。


  聽到蘇瑾寒的誇獎,他靦腆一笑,輕聲道:“荀浩能有今日,全靠小姐的栽培,沒有小姐,就沒有今日的荀浩。”


  “不要妄自菲薄,我不過給了你一個機會而已,便是沒有我,你將來也會有這麽一天的。”蘇瑾寒搖頭淺笑,道。


  上一世荀浩便是大將軍,這一世便是沒有她,照樣也能夠重演上世的輝煌。


  而她不過仗著重生的便宜,提前把握了這個機會,交好荀浩而已。


  荀浩不知道這些,他隻知道,是蘇瑾寒將他從貧民窟撈出來的,這份恩情,他如何能忘?


  他為什麽在戰場上不顧生死的拚殺?不就是想要建功立業,好讓她知道自己的眼光並沒有錯,讓她知道他沒有看錯人,他是可以的。


  而如今,他做到了,曆經生死之後,他建立了功勳,有了如今的地位。


  現在的他,不再如當初那般卑微,地位……應該勉強能夠配得上她了,能為她撐起一片天了吧。


  荀浩想著,麵色有些發紅,磕磕巴巴道:“小姐當初看重我,我如今勉強有了功勳,我會報答小姐的。”


  蘇瑾寒聞言輕笑,“你過得好便是好的,何須談報答之事,倒顯得生分了。”


  “小姐說得是,是荀浩嘴笨不會說話。”荀浩低聲說著,又道:“我以後會盡我所能對小姐好的。”


  其實他更想說他願意照顧她一生一世。


  隻是如今還不是時候,再者便是提親,他也要向她的兄長和長輩麵前提才是,自不好這麽輕率。


  蘇瑾寒倒是沒有多想,反而笑到:“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往後若是有麻煩,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雖然如今一切順遂,但是誰也不能夠保證能一直這樣順風順水下去?她當初遇到荀浩,便果斷插手幫助他,不就是因為知道他前世的厲害嗎?

  所以這段友誼,能維持的時候,她自然不會斷了。


  要說起來,蘇瑾寒對感情的事情也是真的遲頓,因為她和荀浩之間有著恩情存在,所以荀浩對她的好,她從來不會多想。


  荀浩見蘇瑾寒這樣淡然,說不失望都是假的,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他怕嚇壞了她。


  而且他走之前,蘇瑾寒和莊靖铖是有些牽扯的。


  他回來時日尚短,昨晚一見麵便是和相處多年的水蘭和水曉曉說話敘舊,並沒有刻意的打聽蘇瑾寒的近況,今日早朝過後,他便直接來了蘇府,也沒有時間打聽旁的,所以他也不確定如今的蘇瑾寒許了人家沒有。


  如果貿然行事,落得個尷尬收場,可就不好了。


  他倒是不怕尷尬,就是怕蘇瑾寒難堪,到時候戀人不成,連朋友都沒得做,那才是他最怕的事情。


  他不想連和她做普通朋友的機會都失去了。


  所以接下去的時間,荀浩收斂了自己的心思,和蘇瑾寒相處起來,倒也沒有尷尬。


  蘇瑾寒問了不少他在戰場上的事情,荀浩避重就輕挑了輕鬆的說,蘇瑾寒雖然知道事實定然沒有那麽容易,但是卻也沒有追問。


  荀浩起身告辭的時候,蘇瑾寒留了他一起用午膳,荀浩也不是那種推辭來推辭去的人,便點頭應了。


  用膳的時候,蘇恒和荀浩碰了麵,蘇瑾寒給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


  當得知是蘇瑾寒將他從貧民窟撈出來的,而且荀浩用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取得了如今的成就,眼中也是閃過些許驚訝之色。


  飯桌上氣氛很好,然而不等他們吃完,便有下人匆匆而來,對著裏頭喊道:“少爺,小姐,聖旨到,宣紙公公就快到了,讓主子們出去接旨呢。”


  蘇瑾寒和荀浩一臉茫然,聖旨到?皇上怎麽會給蘇家下聖旨呢?


  倒是蘇恒顯得很平靜,放下碗筷起身:“走吧,接旨去。”


  煜舞 說:

  嗯,放出來了,不知道審核會什麽時候放出來,囧。


  回複(3)

    第190章 賜婚

  蘇瑾寒和荀浩不知道聖旨為何而下,蘇恒卻是心知肚明。


  莊靖铖昨日回京,今日肯定是進宮了的,他進宮了,跟著便有聖旨出來,是什麽聖旨,可想而知了。


  果然,幾人到了大廳內,廳裏已經擺好了香案,蘇恒兄妹到了之後,宣旨的公公客氣的招呼了一聲,隨後便打開聖旨宣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蘇氏有女瑾寒,賢良淑德,溫婉如玉,已到適婚之齡……特許配給皇七子靖王莊靖铖,欽賜。”


  宣旨公公公鴨嗓的尖細聲音宣讀著聖旨,蘇瑾寒其實是不耐煩聽的,但是聖旨一開始就是她的名字,隨後一長串都是讚美之詞,讓她的心都揪起來了,就怕其中是不是又什麽陰謀。


  難不成皇上為了為難莊靖铖,要將她許配給別人了?


  蘇瑾寒光是想到這個可能,就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了。


  然而當聖旨宣讀到最後,出現了莊靖铖的名字時,蘇瑾寒整個人都懵逼了。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過皇上這道聖旨,竟然是為她和莊靖铖賜婚的。


  因為一直以來,皇上在她的心裏,就是對莊靖铖不好的存在,就是故意刁難莊靖铖的存在,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替她和莊靖铖賜婚呢?


  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可能,是在做夢。


  他更可能做的是不理會他們,或者給他們使絆子,將她許配給旁人,將旁人指給莊靖铖,這樣才是皇上應該會做的事情。


  所以此刻的蘇瑾寒完全處於怔愣的狀態,連聖旨就遞在她麵前,傳旨公公笑著讓她接旨,她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好在一旁的蘇恒依舊平靜,接過聖旨之後,拉著蘇瑾寒起身,又取了紅封遞給前來跑腿的公公,這才滿臉笑意的送走了他們。


  “平時見你挺激靈的,今日怎麽傻了,要嫁給他,就有這麽開心嗎?”蘇恒看著蘇瑾寒傻愣愣的看著手中的聖旨,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呲笑。


  蘇瑾寒算是他從小養大的,跟自己的女兒也沒什麽差別,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精心嗬護的一顆大白菜,就這麽被莊靖铖給拱走了,他能開心就怪了。


  哪怕這件事情他已經默認了,依舊不爽得很。


  尤其看到蘇瑾寒傻愣傻愣,一副不敢相信的驚喜模樣時,這股不爽更濃了。


  所以開口的時候,多有諷刺和酸溜溜的感覺。


  蘇瑾寒眨了眨眼,將目光移到蘇恒的身上,一臉認真的道:“哥,你掐我一下,我怎麽感覺我是在做夢呢?”


  蘇恒冷笑一聲,伸手就朝著蘇瑾寒掐去。


  哪知蘇瑾寒猛然回過神來,伸手朝著蘇恒掐去,更快一步的落在了蘇恒帥氣俊逸的臉上。


  蘇恒不明白她這突然的舉動是為何,手上的動作都停了。


  “還是我掐你吧,你掐我多疼啊。”蘇瑾寒嘀咕一聲,旋即狠狠一掐,蘇恒的臉頓時紅了。


  然後,蘇恒就在傻眼之中,感覺臉上狠狠的疼了一下。


  蘇恒回過神來,抬手打掉蘇瑾寒的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蘇瑾寒,你夠了。”


  那眼神,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他怎麽就養出了這麽個傻不拉幾的妹妹,真是丟人。


  蘇瑾寒見蘇恒抬手揉著被她捏過的痛處,格外認真的點頭:“看來是真的。”


  說著還不放心的打開聖旨來仔細看了一遍。


  蘇恒在一旁看著她的舉動隻覺得無語,為什麽他有種看傻子的感覺?


  不想繼續看蘇瑾寒犯傻下去,蘇恒轉頭看向一直安靜呆在一旁的荀浩,抱歉的笑了笑,道:“讓你見笑了,她今天有點失態。”


  荀浩強打精神笑了笑,道:“沒關係,人逢喜事,失態也是正常的。”


  此刻的荀浩看著蘇瑾寒滿臉歡喜的模樣,隻覺得心裏一陣陣的泛酸,同時湧上的,還有痛楚,悶悶的,不劇烈,但是卻有種難言的難受感。


  此刻的他無比慶幸,慶幸他方才沒有孟浪的提出喜歡蘇瑾寒的事情,沒有和蘇恒說要他將蘇瑾寒交給自己的事情,若是提了,此刻的他們,該有多尷尬?往後怕是連朋友都做不成吧!


  眼睜睜看著自己心頭上的女子被賜婚給了旁人,荀浩的心裏猶如被無數雙手抓著撕扯一般,難受卻隻能強忍。


  但是當他看到蘇瑾寒傻兮兮卻又止不住幸福的模樣,卻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便是他再痛一些,也是值得的。


  他當初許願,不就是希望自己變強,便厲害,好照顧她,不讓她被人欺淩嗎?如今雖然照顧她的那個人不是他,但是至少,是她真心喜愛的,是她所願的,這就已經足夠了。


  荀浩想著,嘴角的笑容也變得淺淡,隻要她快樂,他便安心。


  蘇瑾寒捧著聖旨仔細讀了一遍,終於確定了這個喜訊是真的,將聖旨抱在懷裏,笑得滿足又帶著些許傻氣。


  她本不是這麽穩不住的人,但是她和莊靖铖實在是經曆了太多,期間的坎坷,又豈是外人所能明白的?


  本以為這輩子再也等不到皇上賜婚,名正言順的那一天了,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這樣讓她措手不及。


  昨天莊靖铖平安歸來,今天賜婚的聖旨便下來了,一切的一切接連發生,讓她覺得恍然夢中。


  蘇瑾寒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拜一拜菩薩,多謝她給她這樣的好運。


  蘇瑾寒想著,忍不住又笑了。


  一旁的荀浩看著她幾次三番的笑容,心裏發酸,但更多的卻是祝福。


  上前一步,荀浩輕聲道:“恭喜小姐,得了這樣一門好親事,能嫁一個如意郎君。”


  荀浩對莊靖铖並不了解,但是就莊靖铖王爺的身份來說,就將他給甩了十萬八千裏了,再加上蘇瑾寒的表現,讓荀浩明白,蘇瑾寒是極喜歡莊靖铖的,這樣的一段姻緣,他除了祝福,還能做什麽?

  “荀浩,謝謝你的祝福。”蘇瑾寒輕笑,說著又忍不住抿唇,淺淺一笑,又道:“你稍後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帶給水姨還有曉曉,待我婚期定下來,再使人去繡坊送喜帖。”


  皇子結婚,自然是不能夠草率的。


  莊靖铖和蘇瑾寒如今雖被賜婚,但是婚期卻還需要欽天監收集兩人的生辰八字進行測算,隨後才能定下來,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荀浩聞言笑著頷首,應道:“好,她們也一定會替小姐開心的。”


  蘇瑾寒傻嗬嗬的笑了一下,點頭應了。


  荀浩看著她這幅傻兮兮的模樣,有些想笑,心裏卻是酸酸的。


  蘇瑾寒這裏收到了聖旨,莊靖铖那裏自然也收到了。


  相比蘇瑾寒的不可置信和傻氣,莊靖铖同樣滿心的錯愕。


  禦書房內皇上一口答應的爽快讓他心裏警鈴大作,還想著怎麽防備皇上的使壞,而如今結果出來,卻有叫莊靖铖覺得不可思議。


  此番之事,皇上未免太過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莊靖铖對這個道理深信不疑。


  但是不管怎麽說,聖旨下了,就不能輕易更改了,否則皇上打的,便是自己的臉。


  所以莊靖铖心裏便是有著萬千的疑惑,這會兒也是埋在了心裏。


  此刻的他隻想去和蘇瑾寒分享喜悅。


  所以他沒有猶豫,直接往蘇府去了。


  莊靖铖到蘇府的時候,荀浩正好從蘇府離開,兩人就在府門口碰上了。


  “是你?”莊靖铖剛剛翻身下馬,正往裏走,見有人出來,便停了停腳步。


  這一停便看見了荀浩。


  雖然已經有將近一年不見了,但是對於荀浩,莊靖铖卻並沒有忘記。


  當初在煙雨樓的時候,蘇瑾寒撲到荀浩身上痛哭的模樣還在他的腦海裏盤旋,後來蘇瑾寒為了荀浩能去參軍求到他麵前的事情也依舊曆曆在目,對於這個蘇瑾寒特殊以待的男人,莊靖铖怎麽可能忘記?


  “見過靖王殿下。”荀浩對著莊靖铖抱拳行禮。


  如今的他已經不是當初煙雨樓裏那個任人欺負的少年了,雖然不過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過去,但是經曆了戰場洗禮的他無疑已經沉熟穩重了許多,即便麵對著莊靖铖的威壓,他也毫不懼怕。


  “你回京述職?”莊靖铖淡淡的問。


  荀浩畢竟是蘇瑾寒托他送去邊疆的,當初將他送走之後,莊靖铖也是關注了荀浩在邊疆的安全的。


  甚至還特地派了兩個人照顧荀浩的安危,免得他發生了什麽意外,蘇瑾寒會難過。


  所以他知道荀浩進軍營之後一直很努力,也屢立戰功。


  雖然已經有數月不曾關注了,但是荀浩既然出現在這裏,莊靖铖便明白他多半是回京受封的。


  “回京受封,年後還是要去邊疆的。”荀浩平靜的回應。


  莊靖铖聞言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邁步往裏走去。


  “恭喜。”荀浩忽然開口。


  莊靖铖停下腳步,兩人麵對而立。


  荀浩再度輕聲道:“陛下為你和小姐賜婚了,恭喜你。”


  “多謝。”雖然不爽蘇瑾寒曾經對荀浩那麽好,但是來自情敵的恭喜,他受著還是暗爽的。


  “小姐是個好人,請好好對她。你若對小姐不好,叫她傷了心,便是陛下不容,我也要拚盡全力護她。”荀浩平靜道,眼中儼然是堅毅和篤定。


  莊靖铖呲笑一聲,淡淡道:“你不會有那個機會。”


  說著再不耽擱,和荀浩錯身而過,往裏走去。


  蘇瑾寒是莊靖铖的心頭肉,掌心寶,這事兒便是京城中人也是人盡皆知的,他怎麽可能對蘇瑾寒不好?


  荀浩看著莊靖铖的背影,直等看不見了,這才歎了口氣,轉身往外走去。


  莊靖铖到寒苑的時候,蘇瑾寒正對著窗戶發呆。


  “看什麽這麽認真?”莊靖铖湊到蘇瑾寒的耳邊低語,嗓音含笑。


  蘇瑾寒猛然扭頭看他,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他忽然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了。


  “怎麽?收到賜婚的聖旨不高興嗎?怎麽看起來傻傻的?”莊靖铖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無法接受傻呆的蘇瑾寒。


  蘇瑾寒聞言卻是低低一笑,道:“我太開心了,有些回不過神來?莊靖铖,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雖然蘇瑾寒已經證實了賜婚的事情是真的,但是她總感覺有些夢幻,看到他,忍不住再問一遍。


  莊靖铖聞言頓時低低的笑了,嗓音低沉醇厚,透著愉悅,“傻丫頭,不是夢,是真的。再過一段時間,你便是我的妻了。”


  蘇瑾寒聞言,嘴角笑容更加燦爛,忍不住撲在莊靖铖的懷裏,咯咯輕笑。


  “不是夢,真好,莊靖铖,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蘇瑾寒嬌俏的說。


  莊靖铖抱著蘇瑾寒,有些內疚,若她喜歡的人不是他而是旁人,或許早就過上了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日子了,也無需她受那麽多的苦,遭那麽多的罪,麵對未來,還遙遙無期。


  否則遇著賜婚,她又怎麽會這樣驚喜?


  “對不起,是我的錯。”莊靖铖喃喃低語。


  蘇瑾寒抬手捂住他的唇,嗔怪道:“傻瓜,說什麽對不起,你我之間何必如此。”


  莊靖铖聞言眼中頓時彌漫著笑意。


  他的唇被捂著,說不出話來,也不在意,輕輕吻了吻她的掌心,又伸出舌頭來細細舔舐,眼中全是笑意。


  蘇瑾寒被掌心濡濕的觸感羞紅了臉,猛然縮回手,“你……你流氓。”


  她的羞澀愉悅了莊靖铖,將她壓在懷中,額頭相抵,鼻尖相貼,莊靖铖嗓音帶上了幾分喑啞:“傻丫頭,這就害羞了?過些日子成親之後,你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都要叫我仔細品味,屆時你當如何是好?”


  他聲音低低的,像是呢喃一般,醉人的嗓音猶如老酒一般,讓蘇瑾寒的臉色爆紅,不由得幻想那樣的場麵。


  她上一世也是經曆過情事的,隻是或許是因為和太子並沒有感情,對那種事情她並不覺得有多麽的舒服,也沒有書裏說的那種欲仙欲死的舒服感,反倒覺得是種煎熬。


  但是莊靖铖這一提,卻讓她想到和他共赴雲雨的場麵,心裏竟有些期待。


  蘇瑾寒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羞恥,低垂下頭,臉色紅撲撲的。


  莊靖铖隻當她是不好意思,低低的笑出聲來。


  這笑聲讓蘇瑾寒心裏有些羞恥感,似乎自己在肖想他,是件十惡不赦的事情,不由得惱道:“你不許笑,再笑我便不理你了。”


  莊靖铖聞言連聲應了:“好好好,我不笑了。”


  話雖這麽說著,但是嗓音裏的笑意卻是無法掩飾的。


  蘇瑾寒心中生惱,有心不理他,可是卻又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


  他一走便是數月之久,她對他的思念又豈是昨天短短的相聚便能滿足的?所以心裏惱著又舍不得和他分開的蘇瑾寒隻能將主意打到別的上麵。


  於是,手便悄然落在了莊靖铖的腰上。


  狠狠一擰,蘇瑾寒嬌嗔:“說了不許笑了,你還笑。”


  “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好寒兒,快別擰了,疼著呢。”莊靖铖趕忙討饒。


  蘇瑾寒聞言手上的勁道頓時鬆了些,擰著眉道:“真的很疼麽?”


  “疼,特別疼。”莊靖铖見她心軟,一本正經的點頭。


  蘇瑾寒沒應他,放在他腰上掐他的手卻改為撫觸,輕輕的按摩著,像是要為他抹去方才的痛苦。


  腰間傳來輕柔的觸感美好得叫莊靖铖險些發瘋,按耐不住的直接低頭吻住她的唇,狠狠的輾轉肆虐。


  蘇瑾寒還沒想清楚怎麽忽然就吻她了呢,就被他攻城略地的奪去了呼吸,隻能無力的靠在他的懷裏,任他為所欲為。


  兩人抱著溫存了好一會兒,莊靖铖才放開她。


  在她耳邊低聲道:“再過一段時日就能將你完完整整的吃掉了。”


  說話間,是掩飾不了的期待和欲望。


  蘇瑾寒臉色通紅,嗔怪道:“你再耍流氓,我就不理你了。”


  畢竟還沒有成親,他卻這樣和她討論那種事情,即便是蘇瑾寒已經認定他了,也大感吃不消。


  “好好好,不耍流氓,聽你的,都聽你的。”莊靖铖輕笑。


  蘇瑾寒這才滿意的窩在他的懷裏,和他輕聲說著話。


  屋外,蘇恒默默的站在門口好一會兒,聽著裏麵的甜言蜜語,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雖然前麵兩人鬧的時候蘇恒不在,但是兩人不鬧的時候,說話也是甜得讓人掉牙的。


  而蘇恒聽到這些甜膩的情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們私下裏就是這樣相處的?這樣膩膩歪歪的,有什麽意思?

  或許,他也該找個人試試這樣的感覺?

  蘇恒若有所思的走了,沒有再進門的意思。


  而屋裏的莊靖铖這時抬頭往外看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蘇瑾寒抬頭問:“你怎麽了?”


  “沒什麽。”莊靖铖低低的應了一句。


  他總不能說,他的大舅哥剛剛似乎在外頭聽牆根吧?


  莊靖铖和蘇瑾寒被賜婚的消息傳了開來,與他們交好的,自然是紛紛送上祝福的,而和他們不對付的,諸如莊靖行和廢太子之類的,就是滿心的憤恨了。


  當然,不管外界如何,兩人的婚事都是敲定了吧。


  畢竟皇上聖旨一下,卻是不容更改的。


  而欽天監也在接下去數日將好日子給挑了幾個出來,最近的是來年正月二十,正值元宵之後數日,熱鬧又喜慶,但是離現在的時間卻是不長了,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出頭,準備起來卻是緊迫。


  還有幾個日子分別在二月,三月還有五月,莊靖铖嫌棄太久了,最終卻是定了正月二十的日子。


  最後這日子報上去,莊靖铖本以為會遭到皇上的反對,卻不想皇上那裏直接就過了。


  還下旨讓宮中配合莊靖铖準備婚禮,讓德妃全權負責,不管莊靖铖想要什麽,都允了他,還讓德妃主動張羅此事。


  這樣的態度讓莊靖铖大吃一驚,不過有爽快賜婚在前,此刻的莊靖铖倒是淡定了。


  更何況,有德妃幫忙準備婚事,對他來說隻有利沒有弊,所以莊靖铖在得到消息之後,散朝了直接便去了德妃的寢宮。


  德妃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去,竟是已經沏好了茶在等他,見他進來,微微一笑,道:“無需多禮,坐下吧。”


  莊靖铖也不客套,在一旁坐下。


  “此番前來,是為了婚事吧。”德妃笑著開口。


  莊靖铖抿了口茶水,點頭道:“父皇特許娘娘幫忙籌備,允許後宮物資調動,我有些驚訝,便過來走一遭。”


  “說到底你如今是陛下膝下最出色的皇兒,陛下曾經虧欠於你,如今想要補償你,也不奇怪。”德妃溫和的開口說道,似乎在解釋皇上此番反常的行為。


  莊靖铖聞言微微點頭,卻是沒有多說什麽。


  對於皇上的態度,他從來不會妄論什麽。


  “聽陛下說你選了正月的那個日子,那距離如今可就隻有一個月了,這段時間又是過年,準備起來太過充滿,確定不要挪後一些嗎?”德妃關切的問。


  莊靖铖聞言倒是輕輕的笑了:“不必了,趕就趕一些,隻要婚禮盛大,不會叫她受了委屈便是好的。”


  德妃失笑:“時間太趕的話,總會有些疏漏的,雖至於叫瑾寒受了委屈,但是現如今這個時候,她的嫁妝怕是都繡不出來,你要知道,京城中別的女子待嫁,可都是提前數月便開始準備繡嫁妝的,這時間太趕了,折騰的可是瑾寒那丫頭。”


  莊靖铖聞言頓時皺眉,眼中閃過些許糾結之色。


  受累的是瑾寒嗎?

  “可是……我等不及想娶她過門了啊。”莊靖铖低低的呢喃。


  德妃聞言微微一怔,看著莊靖铖沒有立時回應。


  “也罷,王府這邊的事宜你不必擔憂,我自會幫你準備妥當,不過瑾寒那邊你去說一聲,若是來得及便無妨,總不能因為一些瑣事,耽誤了你想抱得美人歸的念頭。”德妃低低的笑,笑聲溫和,看著莊靖铖的目光就如看著自家孩子那般寵溺。


  莊靖铖聞言頓時心生感激,低低道:“多謝娘娘。”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傻話,你自小養在我身邊,如我親生兒子一般,又有哪個做母親的,不希望自家孩子好的呢?”


  回複(14)

    第191章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莊靖铖自小在德妃跟前養大,雖然他不曾叫過德妃母妃,平日相處也是平淡如常,但是莊靖铖對德妃的尊敬和愛護是毋庸置疑的。


  此番莊靖铖和蘇瑾寒的婚事終於定了,德妃幫忙操勞,也是正常,莊靖铖也不會和德妃客氣。


  於是在德妃那裏說清了之後莊靖铖也沒有多做停留,而是出宮去了蘇府。


  蘇府之內,蘇瑾寒正在和水蘭還有水曉曉一起商議嫁妝的花樣子,一屋子女子歡聲笑語直接傳到了剛剛踏進寒苑的莊靖铖的耳中。


  莊靖铖站在院子裏,隔著距離看著門內淺笑嫣然的蘇瑾寒,眸光溫和如水。


  他最愛她無憂無慮笑起來的模樣,柔柔的,軟軟的,隻是看著,他便覺得整個世界都滿足了。


  他願意傾盡一切守護她,叫她一直這般快樂無憂的過下去。


  成親不是結束,隻是開始。


  婚後他會讓她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她,又有多想嗬護她。


  蘇瑾寒正說著話,猛然察覺到有目光凝視在她身上,頓時警惕的抬眼看去,當看到視線的主人是莊靖铖時,頓時軟了眉眼,那雙秋水般的眸子裏,頓時湧上了柔和又欣喜的目光。


  忙不迭起身朝屋外而去:“你怎麽過來了?”


  莊靖铖更快一步踏入屋簷,“別過來,我身上寒氣太重。”


  說著抖了抖落在身上的雪花,這才催著蘇瑾寒進屋。


  屋裏燒著炭火,暖和和的,屋裏幾個女人見他進來,忙起身行禮:“見過靖王殿下。”


  “不必多禮。”莊靖铖頷首。


  “殿下來了,那小姐我們就先走了,改日再過來。”水蘭年長,知曉年輕人在一起定是難舍難分,當先開口說道。


  “不必,你們既是過來商議嫁妝之事,便一起聽了再走不遲。”莊靖铖開口。


  水曉曉聞言眨了眨眼,她還以為靖王殿下那樣大方,肯讓她們和小姐在一起呢,沒想到後一句便是叫她們聽完再走。


  殿下,你這樣真的好嗎?


  水曉曉眨巴著眼看向蘇瑾寒,眼中的神色很是奇異。


  蘇瑾寒叫她這目光看得有些心虛,輕咳一聲,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的移開了目光。


  一行人重新落座,莊靖铖這才開口將日子都給說了,旋即道:“我的意思是就選正月二十那天,時間雖然緊迫,但是勝在等待的時間短,我在宮裏也和德妃商量過了,她說會幫著籌備婚禮,隻是嫁妝這邊你能忙得過來嗎?若是忙不過來,那就選後麵的日子。”


  莊靖铖看著蘇瑾寒問道。


  蘇瑾寒眨了眨眼,一個月的時間準備婚禮,好像是有點緊啊。


  但是看著莊靖铖一本正經的模樣,顯然並不想換時間。


  蘇瑾寒將目光看向水蘭祖孫。


  水蘭皺著眉,仔細的考慮著。


  水曉曉卻是道:“時間會不會太緊了些?這成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草率不得。”


  莊靖铖道:“不會草率,王府這邊一切事宜都會按照最高的規格來,如今隻要嫁妝這邊繡品能夠繡好,那就不會有影響。”


  “一定要這麽趕嗎?”蘇瑾寒見水蘭和水曉曉為難,猶豫著開口。


  雖然她也想盡快嫁給莊靖铖,可是一則時間確實很緊,二則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太過為難旁人。


  “我已經等不及要將你娶回家了,恨不能立刻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寒兒,你能理解我的,是嗎?”莊靖铖眉眼溫和的看著蘇瑾寒,眼中是繾綣的笑意。


  重生之後,蘇瑾寒一直覺得自己是理智的,是理性的,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自己,被莊靖铖給蠱惑了。


  一句他等不及要娶她,瞬間軟了她的心扉。


  蘇瑾寒覺得,眼前便是隔著刀山火海,她怕是也心甘情願的去闖。


  更何況眼前一片坦途,要的,不過是她們趕一些而已。


  所以蘇瑾寒沒有再猶豫,格外認真的點頭:“你放心,嫁妝一定能趕上的。”


  水曉曉看著蘇瑾寒一臉被蠱惑了的模樣,心裏不由得啐了一口莊靖铖不要臉,竟然用美男計。


  不過轉瞬想想,蘇瑾寒能夠幸福,她卻也是格外開心的。


  說到底,她方才說時間太趕,也不過是怕委屈了蘇瑾寒而已,怕婚禮不夠隆重而已,卻並不是怕自己和水蘭累著。


  畢竟蘇瑾寒是她水家的恩人,她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自然是盼著蘇瑾寒好的。


  莊靖铖也知道要趕製王妃規格的嫁妝,單靠蘇瑾寒一人是不可能的,肯定是要水蘭她們幫忙的,所以看向她們時目光也多了些溫和,“如此就勞煩二位了。”


  “王爺言重了,既然已經定下了,那我們便先回去準備,等小姐空了我們再過來商議花樣子的事。”水蘭客氣的笑了笑,說。


  花樣子什麽的自然是要商議決定的,但是繡線還有其他零碎的瑣事,卻是可以提前準備的。


  眼看著莊靖铖想和蘇瑾寒單獨相處,水蘭自然不會留下來礙眼,這點眼色她還是有的。


  水蘭她們走了之後,莊靖铖將蘇瑾寒拉入懷中,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輕聲道:“辛苦你了。”


  蘇瑾寒在他懷裏蹭了蹭,“不辛苦,成親是咱們兩個人的事,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在努力,我也不能閑著,談何辛苦?”


  莊靖铖知道她雖身為女子,但是行為處事卻都透著落落大方和不輸男子的大氣,所以他從來也沒有想著要將她禁錮在後院那一方小天地裏。


  事實上,隻要能夠確定安全,他並不介意讓蘇瑾寒去做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兩人沉浸在即將大婚的喜悅之中,便是時時刻刻呆在一塊兒也不覺得膩歪,不時的耳鬢廝磨的親吻,但更多的時候,莊靖铖卻是在問他走之後,蘇瑾寒在京城的近況。


  相比起他幾乎是睡過來的四個多月,他更想知道蘇瑾寒在京城發生的一切。


  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蘇瑾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將事情大大小小都說了一遍,當然,也沒有忘記說姑姑蘭妃的事情。


  她相信莊靖铖,連自己重生這樣的大事都說了,更何況是蘭妃的事情?她有這個自信,莊靖铖不會做出對她姑姑不利的事情來。


  畢竟一旦對蘭妃做點什麽,就會暴露蘭妃還活著的事情,那也就意味著她幫助蘭妃逃離皇宮的事情遮掩不住,屆時她蘇瑾寒便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除非莊靖铖想要置她於死地,否則隻會幫忙遮掩,而不是揭穿。


  可是莊靖铖要置她於死地,會嗎?可能嗎?


  果然,莊靖铖聽蘇瑾寒說她將蘭妃給假死藏起來了,倒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關切道:“藏嚴實了?有沒有問題?會不會暴露,需不需要我幫忙?”


  對於蘇瑾寒將蘭妃給藏起來的事情,莊靖铖自然是不會責備的,他隻會想著怎麽幫忙遮掩。


  而且蘭妃這個人他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是以往偶然撞上的時候,遠遠看著也覺得是個清雅如連的清貴女子,讓人生不起惡意來。


  更何況如今他和蘇瑾寒在一起,蘇瑾寒的家人便是他的家人,愛屋及烏這個道理,從來不會在他的身上例外。


  更何況他和皇上之間親情淡薄,幫著蘭妃遮掩,他也不會有什麽內疚的感覺。


  蘇瑾寒甜甜一笑,道:“不用,藏得好好的呢。隻是為了要幫姑姑,提前收拾了皇後,沒有將她留給你,你不會生我氣吧?”


  說著,蘇瑾寒悄悄的打量了莊靖铖一番。


  莊靖铖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你我之間何須分得那麽清楚,你動手了與我動手了,又有什麽區別?而且當年的事情也沒那麽簡單。”


  當年的事情,明麵上看著是皇後所為,但是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查證,莊靖铖卻是確定了皇後不過是被人推出來擺在明麵上的靶子而已,這真正的幕後黑手還藏得好好的呢。


  蘇瑾寒聞言頓時皺眉:“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當年的事情還有什麽隱情?”


  莊靖铖心裏有些懊惱。


  他在蘇瑾寒的麵前是不設防的,所有有些話根本就沒有過過腦子,剛剛開口也是下意識的,卻是叫她懷疑起了當初的事情。


  對方能在他這麽多年的追查下隱藏得這麽深,顯然是不可小覷的,蘇瑾寒知道得多一分,便多了一分的危險,他如何會願意呢?


  正在莊靖铖想著怎麽圓了這事兒的時候,騰策站在外頭叫了他一聲。


  “主子。”


  莊靖铖抬眼看去,見騰策眉宇間含著擔憂和焦急,似乎有什麽話要和他說,卻又顧忌著他和蘇瑾寒在一塊兒不好說。


  莊靖铖卻沒想這麽多,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避開他和蘇瑾寒的話題。


  拍了拍蘇瑾寒的手,莊靖铖道:“等我一會兒,騰策好像有事找我。”


  蘇瑾寒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騰策,知道他不是刻意躲避,便微微頷首。


  莊靖铖這才起身走到門外。


  騰策湊到莊靖铖的耳邊說了什麽話,然後蘇瑾寒就看到莊靖铖皺起了眉,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騰策說完話,莊靖铖低低的吩咐了什麽,旋即便走了進來。


  蘇瑾寒注意到,騰策並沒有走。


  “發生什麽事了?”蘇瑾寒下意識的覺得事情不對。


  莊靖铖點頭,拿過一旁放著的披風,道:“發生了些事情,下麵的人不好處置,需要我親自過去一趟。”


  “我能跟你去嗎?”蘇瑾寒追問。


  她不是那種不知道深淺的人,她這一問,隻是想要確定事情的嚴重性而已。


  莊靖铖聞言皺了皺眉,並沒有表現出不悅來,而是耐心道:“外麵風雪太大,不好出門,你身子不比我,容易凍著,老實在家裏待著,準備好嫁妝,乖乖等著做我的新娘便是。”


  莊靖铖說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俯身在蘇瑾寒的唇邊輕吻,眼中是抹不去的歡喜之色。


  蘇瑾寒心裏雖然擔憂,但是卻也叫他這般直白的感情表達給熏著了,紅著臉頷首,纖細的手替他攏了攏披風,低聲道:“好,那我就在家裏等你,你出門一定要注意安全,別忘了還有我。”


  經曆過一次生離死別,此刻的蘇瑾寒對於莊靖铖的大業倒是看淡了幾分,她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能照顧好自己,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平平安安的。


  畢竟,若是傷著碰著或者死了,又拿什麽去談大業?

  莊靖铖心知她的擔憂,抱著她狠狠的吻住她的唇舌,摧枯拉朽的將她的氣息吞到腹中,明明白白的表達著他的情感。


  本在門口焦急的騰策見狀頓時睜大了眼睛。


  都快火燒眉毛了,主子竟然還在這裏兒女情長?


  好吧,他不得不承認,主子和蘇小姐在一起,簡直就是珠聯璧合,賞心悅目。


  想著,騰策悄悄轉過身,不再去看,此景雖美,但太虐狗,而且,誰知道主子會不會秋後算賬啊?


  若是給他個小鞋穿,他可受不住。


  然而轉身的時候,心頭卻也是一片火熱,他知道,就在這京城的天空下,也有那麽一個人會在家裏等著他,溫柔的眉眼,清潤的嗓音,出淤泥而不染的身姿。


  他想她了。


  莊靖铖鬆開蘇瑾寒的時候,蘇瑾寒麵色一片緋紅,迷離的眼神讓莊靖铖恨不得直接將她給壓在身下就地正法了。


  他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再等一個月,她就能徹底的屬於自己了。


  依依不舍的分開,出了蘇府的大門,莊靖铖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下人早就將莊靖铖的馬給牽到了門口。


  莊靖铖和騰策上馬之後,直接策馬疾馳,來到了城南的某個角落裏。


  此處不臨街,一排房屋整齊的並排著,騰策帶著莊靖铖來到此處靠著角落的地方。


  這裏同樣是一處很普通的民房,兩人雙雙入內。


  “見過主子。”眾人見莊靖铖進門,對著他行禮。


  莊靖铖擺了擺手,來到牆角的地方。


  此刻牆角處塌了一塊,看著便是一個深幽黝黑的洞口,旁邊有泥土散落著,顯然莊靖铖和騰策過來前,眾人也沒有閑著,將此處給挖開了。


  莊靖铖臉色陰沉,低聲開口問:“具體怎麽回事?是誰發現的?”


  聽到他開口,有一人上前道:“啟稟主子,是屬下發現的。”


  那人說著,將事情給訴說了一番。


  原來此地乃是暗幽門的據點之一,因為臨近年關,而年後莊靖铖和蘇瑾寒的大婚也要舉行,他怕會出紕漏,便先調了人過來,潛藏在京城各處,以免到時候發生意外,他會措手不及,無人可用。


  此處的據點正是之一。


  而暗幽門的人來了之後,並沒有閑著,四處勘探,免得這一直不曾重用的據點出了紕漏。


  勘探之下,此人心細,聽了覺得此處不對,便多留了個心眼,集合了人往下挖,不過並沒有挖出什麽來,又趕上天黑,便先休息了。


  不曾想今日起來,因為積雪過重,加上他們先前的挖掘,便將地麵給往下壓了壓,雖然沒有直接壓垮,卻隱隱的露出了底下的地道來。


  眾人心覺不對,便將地表的泥土徹底的給挖開了,露出了地下的地道。


  派人進去查看,卻是不由得大驚,因為此處地道竟然近乎橫梗了整個南城的地下,幾人擔心地道有人,不敢擅自做主繼續查看,便將事情給稟告了莊靖铖。


  畢竟暗幽門雖然為莊靖铖效力,但是暗幽門本身是一個江湖組織,明麵上是不插手朝堂之事的,若是這個地道是朝廷挖的,叫朝廷的人發現了暗幽門這些江湖人士,屆時便是有嘴都解釋不清,隻會覺得是暗幽門圖謀不軌。


  而如果不是,那麽此事大條了。


  此時雖然還沒有完全查探地下地道的距離,但是如今已知的便已經橫梗了幾乎整個南城,便是不用腦子都能想到,能夠悄然挖出一道這樣規模地道的人,勢力有多大。


  最關鍵的是,既然不是官方,卻又掩人耳目的挖了這樣一條地道,可想而知對方所圖為何。


  不是為了謀反,還能是為了什麽?

  所以雖然明知道這事兒告訴莊靖铖會給他帶來麻煩,但是他們卻不得不說。


  誰叫他們發現了呢?誰叫他們的據點剛好在上麵呢?


  不能夠完全不作為,那就必須作為,至少如今的康國還姓莊,若是對方借此來攻打京城,京城便隻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莊靖铖麵色陰沉的看著這黝黑的洞口,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騰策,你隨我來,咱們親自探一探這地道,其他人好好守著,一隻蒼蠅也不許飛進去。”


  “主子……”騰策開口想勸。


  畢竟是這樣危險的事情。


  莊靖铖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說,當先他下去了。


  騰策無奈,隻能跟上。


  兩人在地底小心翼翼的走著,極力的控製著腳步的輕重。


  當走過長長的地道,來到盡頭的時候,兩人都是愣住了,同時心頭湧上了一陣冰涼的感覺。


  即便是鎮定如莊靖铖,心裏也是狂震不已。


  因為盡頭之處,竟然整整齊齊的壘放著火藥,黑漆漆圓滾滾的火藥透著難聞的硝石粉的味道。


  莊靖铖絲毫不懷疑,這堆火藥一旦爆炸,會將整個地麵,甚至是上方的建築炸出一個大窟窿來。


  “天哪,到底是誰,竟然這麽喪心病狂。”即便是寡言如騰策,此刻也不由得驚駭的低呼。


  莊靖铖同樣震驚,但是他卻明白現在不是震驚的時候。


  目光四下掃過,最終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個圓蓋上。


  莊靖铖走上前,敲了敲,隨後將耳朵貼在蓋子上,隱隱能聽到從外頭傳來的喧鬧聲。


  “騰策,你上去,小心一些,出去之後記住是哪一塊,然後直接離開,不要回頭。”莊靖铖低聲吩咐。


  這樣的出口,對方肯定不會選擇放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但既然能夠聽到外麵的聲音,便說明定然是街道周圍的小巷子。


  這樣的地方,對方不可能會不留人監視。


  但是為了不打眼,對方也不會傻乎乎的直接杵在原地,偽裝成商販,監視著每一個進出巷子的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隻要騰策不表現出讓對方懷疑的地方來,不往返巷子,對方便不會起疑。


  騰策自然明白莊靖铖的意思,聞言點了點頭,旋即小心翼翼的推開上麵的蓋子,露出一雙眼睛,見上麵無人,這才推開蓋子,翻身而出,旋即又小心翼翼的將蓋子給蓋上,確定沒有什麽不對的,這才大搖大擺的從巷子裏走了出去。


  騰策謹記莊靖铖的叮囑,出了巷子之後並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在意是不是有人窺視他,直接匆匆離開,就好像後麵有人追他似的。


  騰策不知道的是,他一出巷子就叫對麵麵攤上的老板給看見了,見他匆匆離開並沒有停留,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在之後抽時間去了一趟巷子裏,確定了蓋子沒有被打開,這才又回了麵攤繼續買賣。


  蓋子是用和周圍地麵的石板一樣的石塊刻的,從外頭根本看不出異樣來,若不是莊靖铖和騰策從地道走出,他們也不會相信這裏會有一個出口。


  莊靖铖心思沉重的退出了地道。


  一路上他將他和騰策來過的痕跡小心翼翼的抹去,廢了不少是時間,等他重新回到地麵的時候,騰策也已經回來了。


  “看到是哪裏了?”莊靖铖開口問道。


  “外城內城交接的城牆腳下。”騰策一臉沉重的開口。


  要知道那麽多的火藥,一旦爆炸,可以將地麵炸出一個窟窿來,尤其這個巷子位於外城和內城交接處的城腳下,解釋亂戰起,就算無法將內城的城牆完全炸毀,但是炸出一個洞來,卻已經足夠了。


  而且這還隻是在南麵,地道分四個方向,那麽另外四個方位,是不是也有這樣一條地道和火藥在呢?


  “嗯。”莊靖铖聞言隻是淡淡的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顯然,出口的位置莊靖铖已經有所預料了。


  “主子,現在咱們該怎麽辦?”騰策見莊靖铖沒有開口,也不由得有些焦急。


  沒有莊靖铖的吩咐,他也沒敢將在地道裏看到的事情給說出來,此刻的心急如焚讓眾人雖然驚訝,卻也沒有多想。


  煜舞 說:

  過年嘛,總有七七八八的事情,所以更新時間有點亂,大家見諒,小舞隻能盡量不斷更,至於更新時間這個,隻能看實際情況來了,謝謝大家一路的追隨和陪伴,如今這本書已經走到了尾聲,希望剩下的路大家也能陪著一起走下去。麽麽噠。


  回複(6)

    第192章 活在記憶裏的人


  地底下發現了火藥那麽危險的東西,而且是在內外城牆根下那麽敏感又關鍵的地方,騰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燒起來了,他就不明白了,都發生這麽火燒眉毛的大事了,怎麽主子就不著急呢?


  不過心裏這麽想著,卻又不由得佩服起莊靖铖來了。


  瞧,這就是做主子的和他這個做奴才的區別,主子碰到這麽大的事情還能淡定如初,可是他卻是慌得都沒有主意了。


  騰策這裏暗自佩服,那邊莊靖铖卻是淡淡的開口道:“這挖地道的人定然不壞好心,這樣大的工程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而且地道深處還有火藥,說明他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現在對方肯定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這些,還有時間給咱們準備。現在要做的,首先是盯緊了這幾個地方。”


  “方才我和騰策探查了其中一條地道,最後的出口在南城外城和內城的城牆處,洞口最深處放著炸藥,對方的目的是為了炸毀或者爆破城門。其中的重要性想必我不說你們也該知道。剩下還有三條地道應該是通往另外幾個方位的,你們分作三批,兩兩一組,查探出口的位置。”


  莊靖铖說著,將之前個騰策交代的事情都給說了一遍,又囑咐他們一定要小心行事,抹去一切的痕跡,這才讓人去了。


  好在安排在這裏的人都是心腹中的心腹,並不需要多擔心什麽,所以莊靖铖說起來也沒有多打的壓力。


  將據點內的事情都吩咐了一番,莊靖铖這才帶著騰策離開。


  今天這事兒太大,他想要一個人悄無聲息的處理會很麻煩。


  不說現在京城風起雲湧,就說皇上忽然變化的態度,再說一直將目光盯在他身上的莊靖行,還有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那股害死了他母妃的勢力,還有之前沒有徹底弄死的太子,這一切的一切單獨分開一個,他都能利落的收拾了,沒有任何壓力,便是兩個合起來,他也能勉強應付,但是全部加在一起,那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那也隻有死的命。


  而且這幾方勢力,還都不是好相於的,同齡之間的戰鬥,他並不怕。


  廢太子莊靖宇還有青王莊靖行他一挑二也沒問題,半點都不帶怕的。


  但是皇上和那股隱藏的勢力卻並不那麽簡單。


  單說那股隱藏的勢力吧,能隱藏這麽久還不露分毫破綻的勢力,幕後的操縱者能夠簡單?

  而且他的直覺,這地道怕是也和那股隱藏的勢力有關係。


  至於皇上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他這些年暗中發展的勢力不弱,又有暗幽門這樣強大的江湖勢力暗中幫忙,但是皇上畢竟是一國之君,真要鬧騰起來,他又能有幾分勝算?

  再一個,雖然他和皇上不和,但是他畢竟是皇子,是皇上的兒子,便是真的有了那個能夠推翻皇上的能力,也不會輕易的動手。


  畢竟那是他的親生父親,也是他母妃最愛的男人,若是母妃在地下知道他們父子刀兵相向,會不會死不瞑目,氣得罵他不孝?


  一個能從幼年時代起就為了已經死去的母親而心心念念的惦記著要報仇,並且為此孜孜不倦的男人,絕對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所以即便母親已經死去了多年,但是莊靖铖還是不希望去做會讓她傷心的事情。


  再者,這麽多年,皇上雖然看似忽略他,虧待他,但是也不過是沒有重用他而已,自從他離開皇宮自立開府之後,其他皇子有的,他也是有的,並沒有少了他的吃穿用度,雖然這些他早已不在乎,但是卻並不能夠完全忽略。


  畢竟是親生的父親,他又如何能夠對付自己的父親呢?

  但是今天這事兒太大,鬧不好就是死傷無數,要他完美的掩蓋,也是麻煩,他一方勢力,畢竟單薄了些。


  皇上雖然絕對不可能是幕後黑手,但是要他去找皇上,讓皇上幫忙,他也不能。


  畢竟皇上對他的態度曖昧,若是皇上到時候以為是他做下的這一切,那他隻會害了自己。


  莊靖铖想著這些麻煩事,從來都是自己有主意的莊靖铖,這一刻忽然煩了。


  因為這事兒太難了,難得讓他拿不定主意。


  “騰策,你先回去,我自己走走。”莊靖铖猛然放緩了馬速,對著身側的騰策道。


  騰策聞言微微驚訝,不過莊靖铖是主子,他說什麽,自然就是什麽,所以騰策也沒有多問,直接點頭應了好。


  騰策離開之後,莊靖铖獨自一人,望著蒼茫的雪地,眼中卻難得的浮現出了迷茫之色。


  他該怎麽辦?又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有生以來,莊靖铖第一次感覺到了迷茫。


  說起來,這些年他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一個人發展勢力,一個人鞏固勢力,一個人決策,一個人布置,什麽都是一個人,他也是習慣的,可是這次的事情太大,大得讓他一個人感覺到壓力和絕望,他沒有那個自信,覺得自己一個人也能處理好。


  這一刻,他忽然想要有個人陪著自己。


  莊靖铖心念一動,手下卻是下意識的調轉馬頭,朝著蘇府去了。


  當馬兒停在蘇府門口的時候,莊靖铖還有些愣。


  這條路他走過多少回自己已經數不清了,可是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在他最該冷靜的情況下,他就這麽來了,心裏卻是驚訝的。


  想了想,莊靖铖卻是沒有直接進門,縱馬來到側門,莊靖铖將馬給拴好,挑了個沒人的地方,縱身一躍便上了牆頭。


  幾個閃爍之後,莊靖铖停在了寒苑的內的大樹上。


  大樹正好對著蘇瑾寒的房門,此時的蘇瑾寒坐在屋裏,旁邊放著炭火盆,鮮明的火光印得她的小臉紅彤彤的,宛如蘋果一般。


  而她的手上還拿著針線和繡布,看那顏色也是紅的,顯然是為了婚事而準備的嫁妝繡品。


  看到這樣一幕,莊靖铖紛亂的心頓時平和了下來。


  她在為嫁給他而親自動手繡嫁妝,而他卻在六神無主的焦急忙亂?

  他可是說好了要娶她,要許她一世平安的啊,怎麽能遇上點事兒就亂了陣腳呢?


  今天這事兒雖然大,若是事到臨頭才發現,定然是不可能解決的,但是如今對方顯然也是在籌備的狀態下,真要謀劃,他也是可以平息這場還在萌芽的災禍的。


  不管再難,至少還有希望。


  莊靖铖想著,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深深的看了蘇瑾寒一眼,他悄然離開。


  他不是沒有想過和蘇瑾寒商量此事,畢竟蘇瑾寒的見識和能力也是讓他刮目相看的,問她這事兒,她或許也能想到極好的主意。


  但是一想到他們即將大婚,她最應該做的就是無憂無慮的好好準備婚事,而不是參與到這些危險的事情中來,莊靖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和她說好了不管什麽事情都不瞞著她,但是這種危險的事情,莊靖铖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擋在前麵,將一切處理妥當之後再說。


  這樣一來,便是蘇瑾寒知道後埋怨他,他也認了。


  總不能叫他讓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的小寒寒陪著他腥風血雨,戰場廝殺吧?

  再者說了,他和她在一起可不是為了讓她跟著受苦的,他是要寵著她愛著她將最好的東西給她的,如何能讓她跟著一起擔驚受怕呢?


  莊靖铖離開的時候卻沒有發現,蘇瑾寒的手被紮了一下,原本低垂著做女工的頭也抬起朝外看,看的方向正好是他剛剛呆著的那棵大樹。


  為什麽她剛剛有種被窺視的感覺?沒有惡意,滿懷惦念和繾綣,就好像莊靖铖看她時的目光一樣。


  蘇瑾寒微微蹙眉,可是莊靖铖今日呆了不多會兒就走了,他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呢?

  想著,她終歸還是不放心,站起身來走到屋外查看了一圈,沒有看到腳印,也沒有找著人,心裏不由得歎了口氣,可能還真是她想多了吧。


  許是她想他太多,幻覺了?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這分開還不到三個時辰呢,她就這般想他,這可如何是好?


  蘇瑾寒被自己心裏湧上來的念頭給驚著了,臉色羞紅卻又止不住的甜蜜,紅著臉回了屋裏。


  卻說莊靖铖離開寒苑之後,便翻身上了馬往靖王府而去。


  因為是雪天,路上行人匆匆,就連擺攤的小販也難得清閑,沒有出門謀生,所以熱鬧的京城在這個時候也顯得格外的空寂。


  莊靖铖一路在想怎麽解決事情,也隻是隨手拉著韁繩,一路慢慢的回到靖王府。


  因為想得入神,也根本沒有在意自己身旁的情況。


  直到臨近靖王府的時候,莊靖铖回過神來,卻是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


  他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心裏升起警惕,麵上卻毫不改色,莊靖铖一夾馬腹朝前走去,速度,卻是加快了。


  風雪之中,馬急速向前,很快就消失了蹤跡,身後的人跟著,本來也隻是想看看而已,最終出現在靖王府不遠處,看著門口小廝將馬牽進去,又看到門緩緩合上,頓時輕歎口氣。


  就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身後猛然傳來冰冷的殺意,危機感隨之襲來。


  他心裏一凜,正想往前躲開攻擊,可是脖子卻被人直接握住,旋即一股大力傳來,他直接被壓在了巷子的牆壁上。


  莊靖铖滿帶冰冷的容顏注視著他,“說,鬼鬼祟祟跟著我想做什麽?”


  那滿含殺意的眸子讓紗帽下的人絲毫不懷疑,隻要他又反抗,便會遭受到暴雨般的攻擊,然後身首異處,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樣一想,雖然有些感慨自己老了,但是更多的卻是欣慰,當初那個牙牙學語的孩子,終是長大了。


  莊靖铖感覺得到眼前這人對他沒有殺意,而且看他的目光也很複雜,複雜得讓他感覺到了些許別扭。


  但是即便是自己最直接的感覺,莊靖铖也沒有絲毫鬆開警惕的意思。


  伸出另一隻手就想將對方的紗帽給撩開。


  然而對方卻是當先開口了,“铖兒,換個地方說話吧,這裏不合適。”


  莊靖铖一聽這句話,有些呆愣。


  一則是因為稱呼的親昵和自然,另一個則是因為這話語間略帶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並不算熟悉,但是卻又似乎潛藏在記憶裏,似乎透過時光傳來了熟捏的感覺。


  在莊靖铖有些失神的時候,眼前那人撩開了紗帽。


  莊靖铖看著眼前這人的臉,整個人猶如被點了穴道一般,僵住了。


  眼前這人其實他並不熟悉,不,或者應該說,這十幾年來並不熟悉,但是十幾年前,他剛剛開始有記憶,記事的時候,卻是親昵的。


  那宛如跨越時空而來的親昵讓即便是鎮定理智如莊靖铖,也呆住了。


  畢竟活在記憶裏的,早就應該已經屍骨無存的人,就這麽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隻要是個人就無法接受了吧。


  那人見莊靖铖呆滯了,也不介意,放下紗帽,扯著莊靖铖的手:“隨我來。”


  莊靖铖覺得,如果這是在做夢,那麽他也是甘願夢一場的。


  於是,莊靖铖隨著他走了。


  在一番七拐八拐,避人耳目的左繞右繞之後,他們最終停在了一個院落前。


  這是個看著並不起眼的院落。


  那人到了之後,上前敲門,敲門的聲音很有節奏,莊靖铖注意到,那是先敲三下,停頓,然後又連著敲六下,最後再敲三下。


  隨後,院子的門被打開,而莊靖铖也在還有些發懵的情況下被拉了進去。


  “父親,我們回來了。”那人一開口,卻是直接讓莊靖铖震驚了。


  要知道他之前為什麽呆滯,就是因為發現眼前這人是他的舅舅,當初母妃出事之後,外公一家也受到了牽連,全家落入天牢受苦不說,後來更是舉家被發配邊疆。


  而在去往邊疆的路上,更是傳回了遇到匪徒,全家被殺的噩耗。


  他當初年幼,不懂這些,但當他後來懂事了,心裏卻是升起了一抹怨恨。


  因為他覺得,外公一家定然是被皇上假借發配之名給殺害了,這也是他這麽多年對皇上親近不起來,甚至心存怨念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果不是一切都隻是他的懷疑,恐怕他和皇上早就決裂了。


  但是短短一天之內,不但出現了地道這樣的大事,還出現了他的舅舅,甚至現在連外公都出現了,如果不是莊靖铖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他甚至都要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又或者被潛在的壓力給逼瘋了呢。


  然而當他跟著舅舅的腳步走進大門,看著屋裏走出來胡須花白的老人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般的僵住了。


  直到舅舅又一聲父親叫出來,他這才回過神來。


  這次莊靖铖沒有猶豫,直接大步進門,噗通一下跪在老人麵前:“不孝外孫拜見外公。”


  “傻孩子,說的什麽傻話,快起來,快起來。”老人眼眶一紅,趕忙伸手攙扶莊靖铖。


  莊靖铖的外公叫段天成,當初身居丞相之位,位高權重,又有個寵妃的女兒,在京城可謂是盛極一時。


  然而後來麗妃出了事,段家也跟著遭罪,後被發配,傳回來的消息卻是遇到匪徒襲擊,無一生還,全部身亡的消息。


  但是如今外公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莊靖铖便明白了,當初的事情,果然不是那麽簡單的。


  甚至,莊靖铖在想,那個地道,會不會和外公一家有關呢?


  會不會是外公一家不堪當初的對待,假死逃脫,如今回來討債的呢?

  如果外公一家對父皇下手,他又該幫誰呢?

  雖然他和父皇從母妃出事後就不親,但那畢竟是他的父親啊。可是外公一家是母妃的至親,小時候對他也是極好的,他又怎麽能夠傷害?


  一時間莊靖铖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丟在油鍋裏反複煎熬似的,難受得很。


  “你怎麽把铖兒帶來了?”拉著莊靖铖在一旁坐下,段天成看向自己的兒子段軍月,卻是皺眉不悅的開口。


  段軍月摸了摸鼻子,無奈:“是您老人家讓我辦完事去看看铖兒的。”


  “我讓你去看,但我沒讓你把人給帶回來啊。”段天成狠狠的瞪他。


  段軍月無奈道:“這小子太鬼了,武功也比我強,如果不是透露了身份,您老就見不到兒子了。”


  咦……


  段天成頓時詫異的看向莊靖铖,他離開十多年了,在他的印象裏,外孫還是當年那個半大點的孩子,什麽時候,孩子也這麽厲害了?

  不過轉瞬想想,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孩子若是不厲害,怕是早就被這吃人的世道給吞了。


  這樣一想,他也就淡定了,反倒有些愧疚:“孩子,苦了你了。”


  說話間,滿是唏噓之意。


  莊靖铖自然看出了老人的心疼之色,但是此刻他卻沒有心思顧及這些,他在意的是別的事情。


  “外公,你們當初不是都……怎麽會出現在京城?”莊靖铖問道。


  “是想說我們都死了吧,嗬嗬。”段天成也不避諱,直接將莊靖铖沒說完的話給說了出來。


  莊靖铖沒有吱聲,算是默認了。


  段天成歎了口氣,道:“當年你母妃死了,我們被發配,後來遇上歹人,我也以為我們死定了,可是後來才知道,那些人不是去殺我們的,是去救我們的。”


  莊靖铖頓時錯愕,救外公他們?當年那種情況,會有誰去救外公他們?

  若說是嶽峰將軍有難,有人截囚他還相信,畢竟老將軍在軍中威望極高,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可能的。


  但是外公他們不是啊。


  外公雖然也受人尊敬,但是他是文官啊,手下的學生雖然不少,但也都是從政的,是文官,難不成還指望一群文官拿著刀劍上戰場打殺嗎?那不開玩笑呢嗎?

  畢竟多數人都是選一而精,真正文武雙全的人物可不多,就是有,那也是金字塔頂端的人物。


  “我不說,你怕是想不到那個人會是誰。”段天成說著,目光複雜的看著莊靖铖。


  莊靖铖確實不知道,便也默認了。


  “是你父皇。”段天成歎了口氣,說。


  “不,不可能。”莊靖铖直接怒聲反駁。


  怎麽可能是他父皇呢?他父皇當初對母妃多恨啊,恨得都不願意要他這個親生兒子了,恨得都要外公一家人的性命了,怎麽可能會是他救了外公一家呢?


  莊靖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要知道,雖然他做不到殺了皇上,可是這麽多年卻也是一直恨著他才支撐到現在的。


  如今突然告訴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恨了這麽多年的仇人竟然是恩人,這其中的反差,他怎麽可能突然接受得了?


  段天成也知道他一時無法接受,伸手拉著莊靖铖坐下,道:“孩子你別激動,聽外公慢慢說就知道了。”


  說著又是一聲輕歎,這才道:“雖然麗兒當初是死在皇宮的,也多少和陛下有關,但是陛下這人,真的叫我無法因為這件事情而仇視他。”


  “當初麗妃出事,別說是你了,就是我都認為,是皇上放縱,故意想要對付我段家而設的局。事實上後來段家出事,我也堅定了這個念頭。”


  “可是後來一家子被皇上派來的人以假死脫身之後,我才知道一切都是錯的。”


  原來當初麗妃出事之後,皇上迫於各方的壓力,不得不將段家給牽連進來,下了天牢。然而不等皇上想出辦法將他們平安的給撈出來,麗妃卻又出事了,被燒死了。


  這讓皇上幾乎承受不住。


  不過最後皇上還是安排了個明麵上所有人能夠接受的法子,將段家給流放了。


  而暗中,他卻是派人將一家人給截了下來,保住了。


  京城這邊的謠言也是皇上給散發出去的。


  但是為了掩人耳目,段家卻是無法回京了,隻能委屈他們在別的城市裏麵安家落戶,等著皇上這邊查清楚了再給他們平凡。


  不過這個城池,卻是直接讓段家管理的。


  隻是可惜,這麽多年來,皇上一直沒有查出真相來,又或者說,快查出來了,就被破壞掉了。


  而段天成等人這次回來,也是為了此事。


  煜舞 說:

  嗯,今天早了點,就直接放上來了。最近在收尾啦,解決男主這邊的積怨,男主的戲份就多了一丟丟,不過也會穿插著大婚來寫,所以該發糖的還是會發的哈,大家不用擔心。


  最後征求大家一個一件,嗯,就是新書的話,想寫個重生年代軍婚,大家有沒有想看的?如果有的話告訴小舞一聲哦,最後謝謝大家支持。


  回複(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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