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後來月華接了個電話，捯飭了一下自己，就出門了。臨出門，她再次強調自己去圖書館是為了學習。
可茜笑著不置可否。
實在沒法專心起來寫無機作業，可茜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晚上的雞湯，那是李逸桐不知何時塞進她包里的暢銷書。
十點多，月華從圖書館回來了，還沒走到床位，就一把從上衣領口抽出bra。
一個小長假過去了，她快手脫bra的技能又更上一層樓。
「哎好熱……」月華說著，癱坐在椅子上。
「幹什麼去了？」去圖書館學習不會這麼又熱又累吧。
「跑步……看完書就去跑步了……」
可茜笑，「下次跑步記得穿運動內衣。」
月華停下了擦汗的動作，不解道：「運動內衣？我又不是職業運動員哎。」
「理論上來說，運動時，包括跑步，如果不穿內衣，胸部的震動容易造成……嗯……乳|房下垂……」
月華坐直了身子，低頭掃了自己的胸：「啊？」
可茜乾脆合上書，稍微思考了一下措辭：「運動內衣最主要就是保護……胸部在運動中不受傷害，它的作用是固定胸部，避免在晃動中拉傷到韌帶及肌肉。」
「哎呀，我可憐的胸！」
可茜：「所以以後最好……」
「不過我的胸這麼小，完全不用擔心跑步的時候會晃動哎。」月華低著頭雙手攏了攏自己不盈一握的……胸。
可茜：「……」
「什麼胸下垂？啊？月華你的胸下垂了？」徐慧正在做遊戲里簡單的日常任務，恰好斷斷續續地聽了一耳朵。
換來月華的一記白眼：「你才胸下垂呢！」
徐慧摸了摸自己的大包子，「沒有下垂啊。不過我的奶這麼大，會不會很容易下垂啊？」
受到來自徐慧釋放出的1000傷害，月華干瞪著眼，氣鼓鼓狀地梗了好一會兒。
「……」
「可茜，你說我出門要不要也穿那啥……運動內衣啊？」
又顛了顛自己的大包子，徐慧沒看到月華的黑臉，「它們這麼大，走路也會晃啊……」
「就你？人家可茜都不擔心你瞎擔心什麼？」月華瞄了她胸前一眼，磨牙。
可茜回憶了一下呂女士的話，「日常不要穿，因為對胸型塑造不好。長期穿著，會壓迫血管淋巴之類的以外，胸會被壓成大餅？」
月華瞬間聯想到徐慧平坦的胸膛前貼著兩張大餅的樣子，哈哈笑了起來。
徐慧一臉懵逼，奇怪她為啥朝著自己笑。
「那我還是穿我的正常奶罩吧。」
月華指了指她背後的電腦屏幕，「哎，你好像被砍死了……」
「什麼？！」徐慧撲到電腦上，如馬景濤附身，咆哮道，「我的經驗和金幣啊啊啊啊！」
「誰讓你歧視胸小的哈哈……」可惜徐慧已經聽不見了。
可茜又翻了幾頁書，看不下去。遂起身，脫鞋，踏上一節床梯，她想了想，又回頭去拔了桌上還在充電的手機。
直到躺在床上，才滑開鎖屏。
沒有任何通知。
可茜輕輕呼了一口氣，想看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一點開否乎，入目的熱門問題就是「戀愛中女生最幸福的時刻是什麼」……
不同的地方，同樣的動作。
另一處，某個男生也在握著手機心不在焉。
地點是學校里的一家燒烤店，晚上十點多，正是生意興隆的時候。
二樓的一張桌前，坐了七八個大男生。
景神突然說要請吃宵夜，207幾個漢子們自然樂顛顛地響應，還叫上了隔壁宿舍幾個平時關係鐵的。
擺在欄杆后的大桌，單身狗們最喜歡的位置，說是能看到門口出出入入的各種美女。
雖然，小a是不抱太大希望的，並不高大上的燒烤店，還大晚上的，哪個美女會進來這裡啊？
不過，沒有美女，有串有酒有兄弟，一起吃吃喝喝吹牛|逼，也不錯了。
幾杯酒下肚，漸漸地，大家都有些high了。除了景神。
景哲一向話少，大家也都習慣了。
但是今天少得近乎沉默。
遊戲宅男小b正和隔壁寢室的李世奇吐槽著化工實驗，搖頭唏噓間，看到旁邊的學霸景哲，忍不住推了推他，「怎麼老盯著手機啊？」
聞言，坐在對面的小a立刻拿起景哲桌邊的手機，開玩笑道：「沒收啊，沒收啊。」
手指不小心按到鎖屏鍵，小a一看，立刻笑了：「景神，你這……不是吧？這是你女神？還是……」
「男人嘛，誰沒有個『女神』啊……」李世奇一副大家都懂得的猥瑣表情。
「齷齪！」空著的另一隻手錘了一拳李世奇的肩膀，小a仔細盯著屏幕，有點不確定地說，「我覺得這個美女有點眼熟啊……」
「喲呵，眼熟？」
「我說小a啊，美女不都是一樣的美嗎？醜女才各有千秋吧……」
「給我瞅瞅！」
於是幾個坐得近的男生互相搶起手機來，都要看看到底是哪個漂亮妹子能讓化院一堆妹子暗戀明戀的男神都為之傾慕。
只見屏保上，是一位穿著白色呢子上衣加紅色傘裙的女生。踩著短靴的雙腿纖直，烏髮紅唇，冬日暖陽里那一張白皙精緻的臉龐，在夢幻的卡通人物背影下，笑容淺淡卻嫣然動人。
「卧槽？！」
「這不是我們化院的漂亮小學妹嗎？」
李世奇直接喊了一句：「這不是可茜妹子嗎？」
「所以這是……」有腦洞比較大的漢子脫口道：「現在這頓是脫單飯？」
「行啊你景神！」
漢子們七嘴八舌地問起來，全是圍繞著景哲是不是已脫單這個中心問題。
景哲在這樣嘈雜的背景音下，心裡竟終於有一種……真實的感覺。
就在這之前，從她宿舍樓回來之後，他尚自猶疑，自己是不是太唐突、太輕浮了，甚至疑她親上來的那一刻，莫非，是他臆想出來的，而不是真實發生的。
就像……上次夢裡那樣。
大抵男生也會有這種神思不屬心神不寧的時候。
現在朋友們的各種問題，終於讓他確定那個令人心醉的親吻已然是事實了。
景哲笑了笑，並不說話，不容置疑地拿回自己的手機。
起鬨聲還在耳邊，他的心在胸腔里躍動著，一下重過一下，手指慢慢地在簡訊框輸入：「明早想吃什麼？」
手心被震得一陣酥麻，屏幕上突然而至的一個名字，險些讓可茜拿不穩手機。
此時是22：49。
可茜呀，你好像真的喜歡上人家了。閉上眼睛，可茜對自己道。
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有「男朋友」，不是第一次被「擁抱」，甚至不是第一次被「親吻」……卻是第一次有這種有點緊張有點羞窘臉頰有點發燙的感覺，大概就是書里所說的「愛戀」吧。
有愛戀，才算是談戀愛吧。
22：52，可茜回了一條：「我和月華去吃。」
吶，不能拋棄月華。
……他應該不會不高興吧。不過，萬一他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問問，並不是她以為的要給她送早餐……這就尷尬了……
沒一會兒，那邊回：「嗯，晚安。」
她也敲下：「晚安。」
***
次日早上，可茜是被月華叫醒的。頭一次沒在七點前起床。
引來月華好一番打趣。
可茜刷牙洗漱的時候，月華連連問她是不是昨晚太興奮了睡不著……
準備換衣服的時候，月華阻止她仍像以往般純色短袖加褲子……
排隊買早飯的時候，月華問她怎麼還和自己一塊兒吃……
可茜被她說得有點羞又有點惱，輕揪了一下她手臂上軟軟的肉，反問她：「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吃飯了嗎？」
她覺得剛脫單，就拋棄長期以來的飯友不太好。好吧，主要是她還不太習慣和某人單獨相處……
「當然沒有啦！」
「可是你已經是有對象的人了哎……」月華吐了吐舌頭。
可茜笑了笑，低頭喝了一口粥。
三四節課是高數課，又是在兩個班合上的大教室。月華從上課鈴響後的短短十幾分鐘內就碎碎念了無數次，「我為什麼不翹課啊」……
尤其是當老師操著一口閩南普通話點名，卻沒有抽點到「陳月華」。
「賈小玲。」
「到。」
月華回頭瞄了兩眼，小聲嘟囔：「我以為她不來了呢。」
「人家又不像你。」賈小玲似乎從來沒缺過哪些要考試或者要點名的課。
「哎呀，我這不是來了嘛，你瞧，」月華手指叩了兩下桌面，「我還和你坐到前排來著。」
「……老師在看著你。」
月華立馬正襟危坐，裝模作樣地拿過可茜筆袋裡的筆，翻開了高數書。
下課了，可茜剛剛收拾好了物品。
「可茜啊，」團支書風風火火地快步走上來，「你的思想彙報呢？」
可茜有點反應不過來：「什麼？」
團支書是個比較粗神經和急性子的妹子，她一見張可茜這副不在狀況的樣子，聲音都拔高了幾分：「不是說了最遲今天中午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