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然後，可茜用比預計的四十分鐘多一倍的時間寫完了幾千字的思想彙報……
下午兩點半的時候，景哲把可茜送到了她上課的教室外，順便帶走了她的思想彙報。
同學陸陸續續地進來了，團支書來的時候，一看到坐到前排的可茜，徑直奔過去。
「可茜可茜！那個思想彙報怎麼樣了？寫完了嗎？」
可茜停了手中的筆，點頭。
「那你交了嗎？」
應該……「交了。」
團支書聞言，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的空著的位置，又問：「那黨建那邊態度怎麼樣？有沒有說什麼？」
可茜默了一下，說：「還可以……沒說什麼。」那是他的朋友，對他的態度應該不會差吧……
「那就好那就好。」團支書問完了要問的，咂咂嘴，起身去佔中間的座位了。呃，前排這種位置吧，等哪天她忘了帶手機再說吧……
老師來了，上課鈴響過，月華還沒來。
這一節是有機課，有機課還挺重要的，而且有點抽象繁雜。不乏學化學專業的人自嘲：有機物化，必有一掛。可見，有機化學還是挺難啃的一門。月華曾信誓旦旦地說，有機課一門也不會落下。
課間過了一半，月華還不來，可茜擔心她出了什麼狀況，給她發了一條簡訊。
上課了，那邊才回：「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睡過頭了qaq」
「不對，是我起了，然後太困了又倒下去了qaq」
可茜低著頭，無奈地笑了，問她待會要不要下來吃飯。提送發送成功，這才把手機放回桌洞。
坐第一排，老師眼皮底下，還是要認真點聽課。
賴在床上的月華說，她不想下去了。
可茜課間的時候，讀到這條消息，學著月華的語氣回她「哦，那讓我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去吃飯吧」，完全沒有與徐慧和賈小玲一道吃飯的打算。
月華倒是讓她去和景哲約。
要她「約」啊……
算了，之前還拒絕了和他一起吃飯，現在她要怎麼說啊，而且中午才……
可茜這莫名其妙的性格啊，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作。
即使到了現在，她還是會想，自己有時候是不是太過於理智了，或者是說，不那麼把愛情看得很重要。她確定自己是喜歡景哲不錯，和他靠近了心跳也很不受控制，但是她並沒有那種無時無刻都想跟對方黏在一起，或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聊天發簡訊的念頭……說實話，她是有些無法理解一些著作或影視里「愛情至上」的觀念的，她覺得，人來到這世上，又不是僅僅只是為了愛情而生，她無法理解有人甚至為了愛情，放棄了包括親情等的一切或抽象或實質的東西……
可茜把手機和課本放進包里，剛走出教室門口，後面有人叫她的名字。回頭看，是譚霞和她舍友z。
譚霞見可茜一個人，於是熱情地叫她一塊兒去吃飯。
可茜和z不是很熟，但也講過話，z也是比較開朗比較好說話的性格，也開口邀她。
可茜笑了笑，點點頭，等她們走近來。
她們三人去的是離宿舍樓最近的餐廳，在某個瓦罐燉湯窗口前邊排隊邊閑聊——主要是譚霞和z兩個在聊。
她們怕冷落了可茜，有意挑三人都能聊的話題，還時不時撩她講話。
「……你們宿舍的那個賈小玲昨晚是不是夜不歸宿啊？」譚霞問。
「沒有。」
「噢，她現在是不是又有對象了？」
可茜想了想，「我也不清楚……」
「什麼？她和那個江什麼傑分了？」z詫異道。
「江茂傑，」譚霞接話，「上學期迎新晚會前分的。」
z一聽，來了興趣：「誰甩的誰？艾瑪，應該是江甩賈小玲吧？」
「可不是嗎，據說啊……」
譚霞壓低了嗓音：「甩了她之後，連迎新的主持人都換了。」
「等等？迎新晚會的主持人？」z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
「對啊，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噢你造江茂傑是院藝術團的副團長吧？」
「嗯嗯，知道知道。」z點頭如搗蒜。
可茜示意只顧著八卦的兩人往前挪幾步，跟上隊伍。
譚霞接著道：「當初不知道賈小玲給江茂傑吹了什麼妖風，然後得了一個迎新主持人的名額，買噶的，你造藝術團的指導老師是一個多麼有內涵的人嗎？說到這裡，我要插幾句啊，聽我們學姐說，有一屆中華誦啊，老師太忙了，沒去看他們排練。臨比賽的那次綵排，老師看完直接把主持隊的隊長拉去罵。」
譚霞清了清嗓子，怪聲怪氣地學：「那個領讀是怎麼回事？就不能挑個長得好點的嗎？」
z噗嗤笑出了聲。
「所以啊，當初我們隊有人跟我說，賈小玲要去當主持人的時候，我就笑了。」譚霞的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她那蒲柳之姿怎麼能入得了老師的眼，估計是江茂傑給她弄的吧。呵呵呵，果然……」
果然分了之後，主持人的名額也跑了。
z轉了轉眼珠，疑道：「說不定是因為主持人被老師換了，然後賈小玲不高興，就吵著要分手了呢？」
「不是。這一次迎新晚會是另一個老師管，沒有太指手畫腳。」三人又往前挪了幾步，譚霞道，「要不江茂傑怎麼又推了黎雪上去，噢，那是他現女友呢。」
「這樣啊。」z撇了撇嘴。
兩人對賈小玲都沒什麼好感。都是一個藝術團的，她做的一些事，她們恰巧知道了，婊這種屬性，男生不一定看得出來，同是女性，簡直是一眼就看透。
可茜在旁邊，也沒有聖母到去阻止她們對賈小玲的議論。甚至，她心裡也是有幾分快意的，雖然這麼說很為人不齒，可是對方也不是個君子。看到有人也不喜歡她，可茜就放心了。
有時候啊，也別總說女生太小心眼和嘴碎，實在是她們比較敏感和細膩，總能看到男生們看不到的烏糟和齷齪。
***
可茜拎著給月華打包的涼皮，上樓，和兩人分別後，在宿舍門口站定，敲了兩下，剛準備推門，門被從裡面拉開了。
門后是剛剛她們談論的對象。
明顯打扮過的賈小玲對她揚起一個笑，可茜報以一個微不可見的點頭，一進一出，兩人在宿舍門口擦身而過。
可茜進去，找出自己的乾淨飯盒，把涼皮放進去。
月華還在床上。
「月華。」可茜走到她床邊輕聲叫她。
喊了兩聲，沒回應。
可茜伸手掀開深藍色的床簾，赫然看見她抱著個平板電腦靠著牆坐在床上。
「哎？」月華摘下耳機，笑嘻嘻道，「你回來了，太好了。」
月華一邊嚷著「好餓」，一邊飛快地放下平板，下床，穿拖鞋。
「有沒有給我加辣呀……嗯……好香……」月華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拿起筷子。
可茜笑了笑，找了一套衣服去洗澡。
洗完出來，月華已經吃好了，開了門和窗通風散味。
她最近正在追一部韓劇，不待見男主，但是很喜歡男二。每次一有男主出現，月華都想快進或者乾脆玩手機。
「可茜可茜，」月華伸著脖子喊她，「快過來看。」
可茜正在和媽媽聊微信，放下手機，走過去。
「看這，我覺得這條裙子很適合你，好看吧？」
說著，月華把水果手機塞到可茜手裡。
「……」可茜剛拿好，手機屏幕就黑了。
「哎，密碼你知道的。」
可茜按出密碼鍵入界面，剛按下一個數字，腦海里電光火石地掠過一個猜測……
「……哎哎哎，你怎麼啦，後面接著是919啊。」月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可茜眨了下眼，低頭輸完密碼。
屏幕上是一條橙黃色的連衣裙，正面看是露肩掐腰荷葉大裙擺的設計，可茜劃到下一張圖，裙子背面從肩胛延伸下來的寬頻，蜿蜒到腰間交集，然後是一個同色的蝴蝶結。
前露肩后露背……
「好看嗎好看嗎好看嗎？」月華晃著她的手臂。
「露得有點多……」
「哪裡會露得多？」月華嚷道，「美好的*不就是應該露出來嗎？」
在可茜瞥來的不認同目光中，月華又道：「再說了，這沒露|胸沒露屁|股，哪露了？」
「誰要露|胸露腚？你啊？月華？」徐慧剛推開門就聽到這些信息量蠻大的詞，好奇地問。
月華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進來能不能先敲一下門哎，嚇死個人了。」
「噢噢，下次下次，你們剛剛說啥呢？」
月華一副不想理她的樣子。
可茜晃了一下手中的手機，「在討論衣服。」
「噢噢。」徐慧沒什麼興趣，屁股往椅子上一坐，就開了電腦。
月華接著勸可茜：「那你說，這條裙子是不是很好看哎？」
可茜又看了一眼裙子，點頭。
「是很好看，也很露。」
「媽噠，你想想賈小玲的衣服，」月華撇嘴，「她有哪一件衣服的露肉程度不比這件高？人家都沒害羞呢。」
「……」她一點都不想和賈小玲比好嗎。
「哎呀，要我說啊，你穿這件真的會好看死的，你穿去約會多好呀。」
可茜的臉有點熱。
「而且呀，要是你買了，我也買差不多的，閨蜜裝哎。穿出門去多吸睛啊哈哈。」
月華三兩下翻出她想買的那條裙子給可茜看，除了背後沒那麼露，其他都差不多。
「……那我和你買這件吧。」
月華戳了戳她的蝴蝶骨，無奈道：「要是我有你這麼好看的背和腰哎，我肯定會買剛剛那件，才不會買這件呢。」
最後，兩人都買了，同樣是橙色的連衣裙。只是，月華露得少，可茜露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