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審訊
第257章 審訊
婁淮的字如何，皇帝雖然有看過幾次，但印象並不深刻，所以在看完李公公遞來的那封寫有明顯罪狀的信件後，沒法很確定這就是婁淮的字跡。
而是看向還在執筆寫些什麽的少年，等著他有所反應。
婁淮寫好字，把手裏的紙張遞到皇帝麵前：“父皇可以對比一下字跡。”
李公公看婁淮這麽氣定神閑，本來還自信的一顆心很快發虛起來，視線控製不住地朝婁瀚海手裏的紙張上去瞟。
這一瞟，他的心直接涼了大半截。
兩張紙上的字別說相似了，說是兩個極端都不為過。
他給的那張信紙上，字跡是那種十分粗獷和龍飛鳳舞的，但婁淮那張信紙上的字，卻是十分行雲流水，光是看著都能讓人身心舒適的那種。
但是，怎麽會呢？
明明給他信的人再三確認，這些字跡就是平時太子在往來書信的時候慣用的，現在怎麽會突然大變樣？
婁瀚海手裏那張婁淮給的紙上寫了少說有三行不止的字，一個人的字跡怎麽樣，或許能偽裝一下幾個字，但字一寫多，原來是什麽字跡很快就能顯露出來。
更何況，剛才婁淮拿墨筆寫字的時候，速度並不慢，一看就知道不是故意改變了字跡。
所以到底是誰撒了謊，一看便知。
他把手裏的兩隻信紙都丟到李公公麵前，沉聲道：“你自己好好看看，這兩張信紙上的筆跡可有任何相似之處？李公公，這就是你給朕說的證據？”
“不可能的，，”李公公還想掙紮，他拿起兩張信紙仔細對比了起來，可是怎麽看，這兩個字跡都不是同一個。
情急之下，他慌不擇路地讓婁瀚海找幾封他最近寄出去的信件，用那上麵的字跡對比，並信誓旦旦道：“奴才向您發誓，那些信件上的字一定和奴才給的這封信上的自己一模一樣！”
婁淮仍舊一點慌張的情緒都沒有，他甚至還親自派吉十去取一些他已經用完的信件，等信件帶回來後，還讓吉十去請了一個人。
請來的人，不論是李公公還是皇帝都比較熟悉。
宮裏不是每個皇子或者是主子都在寫字上頗有天賦，有的人就是隻能寫出一手很醜的字，這種情況下，皇宮特意建立了一個代筆局，裏麵待著的，都是一些字寫得不錯的文官。
像吉十找來的這位代筆人淩禧雲，可是出了名的公正不阿、效忠皇家，說他會跟著行謀逆之事，婁瀚海是絕對不信的。
他就說，剛才看那封信件上的字時，總有一股熟悉感，原來是淩家有草聖之稱的淩禧雲。
“陛下，下官來的路上已經聽吉侍衛說了一些，平日裏太子殿下寫的信件，包括要做的一些批注，的確是經由臣之手，這點萬萬做不了假，您若是不信，可以看一下這幾封信件。”
“不必了，你的話，朕相信，但朕不解的是，太子這字明明算不得醜，甚至可以說的上是上等，為何要請一個代筆？”
婁淮撫了撫衣領口裏的狐狸後脖頸，語氣淡淡道：“自是兒臣一早便料到，居於高位後可能會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算計，便提前留了一手，這不，今日便奏效了不是？”
他所回挑不出什麽大毛病，所以婁瀚海在聽完這段解釋，便徹底打消了對婁淮的懷疑，隻是，卻沒有很快放人進來給李公公定罪，而是問婁淮，這人，是想他自己親自來審，還是他去審。
“交給孩兒來審吧，應當用不了多長時間，隻需要兩盞茶便夠了，屆時，孩兒再同您仔細說說該如何處理這事。”
兩盞茶的確要不了多少時間，婁瀚海頷首應下後便將空間留給了婁淮還有李公公等人。
“吉十，你帶著小月先出去，孤審完李公公再出來接她。”
吉十伸手接過婁淮遞過來的耳廓狐，或許是沒預料到左微月吃肥了很多，接下的時候因為重量抱著她的雙手下意識往下墜了好些。
他詫異了一下眸色，加大了力氣將肥胖的她抱到胸口前，點了點頭：“好，那屬下和小月便在外麵等您。”
左微月這會兒已經在用腦內羈絆問起婁淮了，為什麽不讓她也待在裏麵。
“我不想讓你看見一些肮髒，你聽話，就在外麵等我，用不了太長時間我便會出來尋你。”
他都這麽說了，左微月就是再想留下，也隻能乖乖不再掙紮，任由吉十抱著離開。
書房的門徹底合上，隻剩下婁淮和李公公在裏麵後，李公公看了下，婁淮手裏並沒有任何可以傷害他的武器，就以為他可能會用毒來逼供他，臉上已經視死如歸。
但十分另他意外的是，婁淮並沒有拿出任何藥瓶之類的東西，隻是在看了他一眼後，問他，在皇後宮殿裏待了有多久了。
“應當，，應當是快有十年了，怎得了？”
“十年，，這十年間，憑借孤母後的為人，你在她那裏待的應該是挺舒服的吧？並且孤若是未記錯的話，你家中老父患了奇病本該垂死的時候，是孤的母後不顧宮中規矩將禦醫借了出去，讓你老父多活了少說三年，你如今，便是這般回報她的？”
所幸今日此事沒有被坐實，不若一旦被坐實，受到牽扯的人不僅有他，金曉瑤亦然。
畢竟李公公是她宮裏的老人，還算是比較受她重用的那種。
現今既然事情發生，金曉瑤這個主子，肯定是要被問責的。
這一點，李公公當然也知道，他臉上閃過內疚之色後，不知又想到了什麽，本欲開口說些什麽的衝動很快被他壓下，沒有吱聲。
婁淮似乎不意外李公公會是這個反應，他半蹲在了他身前，鳳眸裏帶有一些諷刺：
“你是不是想說，這些恩惠，對比你能得到的好處算什麽？你那個主子為了讓你心甘情願去當替死鬼，都舍得讓你這個閹人碰了，你為了她，隻是送去一條命算什麽？橫豎你已經拿到你這輩子本來都不能拿到的東西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