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懷抱
第23章 懷抱
捏了捏柔若無骨一段腕子
隻見信王麵色陰沉,山雨欲來,仿佛她再敢多說一句就又要生氣。江柔安選擇明哲保身,不再說話。
李邵修把她抱在懷裏,一隻手扔掉沾濕了一半的大氅,另一隻手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傷口痕跡。
江柔安耳朵尖紅紅的,不敢看麵前男人深邃認真的視線,她別開眼,低著頭,身上一陣陣發軟。
離的有些近,她往後躲了下。
衣裳黏黏嗒嗒的沾在皮膚,近乎半透明,能露出少女白皙如雪的肌膚。她實在是不好意思,手微微擋在身前。
李邵修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強勢:“別亂動。”
他一寸一寸檢查,果然發現了一處傷痕。在她的內手腕處,傷口不長,擦破了皮,隱隱有道鮮紅痕跡。
在皓白的腕子上猶如上好玉石裂了痕跡。
李邵修的目光愈發陰沉。
懷裏的少女柔若無骨,身子隱隱透著一股淡不可察的柔媚香氣。
渾身濕透的某種小動物,顫顫巍巍的,在無助的抖動。
而且是在他懷裏。
李邵修右手攏著江柔安的手腕,心思深沉。而她全然一副信任的姿態,由他來擺布。
見李邵修握著自己的手腕,江柔安不安的掙紮了一下:“沒事的。想必是皮外傷而已。”
李邵修卻遲遲不鬆開手,他力氣好大,柔安覺得她的手腕都要被捏痛了。
想到今日在宮中發生的種種,男人冷聲:“宮中不比外頭。你心思單純,不是那些久在宮闈之人的對手。以後離他們遠一些。”
“多謝世叔提點。我知道了。”
江柔安能夠感受到腕子那裏信王的手反而愈發用力了。
她試著往外抽了一下,沒有抽動。
身上的水珠往下滾落,不僅她自己潮乎乎的,連帶著信王身上那件昂貴的黑袍都被弄濕了一點。
氣氛微凝,潮濕炙熱,兩人氣息相交。
不知道何時,殿裏空無一人,窗外風沉悶,垂下來的流蘇輕輕撞擊到朱門上。
柔安不安的掙紮了一下,又往回抽了一下胳膊,想用袖子遮住裸,露在外的小臂。
江柔安這才發現,她還在信王殿下懷裏。她的背靠在信王寬闊的胸膛前,身子下麵是信王硬梆梆的大腿。
信王殿下就那麽摟著她,不鬆手。
江柔安的臉發燙。難為情的咬了咬唇,蹭了一下腿,想從床榻上下來。
身後信王卻聲音帶了三分喑啞:“別亂動。”
男人的氣息沉重,炙熱,一寸一寸落在她後脖頸處。
===第21節===
像是警告似的。江柔安縮了縮脖子,戰栗一寸寸升起,不敢再動了。
世叔心裏一定在想,她實在是太蠢,平白無故都會被人推進水裏。
但是這樣也不好。身上濕透了,又出了些熱汗,江柔安皺眉輕聲:“世叔。放我下來吧。小雙已經取熱水來了,我想先沐浴。”
好一半會兒。
李邵修並沒有輕易鬆開她。甜膩的香氣撲麵,他拿來藥箱,取出紗布與止疼藥。
江柔安瞪圓了眼睛,呆呆的看著李邵修為她包紮上手腕的傷口。
她想說不用。這傷細微的不能再小,連血都沒有流出來,就算不包紮,第二天也能痊愈。
可李邵修目光漆黑,深邃的翻湧著層她看不懂的情緒。叫她莫名不敢開口。
傷口上了金瘡藥,微微發癢。那不可忽視的癢似乎長了腿,順著她的胳膊,肩膀,胸口緩緩流淌,整個人酥麻著。
偏偏李邵修親自取來幹淨巾子,拆下玉白簪子,將她濕乎乎的頭發散下來,用巾子包裹住,從發尾至頭頂,一寸一寸把滴落的水珠擦拭幹淨。
李邵修離的近極了。那股鬆寒香味撲麵而來,十分具有壓迫感,他一低頭,高挺的鼻梁就能碰到她的。江柔安紅著脖子別開眼。她往後微仰著躲避,被他拽了一下頭發。
“勿動。若不擦幹淨,吹了冷風,會發高熱。”
“啊…是。”
頭發擦幹了,信王那雙幹燥寬大的手捏住她的手,順著潮濕的小臂擦幹淨水珠。
兩人的手放在一處,更顯得她的手掌小的不能再小。
一雙柔荑柔若無骨。
李邵修不著痕跡的捏了捏。
江柔安被困在李邵修的桎梏裏,不能動彈。她的手真正還被捏了一下。
她身上發軟,又潮濕,麵紅耳赤囁嚅:“世叔。我想去沐浴,換身衣裳。”
身後的人不動彈。江柔安戳了戳他:“世叔。”
過了許久。
身後那人才道:“恩。去吧。”
仿佛是受了恩賜,江柔安一溜煙兒跳下榻子,邁出門,少女的背影很快消失。
懷裏甜膩的少女清香仿佛還在其中。李邵修微微失神。
片刻,他道:“乘鶴,過來。”
“更衣,備馬。本殿去一趟英國公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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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聽說了宮裏的事,看了一眼在啜泣的女兒,恨鐵不成鋼道:“你說你這孩子,平白無故的,推人家姑娘做什麽?”
和珍郡主:“我沒有!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英國公心中著急,恨恨的歎了聲氣,“湖心亭平整,四麵有朱欄做圍,怎麽會好端端的掉下去?亭中隻有你們姊妹幾個,難不成還有別人麽?亭外頭不少人都看見了。你這孩子當真心狠。”
和珍郡主雖掉眼淚,卻心裏不服:“那也是開了個玩笑罷了。那個姓江的就不配住在信王府上!她仗著貌美行凶,是她先動手的!她勾引信王!”
英國公聞言,高高揚起巴掌,卻遲疑在空中,遲遲未落下去。和珍難以置信道:“父親,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我竟然未曾想到,我的女兒如今被嬌慣成如此這般模樣。全然不知道禮數二字怎麽寫。”英國公徒勞無功,“看來信王殿下所言沒錯。”
“你就在閣裏禁足三月,不許出來。先在祠堂跪著。”
和珍郡主哭的更凶,看向一旁的英國公夫人。夫人見女兒哭泣心軟,立即為女兒求情:“老爺,珍珍又不是沒有認錯,禁足也未免太嚴苛了一些。她現在還是個小孩子呢?”
英國公聞言,壓抑的脾氣暴怒:“還小?都到出嫁的年紀了,還小?都是你慣的。慈母多敗兒!以後這性子若是不收斂一些,在夫家鬧出麻煩來,有你們好受的!”
他抹了把冷汗:“剛剛信王殿下來府裏,說要把和珍直接送到刑司受罰!是我唉聲歎氣苦苦恪求,他才高抬貴手,給了和珍一個悔過的機會。你若饒了和珍,豈不是在與信王叫板?”
和珍聞言愣在原地,刑司?那是重犯才會被關押的地方。信王殿下,竟然如此心狠?
她霎時間冷汗涔涔,繼而如骨軟般癱在地上。
天快擦黑時,英國公府外停了一輛不起眼的小轎,撩簾下來個貴婦模樣打扮的婦人。
夫人走到英國公府裏祠堂,點上香,雙手捧著放在香爐中。
和珍眼腫的像個桃子,看清楚來人後,哭道:“姑母!您快替我替父親求求情。他偏袒一個外人。竟然狠心讓我在祠堂禁足。”
太後拿著手帕擦拭了和珍的眼淚,一如往日慈和的模樣。
“和珍,你長大了,不能再如此這般胡鬧。”
祠堂光線昏暗,隻點了幾個燈。
太後壓低聲音:“還有,不要再牽掛信王。姑母會好好的替你找個世家公子。”
“信王命格不好。我們家的女子,斷然不能嫁與他。”
“姑母,我不相信命格那些東西…”
太後立即打斷和珍的話:“你不相信?你算個什麽東西?你翅膀硬了,姑母的話都不聽?京裏所有人都信,他克父克母克子,天煞孤星的命格,憑什麽你不相信?”
和珍仰著頭看向姑母,猛然發現,姑母慈和的臉被陰影籠罩,看不清楚表情,她莫名心裏悚然一驚。
太後繼而低聲:“還有。你長大了,若是有不喜歡的人,斷然不可像昨日那樣衝動魯莽。你不能大張旗鼓的罰,你要不動聲色,悄無聲息,做的事情不被第二個人知曉。珍珍,你可明白?人活在世上,會有好多雙眼睛在身後盯著。切記,謹言慎行。”
和珍郡主心頭壓抑,看著姑母莫測的神情,呆呆的點了點頭。
“好珍珍。你就先在家裏呆著,哪裏都不要去。哀家是你們的親姑母,哪裏會偏袒外人呢?隻不過以大局為重罷了。”
太後起身:“姑母不會讓你委屈太久。”
壽安宮,安神香的氣息繚繞在整個宮殿。太後對著銅鏡呢喃:“哀家還以為李邵修鐵石心腸,未曾想竟然對一個小小的孤女動了心。”
“動心好呀,心悅之人,便是軟肋。”太後大笑:“有了軟肋,還怕拿捏不了這個李邵修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