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楊若雨（上）
「哦……」
季婉有些失望，她原本的確是打算在報名前去探查一下這個出題人，看看能不能提前撈出考試的內容，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是要落空了。
「其實不知道也好，至少大家都站在同一個起點上。」季書白看出她眼底掠過的失望之色，安撫道，「報名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把報名表給你送到清揚居去。」
季婉點點頭，抬手揉了揉眼睛，笑道：「那婉兒就先謝謝二哥了。」
季書白看她又掛上一臉迷茫的睡意，微微皺了眉頭：「報名只有三天時間，第三天報名結束就進入考核階段了。在這之前你先好好休息吧。」停頓了一下，季家二少爺又補充了一句，「你這體質太差了，這才什麼時候就你就困成這樣。」
季婉覺得有兩隻烏鴉在頭頂叫。
這不明明已經到了後半夜嘛！
她這二哥還真是個奮鬥狂！
默默在心裡吐槽了兩句，季婉告別了季書白，從藏書閣出去折回清揚居，又悄悄從窗戶上翻進去，探頭看了看外室，她家小婢女還睡的正香，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已經出去忙了一圈了。
唇角勾出一絲淺笑，季婉轉身輕手輕腳地脫了外衣，躺回床上。
第二天早上，天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雨勢越來越大，到了半上午的時候，已然是傾盆大雨的樣子，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小水窪，天地間如同掛了一盞珠簾，灰濛濛的一片。
季婉讓小婢女在屋檐下面擺了桌椅，然後優哉游哉地坐在椅背上一邊磕瓜子，一邊大大咧咧地撩起了裙擺晃蕩著兩條纖細潔白的小腿。
秋雁乖巧地站在季婉身後，她習慣了自家小姐的轉變，因此面對季婉此刻毫無形象的動作也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季三小姐磕了一會瓜子，回頭看見自家小婢女還站著，奇怪地挑挑眉：「你站著幹什麼？坐下來呀，又不是沒椅子。」
就算沒椅子也可以坐在桌子上啊！
小婢女愣了一下，急忙說道：「不用了，小姐，這不合規矩。」
季婉從小就混在一群雇傭兵里長大，除了在戰鬥中完全服從命令之外，生活中自由散漫慣了，從來沒受過長幼尊卑的教育，更不曉得規矩兩個字怎麼寫，所以完全無法理解秋雁的行為——
季婉無語地吐掉嘴裡的瓜子殼，白了她一眼，索性從椅子上跳下來，拉著小婢女的手把她強拖到另一張椅子上坐下：「少說廢話，你家小姐讓你坐，你就坐。」
「可是……」小婢女慌亂地想要推辭，硬抗著不肯坐下來。
正當主僕倆爭持的時候，院子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由遠而近，聽起來很匆忙的樣子，因為踩著水花的緣故，聲音格外清晰。
這麼大的雨，會有誰過來？！
季婉不著痕迹地皺了皺眉，趁秋雁的注意力被腳步聲吸引，手下搭著她的肩膀一用力，將小婢女牢牢按在椅子上，然後將視線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片刻功夫之後，一襲紅色的身影濕噠噠地撐了一把傘徑直撞進了院子。
等到看清來人樣貌之後，季婉不由微微睜大了眼睛——
楊若雨！？
這女人下這麼大雨天跑到她的清揚居來幹什麼！
心裡疑惑著，少女臉上卻依舊一片雲淡風輕，靜靜地看著來人。
敵不動我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闖進來的楊二小姐可沒有季婉這麼淡定，她氣勢洶洶地走過來，腳還沒有站定，就沖著季婉揚起了巴掌，卻在看到她冰冷的眼神時慢慢停住了手，雙眸死死盯著她的臉，嘴唇翕動著，遲疑了好大一會，最終悻悻地放下。
季婉冷笑一聲。
看來前幾天在街上給這位楊二小姐留下的心理陰影還在，讓她現在依然對她忌憚不已，不敢隨便動手。
「若雨姐姐下這麼大雨還特意跑過來，一定是有什麼話要對婉兒說吧。」季婉開口道，一邊拈起一粒瓜子放進嘴裡。
楊若雨微微闔上眸子，胸口起伏著，似乎在拚命平息自己劇烈的心情——
她反覆告訴自己別急，別衝動，面前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而已，不能自亂了陣腳……
「季……三妹妹，上次在街上的事情是姐姐不對，姐姐給你道歉了。」楊若雨勉強綻露出一點笑容，對季婉說道。
季三小姐聞言淡淡一笑，吐掉口中的瓜子殼，答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你不對，道歉就免了，被狗咬了還要讓狗給我道歉別人會說我虐待動物。」
這種毫無誠意，且明顯另有所圖的道歉她可不需要！
季婉的語氣極為平淡，內容卻是鋒銳無比。
直刺的楊若雨俏臉漲的通紅。
季婉又瞟了她一眼，繼續說道：「若雨姐姐要是沒有別的事的話就趁早回去吧，好不容易下場雨洗洗灰塵，你別站在這裡又把我的清揚居弄髒了。」
「你……」楊若雨硬生生地將原本的話憋回肚子里，重新問道，「我來是想問一下，你昨天和鳳天說什麼了？」
季婉只覺得內心一百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說你妹啊！
搞了半天又是把她當成情敵找上門來的。
之前的季清也是！
她季三小姐很忙好不好！哪有時間陪你們玩小三遊戲！！
再說了人家可是親口否認你楊若雨和他沒有那一層關係！
「我說了什麼，若雨姐姐直接去問他不更好。」季婉秀眉一揚，語氣故意變得輕佻起來，「哦……難道他不肯說？！他不是應該對你知無不言，百依百順嗎？！怎麼會為我這個曾經給你難堪的『廢物』保密呢？！」
輕佻的語氣加上充滿譏諷的內容，讓楊若雨不禁回想起了頭天在將軍府所碰的壁，儘管鳳天對她從來都是例行公事一般，但真正親口粉碎她的希望，還是第一次——
原因除了面前這個丫頭，還會有誰！
她恨恨地盯著季婉，咬著嘴唇，指尖不自覺地伸進空間戒指里觸碰那塊隨身帶了七年的鳳舞蓮華玦：
「你真的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