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楊若雨（下）
季婉眯起眼睛，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突然笑眯眯開口：「若雨姐姐，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
「你說什麼！你少血口噴人！」楊若雨一驚，聲音已經先於大腦一步反應，叫了出來。
但是季婉是什麼人！
她在做雇傭兵的時候曾經受過系統且深入的審訊及拷問技巧，能夠從別人細微的反應當中準確發現對方的心理弱點，並且提取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在她眼裡，楊若雨這類的世家小姐簡直就是把所有的弱點破綻都寫在臉上一般，這一反應，更讓她確定了心裡的想法：
「那若雨姐姐幹嘛這麼大反應，心虛嗎？」季婉聳了聳肩，依舊笑眯眯地追問道。
「心虛？！我能心虛什麼？！季婉，我好心給你道歉，你也不要撐杆子往上爬，給你兩分顏色你就開染坊！」楊若雨也笑了起來，她覺得季婉一定是在故意轉換話題，因此態度也強硬起來。
然而季三小姐的下一句話頓時讓她花容失色——
「既然沒有心虛，那你為什麼和我說話的時候，手一直去動你的空間戒指？！」
楊若雨不敢再碰空間戒指，兩隻手本能地背在身後，卻看見季婉慢悠悠地向前走了一步，幾乎和楊若雨腳尖貼腳尖地站著，抬起精緻的小臉，笑容里更多了幾分譏誚：
「若雨姐姐的空間戒指里，有什麼東西是跟我有關係的吧？！」
「你！你胡說！」楊若雨惶恐不已，她沒想到季婉竟然能這麼輕易地就看透她下意識的小動作，竟然真的不是信口拈來嚇唬她的。
就在楊若雨語無倫次的時候，季三小姐卻是覺得已經玩膩了——
如果楊若雨知道季婉之所以跟她說這麼久，只是因為下雨天無聊，正好有她這麼個自動送上門來的談資，不用白不用的話，一定會氣到吐血。
實際上對於季婉來說，楊若雨隱瞞了什麼跟她有關的東西她都無所謂，因為那只是原身的東西，而她在記憶中並沒有搜尋到有關的內容，既然如此，那就說明對原身來說也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了，她也就更沒有必要去刨根究底。
於是玩膩了的季三小姐不客氣地再次下了逐客令：
「若雨姐姐，沒話說了的話就請回吧。秋雁，送客！」
但是楊若雨可不這麼認為，她並不知道季婉的身份有了極大的變化，只是一廂情願地認定季婉打算在日後以此來要挾她——
她怎麼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季婉這個臭丫頭，絕對不能留！！
楊若雨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
而小婢女再次目睹了自家小姐的厲害之處，樂滋滋地走上前來：「楊二小姐，請這邊走。」
楊若雨畢竟也是世家小姐，受過良好的教育，再加上她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季婉的對手，動起手來的話肯定是自己吃虧，所以此刻再怎麼不願，也還是收斂了情緒，冷冷地瞥了季婉一眼：
「不用了！我自己會走！」
季婉沒有忽略掉剛剛楊若雨眼底的殺意，卻也沒有點破，只是淺笑盈盈地沖秋雁擺了擺手。
主僕二人目送著楊若雨一轉身投入茫茫雨簾，快速從院門離開。
……
季三小姐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來，一抬頭對上自家小婢女崇敬的目光——
「小姐，你太厲害了，竟然能笑著把楊二小姐給氣跑！」
季婉淡淡一笑：「是她自己生氣，跟我有什麼關係。」
秋雁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認真答道：「當然有關係，以前小姐可沒少讓她欺負，而且小姐小的時候身上只要有了好東西，她看到了都會搶了去。大小姐和她關係好，也總是幫她，秋雁老早就看她不舒服了！」
「小時候？！」季婉忽然想起這個原身的記憶斷層，不由輕踅眉頭。
「是呀！」秋雁點點頭，聲音里揉進了幾分懷念，「其實小姐生病以前，也不是像後來那麼容易受人欺負的……」
季婉看著她：「我七歲之前？！」
「小姐不記得了么？！」小婢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季婉一臉無辜地點點頭：「大概是生病的關係，對以前的印象總是模糊不清了。」
她說謊說得臉不紅心不跳，一雙晶亮的黑眸還充滿誠意地盯著自家小婢女。
秋雁不疑有他，以為自家小姐真的是因為生病而影響了記憶，便耐心答道：
「那時候小姐也是和現在一樣清清冷冷的性子，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似的，但是老爺那時候總是護著小姐，雖然他和四夫人的關係看起來很平淡，卻總是往這邊跑，就為了多看看小姐，所以其他的少爺小姐們就算看小姐你不順眼，也不敢明面里做什麼……可是小姐七歲生病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樣子，老爺漸漸的也就不喜歡小姐了，再後來四夫人又過世了，小姐沒了依靠，更是受盡了欺負……」
秋雁說的義憤填膺，最後又總結道：「……不過現在好在小姐又恢復了，還有了靈力，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了。」
季婉聽到這裡，雙手交叉托著下巴，笑嘻嘻地突然問了一句：「這七年裡，你做我的貼身丫鬟也很累吧，怎麼沒想過要離開？！」
秋雁愣了一下，急忙答道：「小姐！秋雁的命是四夫人救回來的，四夫人對秋雁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跟在小姐身邊！哪怕小姐是出去要飯，秋雁也不可能離開小姐呀！」
原來如此！
季婉拍了拍受驚的小婢女，笑道：「你急什麼，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不過話說回來，我有件事得告訴你——我準備報名皇家學院，到時候大概就不能帶你一起去了。」
秋雁一呆，看著自家小姐輕描淡寫卻極其認真的表情，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秋雁不要離開小姐！」
「秋雁，皇家學院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去的。」季婉想起季書白告訴她的入學報名條件，開口道，「在我報名入學之前，我得給你先找到個能信任的歸宿。」
「不要！小姐，小姐只是去學習，秋雁就在家裡等小姐回來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