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第351章 帝君(二)
聞言,季婉微微眯了眸子,小臉上神情也變的嚴肅起來。
以她的經驗和直覺來看,能讓二皇子殿下如此鄭重其事地開口敘述,定然不會是一般的事情。
她點了點頭:「嗯,你說!」
鳳天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負著雙手在帳篷里來回走了兩圈,低沉的聲音從一張一合的兩爿薄唇間緩緩吐出:「還記得兩年前的武道大會上,那些黑衣人出現嗎?就是那個時候,我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
前世?!
季婉忽然有一種在聽天方夜譚般的感覺,不會吧……還真的有前世今生這種事情?!這難道不只是人的奢想而已嗎?!
儘管乍聽之下感到詫異,但腦海里的疑惑到底只遊走了一圈,緊接著少女便釋然了——
也沒錯,她都能借屍還魂,死後還從現代穿越到這個異大陸上了,那這裡有前世今生也就更沒什麼稀奇之處了!
「當然,準確來說也不能說是前世記憶,因為在這一世之前,我已經在歸元大陸上輪迴了萬世。我恢復的,是關於自己身份的記憶。」
鳳天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片刻,轉身走到桌前,坐下來提起茶壺,斟了兩杯茶,拿起一杯遞給季婉,繼續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要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時還沒有歸元大陸存在。天地初開,乾坤始奠,從混沌中降生了雙子。」
季婉正端著茶水淺抿,聽到此處不由抬了眉眼,一雙水眸直勾勾地盯著他:「莫非,你……你的前世,你的身份就是這雙子之一?!」
「你猜的沒錯!」
鳳天微微頷首,只見季婉瞬間驚訝地瞪大了眸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那,雙子中的另一位呢?!」
也和他一樣輪迴轉世了?
會不會轉世后也還和他長得一樣?!
炎陵國沒聽說過有人和二皇子殿下長得相似啊,難道是異國人?!
若是也和二皇子殿下一樣妖孽,年紀輕輕進駐皇級強者境界的話,那他們可就要多一名強敵了……
「剛說你猜的不錯,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鳳天盯著少女臉上的表情變化,略無奈地搖了搖頭,儘管季婉臉上的驚訝只維持了一瞬,但也逃不過那雙幽深的鳳眸,察言觀色,不過就是這看似平常不過的對視,男子卻將她所有的心思盡收眼底。
「……」
季婉默默地又喝了一口茶,來掩飾自己被說中心思的尷尬——
尼瑪這人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一點兒都不假有沒有?!
她臉上再細微的表情變化,他都能抓得住!
見季婉杯中的茶水已經飲盡,鳳天又提了茶壺給她續上,充滿磁性的嗓音也繼續在帳篷中將故事娓娓道來:「雙子一者有形,一者無形。無形者能掌管世間萬物規則,自稱天道;而有形者在日後創造了一處空間,這處空間被稱作『神域』。」
「神域?」
季婉已經隱約明白鳳天的真正身份是誰了,不由眉梢輕挑:「神的疆域?!」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但和你想象的或許還是有一些出入。」
鳳天淡淡道:「神域中雖然被稱作神,但實際說到底也只是普通人類,只不過過去的靈力濃度遠不是現在所能比擬,而神域因為是第一處被創造出的空間,所擁有的靈力濃度更不是其他地方所能想象,因此那裡的人一出生就是皇級靈力,稍作修行便可晉陞天級。」
「……」
皇級靈力,歸元大陸中大多數人的畢生奢望,在那個地方居然只要一出生就可以達到……
季婉嘴角禁不住都微微抽搐起來,她強行按捺下心底的悸動,靜靜聆聽男子接下去的話語——
「問題發生在雙子之間,我剛剛不是說過,雙子一者有形,一者無形嗎?」
鳳天又重複了一句之前的話,見少女點頭,便繼續說道:「雙子本應二者存一,由此則可掌控混沌之力,成為真正的天地之主,但誰都不願意成為被湮滅的那一個,因此數萬年一直爭鬥不休。」
「爭鬥……有結果嗎?!」
季婉忍不住開口插了一句疑問。
「倒是沒有最終結果。若是有,恐怕我也就難以遇到你了……也不知道這是否算是禍兮福倚!」
鳳天勾出一抹淡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隨即眸光微凝,音色隱約變的冷冽起來:「萬年之前,神域中有部分神暗中背叛,並轉而投靠了天道。以至於天道抓住了一次規則變化的契機,致使在過去數萬次的平手之後,有了一次天平的傾斜。」
季婉留意到男子眸底不經意露出的森寒之意,忍不住傾身過去,輕輕將小手搭在他的大掌上,權當是無聲的安慰。
「……」
鳳天手腕一翻,轉而將少女的手攥在手心裡,眉眼中的戾氣隨之散去幾分,又放緩了聲音:「但即便輸了,因為當時我的靈力依然過於強大,他還是無法在那個時候殺了我。所以他想出了一個新的辦法——」
「是什麼?!」
見鳳天已經不再以旁觀者身份敘述,而是直接用「我」代入,季婉便知道他講到了關鍵之處,連忙追問道。
「他以遠古陣法封印了我的本命之靈,並使我的三十六道分魂從此散落世間!而作為主魂魄的我也因此喪失了記憶,落入萬年輪迴。」
「這樣做,他就能輕鬆殺了你?!」
季婉一時聽的有些發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二皇子殿下此刻怎麼還好端端地坐在她面前,和她講述這些事情?!
「是,也不是。」
男子形狀完美的薄唇挑出一抹淡淡的譏誚來:「他做的倒是不少,每次都藉助我晉陞時引發的天劫,試圖置我於死地!但本命之靈被封,再加上失去三十六道分魂,輪迴后的我也只不過是普通人罷了,即便死了,也不算是真正的消亡!」
季婉眨了眨眼眸,偏著小臉又繼續問道:「所以呢?!」
按他這樣說來,那天道豈不是白忙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