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第353章 帝君（四）
鳳天掃了少女一眼，繼續說道：「我安排了蒼焰樓的眼線留在炎陵國都，若有任何異常情況，都會及時向我傳遞過來，即使葉寒他們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也能知道他們的消息，所以你放心好了。」
「……」
季婉轉臉悄悄地吐了吐舌頭，心底禁不住暗笑起來——
她沒想到鳳天對於她不經意間的腹誹態度居然也如此重視，還特意彆扭地做了一番稱不上解釋的解釋，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小孩兒脾氣。
說起來這還蠻可愛的？！
整理了一下腦內剩餘的疑問，季婉又清了清嗓子：「這個就先不談了，你剛剛說容器的選擇並不容易，但那麼多黑衣人又作何解釋？」
鳳天聽她問到這裡，薄唇又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那是因為他們本就並非出身於神域！」
「嗯？！」
「你知道，老爺子以皇級巔峰實力，位居歸元大陸最強者之一，對不對？！」
季婉知道他口中的老爺子指的就是他們兩人的師父，皇家學院的院長羅朗，便立刻點了點頭：「是！」
「皇級以上便是天級，歸元大陸數萬年歷史，竟然沒有一個天極實力的強者，你不覺得奇怪嗎？！」
低沉的聲音徐徐落入耳畔，季婉只覺得腦中似乎有什麼線索接起來一樣，先是淺淺眯了下眸子，隨即恍然開口：「難道說，修鍊到天級實力的人，就進入神域了？！」
「你說的沒錯！」
鳳天讚許地微微頷首：「歸元大陸中人修鍊至天級靈力，便會開啟通往神域的傳送空間，只是因為空間維持的靈力需要他們自身去構建，所以當他們成功涉足神域時，代價就是靈力跌落回皇級一階。」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黑衣人實際上都是從歸元大陸前往神域的天級實力者？！」
季婉緩緩道，神色隱隱有幾分僵硬。
所以他們才能在那次武道大會上，輕鬆扛住羅老爺子的全力一擊，還把攻擊反彈回來？！
鳳天看她小臉上表情細微變化，猜測出她心中所想，不禁低笑一聲：「他們是曾經修行到天級實力沒錯，但也不過是曾經而已。那些黑衣人依然是不折不扣的皇級一階，能擋住老爺子的攻擊，不是因為他們的實力，而是因為他們的陣法。」
陣法？！
好像確實有這麼個東西！
季婉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確定地沖男子點了點頭，隨後又盯著男子似別有深意的淡笑，偏了小臉有些懷疑地開口：「你該不會是想說，那個陣法是你創立的吧？！」
「你覺得呢？！」鳳天淡淡開口。
儘管二皇子殿下表情依舊淡然，但季婉怎麼看都怎麼覺得他眉宇之間似乎都印著大寫的「得意」兩個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是就是唄！」
好像不在她面前賣弄一下就不行似的！
這小性子跟他所描述的那位創立了神域，與天道齊名的前輩完全就不是一個人的風格好不好？！
她可以當成是轉世之後連性格都轉化了嗎？！
「不僅如此，可以說所有的上古陣法，都是我一手創立的——」鳳天眼疾手快，在少女白他的同時，一邊繼續說話，一邊迅速伸手過去在她的臉蛋上揉捏了一把，而後滿意地揚起唇角。
嗯，手感真不錯，好像能捏上癮一樣！
「……」
季婉拍開他的手指，自覺眼角又隱隱約約的有抽搐的跡象——
現在說正事兒呢好嗎？！
怎麼什麼時候都不忘記吃她豆腐呢？！
說好的冷靜自持呢？！
她還記得第一次去他的鎮國將軍府時，還吃驚於整座府邸都給人於一種淡泊冷然的氣質呢！
結果才兩年時間，這主人就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有沒有？！
如果讓其他人知道季婉此刻心底的腹誹，一定會據理申辯說，二皇子殿下一點都沒變好不好，不僅如此，氣勢還比之以前更加森冷懾人了好不好！
話說回來，他也只有在你面前會露出與眾不同的一面來啊有沒有？！
當然腹誹也只是一時的，稍稍拾掇了片刻情緒，一些相關的記憶也隨之躍入腦海，季婉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梢：「怪不得當初你能輕而易舉地解開臨安殿的上古火幻陣法，原來創立這個陣法的人本來就是你！」
「正是如此。」
鳳天眯了眸子，薄唇又挑起淺淺的弧度來：「基本的情況我已經說完了，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讓我想一想！」
季婉張口應了一聲，隨即若有所思起來，一隻手下意識地抵在唇邊，眸光流轉了幾個來回，抬眸道：「既然你已經恢復了這些記憶，那你打算怎麼做？」
「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聽她這麼一問，鳳天神色微寒：「我已經開始著手收復散落的三十六道分魂，等分魂收復完畢，我原有的實力便可恢復三成，這樣神域之人對我就再無任何威脅，我亦可以自由出入各個空間。」
季婉輕挑了下眉梢：「你還是要與天道一戰？！」
鳳天看了她一眼，沒有否認。
「……」
也不知道為什麼，季婉只覺得見他這麼一承認，心底竟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浮上來，她垂了眼帘，掩去內心不知緣由的浮躁感，又道：「三十六道分魂集齊，尚只恢復三成實力。這麼說來，另外七成實力都在你被封印的本命之靈上？！」
「是！」
鳳天淡淡頷首，言語間揉進幾分無奈：「只是魔界尋求了萬年方法來解開封印，卻都無從下手。若封印不能解除，我便無法恢復全部實力，也就無法戰勝天道……」
「不能不戰？！」
季婉不由自主地脫口道。
「不能！」
鳳天對上她的視線，清晰而不容置喙的兩個字自薄唇間吐出，似乎是感覺到少女的擔憂，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這是宿命，雙子降生，便註定一戰！這一戰已經遲了萬年，即便是我沒有主戰之意，你覺得天道有可能也放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