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2.第662章 季書白與季冰（上）
她說著話剛轉了個身，聲音就下意識地戛然而止，拽著鳳天的手也不知不覺地鬆開了。
「……」
嗯，其實她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只見一個少年的身影正匆匆向這邊走過來，儘管出於逆光的緣故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就從那身形和動作上看，她就能百分之一百二十地確定那就是季家的二少爺。
鳳天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心領神會，隨即動了動手指，在兩人周圍布下一個隱靈陣，隔絕掉周圍的視線。
兩人就這樣無聲地讓開一條路，看著季書白從他們眼前擦身而過，大踏步徑直邁進了季家大門。
季婉重新一把拉住鳳天，緊跟了上去。
季家守門的家僕大約是沒想到去皇家學院的二少爺竟突然回來，稍怔忪片刻后，趕緊屁顛屁顛地迎上來：「二少爺，您回來了？！老爺現在正在閉關，您有什麼事兒么？！」
季書白頓住腳步，冷冷地斜睨了家僕一眼：「沒事就不能回來？！我回不回季家，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多嘴了？！」
少年因為自家胞妹的事情本就頗有幾分不悅，這會語氣更是透著濃濃冷嘲，噎的那家僕話音一窒，訕訕地低頭往後退了一步：「二少爺教訓的是，小的知錯了……」
季書白哪裡顧得上還去跟他多話，自從季婉將季冰受到欺負的事情轉告給他后，他就焦躁不已，好不容易捱過一晚上的深思之後，第二天急急忙忙就向學院告了假趕回來——
他沒想到不過是自己離開去皇家學院而已，季冰就會因為失去了倚靠，成為其他姐妹所欺凌的對象。
而他們的父親卻對此視而不見。
既然如此，這季家也就沒什麼好待下去的了！
打定了主意，他又加快了步伐，頭也不回地朝後院水沅閣趕了過去。
季婉則拉著鳳天一邊跟在他後面，一邊像講故事似的，將當時的背景以及前因後果敘述給他聽，末了攤了攤小手，很有些無奈地感嘆：「也不知道端木水沅是怎麼想的，季家的人都這幅德行，她還敢將女兒一個人留在這裡，早帶走不早完事兒嘛！」
鳳天淡淡地笑了笑，卻什麼也沒說，什麼意見也沒有發表，只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對帝君大人來講，除了他家丫頭他得著重關心以外，其餘與他無關的人統統都是浮雲，左耳進右耳出的那種，聽聽就算了，頂多也就是在順便的時候出手幫個忙，根本沒必要花費精力去關注和思考。
水沅閣。
隨著季書白進屋的剎那，從裡面傳來一陣物品落地的嘩啦啦聲響，季婉眉一踅，連忙緊走了兩步，從少年和門框之間的縫隙里看過去。
原來是季冰正在給自己胳膊上的傷口抹葯，餘光一瞥，忽然看到自家哥哥進來了，不禁嚇了一跳，慌亂中想把藥盒給收起來，卻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壺，碎片和著水漬濺了一地都是。
季書白一眼看到了季冰胳膊上的傷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走過去一把抓起來問道：「這是誰做的？！」
季婉站在不遠處看著，見那傷口邊緣分明，其上繚繞著一股還未散盡的靈力氣息，明顯就是靈力所傷，再在記憶里搜尋了一下這靈力的所有者，很快就有了結論，唇邊也在不知不覺間帶出一抹冷笑。
而季書白也猜出了始作俑者的身份，皺眉冒出兩個字：「季清？！」隨即臉色更冷：「走，找她去！」說著話便拉著她準備往外走。
季冰卻猛地抓住了桌沿，一動也不動。
季書白見拉不動她，停下腳步，奇怪地挑眉：「怎麼了，小冰？！」
季冰仍是平素那樣極少悲喜的神情，卻出乎意料地開口為季清撇開關係：「沒事，只是和二姐切磋時受的傷而已。」
話音一出，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
季書白垂下眼帘，視線落在自己和季冰相握的手上，又慢慢上移，在她胳膊的傷口上停駐了數秒，大約是想到了什麼，慢慢鬆開手，接著返身跨了一步，站定在季冰面前，居高臨下一臉認真地俯視著自己的妹妹：「小冰，你是怕我回皇家學院以後，再受到報復是不是？！」
「……」
季冰靜靜地站著，不言不語。
雖然她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但不遠處季婉聽到季書白的推斷，還是略贊成地點了點頭——
季冰的修鍊天賦遠沒有她的同胞兄長來的高，在四大世家當中，只能算是平庸而已，如果沒有了季書白這樣的倚靠，還真得考慮一下若是圖一時之快以後，會不會受到報復這個可能性。
見季冰不答話，季書白淺淺眯了下眸子，半屈膝下來讓自己的視線與她平行：「放心吧，我們不在季家待了，哥哥回皇家學院之前，送你去外公外婆家住，以後我們就和季家再無瓜葛！」
誒？！
季冰一愣，隨後瞠大了眸子，淡漠的面容上極少見地出現了震驚的神情：「可是娘她……」
端木水沅並非炎陵國人氏，因為對季家家主一見鍾情，才不顧父母意願，甘心留在炎陵國都下嫁的，因為這一層緣由，季家上下都認為端木水沅對季家家主一往情深，就連季冰也是如此認為——
這樣的娘親，怎麼會允許他們擅自與季家斷絕關係呢？！
「你多慮了，你忘記娘親是個隨性的人了么？！」
看出胞妹的擔憂，季書白淡淡一笑：「當年她確實是因為愛上父親，才會不加多想便委身季家，但這份愛並不長久，所以娘親才會在後來常年外出遊歷，尤其是在小冰你出生之後，她對父親的愛更是已經煙消雲散，只是因為你我的關係，才會依然掛著季家二夫人的名頭。」
「……」
聽到這裡，季婉禁不住挑了挑眉梢——
沒想到這位季家二夫人竟然是位敢愛敢恨，自在隨性的女子，與性情冷淡的季書白兄妹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