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第663章 季書白和季冰（下）
也不知道這兄妹倆的性子到底是隨了誰！
季婉這邊正默默感嘆著，耳邊傳來季冰吃驚的詢問：「這樣真的可以？！」
「嗯。」
季書白肯定地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補充道：「小冰，你記得，我們是娘親的孩子，這血緣是割扯不斷的，其他任何關係都無法超過這一層，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娘親會因為這件事生氣，相反若是她知道你被欺負了，不用我來，她也會立刻教訓那些欺負你的人，然後帶著你離開的！」
「……」
季冰聽到這裡，不覺下意識地抿了抿唇，有極淡的笑意從眉眼裡閃過——
她很少看到自己的娘親！
和季家其他幾個小姐，像是季柔季清她們有著長輩依靠不一樣，她和季書白基本上就等同於兄妹兩人相依為命。
而這樣的生活讓她從小就學會了用冷漠的面具來保護自己，特別是當初在看到母親去世的季婉之後，更是增強了她的危機感，行事向來小心隱忍，不敢逾雷池一步。
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會自問娘親是不是對她和哥哥都沒有什麼感情，可有可無，才會常年把他們留在季家不管不問——
如果是這樣，那她和三姐又有什麼不同？！
區別只在於當年的三姐沒有靈力而已，所以受欺負的才是三姐，但現在三姐已經一躍覺醒為人中龍鳳，身邊圍繞了一個又一個出色的人，再沒有被欺侮的可能。
而她唯一能倚靠的哥哥卻離開了季家，這樣一來，那個被欺凌的對象，也就順理成章地變成了她……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孤獨的，可現在哥哥告訴她，娘親並不是不愛她，相反，她和哥哥還是娘親最重要的人，這樣的認知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便化作一泓喜悅，像小溪一般悄然流過心田，溫暖無比。
「哥哥，我想娘了。」
季冰抬起臉，極認真地，一字一句開口：「我也想外公、外婆、舅舅、姨娘……」
緊接著她又主動抓住季書白的手掌：「哥哥，我不要你替我報復二姐，我只想快點去看到娘親，想告訴她說，我很想她！」
她過去在面對端木水沅時，也一直都是彬彬有禮、不越雷池，絕不會有強烈的感情交流；更從沒像現在這樣，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撲到娘親的懷裡，告訴她說女兒一直想念您。
季書白沉默了片刻，終是不忍拒絕自家妹妹的請求：「那好吧，你收拾收拾東西，把該帶的帶上，然後我們就出發。」
兄妹倆對話的功夫，季婉已經拉著鳳天出了水沅閣，少女邊走邊忍不住感嘆：「看到這一幕，更堅定了我一個看法，就是果然拳頭大才能站得住腳！」
說著她握緊了小拳頭，舉在眼前晃了兩下：「我自己就不說了，以前季冰就是因為有季書白做依靠，才免去了被季清她們欺負的遭遇；結果季書白一離開，她就變成了活靶子。所以我出去就更要抓緊時間修鍊了，免得以後和她一樣，沒了你做依靠，結果日子變的難過！」
說白了，就是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來的安心！
鳳天聽了她的念叨，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立馬反駁說「又在胡思亂想，為夫如何會離開你？！」之類的話，而是少有地沉默了下來，狹長的鳳眸半眯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不得不說，第八重幻境的事情對帝君大人造成了極大的影響，潛意識裡，他很害怕那樣不可控制的事情再度發生——
不僅忘記了自己心愛的女子，甚至還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傷瀕死，直到她完全失去了生命氣息時才回想起一切。
這樣痛徹心扉的事情，哪怕只是幻境，他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而大概正是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才讓他開始認真地思考起自家丫頭所提到的問題——
他可以拋開一切，只守在他家丫頭身邊。
但天道卻不會允許這樣，雙子之戰是無法避免的，就算他再有自信，可是世間規則變幻莫測，一旦發生了萬一……
男子正暗自思咐的時候，耳邊隱約傳來清脆的喊聲，一聲接一聲地越來越急切：「鳳天、鳳天……鳳天？！」
「……」
鳳天猛地回過神來，轉眼看過去，只見少女伸手在他眼下來回揮動著，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便抓住她的小手拉下來，包覆在自己的掌心裡，薄唇間溢出一個單音節：「嗯？！」
季婉見帝君大人終於有了反應，這才鬆了口氣，接著白了他一眼：「突然看你發起呆來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說起來我還是頭一回見到你這種心不在焉的樣子，是出了什麼事么？！」
「沒什麼。」
鳳天淡淡開口，不等少女提出質疑，俊顏上又暈染開一抹戲謔的笑意：「只是在考慮今晚要去哪家客棧，才能不辜負良宵罷了。」
「……」
季婉嘴角一抽。
尼瑪就算有什麼難言之隱，也用不著拿這種借口說事吧？！
怕別人不知道帝君大人您「能力出眾」么？！
心底忍不住腹誹著，但她也沒再繼續追問，這是她和鳳天之間一個無形的約定，在對方主動之前，不會追問對方任何事情，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他們絕對不會背叛彼此——
「算了，不說這個了。」
季婉轉而將話題岔開：「我們現在是在門口等著季冰他們出來，還是再去別處轉轉看看？！」
停了一下她又補充道：「他們的靈力波動我都熟悉，我也讓小綠在他們身上設下了月靈花，雙重保險，也不怕一會兒找不到！」
「那就去別處轉轉吧。」鳳天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淡笑著給出自己的意見。
兩人打定了主意，便相偕向街上走去，幻境中這會兒的時間離當年武道大會不久，季三小姐的一戰成名給國都百姓留下了極深的印象，這股熱潮到現在也還沒消褪，一路上季婉都能聽到對自己的讚許和崇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