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蔥花炒雞蛋

  曹小花把蘇琳按在自己懷裡，輕撫著蘇琳的頭髮，故作隨意的笑道：「胡說什麼呢。」說完抹去眼角的淚，扶起蘇琳，指著床邊矮柜上的菜碗說：「來，看這是什麼？」


  蘇琳瞄了一眼曹小花，到底是不是啊？娘也不說明白。心裡嘆口氣，看向旁邊。炒蔥花炒雞蛋，自己最愛吃的。「今天奶奶不數雞蛋了？」


  曹小花心裡難受，孩子吃個雞蛋都不敢，都是自己連累的。「快吃吧！今天你奶下不了床，娘偷偷給你做的，趕緊，都吃了，娘有留出來，給你爺爺下集回來吃。」


  蘇琳聽明白了，奶奶問起來就說給爺爺吃了，這樣奶奶也不會說什麼了。「娘你也吃。」


  曹小花摸摸蘇琳的頭。笑著說：「娘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怎麼可能？娘要是吃過了，這碗里雞蛋就不會那麼多了，雖然說是給爺爺做的，但是雞蛋少太多，奶奶還是會罵的。蘇琳夾了一筷子雞蛋往她娘嘴裡塞。「娘，一起吃。」


  曹小花沒辦法吃了一口。「你慢慢吃，娘給你奶奶熬藥起。你這孩子咋那大力氣，醫生說你奶奶的腿骨都裂了，還好沒斷。」用手點了一下蘇琳的額頭。「以後可不能隨便跟人動手了，記著沒？」


  蘇琳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記著了。娘吃點再去吧。」曹小花已經站起來去開門了。「你吃你的吧，娘餓不著。」說完出去了。


  蘇琳看看自己雙手，很小很白很瘦。這醫生騙錢的吧，我怎麼可能把人腿骨打裂縫了！庸醫！

  天剛黑的時候，蘇琳趴在門口看到曹小花把一個老婦人請回家。和奶奶一樣的小腳老太太，很胖，走路顫巍巍的，灰色大襟的肥棉襖，黑色的肥棉褲，小腿上纏著裹腳布。這就是通陰陽的姑娘？


  曹小花邊扶著她走，邊向堂屋裡喊了一句：「爹，娘，俺余嬸子來了。」余嬸子滿臉笑容，輕拍了一下曹小花扶著自己的手：「甭喊，沒外人，俺和你公婆都認識，不用迎出來。」


  蘇琳的爺爺蘇大山從堂屋出來，把人讓進屋。「他余嬸子來了。屋裡喝水。」


  「老蘇大哥還出來幹啥，都沒外人，俺剛還給小花說別喊你。」


  蘇大山還沒說話，木香坐卧在床上，聽到余婆子來了，抱怨開了：「他余嬸子你可來了，快給俺那臭妮子看看，撞么了，瞧把俺打的都下不了床了。哎吆，我的腿噢！疼死俺了！」


  蘇琳聽到她奶奶又叫喚，煩躁的關嚴門。煩死了，一點小事恨不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也不知道撞邪的說法有沒有人信。


  蘇琳快無聊死了，除了發獃還是發獃，「好像玩手機啊！」不知道發了多久的怨念后，門開了，蘇琳趕緊裝睡。「余嬸子，小花就睡這屋。」


  「嗯。」接著蘇琳聞到檀香的味道。「天皇皇地皇皇，俺家有個好兒郎，過路的神仙的聽明白，有事莫找俺兒郎！」蘇琳聽她念了好多遍這樣的話，才又聽她說：「小花，你拿著這三支香，還有讓你疊的元寶都拿上，去庄南邊的十字路口燒了，燒的時候圓願，知道怎麼圓不？孩子小，受不著，求求神仙饒了孩子什麼的。」


  「余嬸子放心，俺懂，妮她姥娘活著的時候沒少給俺拉過這樣的事。你先上堂屋裡，給婆婆拉拉呱（說話）起，俺等崩回來給你做點飯吃。」


  「你娘活著的時候可不容易啊，一個人拉巴你兄弟們5個.……」


  等響起關門聲蘇琳才坐起來。姥娘？沒有見過呢。上輩子聽人提起過，都說是個好女人，命很苦。姥爺在娘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人是突然走的，正在地里幹活呢突然昏倒了，以後再也沒有起來。姥娘生了5個孩子，娘最小，上面有4個哥哥。姥娘就娘一個女兒，就算重男輕女也該是個受寵的，舅舅們怎麼會答應換親呢？


  大舅金錘二舅銀錘三舅剛錘在姥娘去世的時候都結婚了，只有小舅鐵鎚去當兵了，沒有結婚。小舅是當兵的怎麼會沒姑娘願意嫁給他，需要娘和小姑蘇冬梅換親呢？一般人家是不願意換親的，因為民間有一個說法，換親的兩對肯定有一對是過不好的。小舅曹鐵鎚和小姑蘇冬梅不僅恩愛的過了一輩子，還生了2個孩子，曹芳芳和現在不知道在那的曹龍龍。爹和娘就算不好的那一對。爹還好，娘跳河沒了以後還有個馬寡婦給他暖被窩，只有娘是最慘的，活著三天兩頭被爹打，死了連屍體都沒撈到，只在河邊找了一雙鞋。1981年！娘不就是在這年冬天沒的嗎？

  「本本，本本，出來！」蘇琳緊張的渾身顫抖，心擂鼓一樣，咚·咚·咚.……

  本本慵懶的聲音傳來：「又幹嘛？你不知道本大人不能出來？雖然你貢獻了你愛情的力量，但是時空逆轉耗費的是本大人的本源之力，你貢獻那丁點那裡夠抵本大人消耗的。本大人要沉睡恢復實力的……」


  蘇琳深吸一口氣，捂著胸口：「夠了，別嘮叨了。以後沒有重大事不叫醒你就是了。」「嗯，這還差不多，么事。說吧。」


  讓蘇琳說的時候，她反而緊張的口吃了：「逆，逆，轉，轉.……」


  「就是你想的那樣。因為你記憶里沒有確切的時間點，只記了入冬下第二場雪的那天，所以本大人盡量把逆轉到的時間點盡量提前了。再往前我就要消散了。所以你趕緊想辦法救你娘吧，本大人去睡了。」


  蘇琳急的哭了。我怎麼救啊？我怎麼救啊？蘇琳不知在地轉了幾個圈了。「我去找娘。一直跟著娘，寸步不離！」蘇琳開門就快速的往外跑。


  「哎吆！」「哐當！」


  蘇琳楞了一下，倒霉，跑的忒快了，剎不住車。蘇琳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看著站起來蘇富貴連忙道歉。「爹，對不起。爹，我不是故意的，爹，你別打我。」


  蘇富貴瞪了蘇琳一眼，就去扶自行車了。「死丫頭，滾一邊起。」


  「哎！好！」


  蘇琳剛走出大門口，又被叫住：「回來，哪兒玩起？」


  蘇琳怕被打，沒敢再跑，聽到喊她連忙轉生看著她爹。「爹，你叫我！」


  蘇富貴看見蘇琳的桃花眼，就忍不住想發火。「見天的就知道瘋跑，連個女孩樣都沒有。你娘呢，叫你娘趕緊做飯，干一天活累死老子了。」


  蘇琳朝天上翻個白眼，天天罵我，也嫌不累的慌。「俺娘出去了，俺起喊她起。」說完又一陣風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