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許打俺娘

  蘇琳還沒走到十字路口就遇到了往回趕的曹小花。蘇琳高興跑過去撲到小花懷裡。「娘，俺想你。」


  曹小花笑著把蘇琳抱起來，親了一口。「傻妮子，娘不是給你說，不要出來嗎？咋么跑這來了？」


  蘇琳摟著曹小花的脖子回親了一口，笑嘻嘻的說：「娘，俺爹回來了，叫俺你回家做飯起。」蘇琳感覺曹小花的情緒瞬間很低落。「哦，是嗎，那就快點回起吧。」


  娘咋不高興了？「娘放俺下來，俺自己走。俺長大了，抱著走人家笑話。」「好，慢點，不許跑了哈。」曹小花也隨蘇琳慢下來。


  蘇富貴看到蘇琳和曹小花說說笑笑的走進院子里，就從堂屋門後邊摸了門插子衝出來。「你個死妮子，反天了是吧！敢打你奶奶，今天揍不死你。」姑娘是那麼好看的！看一次5塊錢啊！老子一個月辛辛苦苦才掙27塊錢，你一下子給老子花了五分之一。給你奶奶看病又花1塊，你當老子會堊（讀e，）錢啊！


  蘇琳一愣神，就馬上撒丫子饒著兩顆棗樹跑起來。邊跑邊喊：「殺·人了，俺爹要殺·人了！救命啊！」蘇富貴聽她亂喊，肝火噌噌的往上升。「死丫頭你給老子閉嘴，你敢打你奶奶，老子還不能教訓你了？停下！」


  曹小花跟著蘇富貴，想攔著他，幾次被他推到在地，急的直冒汗。「別打孩子。蘇富貴，你住手。小孩子懂什麼？」


  余嬸子是緊隨蘇富貴出來的，看到蘇富貴發飆嚇一跳。「這是咋么里？可不能拿那個打啊，打出事來可了不得啊！」不大一會院子里就來了許多人，大家都知道蘇富貴的彪勁，上來那一陣誰都不認，所以沒人敢來勸架，都只是遠遠的看著。


  蘇富貴手裡的掃帚疙瘩幾次差點打到蘇琳的背上，看的曹小花心驚肉跳的。自己疼到骨頭縫裡的閨女，你就下這樣的狠手？就算不是你的孩子，看著自己做牛做馬侍候你一家的份上也不能這樣啊！曹小花猛的撞倒蘇富貴。「蘇富貴，你夠了。孩子有什麼錯，2歲半的孩子懂什麼？你心裡有邪火朝我來，別天天那個孩子撒氣！」


  蘇富貴氣的額頭青筋突突的跳。這娘們啥都明白！她知道自己懷疑孩子不是自己的。那雙桃花眼和那個人一模一樣。天天床上死魚一樣的挺屍，自己沒少揍她，也不見她哼一聲。今天要打他的孩子了，她不願意了，都是因為那個人。結婚3年了，你還是忘不了他！看來是揍的輕了，記吃不記打，好，俺今天你們娘兩記一輩子。


  蘇琳看到蘇富貴氣的眼睛都紅了，連忙擋在曹小花身前。「不許打俺娘！」


  「呵！老子今天不光打你娘，就是你也一塊打！你個小雜種！」「嘭！嘭！.……」


  蘇琳閉著眼等著挨打，可是沒感覺到疼。嘭嘭，掃帚疙瘩打在棉襖上的聲音傳來。蘇琳感覺被娘護在懷裡。嚇的哇哇大哭：「娘，你放開俺，爹別打了，爹，求你別打了！.……」蘇琳一遍遍的哭喊不但沒有讓蘇富貴住手，反而添了報復的快感。蘇琳慌忙中摸到曹小花的頭，手上傳來濕漉漉的感覺。蘇琳下意識的想到了血。「血！俺娘頭流血了！殺·人了！殺·人了！爹把娘打死了！救命啊！」


  蘇大山聽到蘇琳喊她娘留血了，才出來。「富貴還不住手！你真要鬧出人命嗎！」蘇富貴也打累了，扔了手裡掃帚默默的回東屋了。


  「娘你醒醒，娘啊，娘別扔下我啊，娘！」蘇琳試試曹小花的鼻息，還好只是昏過去了。蘇琳掰不開她娘的懷抱，只好鑽出來。蘇琳站起來，瞪大眼看看所有人。「爺爺你早幹嘛起了，俺爹剛要打人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把人打死了，你出來阻止。殺·人犯！你，你，你們所有人都是殺·人犯！」


  蘇大山也知道自己過分，可他並不擔心。他不看重曹小花母女，一個沒娘依靠的孤女和一個啥也不懂的小妮子，真打傷了也沒啥。但現在被人指著鼻子當面罵出來就不行了。「小閨女妮子，胡說八道什麼！滾屋裡起！」


  蘇琳瞪著雙眼盯著蘇大山。「請醫生！給俺娘請醫生起！要是俺娘有個好歹，俺放火燒了你全家！」


  蘇大山聽的後背涼颼颼的。「小閨女妮子，胡說什麼。誰說不給你娘請醫生來？還用你說！勞煩來兩個女同志，把琳她娘扶屋裡起。俺請先生起。」


  桂花嬸子連忙走上去，和余嬸子一起扶起曹小花，往東屋送。蘇琳攔下來。「送西屋吧，俺怕俺爹半夜再打俺娘。」想說怕俺爹半夜耍彪勁，這麼多人看著換個說法吧。


  「麻煩余奶奶桂花嬸子了，你們慢走，俺不送了。」


  余奶奶顫巍巍的走了，桂花嬸子留下來叮囑了幾句。「別哭了。今天也是俺冒失了，不該喊你起你小舅家。不過妮啊，別怪嬸子多嘴，你以後做事可你別這麼虎了吧唧得。你起勸勸就完了，咋還動手打你奶奶了。你看這引起多大的事啊。照顧好你娘，別擔心，你娘只是暈了，一會大夫就來了。叫你娘在這屋住吧，你爹那個人啊.……哎！別哭了。」


  蘇琳擦了一把淚。「嬸子你不走啊？大兵哥哥不想你啊？」你回家看你兒子去吧，你走了我才好讓本本幫忙治療我娘啊。


  掛花嬸子看了一眼蘇琳。這孩子也就看著聰明，實際也是的個傻的。俺走了，誰照顧你娘啊。「不急，你叔在家呢！俺去打盆水，你找塊毛巾起，給你娘擦把臉，巧這臉上都是土。」


  蘇琳冷笑，早幹嘛去了。「不用了，俺會照顧。剛才俺娘挨打的時候，俺富仁叔就在邊上看著吧」裝什麼好人！

  趙桂花尷尬的笑了笑。「妮啊你別怪你叔，實在是你爹那個人太渾。咱這十里八鄉的誰不知道啊。俺端水起，你拿毛巾起吧。」你爹要不是渾蛋，就你奶那無理掙三分的性子，也有人家願意把女兒嫁個你爹，還用逼你娘和你小姑換親？也就是你娘性子軟好拿捏。


  蘇琳嘆口氣，都說一物降一物，娘是沒那個本事降住爹的，還得馬寡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