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試鏡
「影棚？做什麼？」話一出口，巫韶雅就反應過來：「你真的要去當模特？」
「不然呢？」靳煜昔待巫韶雅穿好了鞋子，拉著她的手走出了房門。
巫韶雅抗拒了一下：「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三天之內服從我的任何一句話，巫小姐，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協議了吧！」靳煜昔緊緊地攥著巫韶雅的小手，冷冷地盯著她。
「可這和工作有什麼關係？」巫韶雅本就十分抗拒他人的碰觸，何況靳煜昔的手勢很生硬，讓她覺著手指骨頭生疼，她嚴重懷疑這傢伙究竟以前有沒有拉過女孩的手。
「我說有關係就有關係，一會還會涉及到外景，可能會有其他的記者圍觀，你最好有一點心理準備。」靳煜昔不容抗拒地拉著巫韶雅下了樓梯。
準備？準備什麼？巫韶雅感到一陣心慌。
樓梯下的大辦公室，一眾職員看到自樓梯上緩緩走下的一對男女，集體陷入獃滯狀態。老闆就這麼牽著一個女孩的手這樣走下來了？牽手誒，這是在聲明什麼嗎？
靳煜昔眼鋒冷冷地一掃，眾人連忙低下頭，忙碌起來。
正自焦頭爛額的姜小潔看到靳煜昔，連忙迎了上來：「靳總，現在怎麼辦？那些設備的租金可是按小時算的。」
靳煜昔淡淡地道：「去影棚。」
姜小潔沒敢多問，連忙前面帶路，又暗暗吩咐助理將後期的其他團隊都帶上，以防老闆到時要用上。
影棚就設在八十六樓，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到了影棚時，化妝師正在無聊地打瞌睡，幾個燈光美工場務等正圍坐在一起嘻嘻哈哈。
靳煜昔的到場讓影棚里瞬間靜了一瞬，然後所有的人都跳了起來，燈光依次打開，布景迅速到位。靳煜昔快步上前，站到了攝像前，冷冷地盯著鏡頭。
導演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姜小姐，靳總這是……試鏡？」
姜小姐也一頭霧水，轉頭看到站在人群后的巫韶雅，連忙將她拉了過來：「韶雅，這是怎麼回事？」
巫韶雅微微聳肩：「你們不是缺模特？」
「是缺模特，但是……」姜小潔用手掩著嘴，轉頭小聲道：「你該不會是讓靳總當模特吧？」
「不是挺合適的。」巫韶雅幸災樂禍地道。
幾個高光探燈一打開，屋裡的溫度立刻就上升了幾度，再加上這麼多的人，雖然開著空調，眾人也是額上見汗，何況是站在聚光燈下的靳煜昔。
他不耐煩地拉了拉領口：「好了沒有，可以就開拍吧。」
姜小潔同導演交換了一下眼色，從彼此眼裡都看到無奈，導演吞了一下口水，回身道：「靳總，色度還需要調整一下，您看是不是先讓化妝給您.……」
有人迅速地搬上一把高凳，靳煜昔沉著臉坐了上去，化妝師戰戰兢兢地湊了上來：「靳，靳總，我給您補點粉……」
散粉的味道刺得靳煜昔連打了幾個噴嚏，本就沒什麼表情的俊臉，更顯陰沉，化妝師嚇得不敢上前。
姜小潔暗暗嘆氣：「韶雅，你和靳總到底怎麼商量的？這樣可拍不了宣傳片啊。」
巫韶雅嘴角微挑，帶著事不關己的輕鬆：「要不換人算了。」
「唉，就是找不到人啊，能找的我們都試過了，大牌的明星，要麼檔期排不開，要麼人在外地，要麼是聽說吳歌拒拍，也找各種借口拒絕。而咱們這個宣傳片要是沒有大牌明星助陣，根本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巫韶雅恍然地點頭，沒想到吳歌的意外缺席，竟然造成了這樣的連鎖反應，怪不得靳煜昔二話不說就親自上陣了，大概他也料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吧。
其實想想看，靳氏二公子這個身份，足以使得他親自參與拍攝的宣傳片，其公眾效應與吳歌不相上下，更何況靳煜昔那張可以和藝術品雕像相媲美的俊臉，還有那一米九的名模身材，其實這個片子由他來拍所產生的效果，很可能比吳歌親自來還要好。
美中不足的是，這傢伙的氣場不太合適。他擺出的姿勢，帥也挺帥，但就是怎麼看都有一股居高臨下的壓迫感，養眼也養眼，卻帶著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的疏離，說到底，這位雕像帥哥還是缺了點人氣兒，還得是大眾情人吳歌更親民啊，巫韶雅托著腮在心裡品評。
在拍了幾個鏡頭后，導演盯著面前的外接屏幕片刻，皺眉搖頭，求救地看向姜小潔：「姜小姐，這樣出來效果恐怕不理想……」
靳煜昔的臉本就五官立體，稜角分明，在高光下很容易產生陰影，太多的補光又影響畫風，所以必須要上粉，只是化妝師好似都快被靳煜昔的黑臉嚇哭了，攥著自己的化妝盒站在一邊，畏懼地不敢上前。
而靳煜昔的臉色也很難看，在折騰了幾個姿勢后，他也看出導演似乎並不滿意，這讓他心裡窩著一股鬱氣，面子上更是覺得下來台。此刻他漆黑的眸子像是醞釀著暴風的海水，漆黑而危險。這時候就是姜小潔自己，也不膽量上前自討沒趣，更何況是沒見過這陣仗的小姑娘們。
姜小潔焦急地在心裡嘆氣，這樣下去，這片子可怎麼拍？姜小潔發愁地眼光一掃，驀地看到了一旁正在猛灌礦泉水的巫韶雅，立刻像是看到救兵一樣，拉住了她。
「韶雅，要不你來幫靳總化妝？」
「啊？」巫韶雅被一口水嗆住，一陣猛咳。
「來來，就你了，我看你最合適。」姜小潔不由分說，拖著巫韶雅就來到了拍攝區。
「我不行，我根本不懂化妝。」巫韶雅連忙擺手。
「你不用懂，你只要按照小芳說的去做就行了。」姜小潔將巫韶雅拖到靳煜昔身前，然後將化妝師小芳的化妝盒搶了過來，一把塞進巫韶雅的手裡：「小芳，你來指導她怎麼做。」
臉色蒼白的化妝師小芳這時好像才有點緩過勁來，她戰戰兢兢地站到巫韶雅身後，小聲地道：「很簡單的，先在陰影區補粉，靳、靳總的膚色很健康，用橙色的就好……」
巫韶雅現在是趕鴨子上架，舉著手裡的粉刷，對著眼前的這張大理石雕像一般的俊臉，有些下不去手。此刻離得近了，她方才發現，靳煜昔的皮膚居然該死的沒有一絲瑕疵，他的眉峰黑濃筆直，且微微有些斜挑，他的鼻樑高挺，因著強光，在眼眶處投下一片三角形的虛影，讓那雙本就深邃的眼，顯得更加深不可測。
而此刻那雙似乎閃著星光的漆黑眸子，就這樣直直地望進她的眼裡，彷彿能窺到她的靈魂深處.……巫韶雅手一顫，手中的粉刷差點落地。
靳煜昔猛然抬手穩住了她的手，毫無情緒地道：「抓緊時間，一會還有外景。」
巫韶雅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了，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