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女人

  靳煜昔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瘋子，不錯，這傢伙就是個瘋子。當年還在佛羅倫薩的時候他就領教了。


  這種瘋子做任何事根本不計後果，你永遠都無法預測他下一步會做什麼，你也不知道他為了達到目的，會作出怎樣瘋狂的舉動。與這種人做朋友已經如同是在玩火，做敵人就更加兇險了。


  然而靳煜昔仍然選擇與展昊天做敵人，拋開過去的種種恩怨不談，他就是看展昊天不順眼。這種骨子裡的厭惡好似與生俱來，他和展昊天的梁子從見面的第一天起就已經結下了，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結越深，兩人之間的恩怨也不只是義大利發生的那件事，就像是兩股不斷打著結的麻繩，他們之間的疙瘩，早就複雜得看不清，也解不開了。


  定定地盯著靳煜昔的展昊天，見這個傢伙站得筆挺，卻冷冷地並不回應，一反常態地並未發怒，只是冷笑一聲，伸手將靳煜昔的那杯酒拿了起來，也用同樣的方法幹掉了。


  吳歌微微皺了皺眉，雖說展昊天酒量不錯，但喝酒也不是這樣的喝法。果然酒杯放下，展昊天的臉頰就泛起了血色，他晃了晃腦袋，挑眉看向靳煜昔：「花崗岩，當年的事兒，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只不過有些一時不爽罷了，女人算什麼東西？能讓少爺我放在眼裡的女人，生出來了么？」


  靳煜昔微微冷笑，對展昊天的虛張聲勢不屑回應。


  「不過說到女人.……」展昊天嘴角邪氣地勾起：「花崗岩，你有放在心上的女人么？」


  放在心上？靳煜昔心中突然動了一下，但那念頭閃得太快，他還沒來得及弄清楚那是什麼，就消逝了去。他不耐地皺了皺眉：「死蝙蝠，別告訴我這麼多年沒見，你倒是變得像女人一樣喜歡打聽八卦了。」


  「有，還是沒有？」展昊天瞬也不瞬地盯著靳煜昔，語氣中有種奇怪的堅持。


  吳歌微微皺起眉：「昊天，你醉了。」


  展昊天沒有理吳歌，而是搖晃地站了起來：「花崗岩，b52你不敢喝，連有沒有女人這種問題你都不敢回答，你！不是男人！」展昊天的手指差點指到了靳煜昔的鼻子上。


  靳煜昔皺了皺眉，他也看出展昊天似乎有些醉了，自然不會與他計較，他冷冷地撥開了展昊天的手，冷淡地道：「真不知你執著於這個問題到底為什麼，童彤那個女人，我從來就沒有興趣，她雖說現在住在我那裡，據她所說也不過同樣是迫於家族的壓力。不過靳氏現在正在和她合作一個項目，死蝙蝠，你將她放在心上也好，不放在心上也好，都不會影響我的決定。我今天在這裡將話說明白，這次公益廣告大獎賽，我一定要贏。」


  靳煜昔的一番長篇大論，似乎讓展昊天抓不住重點，他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不耐地道：「童什麼童，總提那個女人，你煩不煩！」他腳步虛浮地走到靳煜昔面前，盯著他的臉：「我問的是你到底有沒有其他女人，你能不能不要總提那個女人的名字，很煩啊！」


  這世界上最不明智的事，就是和一個醉酒的人講道理了。靳煜昔帶著三分無奈，七分克制，用展昊天的話回敬他：「女人？什麼女人？讓我放在心上的女人生出來了么？」


  展昊天怔了一下，接著又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用手指用力地點了點靳煜昔的肩：「你自己說的，你可別後悔！」


  靳煜昔伸手扶了一下，差點被自己左腳絆右腳的展昊天，扭頭對吳歌道：「吳歌先生，看來今天要麻煩你送他回去了。」


  吳歌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反正展昊天現在就住在他的公寓里，送他回家只不過是順路而已。


  「回什麼去？我還沒喝夠呢！」展昊天推開靳煜昔的手，腳步踉蹌地走向尚青。


  尚青連忙迎上幾步：「展先生，小心腳下，有玻璃。」


  展昊天一把兜住了尚青的肩，整個身體的重量猛然壓在了他的身上。尚青身子單薄，被高出他一頭的展昊天這麼一壓，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連忙雙腳一錯用力支撐住了展昊天的身體，嘴裡連聲道：「展先生，你慢點，小心，要不我扶您到一邊坐坐？或者去天台上吹吹風也能醒醒酒？」


  展昊天扒在尚青的肩上，看上去似乎是因為醉酒，無法保持直立，而實際上，他卻湊近了尚青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尚青臉色微微一變，還未開口，展昊天就在此時直起身來，用力地推了他一下：「這裡有你什麼事兒！給我出去！」


  尚青低著頭連聲應著，轉身出去了。


  靳煜昔微微搖頭，對吳歌道：「吳歌先生，我後面還有事，這就告辭了，昊天他.……」


  「花崗岩！」展昊天轉過身來，斜睨著靳煜昔，冷笑著道：「你不是想得公益廣告大獎賽的頭獎嗎？你大概已經知道我的天啟工作室也會參加吧？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工作室準備的作品是什麼？」


  「你想說什麼？」靳煜昔深吸了一口氣，展昊天這個人一向不按牌理出牌，他清醒的時候就已經讓人難以捉摸，更何況他現在醉酒。靳煜昔本想一走了之，但是對公益廣告大獎賽的志在必得，又讓他忍不住停下來，聽聽這個展昊天到底會說出什麼來。


  他不可否認他心裡有那麼一點點邪惡的想法，也許展昊天醉酒了，糊塗了，將他們工作室的創意說出來呢。他雖然不會去抄襲那個創意，但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是么？


  「想知道，就坐下陪我喝酒！」展昊天大大咧咧地將自己扔到了沙發上，扯開衣領，對著靳煜昔挑了挑眉頭：「如果你有本事喝贏了我，我今天就什麼都告訴你！」


  靳煜昔呵呵地冷笑了兩聲，突然喝了一句：「好！」


  一旁的吳歌搖了搖頭，對這兩個從小斗到大的傢伙表示無解。他轉身回到吧台後，開始新一輪的調酒，誰讓他剛才誇下海口，說什麼如果兩人拼酒，他就管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