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天煞孤星
老夫人見空明法師問起文錦繡,不由露出和煦的笑容,伸手拉過她的手:「這是我們府里的四丫頭,法師給看看,她以後運數如何?」
空明法師聞言細細朝文錦繡打量過去,心中猛然一跳,她面上平和,眼底帶著通透,那雙眼睛一眼看不到底,宛如最深邃的夜空。她的面相極貴,一看就是天定鳳格的人,可是仔細看去又什麼都看不出來,除了斷定她日後不凡之外,竟一點看不出其他,這是他從來沒遇到過的事。
嫡夫人見空明法師沉默不語,不由微微凝眸:「法師,如何啊?」
老夫人見他一直不開口,也不由提起心來:「法師,莫非是命數……」不好?
空明法師微微搖了搖頭:「夫人,老夫人,老衲還是先為其他主子們看吧。」
老夫人心頭一跳,空明法師這意思,莫非是文錦繡的命理是大凶?
六姨娘與文錦綾對視一眼,文錦綾眼眸動了動,不動聲色地看著空明法師,嫡夫人含笑將文錦織推上前:「這是我們府里五小姐,不知以後如何?」
文錦繡唇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空明法師只覺得後背隱隱發寒,再看到文錦織時心中更是嚇了一跳,雙眸猛然睜大看著她,嫡夫人緊張道:「如何?」
空明法師壓下心中翻湧的心緒,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五小姐前額飽滿,雙眸盈盈含光,乃天定鳳格,日後前途不可限量,恭喜老夫人,恭喜夫人了。」
文錦織微微垂下頭,嫡夫人臉上露出欣喜來:「哎呀,多謝法師,多謝法師!」
趙敏蘭冷眼看著,心中冷笑,這樣明顯捧著文錦織,嫡夫人是拿眾人當傻子么?
老夫人眉心微蹙,空明法師不肯說文錦繡的命理,總讓她有些不安,文沐宸看了文錦織一眼,眸中閃過一絲冷笑,再看了看空明法師,心中微冷,天定鳳格?文錦織?呵,見過睜眼說瞎話的,沒見過這樣胡謅的,段祈煜喜歡的是文錦繡,文錦織想成為皇后,除非登基的不是段祈煜。
等等!不是段祈煜……
文沐宸雙眉狠狠一跳,空明法師的相面功夫是有口皆碑的,他出口的判斷十有*會成真,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日後儲位之爭怕是會有大變數……
六姨娘眼中閃過幾分怨毒,微微笑了笑,看向空明法師:「法師既然斷定如此準確,為何不肯告知四小姐命格呢?」
空明法師看了她一眼,長長嘆了口氣:「不是老衲不肯說,而是四小姐的命理實在不吉啊!」
老夫人嚇了一跳,猛然站起身來,與文凜對視一眼:「法師何出此言啊?」
天煞孤星,顧名思義是要孤苦一生的,克父母兄弟姐妹,克夫克子女,只要是跟她有關係的都是被克的對象,不論在哪,不論多遠,這何止是不吉,簡直是大凶!
空明法師搖了搖頭:「命理之說並不完全作準,四小姐乃天煞孤星之命,面上雖有祥光,卻隱含著戾氣,這是大大的不吉啊!」
文沐宸臉色沉了下來,文凜上前一步:「那依法師看,小女的命理可有辦法扭轉?」
老夫人也是緊張地看著他,嫡夫人唇角含著冷笑:「法師是不是看錯了,我們家這位四小姐,可是一位妙手回春的仁醫,更是皇上親封的縣君,怎麼會面含戾氣呢?」
她這麼一說,老夫人連忙點頭:「是啊,綉丫頭是個穩重和順的,怎麼會是天煞孤星呢?」
「是啊,錦繡是最和順不過的,而且生性純和,絕不會是天煞孤星的。」趙敏蘭手擰帕子,眉心緊蹙,看起來十分擔心。
「老衲不會看錯,敢問四小姐最近可有命案纏身?」空明法師看向文錦繡,慢慢問道。
文錦繡微微笑了笑,輕描淡寫道:「法師所言不錯,不知這跟我天煞孤星的命數有什麼關係呢?」
空明法師悲憫地看了她一眼:「冤孽啊冤孽,四小姐不該前往喪禮,喪禮原本陰氣就重,碰上四小姐的命理,那是必定要見血的,可憐幼子何辜啊!」
文錦織像是猛然想到什麼,驚叫道:「是啊,那天慧兒跟四姐姐多待了一會兒就,就……天煞孤星,我,我們都逃不掉……」
文沐宸冷冷瞥了她一眼:「綉兒跟我們相處這麼多年了,府里可有什麼血光之災么?若真是天煞孤星的命理,我這個至親大哥豈不是最先被剋死么,這麼多年我還是好好的,可見這話不真。」
「大哥!你說什麼呢!」文錦織眉心緊蹙:「什麼剋死不剋死的,怎麼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嫡夫人也道:「君竹說的是啊,我們都是錦繡的至親,怎麼……」
空明法師面上露出不忍:「征南將軍戰場殺敵多年,自有一身天罡之氣,正好可以剋制天煞孤星的煞氣,而小孩子本就陰氣重,又是在喪禮上,況且沒有可以抑制這煞氣的人在,自然承受不住,可悲,可嘆啊!」
老夫人急忙道:「那這麼說的話,若是錦繡在府中,有她爹鎮著,也沒什麼大事?」
「不可!」空明法師立刻道:「四小姐如今年紀尚小,假以時日年歲越大,煞氣越重,到時候恐怕將軍也壓制不住。」
文凜面上一怔,老夫人急了,緊緊抓著文錦繡的手,面上滾下淚來:「我可憐的孩子喲,怎麼會這樣……」
她原本還想著文錦繡能嫁入太子府給文家臉上添光,可是空明法師的意思,天定鳳格的是文錦織,她一直寄予厚望的文錦繡竟然是天煞孤星?!
文錦繡安慰地拍了拍老夫人的手背,輕言慢語道:「祖母不必擔心,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不是?」
嫡夫人聽她話里的意思,像是認了自己天煞孤星的命理,不由冷冷勾起唇角,看向空明法師:「法師,您既然說出來了,定然有解決的辦法是不是?錦繡再怎麼說也是文家的女兒,我們總不能放任不管不是?」
趙敏蘭嘴角掛起嘲諷的笑意:「姐姐這個時候倒是關心起『女兒』來。」
嫡夫人冷哼一聲,不屑地朝她一笑:「畢竟也是從小養到大的,你沒有生養過,自然不知道做娘的對孩子的心。」她看到趙敏蘭那張青春明艷的臉就覺得心口堵得慌,不過很快,這張臉就要消失了,想到這裡,她眼中閃過寒光,隨即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趙敏蘭看到了卻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微微低下了頭。
文凜一顆心也高高提起,向空明法師走了兩步:「請法師給個解決的辦法吧,只要能解了天煞孤星的煞氣,我定有厚謝!」
空明法師半閉著雙眸,良久才嘆了口氣:「罷了,今日遇到也是命中注定,老衲便勉力一試,為四小姐開壇祈福,若是能解了這個命數,也是功德一件。」
老夫人忙點了點頭,連聲道:「多謝法師,多謝法師。」
文錦繡冷冷一笑,空明法師早年曾受永明侯恩惠多年,今日這番話自然是早就打算好了的,開壇祈福定然是會出意外的,只是嫡夫人若是以為什麼都在她掌握之中,那就大錯特錯了。
正午時分,太陽正是最高的時候,此時祈福陽氣最重,可以壓制煞氣陰毒,故而可以事半功倍,文凜早按空明法師的吩咐搭好了福壇,將文錦繡的生辰八字寫好,用紅線系好至於福壇正中,又在八個方位擺好了香爐,空明法師將手中的錫杖立在福壇正中,雙眸微眯,手中拿著一串烏木佛珠,一顆一顆捻著,口中念念有詞。
「四小姐,請您坐到正中。」
空明法師睜開雙眸,看向文錦繡。
文錦繡微微勾了勾唇畔,抬步向福壇走去,文沐宸一把拉住她,看向空明法師:「法師,我怎麼不記得祈福要人進入壇中?」
怪力亂神的東西,他還是信的,不知怎的,他總覺得這福壇有蹊蹺。
空明法師看了他一眼,笑道:「大少爺有所不知,一般的福壇是不需要的,只是這福壇乃是為四小姐特地開的,若是她不在其中,這煞氣如何能解呢?」
文錦繡安撫地朝文沐宸看了一眼,示意他不必擔心,似笑非笑地看了空明法師一眼:「法師眉目慈和,可見是個祥和之人,有法師親自開壇,想必是萬無一失的了,只是我卻擔心,天下法壇這樣多,法師會不會記錯?」
空明法師心中猛然一跳,幾乎一瞬間以為對方看穿了他的心思,但隨即又否定了這個念頭,文錦繡不過是個十三歲的丫頭,就算再聰明也不會看透自己的想法,他壓下心中的情緒,笑道:「小姐不必擔心,老衲絕不會弄錯的。」
「但願如此吧。」
文錦繡輕飄飄說完,慢慢走到了法壇正中,一進入法壇,她立刻感覺到周圍冷了幾分,隱隱有一陣陣陰風吹過,那桌子上的黃紙似在微微飄動,平添了幾分詭異。
嫡夫人見她進入了法壇,面上冷笑更甚,八面的香爐裊裊升起煙來,空明法師站在法壇外,他身上的鈴鐺開始呤呤響了起來,外面的人聽起來只是普通的鈴聲,聽在文錦繡耳里卻是刺耳的很,她臉色白了白,緊緊咬住了牙關。
空明法師看到她的面色變換,心中一瞬間有些不忍,只是事情已經做到了這步,無論如何都得繼續下去,想到這裡,他咬了咬牙,指尖生出淡藍色的火苗,朝那桌上的符紙招了招手,那符紙無風自動,竟朝他飛了過來,落在他指尖快速燃燒起來。
文沐宸看著這一切,眉頭緊緊鎖在一起,手心微微冒出汗來,老夫人看到空明法師竟能從手上燃起火來,心中對他的神通又信了幾分,更加確信了他之前的話,文凜也是滿目的震驚,他一向對這些事情半信半疑,前一刻還在懷疑是不是嫡夫人故意找文錦繡的麻煩,這一下疑心已經消了大半。
嫡夫人看著那符紙慢慢燃燒,眼中露出快意,看了一眼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文錦繡,微微低頭,掩住了眸子里的陰狠,她若是死在法壇中,只需要說是煞氣太重壓不住導致反噬,依文凜的性格,天煞孤星是一定要死的,所以他一定不會計較文錦繡的死。
只是慢慢的她卻覺得不對,死死盯著那張燃燒的符紙,她特意命趙媽媽在符紙上寫了趙敏蘭的生辰八字,符紙燒完她便該一命歸西才是,可是符紙燒了一半,她卻依舊像個沒事人一般,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只聽趙媽媽突然慘叫一聲,猛然從趙敏蘭身後跳了出來,雙手死死捂住頭,在地上打起滾來,口中慘叫連連,不一會兒就開始口吐白沫,隨著符紙化為灰燼,趙媽媽最後慘叫一聲,倆眼一翻沒了聲息。
這一切只在數息之間,快的讓人幾乎反應不過來,趙敏蘭嚇得面色發白,兩步躲到了文凜身後,秦媽媽扶著老夫人,面上也滿是驚恐,六姨娘和文錦綾離得最近,趙媽媽是突然發病的,差一點傷到她們,看到她的死狀,六姨娘眼中一震,拉著文錦綾的手霎時變得冰冷,嘴唇顫抖地迸出兩個字來:「是她……」
文錦綾疑惑地蹙起眉看向她:「誰?」
六姨娘彷彿想到什麼恐怖的事情,慌亂地搖了搖頭,不再說話,文錦綾也知道現在不是多問的時候,便也不多言,靜靜看著事情的發展。
「這,這是怎麼回事!」嫡夫人彷彿嚇了一跳,緊緊拉著宋媽媽的胳膊,宋媽媽趕忙將她扶遠了些:「夫人當心。」
鈴聲還在繼續,文沐宸快步走過去一腳踢翻了一個香爐,文錦繡猛然睜開雙眼,耳邊的鈴聲已經恢復如常,她看向混亂的眾人,眸光微冷,文錦織看著她安然無恙,眼中劃過憤恨,狠狠咬了咬牙,她沒死在法壇中,也絕對活不過今天!
碧雨碧晴趕忙將臉色蒼白的文錦繡扶起來,文錦繡走到空明法師面前,冷聲道:「法師不是開的福壇么?怎麼會死人?」
她這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文凜畢竟見慣了這些場面,早在最初的震驚之後就已經鎮定下來,吩咐人收拾了趙媽媽的屍體,快步走了過來:「法師,這是怎麼回事?」
空明法師額上滲出一層冷汗,他搖了搖頭,嘆道:「將軍恕罪,老衲沒想到四小姐的煞氣竟這樣重,老衲實在壓不住,這才釀成慘禍,實在是罪過,罪過。」
嫡夫人微微鬆了口氣,雖然文錦繡沒死在法壇中,不過這天煞孤星的帽子扣下來,沒有辦法解了這個命數,依文凜的性子定然是要殺了她以絕後患的,她照樣逃不過!
文沐宸冷笑:「沒想到?法師是沒想到會死人,還是沒想到我妹妹會安然無恙?!」
空明法師心中跳了跳,鎮定道:「大少爺何出此言?老衲開壇祈福幾十年,從未出過紕漏,今日這,實在是沒想到啊。」
嫡夫人走上前:「是啊,空明法師是不會弄錯的,現在這樣……平白沒了一條人命……」
「是你,你,你害了慧兒,又害了趙媽媽,你是天煞孤星!是天煞孤星!」文錦織驚恐地指著文錦繡,口中驚叫連連,浮香連忙扶住了她。
文錦繡眸子中迸出冷意,她此時面色蒼白,嘴唇也失了血色,但那雙眼睛卻越發迫人,她走到文錦織面前,冷聲道:「五妹妹,說話要拿出證據,慧兒是怎麼死的你比我更清楚,那日若不是你攔著,她也不一定會死。」
文錦織嚇了一跳,想起江慧那天的死狀,面上一瞬間煞白:「不,我是怕你害她……就是你,你是天煞孤星,剋死了慧兒,現在又剋死趙媽媽!」
文錦繡不由嘲諷地笑了笑:「五妹妹,就算我真的是天煞孤星,慧兒是舅母的女兒,勉強算是與我有關係,可是趙媽媽不過一個奴婢,說句不好聽的,父母都健在,我怎麼偏偏剋死了個奴婢?」
是啊,祖母,父母都健在,連一母同胞的大哥都沒有一點影響,偏偏剋死毫無關係的趙媽媽?說出來也太諷刺了。
嫡夫人冷笑一聲,她就狡辯吧,她清楚看到了文凜眼中的殺意,天煞孤星這種事,寧可錯殺,絕不放過,文凜定然要殺了她的,她隱去嘴角的冷意,擔憂地看向文凜:「老爺,這怎麼辦?連空明法師都沒辦法,錦繡該怎麼辦呢?」
她說著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彷彿十分悲傷,文凜冷笑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絲嘲諷,隨即眼中露出深意,嫡夫人如何裝模做樣他清楚,可是文錦繡這件事確實是個麻煩,若是不殺,以後克到別人就得不償失了,可是若是殺了,文沐宸一定會拚死阻攔,真是個難題啊!
嫡夫人眼珠動了動,手裡的帕子掩住了嘴角的冷笑:「老爺,錦繡既然有這個命格,也是咱們家的劫數,依我看,不如請空明法師將她帶去普安寺,想來那裡祥和之氣濃厚,興許有人能解了錦繡的命格呢?」
聽到她的話,文錦繡不由冷笑起來,嫡夫人打的真是好算盤,一旦離了將軍府,自己再出了什麼意外可就跟她無關了,若是自己運氣好,活著到了普安寺,普安寺全是和尚,跟這樣一群男子待在一起,自己的名聲也斷然保不住,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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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只要在心中築上一道防線,嚴防死守,就無懈可擊,奈不過,他步步緊逼,情深似海,終為他卸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