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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波又起

  她話音一落,眾人卻猛的安靜下來,他們下意識想要反駁她的話,然而不知為何卻感到後背有些發涼,江雲驍已經忍不住怒氣,一把抽出自己的長槍指向文錦繡:「你再敢胡言亂語,我就一槍殺了你!」


  文錦繡沒理會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棺木,她腦中在飛速地想著這一切,文凜見她這幅模樣,心中也不免有些懷疑,畢竟一個晚上他都在尋找老夫人的蹤跡,除了靈堂還真沒有漏下別的地方,他也隱隱想要按照文錦繡說的那般開棺,可這樣的要求實在太過荒謬,他也沒有把握。


  大皇子眉心緊皺,江雲驍直接拎著長槍站到了靈前,長槍在空中挽了個花指向文錦繡,聲音像是淬了冰:「文錦繡,你聽好了,我今日絕不許你對我母親不敬,你若是想要開棺,就以命為注吧!」


  文錦繡瞳孔縮了縮,現在的形勢對她是十分不利的,這件事涉及到江家的顏面,所以全部江家人都對她怒目而視,若是她再向靈堂靠近,以江雲驍現在的脾氣一定會出手,他一旦出手江家其他人絕不會坐視不理,場面只會越鬧越大,這絕不是她想看到的樣子。


  電光石火間,文錦繡已經做好了打算,她一雙眸子緊緊盯著江雲驍:「祖母昨日在府中失蹤,敢問舅舅該如何解釋?江府的婢女護主不利,可是為什麼偏偏出事的是錦繡的祖母?而且舅舅明知祖母身重劇毒,一日之內找不到就會毒發身亡,可還是這樣阻攔,是何道理?」


  她這番話一說,明裡暗裡指責江家,有些人想的更多一些,不免想到是江雲驍故意命人擄走文老夫人,又刻意拖延時間想要謀害文老夫人的性命,只是他們雖然這麼想,無憑無據卻也不敢有人多說,大皇子沉吟片刻看向江雲驍:「嘉寧郡主也是事急從權,百善孝為先,世子不如行個方便?若是世子咽不下這口氣,等找到老夫人之後讓嘉寧郡主賠禮道歉可好?」


  他雖然是商量的語氣,眼眸中卻劃過一絲精光,找到老夫人之後,這話的意思就算是間接認可了文錦繡的話,江雲驍眸子微縮,文錦繡上前兩步,語速極快道:「為救祖母,錦繡也是迫於無奈,舅舅莫怪!」


  她說完快速看了如幻一眼,厲聲喝道:「如幻!」


  如幻以極快的速度飛身而起躍向靈堂,江雲驍雙目一凜,立刻提起長槍向如幻刺去,大皇子藏於袖中的手猛然發力,一顆石子咻地一聲從他袖中飛出,不偏不倚打在了江雲驍的長槍之上,江雲驍沒想有人會暗中出手,一時沒有防備,手中的長槍頓時偏了方向,正正朝著吳氏的棺木刺了過去,他發現不對剛想收手,一顆石子又準確打在他的膝彎,他的身子猛然向前栽去,手中的長槍一下子刺進了棺木,他用了十足的力量,長槍刺進棺木巨大的力道震得棺木晃動了幾下,然後只聽嘭嘭幾聲,吳氏的棺木頓時碎裂成一塊塊的木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空中頓時濺起無數細小的粉塵。


  「文錦繡!我殺了你——」江雲驍已經氣的眼睛發紅,不由分說便提槍向文錦繡沖了過來,如幻連忙飛身上前,奈何江雲驍憤怒之下出手竟然更快了許多,直直逼著文錦繡而去,大皇子心頭猛然一跳,快速朝文錦繡身邊奔去,然而他離文錦繡還有些距離,眼看著那桿長槍就要刺入文錦繡的心臟,眾人的心跳彷彿都停止了跳動,有膽小的夫人小姐已經捂住雙眼不敢看,文錦繡直直盯著向她而來的長槍,下意識閉眼,然而那想象之中的刺痛卻沒有傳來。


  她輕輕睜開眼,只見她面前的人滿面寒霜,薄唇緊抿,一雙如黑夜般深邃的眸子中滿滿的都是她的倒影,那長槍的槍尖被他緊緊攥在手中,距離文錦繡心臟不過一寸的距離,他手上極快地滲出鮮血來,彷彿縱橫交錯的溪流一般,一點點滲出來,滴到地上開出一朵艷紅的花。


  段祈煜攥緊槍尖,心跳的極快,剛剛他差點以為來不及,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要再一次失去她了,想到這裡,他對江雲驍的殺意已經堆積到極點,見文錦繡無事,他握著槍尖的手狠狠往後一送,掌中用了內力,江雲驍猛然被他的力道一推,整個人頓時失去了平衡,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大皇子和如幻也已經到了文錦繡身邊,如幻見此情況忙跪了下來:「奴婢護主不利,請主子責罰!」


  段祈煜淡淡看了她一眼,冷聲道:「退下。」


  如幻下意識看了文錦繡一眼,見文錦繡點了頭,她才躬著身子退了下去,大皇子看到段祈煜的瞬間,眼中難以掩飾地露出驚愕,剛剛距離文錦繡最近的算是自己了,段祈煜昨晚離開之後一直沒有到場,他剛剛是怎麼到了文錦繡面前並且攥住那桿槍的?這簡直不可能!然而他只是震驚了一瞬,面上便恢復了平靜,只是五皇子卻被這幅場景嚇得差點失禁,好在他身邊的小廝扶住了他,他才沒有當眾出醜。


  文錦繡目光落到段祈煜鮮血淋漓的手上,面上頓時帶了惱意:「你傻了嗎!」那是槍啊,他居然用手去抓,萬一上面有毒怎麼辦?想到這裡,她顧不得現在還是大庭廣眾,直接抬起段祈煜的手腕,從袖中拿出一個拇指高的青玉小瓶,往他傷口上倒了些藥粉,這藥粉是她幾日幾夜才制出來的清毒散,可暫時壓制許多毒藥的毒性,現在來不及替他診脈,就先用這個緩一緩。


  段祈煜勾起唇角,一點小傷換她擔心,這筆買賣實在是划算,他看著文錦繡小心翼翼地往他手上灑藥粉,還細心地吹著傷口,心中一下子漲的滿滿的,如果現在不是這麼多人看著,他一定會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抱住不放!

  眾人看到這一幕,已經不知該作何反應,大皇子眉心皺緊看著二人,眼底慢慢浮上冷意,他目光落到破開的棺木那裡,只見那裡根本沒有什麼吳氏,躺著的赫然就是文老夫人,文凜先是詫異地看了文錦繡一眼,眼中劃過深意,隨後疾步走向老夫人,將她一把抱起:「快請大夫!」


  江家人在棺木破開的時候就已經怔住了,他們沒想到老夫人竟然真的在裡面,此時聽到文凜的話才反應過來,剛剛死寂的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文錦繡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抬頭看著某個快要笑出花的罪魁禍首,恨恨咬牙,將手中的藥瓶塞到他另一隻手裡:「自己塗吧!」


  段祈煜猛不丁被她一瞪,還來不及反應手中就已經被塞了藥瓶,他無奈地嘆口氣,快速拉住了文錦繡的手腕,遞給她一個拇指肚大小的瓶子:「這是解藥。」


  文錦繡愣了愣,原來他昨天半夜出去到現在,就是為了幫自己弄到解藥么?老夫人年紀大了,用藥解毒終究太慢,而且萬一下錯葯極有可能送命,雖然知道她的醫術不會讓人失望,可為了這萬一,他還是想方設法替她取來了解藥,能讓他一夜未歸,可想而知這件事並不容易。


  段祈煜看到她的樣子,面上不由帶出幾分笑意,只要她開心,那這一晚上的成果就是值得的,他輕輕鬆開她的手腕:「快去吧,老夫人在等著呢。」


  文錦繡不知該說什麼,看了他一眼,叮囑道:「你在這裡等我,等我給老夫人解完毒再來替你把脈。」江雲驍的槍上不知有沒有塗上什麼東西,清毒散能壓制一時,可以防萬一還是仔細看看為好。


  段祈煜微笑著點點頭,看著文錦繡離開,原本還淡定如斯的臉色慢慢變得發白,他眼眸中迸射出冷意,剛準備離開,肩膀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按住了,他轉頭看向來人,眉眼間浮上淡淡的冰霜:「大皇兄有什麼事?」


  大皇子微微勾了勾唇,眼眸中帶著些許說不清的意味:「今日之事事關重大,還需太子主持公道才是。」


  他說著指了指江雲驍,江雲驍被段祈煜的內力打了一下,雖然沒有傷太重,但眼前的事太過於詭異,他明明看著吳氏的屍體被裝進棺材,可是最後棺材里的人卻變成了文老夫人,這讓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此時正靠在柱子邊不住地咳嗽,嘴角還帶著鮮血。


  段祈煜眼眸微微眯了眯,唇角帶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這些事有大皇兄處置就是,皇弟受了傷,不宜操勞。」邊說還邊揚起右手,大皇子原本還帶著笑,一聽他這話,笑意頓時冷了幾分,他有意無意瞥了一眼文錦繡離開的方向,聲音彷彿漂浮在冰面上:「既然有傷在身,太子還是早些回去養傷才是,不要為不相干的事操勞了。」


  段祈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多謝大皇兄關心。」


  他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今日的事情,找到文老夫人只是一個開始,他必須早做準備。


  大皇子微微嘆口氣,眼眸中的冷意慢慢消退,他沉著地吩咐眾人把守靈堂,又命京兆尹在府中查探有無可疑之人,畢竟吳氏的屍體不可能憑空消失,若是府中還有人趁機發難,他們也好有個準備。


  後院廂房中,文老夫人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服下解藥后,她也慢慢蘇醒過來,睜開眼看到文錦繡,還沒有說話,眼中便已經微微濕潤起來,文錦繡握住她的手,輕聲勸慰道:「沒事了。」


  老夫人攥緊了文錦繡的手,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一雙眸子最終落在文錦繡身上,文錦繡微微嘆了口氣,老夫人即使遭此大難,心裡想的還是她的安危,她這樣不放心她,無非是怕她遭到幕後之人的報復,自己這一回鬧了永明侯夫人和吳氏的葬禮,即使最終在棺材里找到了老夫人,可這梁子結下了就是結下了,江雲驍不會善罷甘休。


  文錦繡伺候老夫人喝了葯,再三跟她說明一切都安排好了,老夫人才不放心地睡了過去,文凜早已命人去準備舒適的馬車,只等老夫人休息片刻便接她回府,江家是絕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吳氏和永明侯夫人一死,即使江雲驍才是掌家者,可是何氏作為長媳,后宅的事情全部交給了她處理,此時找到了老夫人,這麼多人看著人在棺材里,其實還有好多事沒有查清楚,比如吳氏在哪裡,是誰擄了老夫人,今天到場的賓客這樣多,每一個人心中都在想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人心是多麼可怕的東西,一旦有人對江家有了不好的猜想,那麼這件事就很難收場了,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皇帝定然是知道了,若是不查清楚,實在對他們很不利。


  何氏端著一碗參湯走進來,面上帶了幾分尷尬之色,永明侯夫人和吳氏死後,她還想著跟文錦繡分道揚鑣,可現在看來,自己根本沒有跟她分道揚鑣的資格,若是文錦繡不幫著她查出這件事,那江家的名聲不光要毀個徹底,還有可能擔上謀害朝廷命婦的罪名,她雖然恨永明侯夫人和吳氏,可到底是江家的媳婦,江家的利益自然就是她的利益。


  文錦繡見她進來,平靜的面龐上慢慢勾起幾分笑意:「二舅母。」


  何氏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參湯:「郡主辛苦了,喝點參湯補補吧。」


  文錦繡看了那參湯一眼,以她的本事自然能分辨出這是上好的野山參,用這樣好的東西來討好她,何氏還真的是下了血本:「二舅母是聰明人,有話不妨直說。」


  何氏早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將丫頭們都趕了下去,此時聽文錦繡把話說的如此直接,不由微微一怔,接著小心地朝內室看了一眼,文錦繡微微笑了笑:「老夫人已經睡下了,二舅母不必擔心。」況且她們說話的聲音不大,內室很難聽清。


  何氏見她淡然的樣子,微微嘆口氣:「郡主,這件事背後……」


  文錦繡輕輕笑起來,手中拿著那支假的百鳥朝鳳髮釵輕輕把玩著,眼中綻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二舅母,我只需要保證老夫人沒事就行了,至於這件事背後有什麼人指使,那應當是你們的事了,我文家也是受害者,也是需要你們給一個公道的。」


  她這話一說出來,何氏面上的笑頓時僵硬起來,隨即她便乾笑兩聲:「郡主何必這樣呢,這件事查清楚對文家也有好處不是么?」


  她本以為這麼說能讓文錦繡動搖,可等了半天卻不見她有任何反應,只得硬著頭皮接著道:「幕後之人擄走老夫人,卻沒有傷她性命,可見他定然是針對文家的,若是不查清楚這件事,萬一日後他再向文家下手,到時候再做打算豈不是為時已晚?」


  文錦繡依舊是含笑看著她,不為所動,何氏跟自己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了,心中居然還拿她當小孩子看待,她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攛掇著自己出力查清楚這件事,他們可以坐享其成,自己可沒有那麼傻,事情當然要查清楚,只不過她可不會為別人做嫁衣。


  何氏咬了咬牙,看文錦繡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目光落到她手裡的髮釵上,心中不由一跳,難道她知道了?這麼想著,她腦中快速思索片刻,看著文錦繡手中的髮釵道:「郡主還是少碰這髮釵為好。」


  文錦繡微微挑眉:「為何?」


  何氏像是下定決心一般:「侯爺夫人在這髮釵上下了慢性毒藥,若是郡主碰了它,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反應,半個月後便會慢慢死去,如同著了風寒一般,查也查不出什麼的。」


  文錦繡看了看手裡的髮釵,真的髮釵她已經歸還給江雲驍了,江家的東西她一樣都不想沾染,只是何氏明明早知道髮釵有問題,卻拖到現在才告訴自己,她唇角微微勾了勾:「二舅母,你早就知道吧,可是你現在才來告訴我,我一心為你籌謀,你卻欺瞞於我,我真是傷心啊!」


  何氏心頭巨震,她果然什麼都知道!心中十分震驚,但她面上還是做出淡定的樣子:「郡主妙手回春,一旦發現這件事,憑你的本事也定然可以化險為夷。」


  文錦繡愣了愣,接著不由有些想笑,因為她有本事,所以她活該被人算計嗎?那些算計了她的人,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麼以她的本事定然可以逢凶化吉,簡直是荒謬之極!


  何氏看了她一眼,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只能把自己所想的都說出來:「我之前確實存了私心,但是我從沒有做過害你的事情,今天的事情你得罪了江雲驍,他的性格是不會輕易罷休的,而且除了他還有江雲赫,永明侯,他們都不是省油的燈,你在文家要做什麼終究不方便,我可以幫你。」


  文錦繡沒有說話,淡淡看著她,何氏被她看的有些發慌,咬牙道:「郡主,這件事查出來對咱們都好,而且,能在江家動手,背後定然有人縱容,你也不想他們得意不是嗎?」其實她的目的也並不是幫文錦繡查出真相,只是這件事若是利用的好,沒準能給永明侯和江雲赫一個痛擊,他們自顧不暇了,江雲峰才有可能握緊江家的權勢,只要好好籌謀,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文錦繡輕輕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何氏說的不錯,她不想看著江家人安穩,尤其是永明侯和江雲赫,能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將老夫人與吳氏掉包,可見此人對江家十分熟悉,縱然不是江家人也定然知道江家的格局,而她查探過江家人的內心,所有人對此人都是不知情的,那麼能讓這人如此了解江家的,除了遠在邊疆的永明侯和江雲赫,她還真想不出別人,看來江家接連受挫已經引起他們的注意了,這可真是個壞消息。


  「二舅母,你若是想要得償所願,憑你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文錦繡淡淡開口,她一開口何氏心中的石頭便落了地,她肯開口指點她,就是說這件事她答應了,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文錦繡,文錦繡從袖中取出兩張薄薄的紙遞給何氏,何氏不甚明白地接過:「郡主這是……」


  文錦繡慢慢端起茶杯:「眾人拾柴火焰高,二舅母,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


  何氏皺眉思索片刻,將紙揣好,慢慢走出了屋子。


  文錦繡走到前院時,段祈煜已經離開了,如幻告知她此事時,她心中頗為納悶,段祈煜沒有跟她說一聲就離開,這還是第一次,她看向如幻:「他走時可說什麼了?」


  如幻搖搖頭,段祈煜走的突然,什麼話都沒有留下,文錦繡眉心微微擰起:「吩咐何韞悄悄去一趟太子府,將回春樓里最好的傷葯帶去。」


  段祈煜的性子,即使重生一世也還是沒變,前世的時候他受了傷不想自己擔心,便會找個理由不見她,這次事先離開,她便猜出他是受了傷,只是他有他的驕傲,平日看起來一點小傷他都會在自己面前刻意誇大,但是真的受了重傷的時候,他是一句都不會吭聲的。只是能讓他都受傷,可見那人的功夫不低,自己這一回恐怕真的惹了大麻煩。


  馬車裡,如幻有些不解:「小姐,既然明知此事不好辦,您為什麼還要答應二夫人幫她呢?」


  既然這件事幕後之人那麼強大,文錦繡又何必出頭,橫豎何氏願意做這個出頭鳥,為什麼不讓她替他們辦事呢?


  文錦繡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傻丫頭,你以為那人的目的是江家么?他原本就是針對文家而來,或者說針對我而來,即使何氏不求我,我也定然是要查清楚今天的事的。」之所以跟她說那麼多,一來是震懾她,讓她日後不要再生出什麼歪心思,二來,何氏說的不錯,江家的事她還是不太方便插手,有何氏在,一切都會方便很多。江家這些兄弟貌合神離,但是一旦有人危及他們的利益,他們很快便會抱成團,尤其江雲峰,江雲澈和江雲海三人的關係,若是從外部破壞他們,只會讓他們越擰越緊,倒不如讓它由內而外潰散,各個擊破!

  如今已經是四月底,天氣慢慢熱了起來,老夫人經此一事,身子是大不如前,終日纏綿病榻,秦媽媽昏迷了三日,文錦繡怎麼都找不出問題來,便也由著她了,不想三日之後她竟慢慢轉醒了,只是腦子有些不靈光,許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因為是老夫人身邊的親近媽媽,文凜請齊太醫看過,只說秦媽媽是驚嚇過度受了刺激,慢慢就會轉好,又開了幾副葯吃下去,倒真的有些效果。


  「最近下了幾日的雨,今日總算是轉晴了,奴婢把這些書都拿出去曬一曬,省得發霉。」


  碧雨一手抱著幾本書,一手放在眼上看向窗外的陽光,文錦繡點了點頭,他們從江家回到府中已經快要十天了,這些日子看似平靜,她卻發現自己身邊的人明顯增多了,不僅如此,整個文府都有些粉飾太平的味道,文凜每日都回來很晚,別院里,文沐宸則一直命人傳消息過來,顯然那日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碧晴看外面陽光漸漸熾烈起來,便伸手放下了窗帘好讓陽光不那麼刺眼睛,文錦繡手指無意識地卷著書頁,如幻快步走進來,文錦繡接了,眉心微微擰了起來。


  「小姐,可是有什麼不妥?」如幻小心翼翼道。


  文錦繡緩緩鬆開擰著的眉:「京中的消息,不必往別院去送了,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定得瞞住。」她說著手指慢慢攥緊了,如幻不敢多言,忙應了一聲走了出去,文錦繡起身將手中的紙點燃,看著它慢慢化為灰燼,看向碧晴:「去桐華院。」


  碧晴忙點點頭,跟著文錦繡走了出去。


  桐華院,老夫人剛吃了葯睡下,丫頭們都在廊下聽候吩咐,屋子裡只有秦媽媽在,文錦繡走進去,秦媽媽忙替她搬了凳子:「郡主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老夫人剛剛歇下。」


  文錦繡微微笑了笑,看向秦媽媽:「擔憂祖母就來了,媽媽這幾日辛苦了。」她說著沒有坐秦媽媽搬的凳子,而是走到老夫人身前,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發現並無異常后才輕輕鬆了口氣,看向秦媽媽:「祖母近日的病情沒有反覆,都是媽媽的功勞啊。」


  秦媽媽謙虛地笑了笑,小心地看了一眼老夫人,輕聲道:「這都是咱們做奴婢該做的,郡主過譽了。」


  文錦繡眸子微微頓了頓,秦媽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郡主,奴婢有一事想請您幫忙,不知可不可以?」


  文錦繡微笑點頭:「媽媽請講。」


  秦媽媽像是怕吵到老夫人休息,便示意文錦繡跟著她出去,文錦繡看了老夫人一眼,慢慢跟了上去,路過門口的時候,她像是一個不小心一般絆了一下,秦媽媽忙伸手扶住了她:「門檻高,郡主小心些。」


  文錦繡勾起唇角:「多謝媽媽。」


  秦媽媽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帶著她一路朝著最偏遠的南院走去,南院是下人住的院子,秦媽媽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動道:「奴婢知道郡主醫術奇佳,奴婢有個同鄉生了怪病,請郡主幫忙給瞧瞧。」


  文錦繡含笑點了點頭,跟著秦媽媽走到南院,一進院子她便感到有些不對,往常南院雖然冷清,但卻不像今日,一片死寂,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清香,掩蓋了其中的腐臭味,文錦繡微微皺眉,隨即面上神情很快化為平靜,彷彿沒有發現院子中的不同,秦媽媽一路領著她:「奴婢的同鄉病情有些怪,郡主莫要介意才是。」


  文錦繡微微笑了笑:「自然不會。」


  秦媽媽一把推開門,文錦繡面色如常地走了進去,只見床上躺著一個人,那人看不清容貌,裸露在外的皮膚卻是青白色,一進門,在外面就能聞到的清香更重,同時那腐臭味也就更重,文錦繡朝那人走了過去,秦媽媽輕輕關上了門:「郡主不怕嗎?」


  文錦繡歪著頭打量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我是醫者,再嚴重的病都看過,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秦媽媽輕輕笑起來:「郡主果然好膽量,既然如此,就幫奴婢的同鄉看看吧。」


  文錦繡淡淡瞥了她一眼,伸手從桌上的茶壺裡倒了一杯茶喝下,這才慢條斯理道:「死人有什麼好看的呢?而且能救活她的是媽媽你而不是我。」


  秦媽媽面色一頓,繼而慢慢笑了起來:「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子。」


  文錦繡淡笑著將手裡的茶杯扔到地上:「千羽寒,人稱千面鬼王,擅長偽裝,詭異之術,更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暗器高手,能請得動您來對付我,還真是抬舉我。」


  「秦媽媽」頓了頓,眸中劃過一抹讚賞:「沒想到你還認識我。」隨著她話音落下,文錦繡只見面前的秦媽媽慢慢變了模樣,她渾身的皮膚開始碎裂脫落,身軀也一下子拉高,不過片刻的功夫,出現在文錦繡面前的已經是一個一身紅衣的翩翩公子,一頭墨發自然而然散著,沒有用任何裝飾,那一身紅衣穿在別人身上只覺得艷麗,在他身上卻是極盡的張揚。


  千羽寒看了文錦繡一眼,隨即眼底一震,面上慢慢浮現出微微的詫異,他剛剛那一眼帶了窺視,可是卻看不到她在想什麼,只看到一道銀白色的光幕,險些被返回來的力道灼傷眼睛,只一眼,他便確認眼前的女子不平常。


  他在打量文錦繡的同時,文錦繡也在打量他,千羽寒是個神秘的人物,有關他的消息實在很少,段祈煜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力量才查出些許,但那極有可能都是面前這個男子故意讓人知道的,關於千面鬼王的說法,江湖上流傳,凡是見過他本尊的都沒有活在這世上,可到底哪一張臉才是他的本尊,沒有人能說得清。


  江雲赫父子能請來這麼個厲害的人物,可見是對自己恨之入骨了,然而文錦繡卻很想知道,他們除了千面鬼王之外,還有什麼手段可以使出來。


  「你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知道我的規矩,你見了我的本尊,自然不能活在這個世上,你是自行了斷還是我幫你?」千羽寒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把扇子,刷地一聲展開輕輕扇了幾下,隨即一陣強勁的風極速席捲而來,文錦繡心頭一凜,剛剛他的話雖然是問句,可卻直接下了殺手,可見此人心思詭譎,她疾步向後退了兩步,一道黑影已經閃了進來,手中的長刀堪堪頂住千羽寒的風刀。


  千羽寒一擊沒有中很是懊惱,他蹙眉看著文錦繡:「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文錦繡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會再下殺手,心中不由微微鬆口氣,同時對千羽寒的了解又多了幾分,這個人喜歡的是一招擊中,若是一招不中,他便沒耐心再繼續,只不過幾乎沒有人能在他手底下躲過一招,再加上文錦繡的外表實在太具有欺騙性,所以他下手的力道並不重。


  他皺眉看了那閃下去的黑影一眼:「這是你的人?你是怎麼訓練他們的?跟在你身邊那麼久竟然能不被我發現?」


  他面上帶著的是真真切切的好奇,若不是文錦繡知道此人心狠手辣,怕是真的要被他現在的外表騙了,她目光微冷:「秦媽媽人呢?」


  如果她沒猜錯,此人在他們剛剛進入江家的時候就已經偽裝成了秦媽媽的樣子,沒有中藥又沒有被人點穴但卻昏迷了那麼久,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故意裝昏迷,只不過千羽寒最擅長偽裝之術,他若是偽裝一個人,便不僅僅是外表變化成那人的樣子,連筋脈,身上的印記,甚至思想都一模一樣,因此他的偽裝幾乎沒人能發現。


  聽她問起秦媽媽,千羽寒彷彿看白痴一般看著她,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殺了,這世上有一個我就夠了。」


  文錦繡瞳孔微微一縮,注意到這一點,千羽寒彷彿十分有興趣一般湊近看了看她的眼睛,笑眼彎彎:「你的眼睛跟別人的不一樣,不如……送給我吧!」


  他上一刻還笑眼彎彎,說完最後幾個字眼神卻猛然變得陰狠,根本沒有給文錦繡反應的時間,右手便伸出兩根手指迅速向文錦繡眼睛戳去,文錦繡眉心一跳,下意識想要閉眼,而千羽寒還沒有碰到她的眼睛,手指卻被一顆石子狠狠打了一下,隨即一道陰戾的聲音響了起來:「千羽寒,再有不敬,孤直接廢了你的手!」


  ------題外話------


  嗯……親愛的寶貝兒們元旦快樂,中二的千羽寒乃們喜歡不,反正阿醉很喜歡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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