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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兩敗俱傷

  在他進來的瞬間,屋子四周忽然咔咔響了幾聲,接著四面極快地落下四道鐵柵欄,將幾人圍在其中,文錦繡頓時皺起眉頭。


  江承遠挑眉看著滿目寒霜的段祈煜,目光落到文錦繡身上,淡淡一笑:「沒有解藥。」


  段祈煜眸子眯了眯,根本不看周圍的鐵柵欄,冷笑一聲:「你如果不交出解藥,孤便踏平整個江家。」


  江承遠淡淡看了他一眼,面上絲毫沒有擔憂之色:「太子殿下還是這麼囂張,你以為憑你就可以對抗整個江家么?哪怕你背後有蛇影盟又怎樣,我的勢力絲毫不比你差,即使你搗毀了我四個勢力點,那又如何?再說了,你以為今日你能逃的出去?」


  文錦繡瞳孔微縮,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江承遠跟段祈煜之間有些過節,可是江承遠自小長在邊疆,後來雖然四處遊歷,但段祈煜常年在京中,這二人怎麼會有交集呢?

  江承遠抱歉地看了她一眼:「表妹,實在對不起了,我原先不想用毒對付你的,可是你太聰明,竟然給我也下了毒,我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文錦繡淡淡看著他:「表哥還真是謹慎,用了毒還怕我跑了么?」


  她指的是周圍的鐵柵欄,那些都是玄鐵製造,除非機關打開讓他們出去,否則根本沒有辦法。


  江承遠挑眉:「太子殿下武功高強,我中了你的毒自然敵不過他,只能用這種辦法將你們留下來了。」


  按照他的謹慎,原本是不會中了文錦繡的毒的,只不過文錦繡與他同樣小心,棋子上的毒只是一種,單獨使用並不會中毒,搭配她畫上的毒,甚至當日香爐里的毒等多種毒,交織在一起便成了另一種劇毒。


  段祈煜冷哼一聲,

  目光落到整間屋子中,火勢已經越來越大,文錦繡坐的地方正靠著窗子,火從對面的紗簾上燒起來,很快就會燒到他們,他眼眸眯了眯:「為了殺我們,你連滿月樓都可以毀去。」


  他話音一落,江承遠身子猛然僵了一下。


  院子中打鬥的聲音越發激烈,江承遠手下訓練的暗衛極其厲害,再加上段祈煜的暗衛在鄴雲谷損耗大半,兩方交戰起來誰也不能奈何了誰,屋子中火勢越來越大,一陣風吹起,火舌騰地竄了上來,發出呼呼的聲音。


  疾鋒眼眸冷芒森森,想起段祈煜的吩咐,也不忙著救火,反而帶著火石火藥等向滿月樓奔去,暗衛們見狀想要攔住他,卻被許多影衛纏住了身形。


  江承遠眼眸一滯:「你要毀了滿月樓?」


  隨後他面色慢慢恢復平靜,淡淡一笑:「滿月樓人人都是經過嚴密訓練的,以你現在的能力想毀了它還沒那麼容易。」


  他說著觀察段祈煜的表情,果然見他眼眸閃了一下,笑道:「皇帝現在忙著應對邱家的『仇人』根本不會有閒情逸緻幫你。」


  邱家既然惹了蛇影盟,他怎麼會讓他們白白離開呢?蛇影盟既然是段祈煜的勢力,他定然不會真的對皇帝如何,那麼就讓他幫他們一把,他的暗衛可是不輸於那些影衛的。


  「你派人去殺他們。」段祈煜瞳孔微縮,說出的語氣卻十分肯定。


  江承遠點點頭:「太子殿下聰慧過人,我也是為了你的蛇影盟著想,畢竟蛇影盟嗜殺的名聲也是出了名的,萬一在邱家這裡被人看出不妥,豈不是功虧一簣?」


  段祈煜十指冰冷,卻是沒有說話,手中銀索緊緊纏住江承遠的腰,他快步上前將文錦繡攬入懷中,她眼前已經開始發暈,渾身無力地倒在他懷裡,手指輕輕顫抖了幾下。


  屋子中火勢越來越大,他們已經感覺到熱浪的灼人,他將內力匯聚於掌心,將火勢從文錦繡周圍隔絕開來,同時另一隻手與她十指相扣,慢慢閉上雙眼,用內力將她所中的毒吸入自己體內。


  江承遠的為人他清楚,他說了沒有解藥就是沒有解藥,與其跟他浪費時間,不如採用最直接的手段。


  江承遠微微蹙眉:「你知道是什麼毒么?也不怕丟了性命?」


  段祈煜沒理他,與文錦繡手指相扣的地方明顯傳來一陣激痛,他睫毛顫了顫,同時調動內力抵抗,江承遠看他這幅模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裝模作樣,你如果真的這麼在乎她,為何卻要讓她落到——」


  他話剛說了一半,腦中卻像是被雷擊了一般,他面色頓時變得刷白,腳步一個踉蹌才堪堪站穩,等到那陣痛楚散去,他眉眼間的戾氣一閃而過,隨後冷笑一聲,不再說話了。


  段祈煜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懷中女子的身上,他體內抵抗那股毒的力氣越來越弱,手心也無法控制地滲出冷汗,他不由苦笑一聲,江承遠這毒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對付文錦繡,從一開始他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文錦繡原本已經快要失去意識,模糊中感覺到左手指尖傳來一陣暖意,隨即腦中慢慢清醒過來,下意識攥緊了那隻手。


  江承遠一直看著二人之間的動作,見到文錦繡的動作時,眼中一道冷意劃過,隨後將頭偏向一邊。


  段祈煜身上的內力越來越弱,他用內力隔絕的屏障也越發薄弱,火舌忽而衝進來,他忙將文錦繡護在懷中,後背上的衣服頓時被火燒到,好在他的衣服都是採用天山冰蠶絲,倒也沒有起火,只是火勢已經將二人包圍,四面都是柵欄,房頂與地面也都安裝了玄鐵板,饒是他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逃出這個牢籠。


  察覺到熱氣侵蝕,文錦繡眉心皺了皺,慢慢睜開雙眼,只見段祈煜面色蒼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她心頭一驚,這才發現他指尖已經冰涼。


  江承遠漠然看著段祈煜所作所為,心頭一陣陣翻湧,段祈煜慢慢站起身,腳下雖然虛浮卻依舊穩健,他直起身子,將文錦繡護在身後,負手而立:「如今你我一樣,生死是我們之間的事,與她無關。」


  江承遠冷笑一聲,段祈煜原本就在亂石陣中受傷中了毒,又用內力抵抗亂石屏障更加催動毒發,剛剛還不要命地用內力吸毒,他身上的內力已經被耗的七七八八,雖然他中了文錦繡的毒暫時失去內力,對付現在的段祈煜也綽綽有餘了。


  文錦繡哪裡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四下看了一眼,起身與段祈煜並肩而立,伸手與他十指相扣,察覺到他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微微一笑:「表哥不會殺我們的。」


  段祈煜看向她,正好觸及她眼底的神色,先是一頓,繼而微微一笑,他們還有底牌。


  江承遠挑眉看著文錦繡,文錦繡握緊了段祈煜的手:「太子殿下的為人表哥應該清楚,他會這麼輕易認輸嗎?滿月樓是表哥一手建立,難道要毀在這裡?」


  江承遠嗤笑一聲:「表妹是在說笑么?別說他現在沒有能力,哪怕影衛將滿月樓裡外三層圍起來,想要毀了滿月樓都不容易。」


  那些青樓女子都是他暗衛中的精銳,每一個都千挑萬選,武藝計謀無一不精,段祈煜的影衛已經消耗大半,他還有什麼能力對抗滿月樓?


  文錦繡手指探上段祈煜的手腕,仔細感知著他的脈搏,心頭染上訝異,面上冷笑更甚:「誰說對抗滿月樓就必須與那些女子為敵?滿月樓最重要的並不是那些青樓女子,而是表哥安插的眼線,或者說是打探來的消息,表哥謹慎,那些東西都藏的很緊,但也不是沒有人知道。」


  江承遠手指攥了攥,眼底劃過一抹不可思議:「你抓了溪竹?」


  文錦繡唇角微微勾起,滿月樓的老闆雖然是麗娘,出名的春夏秋冬四位姑娘也都是百里挑一,只是可惜,連帶瓏煙緋煙在內,都是江承遠用來掩人耳目的,偌大的滿月樓,他們要找的人只有一個溪竹而已。


  江承遠瞳孔一震,溪竹並不是滿月樓的姑娘,也不是什麼長相奇怪的高手,她只是一個相貌平平的婢女,連麗娘都不知道她手裡握著他最重要的東西,文錦繡竟然能在成百上千的女子中一眼確定她就是那個人,還是在沒有出去過的情況下,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


  他壓下心頭的火氣,面上不由浮現一絲冷笑:「我還是小看了表妹,她既然被你抓到,手裡的東西也在你那裡了吧。」


  文錦繡臉上始終帶著得體的微笑,手指慢慢從段祈煜手腕上鬆開,淡淡道:「這些日子表哥任由太子殿下搗毀你的勢力點卻絲毫不著急,更加沒有阻止的意思,你是故意轉移他的注意力吧,好讓我們以為計策成功,所以沾沾自喜,覺得你也就是這點能力對么?事實上,那些勢力點的兵將根本不會服從陛下的調派,真正能調派他們的是溪竹手中的虎牙令牌,所以你根本不擔心是么?你們江家人都喜歡這麼做,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讓對手放鬆警惕。」


  江承遠心中微微一震,旋即笑了起來:「原來你都知道。」


  文錦繡眉梢微抬:「你故意讓人將那四個勢力點暴露出來,真正的目的其實是讓那些勢力點的陣法消耗太子殿下的內力,在他最弱的時候給他最重一擊,這些日子你一直在迷惑我,甚至主動走到我的圈套里,就是在等這最後一刻吧,等他將我體內的毒吸入他體內,把他最後的力量耗盡,這才是將我們一網打盡的時候。」


  她這麼說著,心口不由漫過一絲冷意,她現在才意識到,從她進入這裡的時候,江承遠就開始對她演戲,她之所以一直沒發現,是因為他將自己真正放到了表哥的位置上,換句話說,連他自己心裡也認為自己是一個溫潤無害的表哥,這樣深的心計,果然是足夠與段祈煜比肩的人物。


  江承遠笑了笑,不由自主拍了拍手掌:「表妹果然很聰明,沒錯,我早就知道你畫的畫有問題,也早就知道那些棋子上被你下了葯,我還知道從你來到這裡就沒有斷開與太子的聯繫,你們一早便計劃好了。」


  起初他還好奇他們是怎麼傳遞消息的,直到那日緋煙說起蟬鳴,他才起了懷疑,後來果然發現那些蟬鳴不簡單,他也是後來才發現,文錦繡竟然在他畫的畫上動了手腳,只不過他發現的比她認為的還要早,從她來到這裡,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她的每一步他都看的清楚,所以絲毫不怕她會脫離掌控,沒想到她竟然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即便知道還敢用自己做誘餌,真是大膽!

  察覺到那隻手已經恢復了溫度,文錦繡不動聲色地鬆開段祈煜的手,指尖微微抖了抖,一道細微的風順著她手心傳了出去,她雙眸明亮:「我一舉一動都在表哥的計劃之中,你中了毒失去內力,無論是我還是太子都對你放鬆警惕,覺得你逃不脫我們的手掌心,可是……」


  她說著目光向遠處掃去,那碎裂的筆洗有一塊碎片落在地上,在火光映照下顯出淡粉色的光暈:「表哥精於用毒,又為人謹慎,怎麼會那麼輕巧自願地中我下的毒呢?你的毒,已經解了吧。」


  最後一句雖然是問句,語氣卻十分肯定,江承遠微微一怔,心頭頓時一跳,剛準備掙脫段祈煜的束縛,卻見那銀索猛然收緊,他身上的力氣頓時泄了下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抬頭盯著文錦繡,目光微冷。


  文錦繡輕輕搖了搖頭,笑的十分溫順:「不好意思表哥,在你跟我說話的時候,我又動了點手腳,你現在又沒有內力了。」


  她說著歪了歪頭,十分無害的模樣,然而嘴巴里吐出的話卻讓人一陣氣悶,對於江承遠來說,原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精於用毒,也精於解毒,文錦繡之前給他下的毒種類繁多,但他還是能想出解決的辦法,可是剛剛她怎麼下的毒,下的什麼毒,他卻不得而知,只覺得渾身的內力就像被壓制了一般,怎麼都使不出來。


  江承遠低低笑了兩聲:「我又一次中招了,想不到這個時候你還有能力下毒。」


  他說著抬頭,目光卻是落到了段祈煜身上,剛剛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文錦繡吸引,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他的臉色已經不那麼蒼白,原本毫無血色的雙唇漸漸恢復過來,哪裡像是中毒的樣子?


  他挑了挑眉:「難道我又失策了?這樣的毒對你沒有傷害么?」


  段祈煜沒有回答他,江承遠四處看了看,這才發現火勢竟然被逼退數米,他不由一怔,繼而失笑看著文錦繡:「表妹果然聰明。」


  除了聰明,他再也想不出其他字眼形容這個女子,她知道一提起虎牙令牌,他絕對做不到無動於衷,所以她故意提起此事,成功地將他的注意力完全轉移,所以他竟沒有發現段祈煜臉色的變化,不知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但能肯定的是他現在內力起碼恢復了三成,不動聲色的給自己下了壓制內力的毒,自己又完全被文錦繡吸引了注意力,當然感覺不到他用內力逼退火勢的波動,真是可嘆。


  段祈煜逼退火勢只是保護他與文錦繡不受侵擾,並沒有護著他的打算,他身邊的火焰足足有一人多高,腳下木質的地板被燒成了灰,露出底下厚厚的玄鐵鐵板來,被那濃煙嗆的一陣咳嗽,江承遠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你們想怎麼樣?」


  文錦繡攥緊的手指微微鬆了幾分,看了段祈煜一眼,道:「看在表哥照顧了我幾日的份兒上,我們也不會對錶哥如何,想要離開琉璃閣,還需表哥幫忙。我想,表哥也不願就這樣死在這裡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江承遠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好一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手裡握著的兩千精兵都落到了他們手裡,多年親手訓練的兵將反而為他人做了嫁衣,連帶邱家也輕易被趕出了坪洲,江家又損失一條臂膀,她說的對,他是不會甘心死在這裡的。


  文錦繡靜靜看著他,窗外的喊殺聲已經停了,影衛早已得了段祈煜的吩咐,解決完這裡的事後立刻趕往邱家主宅,江承遠了解他,他也一樣知道江承遠的心思,怎麼可能讓皇帝毫無防備地對抗那些暗衛呢?大皇子帶人去了滿月樓,以他的能力,溪竹落到他手裡絕對能問出來想知道的事情,所有的事情,段祈煜早已安排好了。


  她看了看兩步開外肆虐的火舌,目光轉向江承遠:「表哥,打開柵欄,我們都可以活下來。」


  江承遠嗤笑一聲:「我現在沒有內力,需要你們帶我離開,當然,你們不能趁機殺我。」


  他說著看向段祈煜,段祈煜揚眉:「那是自然。」


  得了他的許諾,江承遠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銀索,段祈煜手腕一抖將銀索收入袖中,江承遠走到文錦繡剛剛坐的椅子旁邊,段祈煜微微蹙眉,拉著她離遠了些。


  江承遠冷笑一聲,伸手在椅背上輕輕叩擊幾下,只見面前的桌子隨著他的叩擊緩緩震動起來,隨即桌子顫動兩下移了開來,下面的地板開始碎裂,露出地板下的鐵板,那鐵板轟隆響了兩聲朝四周縮去,露出一個四指見方的按台,他指著這個按台,看向段祈煜:「需要內力按動。」


  段祈煜眼眸眯了眯,目光冷凝,江承遠無奈一笑:「信不信由你,這是唯一的開關。」


  文錦繡雙眸微縮朝他看了一眼,知道他確實沒有說謊,被段祈煜包裹在掌心的手晃了晃,段祈煜看了她一眼,將她的手握的更緊,卻沒有上前,指尖迸出一道勁風打向按台,那按台轟隆一聲縮了下去,與此同時四周的鐵柵欄轟隆隆向上抬起,他一手攬過文錦繡的腰,一個箭步朝窗戶飛了出去,火舌沒有了他的內力作為阻力,頓時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洶湧而來,江承遠面色一變,腰間忽然纏上一道銀索,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


  邱家主宅的情況也並不輕鬆,皇帝坐鎮邱家,邱翟也沒有離開,只是他不會武功,便與皇帝坐在一起等候消息,只聽得耳邊兵器碰撞的聲音十分激烈,他手心不由滲出一層薄汗。


  四皇子段祈燁帶著一隊侍衛守在門外,雙目冰冷地看著洶湧而來的黑衣人,像邱家的打算一樣,他原本的想法也是想要探探蛇影盟的虛實,只是沒想到他們人數竟然這樣多,而且個個是精英,他們已經廝殺了一個多時辰,黑衣人卻一波一波怎麼都殺不完。


  「殿下,這樣下去不行啊,咱們傷亡已經過半了。」侍衛統領的刀口已經卷了刃,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眉頭緊皺。


  段祈燁冷冷掃了一眼院子中的黑衣人,沉聲道:「集中所有兵力保護皇上,以不變應萬變。」


  侍衛統領連忙點頭:「是!」


  皇帝聽著外面的情況,眉頭微微擰起,說起來,蛇影盟最初的建立也是由他幫忙的,十年前段祈煜還小的很,卻已經有培養勢力的想法,他自然不會阻止,所以就幫著他建立了蛇影盟,順手設計了當年齊家的事情。


  齊家在肅州的確是大戶,但別人不知道的是,齊家人是他自幼培養的暗衛,幾十年來都在肅州落根,實際上走南闖北幫著他打探他想要知道的消息,當年蛇影盟血洗齊家,只是他找了個由頭把這股勢力送給段祈煜而已,當然,關於蛇影盟的傳言也是他故意派人做的,為的就是給年幼的太子培養足夠強大的勢力。


  他不是那些忌憚太子勢力大會危及到皇權的皇帝,段祈煜一出生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他註定是要接替大月的擔子的,所以他也有意培養,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擔起這份重擔,只不過……他臉色越發冷凝,蛇影盟是他幫忙建立,雖然後來不知道段祈煜如何掌控,但卻知道他們的能力究竟在哪裡,數量究竟有多少,今晚來的這些,明顯不是蛇影盟的人!


  皇帝面色一變,只聽一陣刀刃入腹的聲音,窗戶上立刻濺上一大片鮮血,邱翟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外面侍衛數量在不斷減少,四皇子等人越發靠近屋子,他臉上身上都沾了血跡,看起來很是狼狽,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夜色濃郁,看不清地上究竟是侍衛的屍體多,還是黑衣人的屍體多,他虎口已經被震裂,鮮血蜿蜒流了下來,他不由攥緊了手裡的長劍。


  「殿下小心!」


  侍衛統領驚呼一聲推開他,他剛剛站立的地面上當地一聲,只見一把大刀如同切豆腐一把插進了地裡面,如果不是他閃的快,剛剛那一刀定然要在他背上劈下一道深深的刀口。


  段祈燁立刻將手裡的長劍反手刺進了黑衣人的心口,黑衣人應聲倒地,周圍的黑衣人越來越多,他臉色陰沉如水,劍尖滴答滴答滴著血,他甩了甩長劍又與其他人交戰起來。


  正在此時,只聽嗖嗖幾聲,段祈燁頓時心頭一緊,然而隨著那聲音落下,他周圍的黑衣人卻都倒了下來,他這才鬆了口氣。


  嘯鋒帶著一隊影衛迅速到達邱家主宅,一見眼前的情況絲毫不敢猶豫,立刻便加入了戰鬥,有了他們的幫忙,段祈燁的壓力一下子減輕許多。


  屋子裡,皇帝聽到外面影衛的聲音,冷凝的面色慢慢緩和下來,倒是邱翟聽不出哪一方的勢力,緊張不已,不住抬手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滿月樓不遠處一座庭院,段祈煜帶著文錦繡輕盈地落到院中,無情地把江承遠丟在地上,收回了他腰上的銀索,冷眼看著他,江承遠咳嗽兩聲從地上爬起來,微微笑了笑:「我真的很好奇,你中了那麼多毒,還耗盡了所有的內力,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我都要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在硬撐了。」


  段祈煜眸子眯了眯,冷笑道:「哪怕孤是在硬撐,也是你敵不過的。」


  文錦繡上前一步,唇角微勾:「多謝表哥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你身上的毒三日之後便會解了,三日之內切記不要用內力,否則毒入肺腑,你的筋脈就全毀了。」


  江承遠伸手打了打衣擺上的塵土:「多謝表妹告知,那麼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文錦繡點點頭,江承遠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朝院外走去,就在他快要離開院子的時候,段祈煜冷聲道:「你最好不要去插手滿月樓的事情。」


  「多謝告知。」


  江承遠沒有回頭,聲音十分平靜,文錦繡知道他心情並不平靜,任誰被砍去臂膀都不會無動於衷,但是以江承遠的為人,哪怕他們將虎牙令牌拱手送上,他也不會要,這是折了他的傲骨,以他的性格,他更喜歡親手奪過來。


  她看了段祈煜一眼:「咱們得小心點了。」


  還沒有與江雲赫對上就已經先與江承遠過了招,她不知道江雲赫的能力比之江承遠如何,但這件事必定是不能善了了,她眼中不由漫上幾分擔憂。


  段祈煜拉著她走近屋子,關於江家的勢力,他很清楚有多大,幾乎大月每一個地方都或多或少有江家私自招的兵馬,這些當然不是這一代江家人積累的結果,江家百年來暗中一直進行著招私兵的勾當,他們想要一朝除去根本不可能,而且除了江雲赫等人,江家承字輩的子孫也都十分出色,尤其他們是永明侯一手教導,絕不會差。


  他帶著文錦繡進了屋子,輕輕拍了拍手掌,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走進來一個中年媽媽,那中年媽媽身上穿著簡單的粗布衣裳,卻十分乾淨,一隻眼眯成了一條縫,見到二人忙福身行禮:「見過主子。」


  中年女子很有眼色地沒有問文錦繡的身份,低眉順眼地站著,等候吩咐,段祈煜看了她一眼:「去準備熱水和乾淨衣服,讓談叔準備飯菜,少放油,做些易消化的。」


  文錦繡折騰了一晚上定然是餓了,中年女子點點頭走了出去,文錦繡詫異地看著她:「這是……」


  段祈煜微微一笑,拉著她在榻上坐下,手指摩挲著她光滑的手背:「這是姑母的陪嫁丫頭連媽,原本要跟她嫁去大漠,後來不慎受了傷,傷了一隻眼睛,姑母體恤她,便讓她留在了坪洲,這件事只告訴了我一個人。」


  他說到最後一句話,得意地看著文錦繡,文錦繡嘴角微微一抽,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布局簡單卻不粗陋,雖然只是簡單的桌椅床榻,但妙處就在於簡單,沒有華麗的裝飾,均是上好的花梨木,周圍雕刻著簡單卻細緻的花紋,她頓了頓:「那這院子……」


  段祈煜笑了笑:「這是姑母的院子,她曾經在坪洲住過一段時間,只不過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罷了,這間屋子就是她的房間。」他說完輕輕咳嗽了兩聲,手指微微顫了顫。


  文錦繡點了點頭,忽而想到了什麼:「扶鸞郡主是不是早就知道江家在坪洲有兵力?」


  段祈煜點了點頭:「姑母的聰慧是皇室女子少有的,便是皇姑母在她面前也要矮上一頭,她十三歲時便看出了江家的野心,所以一直在明察暗訪,坪洲是她最早發現的,但是卻沒有動。」他說完這些話,不由微微喘了口氣。


  文錦繡明白他的意思,坪洲因為有邱家的緣故,很明顯與江家有關,但是江家在坪洲的勢力點一來十分隱蔽,二來當年守住坪洲勢力點的定然也是個不輸於江承遠的人物,她睫毛輕顫:「當年守住坪洲勢力點的人是……」


  「江雲赫。」


  段祈煜淡淡吐出三個字,話音一落,二人都沉默了,原本他們還有一絲希望,希望江雲赫能力只是一般——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然而現在他們不得不面對事實,江雲赫父子二人都是不好對付的人物,如今江承遠已經離開,相信坪洲的事情很快便會傳到江雲赫耳朵里,她心頭一緊,江家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怎麼會輕易咽下這口氣,那哥哥……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般,段祈煜捏了捏她的手心:「放心,君竹身邊還有醫老,他的能力比你想象的還要大。」


  文錦繡疑惑抬頭:「他是什麼人?」


  段祈煜頓了頓,剛準備說話就見連媽走了進來,便止住了話頭,讓文錦繡先去洗漱休息,二人離開后,段祈煜手指不由攥緊了,將坐塌上的軟墊死死捏到了手裡,額頭上迅速冒出汗珠來,一個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見此情況忙上前一步:「主子!」


  段祈煜擺擺手示意他噤聲,眼前的中年男子正是他之前提到的談叔,談叔忙上前扶住他,將他扶起來,段祈煜渾身的力量都靠在他身上,腳步一個踉蹌,不由自主噴出一口黑血,手指頓時收緊了。


  談叔心中一驚:「主子這是怎麼了?」


  段祈煜搖搖頭,示意他將自己扶到隔壁的房間,喘了口氣道:「將這裡收拾乾淨,封鎖整個院子,不要被她發現。」


  談叔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什麼人,見他已經這樣了卻還想著不被文錦繡發現,不由急道:「主子這樣太危險了,奴才去請個大夫過來吧。」


  段祈煜拉住他:「不能去。」一旦去請了大夫,江承遠必然會知道,他如果知道他受了傷,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談叔眉頭緊皺,扶著段祈煜靠在床頭,起身打了水替他清理身上的鮮血,段祈煜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面色比在琉璃閣的時候更加難看,灰白如土,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心口一陣一陣激痛讓他眼前發黑,他不由苦笑一聲,江承遠的毒還真是厲害。


  他在亂石陣中受了傷,傷口原本就已經染了毒,再加上他用內力逼退亂石屏障,更催動了毒入肺腑的速度,文錦繡中的毒如果平常人中了,比如她,並不會致命,而是會讓她渾身無力,呼吸困難,如果毒不逼出來便會窒息而死,然而這種毒恰好與會武之人的內力相抵抗,有內力的人中毒,一旦使用內力,毒便會隨著內力遊走到全身。


  江承遠以為他不受這毒的影響,實際上他只是強行使用內力壓制住了毒性,後來更是掏空了身上最後的內力逼退火勢,一路上為了震懾江承遠,他絲毫沒表現出一點異常,剛剛強打著精神跟文錦繡說話,一是怕她擔心,二也是怕江承遠發現異常,撐到文錦繡離開已經是極限了。


  段祈煜薄唇緊抿,黑血順著他嘴角不斷流出來,談叔不住替他擦著流出來的黑血,嘆了口氣:「主子,好歹請影衛來為您逼毒。」


  段祈煜無力地搖搖頭:「不要聲張,如果她問起,就,說我去查蛇影盟的事了。」


  談叔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麼,看到他堅持的臉色,最終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題外話------


  依稀記得有人要我虐男主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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