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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永結為好

  走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段祈煜罰到重華殿反省一日的四皇子,謙王段祈燁。


  皇帝目光幽深地從這個兒子身上掃過,眉頭頓時擰了起來,皇后淡淡看了他一眼,眸子微微一動,眼底劃過一抹怒色,卻並沒有說話,女眷們早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眾人早就被這一連串的情景駭的忘記了反應。


  慕翎宇的臉色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看,盯著慕蘺裳的眼神像是能在她身上挖出一個洞來,哪怕計劃失敗了,她沒能成功誘惑得了段祈煜,可是她白白*給段祈燁又算怎麼回事?


  慕蘺裳低垂著頭不敢看慕翎宇的表情,更不敢看眾人是個什麼反應,在她清醒過來聽到外面聲音的時候邊反應過來她究竟犯了一個什麼樣的錯誤,想不到她居然在意亂情迷之下跟段祈燁有了首尾,尤其還被眾人看在眼裡,這樣的她還怎麼嫁給段祈煜?

  段祈煜唇角微勾看著一臉陰沉的二人,慕蘺裳一心想要用藥物來迷惑自己,那杯酒他雖然喝了,卻將它梗在喉間,一出宴會便吐了出來,出了大殿的時候斬風便代替了他,慕蘺裳見到的只不過是扮成他的斬風罷了,他身上也帶了些葯,讓慕蘺裳好好嘗嘗這葯的滋味。


  在一眾像是便秘一般的臉色當中,段祈煜輕輕拍了拍手掌,似是感嘆一般:「四皇弟這言行反省的實在不錯,令人意外。」


  段祈燁頓時捏緊了拳頭,皇帝面色也有些難看,在場的女眷當中也有一些昨夜在場的,都知道段祈煜罰了段祈燁反省一天,就是因為言行有失的錯,可是現在他不光沒有留在殿內反省,還毀了慕蘺裳的清白,這言行反省的,越發張狂了起來,眾人面上都變得極具戲劇性起來。


  皇帝臉色黑了黑,劈手抄起茶杯朝他砸了過去:「逆子!」


  段祈燁不敢多言,忙跪倒在地,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怨恨之色,面上帶著隱忍的怒氣,皇帝看到他的模樣恨不能再在他身上踹幾腳,然而當著眾人的面,他還是強行壓下心頭的惱怒,厲聲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段祈燁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回父皇,兒臣不知!」


  他這一聲說完,皇帝更生氣了,重重拍了桌子一下:「你不知?你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難不成還是有人強迫的不成?!」


  段祈燁后槽牙咬的死緊,但還是必須要將事情的經過說明白:「回父皇,兒臣確實不知,兒臣適才在重華殿反省,可是不知什麼人進來將兒臣打昏了過去,等兒臣醒來就是這樣的情況了,兒臣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求父皇明鑒!」


  他確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被段祈煜罰到重華殿,他心中是不服的,自然不會聽他的話好好反省,然而卻被人無緣無故打昏,等他醒來已經跟慕蘺裳赤身*地躺在了床上,她身上都是歡好過的痕迹,門外便是皇帝等人的說話聲,他腦中一片混亂,什麼都不知道了。


  皇帝面色一滯,怒聲道:「你不知道?難不成是有人逼著你做這些事?將你打昏,什麼人有這本事將你打昏?哪個想不開將你打昏送到慕蘺裳的床上?」


  皇帝面色極其難看,但心中卻是鬆了口氣,段祈燁跟慕蘺裳之間發生了這種事,既然不是段祈煜的事,他心頭便微微放鬆了下來,加上這麼一來,段祈煜和慕蘺裳的婚事定然是做不得准了,一舉兩得的事,他也只是看起來大怒罷了。


  段祈燁心口像是堵了一團火,誰會害他?他能說是段祈煜嗎?無憑無據他憑什麼這麼說?可是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卻是段祈煜無疑,讓他怎麼不懷疑?

  他一不說話之後,殿內的氣氛又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都一言不發,段祈燁朝皇后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他是冤枉的,皇后眉心微微皺起,卻並未說什麼,目光落到慕翎宇身上,帶了幾分探究。


  慕翎宇手指寸寸收緊,甚至聽到了骨頭的咔咔聲,他現在恨不得捏死慕蘺裳這個丟人現眼的女人,明明一切都那麼完美,明明給她設計了這麼縝密的計劃,偏偏失敗了,還將她都賠了進去!


  慕蘺裳一見到眾人就哭個不住,胸前的衣裳都打濕了一片,她現在真的是百口莫辯,甚至想要一頭撞死算了,她十分清楚眾人都聽到了什麼,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麼還能繼續恬不知恥的活著?

  然而還不等她「以死明志」,段祈煜已經輕飄飄開口:「蘺裳公主。」


  慕蘺裳面上表情一頓,眼裡還含著淚珠兒,聞聲不由委屈地朝他看去,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段祈煜輕輕一笑,她心頭頓時湧上感動,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原本還以為他不會再理自己了,沒想到他竟然主動跟她說話,還對著她笑,這是不是說明他並不在意,是不是說明他心中還是有她的?

  想到這裡,她面上迅速飛起兩片緋紅,眾人看到她這副情事過後慵懶嬌羞的模樣,心中再一次對這個南離公主生出不恥之心,她是傻子嗎?發生了這樣的事,如果是她們恨不能立刻死了,而她竟然露出這種表情?


  「煜,煜哥哥……」慕蘺裳喊了一句,眼淚又撲簌簌掉了下來,一副柔弱無辜的模樣,直看的眾人後背發冷,段祈煜眯了眯眸子,慕蘺裳快步朝他走了兩步,撲通一下跪倒在他面前:「煜哥哥,你是信我的是不是,你知道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我……。」


  她邊說邊哭,一副委屈到極致的模樣,段祈煜目光驟然變冷,她下意識不敢再上前,距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下,委屈的不能自已。


  段祈煜挑眉看了她一眼:「蘺裳公主,你與四皇弟之間如何孤並不在意,孤之所以叫你是想問你一件事。」


  慕蘺裳愣愣抬起頭:「真的嗎?你真的不在意嗎?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絕情的,你一定是相信我的是不是,對不起煜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可是,可是我不是故意的,煜哥哥你不會嫌棄我的對不對,我一直都喜歡你,你也一定是愛我的……」


  段祈煜眼角抽了抽,她到底有沒有聽到他的重點?

  眾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無恥到慕蘺裳這種程度也是一種境界,所有人都一臉尷尬地看著慕翎宇,這比剛剛聽了一出活春宮的時候還要尷尬,眾人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一個勁兒地喝茶來掩飾自己的僵硬,就連皇帝都默默喝了兩杯茶。


  段祈煜眉頭擰起:「蘺裳公主,孤是想問你,之前京城兇殺案你可知道?」


  他話音剛落,慕蘺裳便如被剪了舌頭一般,面上表情也頓時僵硬起來,剛剛還羞紅的臉色瞬間變得刷白:「這,這,你問這個做什麼?」


  她的聲音不像剛剛的驚喜,甚至帶著一些顫抖,看這表情眾人哪有不知道的?這件事八成跟她也有幾分關係,眾人看向慕翎宇兄妹的表情頓時都豐富多彩起來,若是她殺的人,那麼作為她七哥的慕翎宇知不知道呢?

  她又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太子殿下說的可是清音殺人的案子,事情不是都已經了解了嗎,她是蘺裳的貼身婢女,蘺裳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受到的打擊太大,一時間不願提起,還請太子殿下不要再追究此事。」慕翎宇淡淡開口,慕蘺裳先是一驚,繼而鬆了口氣,額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她藏在袖子下的手漸漸收緊,好在慕翎宇還沒打算放棄她,好在她還有機會,對,她還有機會!

  想到這裡,她腦中靈光一閃,眼淚嘩啦啦流了下來:「這件事我知道,是清音做的,不光如此,她,她還騙了我,將我騙到此處,是她用妖術害了我。」


  事已至此,她很快想明白了眼前的情況,她跟段祈燁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可是今天皇帝才剛剛鬆口要同意她和段祈煜的婚事,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無疑是對他的背叛,別說婚事皇帝不可能再同意,甚至還要讓他們給個說法,可是現在自己是被害的,那就不一樣了。


  反正慕翎宇都打算放棄文錦繡了,她身上頂著個殺人的罪名,那再多一條又有什麼關係?

  她話音一落,段祈燁也明白過來,這件事他沒有證據推到段祈煜身上,但是完全可以推到那個南離妖女的身上,反正那女子現在跟段祈煜脫不了干係,拔出蘿蔔帶出泥,她出了事他也跑不了,想到這裡,他目光陰沉起來:「父皇,母后,兒臣也不知是如何到了這裡的,父皇若是不信,問一問重華殿的宮人便知,兒臣有沒有離開重華殿,他們最是清楚。」


  他沒有說是誰害他,口口聲聲都說著自己的無辜,然而慕蘺裳剛剛才說了是文錦繡,他便說出了自己的無辜之處,話里的意思不外乎跟慕蘺裳是一樣的,就是文錦繡害了他們,害的他們做出了這等見不得人的醜事。


  皇帝沒有說話,他也在思考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段祈燁雖然有些異心,但是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哪怕他不服氣段祈煜將他關在重華殿,卻絕不會偷偷溜出來,這是對長兄不敬,更何況還有他的命令,他絕不會這樣衝動,何況就算他一時衝動,也不會找慕蘺裳啊,誰不知道慕蘺裳想嫁的是段祈煜?

  他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繼而落到段祈煜身上,眸中劃過幾分深意,卻並沒有多說什麼,皇后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道:「陛下,此事事有蹊蹺,燁兒的品行你也是清楚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依臣妾看,興許真的是有人暗害,還請陛下一定要查出幕後之人,為公主殿下和燁兒做主。」


  她話音一落,段祈燁便輕輕鬆了口氣,只要皇后相信他就好,皇后相信他,便能幫他洗清冤屈,他是無辜的,是被人陷害的,若是被他找到證據,定要害他的人嘗到苦頭!


  皇帝眸子眯了眯:「既然你們二人都說自己冤枉,這件事涉及到朕的兒子,朕也不能就這麼糊塗過去,來人,去帶清音來。」


  他話音落下,身邊的韓忠立刻有些無奈地朝段祈煜看了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顯,請太子給個面子,放清音姑娘出來當堂對證,段祈煜唇角微微勾起,朝身後的影衛擺了擺手,韓忠默默鬆了口氣,趕忙跟了上去。


  慕翎宇則是握緊了雙拳,平心而論,他不想放棄文錦繡,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不光涉及到元靈珠,甚至還有自己多年的夙願,可是不放棄她就要放棄慕蘺裳,前者會使多年心愿落空,後者會使自己過早地暴露出來,兩者不可得兼。


  他眯了眯眸子,再睜眼眼中極快地閃過狠戾之色:「陛下何必如此麻煩,既然是清音做的,何必還要再將她帶來浪費時間,她既然是南離的婢女,做下這些醜事便是丟了南離的臉,還請陛下允許由我來懲罰她。」


  皇帝面色一頓,剛準備拒絕,卻聽段祈煜眸子眯起,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不知七皇子打算如何處置她?」


  慕翎宇咬了咬牙:「按照南離規矩,魅惑主子者當挖其雙目,斬斷雙手,使其永遠不能再見光明,永遠不能再用邪術害人。」


  這已經是他說的最輕的懲罰了,這樣做起碼還可以保住性命,雖然是生不如死的活著,但只要文錦繡還活著對他就是有用的,他說完看到眾人中有些人已經露出不忍之色,而段祈煜和皇帝皇后卻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他手指又緊了幾分,指甲死死嵌進了肉里:「若是諸位覺得這種懲罰太輕,南離還有種刑罰,用鐵鏈穿透肩胛骨,逐漸加熱鐵鏈,讓其受骨肉燒灼之痛。」


  他話音落下,已經有人面色開始發白起來,段祈煜眼中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七皇子是打算這樣對待清音么?」


  「不錯,只不過清音雖然有罪,終究是我南離的人,所以還請陛下能夠允許,受罰之後由我帶回南離。」慕翎宇沉下心來,只要文錦繡活著,一切就還有機會!


  段祈煜忽然冷了臉色,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七皇子真是當舍則舍,只不過清音不是你的義妹么?之前那麼維護,現在卻這麼快變了主意?」


  慕翎宇聽他提起之前的事,心頭更加窩火,若是現在他身上還有修為,又怎麼會怕段祈煜?他再一次朝慕蘺裳看了一眼,壓下心頭的惱怒,冷聲道:「義妹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婢女,她傷害我的親妹妹,自然要受到懲罰,從她鑄下大錯開始,她便與我南離再無關係。」


  「果真?」


  「果真。」


  聽到慕翎宇毫不猶豫的回答,段祈煜冷笑一聲,眼中殺意一閃而逝,隨後目光落到門口,朝門口的人招了招手:「進來吧。」


  還好他沒有把希望寄托在慕翎宇身上,不然依照他的性子,文錦繡是必然會被放棄的,之前看他那麼在意她,還以為他心中真的有文錦繡的地位,如今看來不過如此,妄圖傷害他的阿綉,他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慕翎宇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身子立刻僵硬了,卻強壓著不讓自己看出異常來,甚至不打算轉身看那門口處緩緩走進的人,只覺得呼吸都艱難了起來。


  文錦繡早就將他的話聽的清清楚楚,目光冰冷地看了他一眼,之前因為他受了傷,她嘴上雖然不說,心中卻是擔憂的,哪怕沒有男女之情,她心中對他也是感激的,為著他闖進大獄救她,為著他告訴她要給她義妹的身份,為著他將風刃給她……


  但是剛剛的話將她所有的感激都潑了一盆冷水,她也是一個人,他甚至都沒有打算給她辯駁的機會就要用這些辦法處置她,只因為她是一個婢女,難道婢女不是人嗎?


  「奴婢見過陛下,娘娘,太子殿下,諸位貴人。」


  文錦繡微微福身,聲音帶著屬於她的溫和,慕翎宇後背一僵,強迫自己不看她,慕蘺裳則是有些緊張地攥緊了手指,段祈煜一眨不眨盯著她走近,一雙眸子里閃過溫和的光:「不必多禮。」


  文錦繡慢慢站起身,段祈煜微微一笑,指向慕蘺裳:「剛剛蘺裳公主說你用邪術迷惑了她,害的她與四皇弟做出了男歡女愛之事,你可認?」


  文錦繡面色冷了下來:「奴婢不認,奴婢這些日子一直都被殿下看管著,即使殿下不在還有影衛盯著,奴婢哪有那個本事迷惑了公主殿下?」


  「你說謊,就是你,你嫉妒我得到煜哥哥的愛,嫉妒我要與他成婚,所以便設計陷害我,你的心怎麼那麼狠毒!」慕蘺裳聽到她反駁,立刻不管不顧大叫起來,段祈煜面色一冷:「蘺裳公主,請你看清楚這是什麼場合!」


  慕蘺裳被他一喝頓時收了面上的怒意,心頭卻是一個勁兒地發顫:「煜哥哥……」


  段祈煜嗤笑一聲:「蘺裳公主,你既說是她害了你,可有證據?」


  慕蘺裳面色一頓,下意識朝慕翎宇看了過去,慕翎宇渾身都僵硬著,觸及她的目光心頭一陣發麻,冷聲道:「清音之前利用攝魂鈴殺了那麼多大月百姓,這件事皇後娘娘已經查明,她身懷邪術,害了蘺裳有什麼奇怪,依我看,謙王殿下說不定也是被她所害,太子殿下,難道你要包庇她?這可是我們南離的婢女。」


  段祈煜冷笑一聲:「誰說她是南離的婢女了,清音早在被孤救下的時候就是孤的人了,她身上若是沾著官司,終究對孤的名聲不利,孤自然要幫她洗清冤屈。」


  慕翎宇面色變了變,皇帝眉梢微微抬起:「這麼說,她是冤枉的?」


  段祈煜點點頭:「不錯,之前那些人不是清音殺的,兇手另有其人。」


  「不,就是她殺的,煜哥哥你怎麼可以包庇她,是她嫉妒我即將與你成婚……」


  「蘺裳公主,這件事孤自有定奪!」段祈煜冷眼看著她,深邃的眸子中劃過幾縷精芒,慕蘺裳一口一個即將與他成婚,看來有些事還是說明白比較好,他眸子微微一動,輕飄飄道:「蘺裳公主,這樣的話還是不要隨便說出口,孤什麼時候說過要與你成婚?」


  這一下不光慕蘺裳愣住了,慕翎宇也是一怔,皇帝雙眸微微眯起,皇后則輕輕勾起了唇角。


  「太子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慕翎宇眉頭緊皺,目光冰冷地看向段祈煜:「你之前明明說過要以大月的名義……」


  段祈煜冷笑一聲:「孤的確說過,孤說的是要以大月的名義求娶慕蘺裳,這句話不假。」


  「那你——」慕翎宇有些不能接受,段祈煜抬手打斷了他的話:「孤的意思是,以大月的名義替四皇弟求娶慕蘺裳,蘺裳公主於孤有救命之恩,孤自然應該好好照顧,公主雲英未嫁,四皇弟也是年輕有為,何況他們二人情投意合,孤怎麼能不成全呢?」


  慕蘺裳也傻了眼:「你之前求旨……」剛剛在宴會上還求旨要娶她,怎麼這會兒就變了卦呢?


  段祈煜輕描淡寫看了她一眼:「孤原本想著,挑個黃道吉日再請父皇給公主和四皇弟下旨賜婚,沒想到公主和四皇弟竟這麼忍不住寂寞,剛剛定了口頭婚約,這就立刻……早知道你們二人如此著急,孤便不必求著父皇擇個好日子了,撿日不如撞日,今日也不錯。」


  段祈煜這段話不可謂不毒,話里話外都在諷刺慕蘺裳春閨寂寞,不知廉恥地與段祈燁勾結在一起,直說的二人面無人色,有些女眷已經憋不住笑了起來,卻不敢大笑,憋的臉色都有些通紅起來。


  文錦繡嘴角抽了抽,這話一傳出去,慕蘺裳還能有什麼好名聲?不過她心中卻覺得很痛快,誰讓她之前想要將那些罪名推到自己身上?她的身份使得她不能說主子的不是,但段祈煜這話卻出了她心頭一口惡氣,她似有所覺地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人朝她使了個得意的臉色,她默默垂眸,嘴角抽的更厲害了……


  「不,煜哥哥,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你啊,你怎麼能……」慕蘺裳梨花帶雨盯著段祈煜,他說她和段祈燁情投意合?這怎麼可能!


  段祈燁也被他的話刺激的不輕,一臉羞憤地朝他看來:「二皇兄,雖然臣弟做錯了事,但這件事臣弟也是被賤人所害,你何必這樣出言羞辱?臣弟與蘺裳公主情投意合這種話,說出去豈不是要敗壞公主名聲?」


  名聲?慕蘺裳哪裡還有什麼名聲,不過是替他自己擔心罷了,若是被人陷害他就是受害者,可若是情投意合,他可就是罪人了,羞辱南離公主,這罪名可不輕啊!

  段祈煜眉梢微微一挑:「怎麼,孤難道說的不對么?四皇弟,情投意合這話可不是孤冤枉了你,適才重華殿打掃的婢女來報,桌子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幅丹青,上面蓋著你的印鑒,你可要看看?」


  段祈燁眉頭擰了起來,段祈煜輕輕拍了拍手,隨後只見一個宮女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幅捲起來的畫,眾人都有些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段祈燁眉頭卻越擰越緊,重華殿什麼時候有他的畫了?


  那宮女將畫遞到皇帝面前,皇帝狐疑地看了段祈煜一眼,隨後將畫慢慢展了開來,面色頓時一變,重重將畫拍在桌案上,指著段祈燁氣的面色鐵青:「你!」


  段祈燁嚇了一跳,目光也朝那畫上落去,皇帝面色漆黑地看著他,半晌才吐出四個字:「不知廉恥!」


  顧不上管那幅畫究竟是何內容,段祈燁撲通一聲跪倒,心中將段祈煜恨了個半死,虧的他之前還為當年刺殺他的事覺得愧疚,現在看來他還是一樣惹人憎惡!

  段祈煜不管他心中是何想法,目光落到他身上的衣裳上,唇角帶其一抹深意:「四皇弟,孤自問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害我呢?」


  他的聲音似是不解,又帶著幾分難過與痛心疾首,眾人心中又是一愣,這怎麼又涉及到段祈燁害他了?


  見眾人不明白的樣子,段祈煜「好心」地指了指段祈燁身上的衣裳,眾人這才將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只見段祈燁今日竟然也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裳,幾乎與段祈煜身上的一模一樣,皇帝眉心一跳,朝一個宮女示意一眼,那宮女忙走進了剛剛的內殿,不一會兒走了出來,手裡正捧著一張面具,與段祈煜面上帶著的一般無二。


  眾人頓時都明白過來,怪不得春蘭會說是太子來了朝陽殿,現在看來哪裡是太子,根本就是段祈燁扮作他的樣子將慕蘺裳拐來行那禽獸之事,恰在此時,皇帝拍到桌案上的畫抖了抖落了下來,眾人這一下將畫上的內容看了個清楚明白。


  畫上畫著的是一幅美人圖,美人半遮半掩,體態風流,手裡拿著一把團扇,肩頭還停著一隻蝴蝶,赫然就是慕蘺裳的模樣,右下角有一方印鑒,正是謙王的身份印鑒,畫上還提著一句詩: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這樣直白的話在眾人看來簡直就是不知羞恥,段祈燁面色頓時一白,下意識搖頭:「不,這不是——」


  「混賬!」皇帝將那面具啪地一聲摔到了地上,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根本不是什麼清音害他,段祈煜陷害他,而是他自己生出了齷齪的心思,甚至惡毒的假扮成段祈煜的模樣毀他名聲,若是他今日沒有在這裡出現,段祈燁的計謀可就真的成功了,真是好惡毒的心思!

  慕蘺裳也驚住了,她不知道竟然是這樣的結果,段祈燁心中對自己早有色心,趁此機會奪了自己的清白?她眼淚奪眶而出,段祈煜看著她的模樣,微微嘆了口氣:「蘺裳公主,你曾救過孤的性命,孤也是知恩圖報的人,你既與四皇弟有情,不如便挑個好日子成婚吧。」


  慕蘺裳愣愣抬起頭來,他此時的話就像是在她傷口上撒鹽一般,她搖了搖頭:「不,煜哥哥,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啊,怎麼會跟他有情……」


  段祈煜眯起眸子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索索的宮女們,目光落到最後那個小宮女身上,隨手一指:「你來說說今日的情形。」


  那小宮女聞言忙上前幾步跪倒,將慕蘺裳說過的話又原封不動地說了一遍,她並沒有篡改任何的事實,也沒有添油加醋,末了道:「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她聲音一落,朝陽殿的宮女都點起頭來,眾人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同時對慕蘺裳更加憤怒,男有情女有意也就罷了,偏偏口口聲聲說喜歡太子殿下,兩個人聯合起來想要算計段祈煜,這樣的喜歡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文錦繡將眾人的臉色也盡收眼底,心中默默給段祈煜豎了個大拇指,做了惡人,偏偏在眾人眼中他才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這手段怎一個佩服了得?

  段祈煜眼中閃爍著精芒,朝皇帝看了一眼:「父皇,既然四皇弟與蘺裳公主兩情相悅,不如就將此事定下如何,也省的夜長夢多。」


  皇帝自然是同意的,剛準備說話,卻見慕蘺裳猛然搖著頭,一副被辜負的模樣看著段祈煜:「煜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愛的一直都是你啊!」她聲音帶著無盡的悲傷,彷彿段祈煜才是那個做了錯事的惡人,他眼底一片冰寒:「七皇子,貴國公主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大庭廣眾之下又哭又鬧,這哪裡是公主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潑婦,慕翎宇額角抽了抽,他不能把算計段祈煜的事說出來,否則今日這大月皇宮他們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的,慕蘺裳與段祈燁的事必然是要作準的了,他恨恨咬牙,一把扯過慕蘺裳:「住口,還嫌不夠丟人嗎!」


  他說完朝皇帝行了一禮,也顧不得其他:「陛下,娘娘,這件事是蘺裳的錯,這門婚事南離應了,為了表示歉意,我們會再加三成的禮物,同時保證三十年之內不會再侵犯大月邊境。」


  皇帝面色一動,南離此次來送的禮物不少,三成不是個小數目,更重要的是,三十年不侵犯大月邊境,這就意味著他們可以用三十年的功夫休養生息,到時候再與南離對上,誰勝誰負就說不準了。


  他眸中閃過一縷精芒,慕翎宇也是個人才,能屈能伸,也懂得什麼時候低頭,什麼時候裝傻,他輕輕一笑:「七皇子所言可當真?南離皇帝……」


  「陛下放心,父皇也早有跟大月結百年之好的想法。」慕翎宇壓下心頭的火氣,聲音盡量放的平穩,不讓人察覺到他心頭的怒火。


  皇帝這才輕輕點頭:「既然七皇子這麼說了,這件事就此為止,朕會做主,讓蘺裳以謙王正妃的身份嫁入大月,希望兩國能永結為好,福澤萬民。」


  慕蘺裳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了二人一眼,她以為慕翎宇至少會幫她的,可是她就這麼把自己推了出去?她拉緊了他的袖子:「七哥……」


  「閉嘴!」慕翎宇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目光陰鷙地看了她一眼:「不想死就聽話。」


  他聲音很低,彷彿是在說兄妹間的悄悄話,慕蘺裳心頭卻狠狠一顫,慕翎宇放棄她了……她一瞬間四肢冰涼,抬眸間卻猛然看到了文錦繡,心頭又羞又恨,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兒,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慕翎宇,快步朝她衝過來,伸手便朝她臉上抓:「賤人,都是你,是你害我的,你殺了那麼多人,還要陷害我,你怎麼不去死!」


  她聲音尖細,不顧體統朝文錦繡衝來,文錦繡還來不及反應,手中已經開始漫起了紫黑色霧氣,風刃感知到她的危險,甚至沒有聽她召喚便有要出手的趨勢,她心中一驚,風刃立刻脫手而出,直直朝著慕蘺裳心口而去。


  段祈煜眸中一冷,風刃速度極快,幾乎一個呼吸間就要插入慕蘺裳心口,他顧不得許多,立刻飛身上前,一腳將慕蘺裳踢開,快速伸手將飛出來的風刃一把握住,風刃在他手裡發出陣陣嗡鳴,似是不甘一般地抖動著,頓時將他手掌上劃出幾道深深的血口子來,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痛一般死死握著不斷嗡鳴的風刃,直到它漸漸變得安靜才脫了手,風刃從他手中掉落,重重砸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血跡從他手掌間一滴滴落下來,在地上開出幾朵妖冶的花。


  「保護殿下!」


  不知誰喊了一句,立刻衝進來兩隊護衛,將眾人團團圍在其中,皇帝剛剛已經駭的站起了身,目光落到段祈煜流著血的手上,眼神變得冰冷,指著文錦繡厲聲道:「妖女,還不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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