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火爆腰花
許舒蘭的一席話,說得許棠棠也跟著紅了眼圈,抽了抽鼻子,悄悄地跟關妙講,「之前嚴歡說,覺得阿火心裡藏了人,就是她吧。如果我是個男的,也會忍不住愛上這麼溫柔的女人呢。我覺得,她跟阿火之間應該真的有感情。」
關妙冷笑,男人個個都有七十二變,若那阿火真在意許舒蘭,為何不離開男公關這一行?
反觀翟啟寧,一點也不受審訊室里傷感氣氛的影響,面無表情地繼續問她,昨天下午和晚上在哪裡。
「吃完午飯我會午睡一個小時,然後三點半出門去接寶寶,四點半到家做晚飯。我丈夫六點回家,吃完飯一家人就早早睡覺了。」許舒蘭的回答一氣呵成,一點沒有停頓。
「許女士記憶力很好啊,每個時間點都記得這麼清楚?」翟啟寧在記錄本上寫著,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
許舒蘭擺擺手,姿勢依舊優雅,「除去丈夫應酬的日子,每一天都這麼過,哪能記不住呢。」
詢問完畢,已經九點多了,許舒蘭匆匆打了個招呼,就急急地往菜場奔去,搶在午市之前買些新鮮蔬菜。
望著她開車離去的背影,關妙不由感嘆了一句,「這阿火可真厲害,各個類型的女人都能收入囊中。」
「那現在怎麼辦?」許棠棠也面露難色,「這案子捲入的嫌疑人越來越多了。」
翟啟寧仍是一派氣定神閑,「收集完資料后,下一步是什麼?許棠棠,我教過你的。」
「呃……」許棠棠望天,眨巴眨巴眼睛,餘光求助地望向一旁的王大雄,奈何他也不知道,嚴肅而無情地把閉上了眼。
她又把臉轉向關妙,扁了一張櫻桃小口,眼神一片凄凄切切。關妙看過眼,撓了撓頭,出言相助,「那個……要不讓我猜一猜?」
翟啟寧挑了挑眉,斜歪著頭看她,「噢?」
見他沒有反對,關妙仔細想了片刻,「下一步要做的,應該是梳理信息,篩選出重點線索,按照重要程度分配人手,是嗎?」
翟啟寧翻看著嫌疑人的審訊記錄本,亮晶晶的眸子微彎,「你沒受過訓練,能想到這一層也不錯了。目前,嫌疑人大體可以分為兩部分——酒吧人員,和死者的客人群。」
他走進旁邊的房間,用水筆在白板上簡單地畫了兩條線,「按照嫌疑程度來劃分,酒吧部分依次是調酒師衛卓,經理劉山峰,和死者同為男公關的李子強,以及他的弟弟,與死者關係不錯的李子明。這一條線,更多的是集中在財殺,或仇殺。」
即使隨手一寫,仍能看出翟啟寧的書*底,字跡遒勁有力,又讓關妙開了眼界。
「死者的客人群,類型迥異,好像都有不在場證明,但她們說得是不是實話,還得走訪調查才能確定。你們也看出來了了,阿火的客人基本不缺錢,所以情殺可能性,大於仇殺。」
經過翟啟寧這麼一扒拉,頓時清晰多了,王大雄驚呼了一聲,「好傢夥,這才是初步調查,已經有一二三……八個嫌疑人了!」
「可能還有我們忽略的呢。」許棠棠補了一句。
就是這一句,喚醒了關妙的記憶,她忽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疑點,「我記得,案發現場有聞到紅酒的味道,而且調酒師衛卓也有嫌疑……我建議查一查酒吧紅酒庫存,是不是有智利紅酒。」
「我會查的。」他揚了揚手,「你也累了一個通宵,先回家歇一歇吧,查完有進展我會通知你。」
「那你們呢?」大家都一副倦容。
許棠棠無所謂地笑笑,「嗨,我們都是家常便飯了,臨時宿舍里都放了一套日常用具的,一會兒去洗個澡換套衣服,繼續奮鬥咯。」
關妙聞了聞自己的衣服,酷暑盛夏,穿了一天一夜,的確有些汗味了,便不再堅持,「那我就先走了,有需要協助的地方,你們再叫我。」
她還沒挪動步子,王大雄就吼了起來,「有啊有啊,警局就缺個你這樣兒的廚師呢。」
惹得翟啟寧伸出手掌,又在他那圓乎乎的腦袋上拍了一記。
走出警局的大門,強撐了一夜的倦意排山倒海般襲來,關妙直接打了個車回家。
她剛踏入關家的大廳,就被一個尖利女聲叫住了,「站住!」
是妹妹關嬌。
她站在樓梯上,趾高氣揚地俯視著關妙,高高地揚起脖頸,彷彿是一隻高貴的白天鵝。
只是配上她略微顯壯的身材,關妙翕然一笑,是一隻飛不動的大白鵝還差不多。
「你笑什麼?」關嬌沒想到,厲聲一喝不僅沒嚇到這個姐姐,反而逗得她笑起來,一時亂了陣腳。
幸而,她還有秘密武器,姜心蓮從樓上怡然自得走下來,站在女兒側前方,故作關切,「妙妙啊,嬌嬌也是關心你,所以語氣才急了點。」
「呵,我可真是有個好妹妹。」關妙嗤了一句,袖手看她們演戲。
姜心蓮臉色一僵,抱了雙臂壓下火氣,「妙妙,你昨晚一夜未歸,去哪裡了?」
關妙冷笑,真那麼關心自己,怎麼昨晚不見一個電話打來?
「知道小明的奶奶為什麼能活九十九歲嗎?因為她從不多管閑事。」這是幾年後才流行起來的一個段子,關妙深覺用在此處十分合適,如姜心蓮這般時時算計的女人,說不定哪天就因為殫精竭慮而掛掉了。
「你——」關嬌伸出手指,顫巍巍指向姐姐,氣鼓鼓地鼓著腮幫子。
關妙徑直上樓,走過她們身側時,仿若無意,肩膀狠狠地一頂,接連把她們倆都撞了個趔趄。
關嬌年輕,幾乎是下意識,身體就反應了過來,張手抓住了樓梯欄杆。但姜心蓮之前是抱臂的姿勢,一下子重心不穩,屁股著地摔在了階梯上,手臂蹭破了一點皮。
她索性想直接滾下樓梯,把關妙的罪狀添上一樁,然而低頭一看樓梯的高度,瞬間就慫了,萬一不小心刮花了自己的臉,那才真是得不償失——她轉而捂住蹭傷的手臂,連連哀嚎。
關嬌一看母親受傷了,趕緊蹲下來查看她的傷勢,還是姜心蓮給她使了眼色,方才明白這是借題發揮。
「關妙,站住!你把我媽摔傷了,怎麼辦?」關嬌氣勢洶洶地趕上去,張開雙臂攔在前面。
她們母女間的小動作,關妙早看得一清二楚,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大步流星進了自己房間,一個字兒都懶得搭理她們。
回到房間,關妙把門一關,就鑽進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
她脫了髒兮兮的衣服,把整個身體沒入溫熱的水裡,像是滾水中泡開的一朵杭白菊,全身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似乎都放鬆了下來,緩緩閉上眼,耳畔沒了討人厭的聒噪,一片祥和安靜。
不知泡了多久,水已經微涼,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把她喚醒了。
是父親的聲音,「妙妙,你收拾好了就下樓來,爸爸找你有點事。」
關妙從浴缸里坐起來,眉目微斂,肯定又是那對母女告狀了!
她慢悠悠地起身,不疾不徐地吹乾了頭髮,又換了一身乾淨衣裳,收拾妥當才拉開門,英姿颯爽,好像是即將上戰場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