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後世2
「謝謝，成哥現在真是變得很體貼呢！」念薇掐了煙，拿過瓶子喝了口水，完了對他又笑了。煙是個好東西，在你孤獨時可以抽煙解悶釋放心情；在你忍不住想哭時怕別人看到，可以平靜情緒抽煙掩飾過去；在你跟人談生意時，沒話題時，互相遞煙抽一根煙，在共同的煙霧中話題就可以打開。至於抽煙有害健康，那是什麼，她早就沒有健康了好不好。如果沒有那麼多漂泊無奈，她要抽煙做什麼，說到底就是一個活著很累也不快樂的人無聊的消遣。快樂了，也想不起抽煙，她沒有煙癮。念薇又喝了口水開始說。
「在我小有資產時，忙忙碌碌的時間過得飛一樣得快。不知不覺，孤身一人的我已經三十三了，我遇到了個人，就是我的前夫。我們是姐弟戀，他比我小六歲哦！姐也算是老牛吃嫩草了，想想也是夠了。呵呵！他很迷戀我，其實我不是太喜歡他，沒想到在偶然的情況下和他約了一炮，過後我倒是沒啥感覺，無非是晚上的燈紅酒綠，意亂情迷，一到第二天白天這種意外很蒼白，最好別當真。可人家就當了真，為了我要死要活的，我都被嚇著了。後來他真做了幾件讓我感動的事，我那時想著，反正這輩子估計找不到喜歡的人了，何不就找個喜歡自己的呢？於是我們就閃電結婚了。唉，想想這事，我覺得我做的還是有點衝動。大概是孤獨太久，大概是太缺愛，不想一個人，想要一個家吧？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我們結了婚。」
念薇搖搖頭，又喝了口水，轉過頭來問他：「成哥，你是多會兒結婚的？我很好奇哦？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人能收留住你那顆漂泊的心，雖然你後來也離婚了。我也是很佩服這個女人的，有時間發個微信傳過來照片讓我好觀摩一下，不對是仰慕一下。呵呵！」
「我也是在你結婚以後的那一段時間結婚的，她以前是我的一個下屬，是個普通的人。你不看也好……會失望的。」段玉成低頭回答。
「別介，長得普通，那就更不普通了，那得有多大的吸引力呀？才讓你有跟她想結婚的想法。」念薇瞪大眼睛，她真的好奇死了。
段玉成低頭沒有說話。
念薇看到段玉成不說話，這是不想讓她看到他前妻的樣子。不讓看就不看。姐不稀罕，不過……私底下找人可以打聽一下這個神秘的女人，滿足一下她無聊的好奇心。
「嘿嘿，你知道我這一輩子最恨的是誰嗎？別這樣看著我，我好怕怕哦！也許以前我挺恨你的，時間可以治癒一切，我早就不恨你了。我想通了，那時無非就是我傻，我賤。誰叫我愛上你了，我愛上你是我自己傷心了，真的跟你無關。因為你從來沒給我承諾什麼，是我自己陷進去的。我活該那樣傷心。」念薇自嘲地笑笑。
段玉成低頭更無言以對。
「可是我恨我那個畜生爸爸，現在一想起他都恨得牙痒痒。他給我媽媽美好的承諾，結婚時他說要照顧媽媽一輩子的，卻因為我媽媽病了，變成了黃臉婆，就不喜歡她了，反而喜歡那個心如毒蠍的林寡婦。其實不喜歡就不喜歡了，他可以不理她放過她，可是他沒有放過她，反而還欺負她羞辱她甚至打她。一個女人為男人生孩子，和他過了十一年的日子，就是不愛也有點恩情吧。他怎麼下得去手……還有我恨我自己，如果我那天在樓底下不喊我媽媽，我媽媽也許不會靠著已經壞掉的木欄探出頭看我，她就不會從二樓栽了下去，是頭朝地呀！當場眼睛已經渙散了，卻抓著我的衣服只對我說了句「你要好好活下去」就再也沒醒過來，她到死都放不下我。我怎麼能不答應她呢？我一直在努力著，好好的活著，我兌現了我的承諾。結論就是我最恨的是給了你美好的承諾，他卻兌現不了的人。比如我的前夫，呵呵！」念薇仰著頭，看著天，眼淚沒有流下來。
「不過也怨我，誰叫我不會生育了呢？他一直想要個孩子，現在科技發達，之前還積極想辦法和我商量找人代孕。我笑著說考慮一下！他失望了，他也是想要個孩子，才和別人有了關係。不過他還是背叛了他的承諾了啊！再說我只是說讓我考慮一下，又不是拒絕他。其實我也想要個孩子呢，想要個和我骨肉相連的人，他就這點時間都不給我等嗎？所以他就是再跪，再求原諒，再請人說情，我也是不會原諒他的，這就是我的原則。頂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可還是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你覺得我是不可理喻的人嗎？想想也是，其實我這個人確實很霸道的。」
「你沒有不可理喻！你很好！」段玉成看著她說。
「呵呵，你知道嗎？我還偷偷回了一趟我小時候的住的地方，我想看看我那畜生爸爸怎麼樣？如果他過得好的話，我就打算悄悄僱人報復他一把。如果他過得不好，那就順便再添把火。.……你知道我看到了啥？我跟著他，他竟然去了我媽媽的墳地上哭得稀里嘩啦的。他真有臉去呀！太讓人不敢相信哦！尼瑪的，嘩了狗了！」念薇恨恨說道。
「我打聽了，他過得很不好，那個雜貨鋪由於他們懶，不善經營，早就倒閉了，倆人只是靠著打零工靠著房租維持著生活，養活著林賤人前夫的孩子一家和他們的孩子。最慘的這兩個孩子是又懶又奸，就是個啃老的。作為父母，兒女沒出息，生活就沒盼頭，真是太好了。歲月是把殺豬刀，美麗的林寡婦早已是滿臉橫肉的樣子，正滿口髒話罵著已經佝僂的畜生爸爸。說她瞎了眼才跟了他，他沒本事，還又懶又饞巴拉巴拉，他低著頭屁都不敢放。她說的真是大實話，果然賤人就得配賤人，就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狗男女。可我就是不明白了，我那畜生爸那時打罵我和我媽時的氣勢哪去了？做賤人也得有賤人的氣勢吧！難道他連賤人這個稱號也配不上了嗎？那他是啥？」
「日子過成這樣，我只有在倆人看不見的角落哈哈哈了，我還暗暗在倆人背後加了點火，把屬於我媽的房子用計想方設法設了個套子連恐嚇帶曉之以理低價買了回來。沒想到沒兩年趕上拆遷，我媽的家面積大，這房子得到的拆遷費就有一百多萬。在兩千年初，這就是巨款呀，我估計那對狗男女知道后腸子悔青了都，到現在我那畜生爸爸都不知道這房子是我買下來的，知道他們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哈哈！那時我是真高興，比我認識你和你確立關係時都高興。以德報怨從來不是我的作風。這是我唯一感到快樂的事！」念薇這時流露出歡快的表情。
段玉成跟著心情也歡快了不少。
「好了，該你說了，我已經說完了。」念薇發泄完了，說得口乾舌燥的，她喝了口水開始看他。
他低著頭沉默了一段時間，忽然抬起頭說：「我沒有什麼說得，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想有個家的話，我可以給你，後半輩子我會好好對你，這是我的承諾，也是我多年來一直未實現的願望。」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咱們以前的過往早已經翻篇了，還是不要提了。要不咱們連朋友也做不成了，這個承諾我受不起，當然更不敢相信，再說也沒有時間了……」念薇很嚴肅地回答。
「什麼？沒有時間是什麼意思？薇薇，請你相信我一次.……」
這時天上忽然有一顆流星開始滑落，接著又一顆.……
「你看，有流星呀！在這個被污染的天空竟然有流星看到，難得哦！趕快許願，讓姐也年輕浪漫一把。」念薇興奮地指著天，說完開始握起手低頭做祈禱，態度很虔誠，表情很肅穆。
段玉成被念薇打斷了話，還是等她祈禱完了再說。其實也不著急，他已經做好了長期追求她的準備，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答應的，他們已經錯過了太多年，這一次段玉成已經準備好。他再也不要錯過她了，然後開始專註地看著她祈禱。
「我最大的願望是我能回到過去，回到媽媽沒去世的時候。那樣的話，我會提前把陽台的木欄杆修好，那樣媽媽就不會死；我會想辦法努力給媽媽治好病；那樣的話媽媽就會和我生活很長時間，會保護我，當然我也會保護她；那樣的話我就不會讓爸爸打我逼迫我，我也不會離家出走；不會遇到流氓；也不會遇到段玉成；不會愛上他，他消失后我也不會傷心，不會傷心流產造成不育；不會那麼拚命，把身體弄垮，患了嚴重的心臟病，沒幾天活頭了。雖然我也想活著，可是活著怎麼就這麼難呢？其實死了也挺好的，真的。媽媽我想你了！」念薇對著天嘿嘿嘿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