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九章 瘋狂少年
獨孤傷遠冷笑不語。
「你還要繼續殺下去?」梅樂雪道。
「我本是秋暮遠身上的一縷戾氣,單靠秋暮遠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如果不殺人,我怎麼會變得這麼強大?」
梅樂雪咬牙切齒地道:「你強大了,你殺人了,暮遠與天陌都是死在你的手中?」
獨孤傷遠冷冷道:「楚天陌是我殺的,秋暮遠卻不是,他是沉江自殺。」
「他為什麼要自殺?」梅樂雪聲音沙啞。
「因為他怕有一天會和楚天陌自相殘殺,所以先行了斷。」獨孤傷遠眼中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誰也不知道他是興奮還是惋惜。
梅樂雪垂下頭,淚如泉湧。
「雪兒,別哭了,他們走了還有我呢,我會像秋暮遠一樣愛著你的。」
梅樂雪抬頭,面對著這張熟悉的臉孔,秀目蓄滿淚水,聲音卻溫柔起來:
「你真的愛我?你沒騙我?」
「這是真的。當我在秋暮遠的夢中看到你時,我就喜歡上你了。我每夜都會撫著白玉觀音入睡,幻想著你的容顏,希望有一天能與你相遇。」獨孤傷遠一顆心怦怦亂跳,眼前的雪兒這般嬌嗔,這般溫柔,跟夢中的雪兒沒甚區別。
梅樂雪怔怔地看著他,月光下,他的雙眸充滿著痴情,讓她剎那間有種恍惚:
這個男人究竟是誰?為何此時此刻的他的溫柔雙眸與楚天陌與秋暮遠一模一樣?
獨孤傷遠柔聲道:「雪兒,以後你跟著我,我永遠不教你受半點委屈。」
梅樂雪眼中忽然閃出了奇異的光芒,叫道:「獨孤傷遠,你待我真好!」
獨孤傷遠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顫聲道:「雪兒,你已經不恨我了,你真的愛上我?」心中驀地升起了指望,胸口發熱,蒼白的臉上湧起了一陣紅潮。
千年前的獨孤傷遠被雷霹死之時,才十八歲,千年後的獨孤傷遠,心理年齡也是十八歲。
十八歲的少年,無論多麼殘忍,也有其純情的一面。
獨孤傷遠也是如此。事實上,出身於破碎家庭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愛情,渴望女人的溫暖。
「你和秋暮遠長得一模一樣,我能愛上秋暮遠,又怎能不愛你?」梅樂雪柔聲道:「不管你變成什麼人,只要你全心全意對我好,我都會愛你的。」
梅樂雪張開雙臂,往往他懷中撲去。
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獨孤傷遠鼻中只聞到一陣淡淡的幽香,心裡迷迷糊糊的,又感到梅樂雪的雙手也還抱著自己,真不相信這是真的。
就在兩人擁抱之時,梅樂雪臉色越來越蒼白,她咬緊牙根,縴手將早已準備好的那根治病的銀針,朝獨孤傷遠的死穴刺去。
不管獨孤傷遠是否對她真心,她都要殺他。
今夜,他殺她最愛的男人,他殺了最疼她的男人!殺了無辜的人!
即使獨孤傷遠真的愛他,她又怎能與這種男人一起生活?
如果真的做到如此,她連禽獸都不如。
不僅僅如此,獨孤傷遠心性實在太殘忍,殺人時連老人小孩孕婦都不放過,若不除掉這個魔頭,今後整個社會將永無寧日。
她已經下定決心,殺死獨孤傷遠后,她也自殺身亡。
可當她面對他這張和秋暮遠一模一樣的臉時,握著銀針的手不由發抖。
就這麼猶豫一下,獨孤傷遠馬上警醒,霍地推開她,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要殺我?」獨孤傷遠舉起她的銀針,睜大不可置信的眸子:「你不愛我?」
「是的,我不愛你,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梅樂雪大叫:「我恨不得立即殺了你。」
「啊……」獨孤傷遠朝著天空凄厲地吼著,就像一隻孤獨的野狼在悲號,瞬間,他的臉幾乎扭曲了,指著梅樂雪像野獸一樣嘶吼:「梅樂雪,那一夜,你明明說你愛我的,你說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今天你卻說你從來沒愛過我,你這個騙子,騙子!」
「什麼?」梅樂雪後退了一步,臉上變得毫無血色:「那夜醒來的人是你,不是秋暮遠?」
兩個月前,秋暮遠與霧月櫻空進行生死博殺,霧月櫻空中傷身亡,秋暮遠身受重傷,生命垂危,之後他在臨江社區的家養傷,之後大半個月,醒來的男人都是楚天陌,但有一晚,有個男人醒來了,他看到她激動不已,把她緊緊抱在懷中,說在夢中無數中看到她。並且不顧自己重傷未愈,想要和她歡好,被她婉拒了,她當時讓他稍安勿躁,說她生是他的是人,死是他的鬼。這麼久來,她一直以為這個醒來的男人是秋暮遠,沒想到竟是獨孤傷遠。
「原來你……把我當成秋暮遠,原來你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你只想殺我,只想殺我!」獨孤傷遠大聲吼道。月光下,他的臉色慘白如紙,眉宇間的血痣發出幽然冷光,就像一滴凝固的血,嘴角越來越獰厲。
「對,我想殺你!」梅樂雪嘶啞著聲音道:「獨孤傷遠,你這個惡魔,你殺了天陌,你殺了趙大哥,你殺了那麼多人,我恨你!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獨孤傷遠凄厲地喊道:「我殺了楚天陌與趙逸凡,你就這麼恨我,一心想要報仇。那我呢?我的仇恨又向誰發泄?從我出生開始,便註定要過上最恥辱最痛苦的人生,朱老賊連看都不看我一眼,親娘一喝醉酒就罵我狗雜種,到後來全鎮人都喊我狗雜種,所有的人把我當成豬狗,不,連豬狗都不如,沒有一個人憐惜我,沒有一個人把我看眼裡,哈哈哈,既然天下人負我,就休怪我負天下人了,我恨不得殺光天下人……」
梅樂雪呆若木雞,她終於明白獨孤傷遠為何變得如此殘忍狠毒,如此滅絕人性!
沒有人能夠想象被全世界人羞辱的感覺是多麼的可怕,它可以讓人發瘋。
獨孤傷遠確實開始發瘋,他已完全被梅樂雪剛才的行為激怒。
他野獸般地撲向梅樂雪,冰冷的手已滑入了她溫暖的胸膛……
這種奇異的感覺就像是一把刀。梅樂雪的心已被這一刀刺破,驚慌、恐懼、羞侮、憤怒,一下子全都湧出。
梅樂雪一躍而去用力猛摑獨孤傷遠的臉。
她的手馬上被他抓住,月光下,他的雙眸森冷得怕人:
「沒有人能打我,你也不能。」
她的縴手被他抓住,就如同緊箍咒一樣。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魔鬼!」梅樂雪風中嘶喊,疼得眼淚又已流出,握緊雙拳痛擊他。
他一隻手放開,一隻手捉住她的拳。
她的胸立刻裸/露在寒風中,硬而堅/挺。
他的眼睛布滿紅絲,再撲上去。她彎起膝蓋,用力去撞。
獨孤傷遠劇烈喘息著,朝梅樂雪怒吼:「同樣一副面孔,同樣一副身材,為什麼楚天陌可以,秋暮遠可以,我就不行,為什麼?為什麼?」
「你不是天陌,你不是暮遠,你是個魔鬼!」梅樂雪也憤怒得如同瘋狂,淚水狂迸
「梅樂雪,我是魔鬼,秋暮遠就不是魔鬼嗎?他殺了那麼多人,你為何又會愛上他?為什麼?」獨孤傷遠眼睛更加通紅,表情更加獰厲:「哈哈哈,我知道了,你不愛我,不是因為我殺人,而是你嫌棄我的出身,你嫌棄我娘是個妓/女,嫌棄我是個私生子。」
蒼白的月光下,他原本俊秀的臉看來既瘋狂,又獰惡。
「不,我不愛你,跟你身世無關,是你實在太狠毒了。」梅樂雪恐懼地看著他眼中的殺氣,她嘶聲喊道:「秋暮遠為了成全我和天陌,可以選擇自殺,你卻殺了天陌。你殺了他,我就永遠也不會放過你,永遠,永遠!」
「好,你既然一心想殺我替楚天陌報仇,既然你嫌棄我,哈哈哈,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獨孤傷遠像瘋子一樣笑著:「今晚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在瘋狂的笑聲中,「哧」的一聲,又是衣帛撕裂的聲音。
梅樂雪身上裸/露的地方更多。
「你這個禽獸,禽獸!」梅樂雪拚命掙扎,淚如泉湧,突然用盡全身力氣,一口咬在獨孤傷遠的肩上。
獨孤傷遠的肩頭頓時沁出血絲,他疼得全身都收縮,眼中卻顯出異樣的興奮光芒,那是被鮮血刺激的興奮,他低吼一聲,兩隻手捏住她胸部玉峰,幾乎把它們捏得變形,痛得梅樂雪眼淚都流出來。
也不知為了什麼,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也沒有呼喊,呼喊在這種時候也沒有用。
兩個人就像是野獸般在地上翻滾、掙扎、撕咬。
梅樂雪越來越無力,全身顫慄得如同風中枯葉,她只能用儘力氣緊並著兩條結實的腿,可以預想的結局讓她痛苦得幾欲發狂。
同樣一副臉孔,同樣一副身材,甚至是同一個人,楚天陌與秋暮遠讓她如沐春風,溫暖幸福,而獨孤傷遠卻讓她全身冰冷,毛骨悚然。
梅樂雪突然嘔吐。不停地吐著,吐的全都是酸水。
「梅樂雪,我就讓你這麼討厭?」見她嘔吐,獨孤傷遠憤怒得接近瘋狂,這個女人竟然在他面前嘔吐,她竟然這麼討厭他!
獨孤傷遠剛才沒有說謊,他確實愛上梅樂雪,也是真的想要好好地待她一生。
可她卻要殺他,還在他面前嘔吐。
若非極度討厭他,她怎會在他面前吐呢?
獨孤傷遠是個極度偏激極度敏感天性殘忍的男人,他的人生從來沒有擁有過愛,也沒人教育他要如何地愛一個人,所以他從來不會考慮到別人的感覺,從來不會去想過梅樂雪為什麼要殺他,他只知道他被拒絕後的痛苦有多麼深重。
這是遭受屈辱后的瘋狂,這更是因愛而產生的仇恨。
沒有人能想到這種仇恨的力量是多麼強烈,有時遠比愛情更強烈。因為愛是柔和的、溫暖的,就像是春日的風,春風中的流水。仇恨卻尖銳得像是一把刀,一下子就可以刺入你的心臟。
獨孤傷遠現在就好像心口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他從來沒有這麼恨梅樂雪,也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自己。
他恨自己的身世,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個好父親,好母親。
他恨梅樂雪為什麼會愛上同是殺人如麻的秋暮遠,卻不會愛上他;
恨,恨,恨……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毀滅,毀滅!
毀滅梅樂雪后,再毀滅整個社會。
「哧」獨孤傷遠毫不猶豫地撕掉她身上的最後一塊衣服。
嘔吐使得梅樂雪更無力抵抗,她淚如泉湧,放聲嘶喊:「救命,救命!暮遠,救救我,救救我!」
她知道秋暮遠死了,她知道這時絕不可能有人來救她,也知道獨孤傷遠絕不會放過她。
她這是向上天哀呼。
「秋暮遠已經死了!沒有人能救你!」獨孤傷遠像野獸一樣嘶吼。
那個部位已經堅/挺到了極點,他用力地拉開梅樂雪緊並的大腿,毫不猶豫地挺入她的體內,瘋狂地律/動著,律/動著,發泄著他內心深處狂噴而出的憤怒,發泄著人類最原始的欲/望……
當他在她體內長軀直入之時,梅樂雪凄厲地慘叫一聲,剎那間,眼淚奪眶而出。
她被他玷污了,她竟被這個無惡不作的殺人魔王玷污了……
內心深處的恥辱感壓垮她的心靈,她幾乎不想活下去了,可當她想要咬舌自盡之時,獨孤傷遠布滿血絲的眼睛直直地瞪著她,低吼道:「你現在如果敢自殺,我會讓你屍體化成灰后撒在馬路上,讓千人騎,萬人踩……」
「你這個畜生。」梅樂雪嘴唇沁出了血絲,嘶啞著道。
「哈哈哈,我本來就是個畜生,我本來就是個狗雜種……」獨孤傷遠凄厲地狂笑著。俊秀的臉孔在月光下扭曲了。
望著這張與秋暮遠一模一樣的俊臉,梅樂雪心如刀絞。
她心愛的男人已經死了,現在的這個男人只是邪惡附體的魔鬼。
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猙獰扭曲的臉,她無法想象,她深愛的男人會變成這個樣子。
冷月無聲,梅樂雪絕望地望著天上那輪明月,眼中的淚珠似乎凝結成冰。
面對著他的剛勁有力的瘋狂入侵,她不再反抗,她也無力反抗,只能一動不動地任由他發泄□□,雪白的身子隨著他在這個寒冷的高山平地中起伏翻滾。
獨孤傷遠緊緊地壓住她,不住地撩撥她,他吻她,咬她,用手指來刺激她的情/欲核心,一次次挑戰她的自製極限,彷彿想將她的生命和欲/望一起壓出來。
面對著獨孤傷遠高/潮時緋紅的俊臉,微濕的額發,如同雕塑般結實健壯充滿熱力的身體,還有那撩人心亂的陣陣低/喘,面對著這張和心上人一模一樣的面孔,梅樂雪咬緊牙根,強忍著那種帶著快感的絕望,強忍著幾乎就要崩潰的羞辱感,咬緊嘴唇讓自己不出聲,與此同時大顆大顆的淚水從她的臉上滑過。
她知道她已經無法活下去了,真的不能活下去了。
與獨孤傷遠在一起,就算他不殺她,她遲早有一天也會自殺。
獨孤傷遠看到她雪白的臉上滾下晶瑩的淚珠,忽然俯下身吻向她的淚珠,吻干她的淚珠后,再吻向她鮮美的紅唇,溫柔而纏綿,她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見她毫無反應,他的眼神轉冷,離開她的紅唇,更加瘋狂地沖/刺著。
為什麼她不愛他卻愛上同樣殺人如麻的秋暮遠,為什麼她對他的性/愛如此冷漠?他已經憤怒得近乎瘋狂!
他唯有盡情地發泄。
「放開雪兒!」忽然一個聲音從獨孤傷遠的體內怒吼。
獨孤傷遠臉色劇變,面孔扭曲,他好像看到什麼似的,身體迅速向外滾開。
——
月懸中天,舟行江心。
秋暮遠張開迷朦的雙眸,發現自己在小舟中已經睡了很久很久。
他不知道他為何會睡得那麼熟,人事不醒。
不管睡著還是醒著,都無妨礙了。
他已決定離去。
他拿起一把鑿子,準備鑿沉小舟,自沉江心。
此時,忽然有一道聲音似從茫茫水霧中穿起,直刺他的耳膜,讓他全身都在戰慄,他聽到有人在凄慘地喊道:「救命,救命,暮遠,救救我,救救我!」
這是雪兒的聲音,雪兒的聲音!
雪兒的聲音為何會入他的夢境?
除非她出了天大的事情,讓他產生心靈感應,否則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
雪兒出事了!誰在傷害她!誰?
為什麼楚天陌不在她的身邊,為什麼他又不能保護她?
秋暮遠霍然站起,將鑿子扔入大江,划著小舟,發瘋一樣往回駛去。
心急如焚,舟行如箭。
靠岸,疾奔,奔往神農架,一日行千里。
秋暮遠知道他在夢中,也只有在夢中,他才能做到短時間內飛越萬水千山。
終於來到了神農架。
那個倒在地上的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不就是楚天陌嗎?
楚天陌死了!他竟然死了!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殺死他?
此時此刻,高山之巔傳來一陣奇怪的嘶叫聲,是男女□□時的那種聲音。
秋暮遠對這種聲音並不陌生,他全身戰慄,他循聲奔去,眼前的一幕讓他睚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