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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全翻臉

  在久姚將力氣借給雨華的過程中,虞期始終都在貝殼帘子外,露出半張臉,看顧久姚。


  久久的選擇,他支持,他要做的就是給她一個強有力的後盾,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慘叫聲不斷,寢殿內外,人人聞之揪心。被侍衛喊來的伊摯和任將軍跪在台基之下,時不時仰頭望向慘叫傳來的方向,對視一眼,心都是懸著的。


  天快黑了,寢殿里終於響起嬰兒的啼哭聲。伊摯和任將軍激動的站起來,雨華露出幸福的微笑,久姚則欣慰的收了法術,脫力的身子軟綿綿的被虞期接在懷裡。


  「久久。」


  「我沒事。」久姚笑容甜甜的,指了指雨華,「虞期,你看我是不是又做了一件好事?他們一家多幸福啊。」


  「嗯,是啊。」虞期抱著她,也笑了:「久久總是這樣拚命的為別人好,可是,這才是我喜歡的久久啊。」


  孩子平安落地,母親也沒有血崩,如此好的結局讓雨華哭得稀里嘩啦的。子履抱著她不斷的安慰,兩人看了孩子,皺巴巴的臉上也全是淚水,眼睛半眯不睜的,可愛的緊。


  這是他們的第二個兒子,朔兒有弟弟了。


  給雨華餵過補湯,安置好了,子履出了寢殿。久姚和虞期已然悄悄退出,寢殿外的台基下,伊摯和任將軍見了子履,又跪了下來,齊齊道喜。


  「起來吧,還好最後是喜事。」子履笑了笑,當空阿蕪忽然飛過來落在它肩上。他撥弄阿蕪的羽毛,須臾,臉上笑意驀地斂去,說道:「任將軍,我撥給你三千精兵。」


  任將軍詫然一愣,一塊兵符被甩到他面前。


  「二十天時間,把葛國給我滅了。」


  任將軍嚇了一跳,短暫的失神后便撿起兵符,抱拳領命。他早看葛國不順眼,這次他們又惹到元妃,那就等著被主君收拾吧。


  見任將軍退下,伊摯道:「現在還不是和葛國鬧翻的時候。」


  子履彷彿沒聽見這話,狀似隨意道:「我喊你來也不是讓你閑著的,聽好了,從這個月起,停止對夏后氏納貢。」


  「主君三思。」伊摯肅了語氣。


  「需要三思什麼?他們差點害死我妻兒。」


  伊摯認真的說:「葛國是夏后氏的耳目,遲早要滅,但滅了葛國就會引起夏后氏的注意。所以,不到兵強馬壯能與夏后氏分庭抗禮之際,不能動葛國,更不要說直接停止對夏后氏的納貢。這樣翻臉,必定引火燒身,主君想好了。」


  「還想什麼,我想的很清楚了。翻臉就翻臉,翻了又如何?」子履冷笑。


  「那這樣的話,主君就要做好受苦的準備了。」伊摯答。


  子履不以為意:「就夏帝那昏庸的勁頭,也不過是向我降罪,要我去王宮見他,來個軟禁或者直接當場誅殺。」


  他明明將這些都看透了,卻還非要放任性子給自己找麻煩,伊摯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道:「主君請放心,有微臣在,定能保你性命無虞。」


  「這個我信你,憑你和王后的關係,還保不住我?」子履邊說,邊將阿蕪放飛。


  伊摯無奈。主君眼光太毒,在他面前誰也無法遁形。


  他道:「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就停止對夏帝納貢,也不是全無用處。」


  「說說。」


  「微臣想,包括有施氏在內的九夷,不知還是否忠心於夏帝,不妨就借著這次停止納貢的機會瞧瞧。」


  「怎麼瞧?」


  「主君停止納貢,夏帝必然震怒,也必然會號令九夷之師出兵商國。若九夷之師響應,則說明他們仍還聽夏帝的命令,主君便趕緊收兵示弱,後面的事交給微臣。但若是九夷之師不聽號令,那麼,伐夏大計就可以提前了。」


  子履用玩味的目光將伊摯打量幾遍,只說了兩個字:「甚好。」


  「唉,微臣也不過是出些權宜之計,畢竟,原本的計劃都被主君的臨時決定給打亂了。」伊摯無奈的笑嘆。


  子履瞥了他一眼:「打亂又如何?亂就亂著來,是他們先動到我頭上的。」他低低說:「伊摯,你要知道,如果我為了伐夏便委屈自己的女人,那就不算是個男人了。雨華受得這口惡氣,我必要為她討回來。」


  伊摯恭恭敬敬的,行大禮:「微臣受教了,領命告退。」


  ***

  任將軍出兵神速。


  兩日之後,葛國便被商軍壓境。


  大夏自建國起,幾百路諸侯有高有低,有強有弱。弱小的只是個小小部落,強大的便如商國、昆吾這般,自成國家政體,甚至還有個別方國的實力在夏后氏之上。


  葛國,亦不過狐假虎威,難敵商國奇兵鐵騎。


  十五日後,葛國被滅的消息傳到雨華的耳朵里,懷中的兒子因她的一時失神而滾了兩圈,久姚忙伸胳膊將他擁住,搖晃著哄了兩下子,同樣露出驚詫的表情:「商侯怎麼就……怎麼就把葛國給滅了。」


  在旁侍候的乳母插嘴:「那葛伯也是個殘暴不仁的東西,他們的百姓過得凄慘的很,有好些都冒著危險投奔過來了。聽說這次任將軍帶兵過去,好幾處城池都是不戰而勝的,葛伯早就失了民心,商侯大人收拾他們也不過是早晚的問題,這麼快就收拾了,明顯是為元妃報仇呢。」


  是為她報仇啊。雨華心裡說不出的甜意,與擔心並存。


  久姚邊哄孩子,邊問乳母:「那個葛伯,是投降了?」


  乳母嗤道:「他就是個貪生怕死之徒,眼見城破,想逃去王邑,卻被憤慨的百姓給捉住,一窩蜂打死了。」


  久姚感嘆:「多行不義必自斃,殘暴不仁果然沒得好下場。」


  適逢子履牽著子朔來看雨華,聽到久姚的話,覺得很受用,人還沒進來就先從外面接了話頭:「所以說啊,對周圍人都要好一點,不然萬一哪天自己倒霉了,再被他們落井下石,那就死都死的不優雅。」


  雨華扭頭就罵:「沒事把死字掛在嘴邊做啥!」


  子履走過來在她床頭坐下,把子朔也帶了上來,笑問:「身體可舒服點了?」


  雨華沒好氣道:「正想問你呢,忽然滅了葛國,也不怕夏帝追究。」


  「不怕啊。」子履說:「我讓伊摯把送給夏帝的賦稅貢品也都停了。」


  「你說什麼!」


  「你受這麼大委屈,我得幫你出氣啊。」


  「你……」雨華又是感動又是生氣,呼哧呼哧的喘紅了臉,在周遭幾人的憋笑中,往子履胸口揮了一拳頭,「這種事是能用來開玩笑的嗎?你怎麼總這樣輕率就決定了,還一條路走到黑!」


  子履捉過她的手,故意捏了捏:「我做事就是這風格,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雨華氣的不想搭理他,「真氣死了,我怎麼就攤上你這種男人!」


  子履就著她的手拉了拉:「生什麼氣啊,好好坐月子吧。葛國那祩子不都說了嗎,你是我的心肝寶。為心肝寶做什麼都值得的,是不是?」


  「閉嘴吧你!」


  乳母在旁邊憋著笑,子朔正和弟弟玩,沒聽見,久姚低下頭,努力裝空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直犯尷尬。


  偏偏兩人還旁若無人上了,雨華氣鼓鼓的翻出八年前的舊賬:「我早就想說你了,沒有你這樣辦事的!當初娶我也是。你了解我了嗎?知道我什麼喜好什麼脾性嗎,什麼都不知道就敢提親,還發誓只娶我一個,虧你也貫徹的下來!」


  子履嘴角一努:「自己娶的女人,不管日後是什麼樣子,也得寵愛到底,這沒什麼不妥。」


  「你就不怕我讓你大失所望,害你生活無助?」


  「怕什麼,你不是挺好的嗎?」


  「那如果不好呢?」


  「不好就調-教到滿意為止,你當丈夫這種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那如果我就是朽木不可雕呢?」


  子履在她手心上敲了下:「再朽的木,花足了心血也能雕出來,這個自信我還是有的。」


  「自以為是!」


  乳母這會兒已經要笑抽了,子朔也一會兒看看父王,一會兒看看母妃。久姚把腦袋埋的更低,尷尬在臉上蔓延出充血般的紅色。她忽然好想讓虞期來接她啊,不然的話,要是她自己溜走,被這兩人發現可就更尷尬了。


  大概老天爺聽煩了久姚的祈禱,終於如了她的願,派虞期過來了。久姚如盼到救星,像只撒歡的兔子撲向虞期,拉著他就跑。虞期瞥一眼殿內的情形,便猜到八-九分,笑著對久姚道:「看他們感情甚篤,你也放心了吧。」


  久姚邊走邊說:「這一點是放心了,可雨華所說的擔憂卻不能不讓人介懷,商侯就這麼和夏帝撕破臉,我不敢去想後果。」


  「放心吧。」虞期篤定道:「商侯這個人,雖然做決定過於隨意,卻貴在能義無反顧的堅持,何況聰慧仁慈,能得人心,出不了什麼大事。」


  久姚相信虞期看人的眼光,想了想,朝他提議:「我陪你去探望阿箏吧,之前說過,離開有莘氏就去看阿箏的,卻這麼耽誤了八年,只怕阿箏心急如焚。」


  「那倒不會,時間對我們來說是最模糊的東西,誰還數著。」


  久姚聽得心裡一酸,忙把虞期的手握緊:「虞期,我們快些去見阿箏吧,趁著商侯這邊還沒出事。我總怕過一陣子夏帝興師問罪,我就又得幫著伊摯哥哥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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