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回門日
伊摯想了想,拍拍久姚的肩膀安撫她,又朝北方的方向遠遠的看了一眼,說道:「照你所說的,有幾位神靈在保護有施氏,有施氏必定安全。阿久,你和岷山君也差不多到了回門的時候了。」
「嗯,虞期也和我提過回門的事,我們想著你們這邊差不多沒有後顧之憂了,我們就走。」久姚問:「伊摯哥哥,現在連好戰的昆吾氏都敗給了商侯,伐夏之舉是不是要正式開始了?」
伊摯說:「不急,再等等,還是要先測試一下九夷之師對夏帝的忠誠度。」
久姚還記得上次,子履停了給夏帝的納貢,夏帝號召九夷之師討伐商國,九夷之師全都響應了。然而九夷各部族也深受夏帝壓榨,忍耐力總有到極限的時候,等下次子履再停止納貢,若九夷之師不再聽從夏帝的命令、不討伐商國,那商國便能振臂一呼,帶領諸侯們反夏了。
七日後,久姚和虞期回到有施氏。
久姚的娘一聽說女兒來了,高興的合不攏嘴,一路小跑去正廳迎接久姚。
「娘!」久姚執起娘的手,綻開深深的笑靨。
虞期跟上,施禮喚道:「娘。」
原本女婿稱娘天經地義,然虞期是何種身份,久姚的娘被嚇得都有點六神無主,忙去扶虞期:「岷山君折煞民婦了,這、這……」
久姚不由笑出聲:「娘,虞期把你當長輩、當家人,你也別再當他是岷山君了。」
久姚的娘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我多此一舉了……來人,上茶!」
很快有女奴端著陶制的茶壺和茶杯走來,久姚扶娘坐下,虞期從女奴手裡接過器具,倒好茶水,在久姚的娘面前緩緩跪下去,雙手奉茶。
「岷山君,這……!」久姚的娘又驚得差點站起來,硬是被久姚給壓下去了。
久姚笑:「娘,虞期給你奉茶呢。」
久姚的娘受寵若驚,坐好了還不自在,卻見虞期笑容淺淡,目光真誠,這才雙手接過茶,回道:「一家人就不必客氣了。」
久姚把虞期扶起來,笑言:「我娘曾說,當年她嫁給爹爹的時候,都是去給公婆奉茶的,怎麼到了你這裡都反過來了。」說罷又覺得有點不妥,虞期的爹娘早就不在世了……久姚改口:「虞期,我就是隨口說說的,你別多想。」
虞期輕笑,並未放在心上。
當日兩人在姚府過夜,晚飯又是虞期準備的,久姚的娘讓女奴們幫他,可別把他辛苦到了。虞期倒是無所謂,還把他鑽研更新過的羹湯又更新了一版,盛給久姚和娘嘗。
久姚的娘早就覺得這羹湯美味,不想虞期把它弄的更美味了,一時激動道:「沒想到我們家阿久是個有後福的,能嫁個岷山君這樣的好人。」
「娘過獎了,這是我該做的。」虞期道。
久姚臉紅的喃喃:「娘你不知道呢,虞期待我可好了,你從前還說怕我嫁給他會後悔,實際上是如果我不嫁他,你我都會後悔呢。」
久姚的娘打趣道:「怪不得人們常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看看我們家阿久,句句都幫著夫家說話。」
久姚嘟囔了一番,聲音太小,也不知說的是什麼,久姚的娘越看越高興,掩嘴笑了起來。
夜濃時久姚和虞期宿在久姚未嫁時的閨房裡,這閨房還保持著成親那天的裝飾,所有的紅綢、囍字都沒拆。久姚自然而然想到成親那晚,虧得自己精心打扮、滿心期待,竟是被泗水河神給攪黃了,想著想著露出不滿的表情。
忽的被抱起,還沒明白過來怎一回事,就被放在床上了。久姚對上虞期深深的、燃著兩簇火苗的眼,埋怨道:「你怎麼這樣……」
虞期感嘆:「能娶到久久真好,有時候想到往日一個人在岷山孤守,竟也不覺得多苦了,這都是久久的功勞。」
久姚心裡一酸:「虞期,我在你心裡真的這樣好嗎,能讓你看淡那麼多年的孤苦伶仃。」
虞期點頭:「如果我沒有受那些苦,也不會遇到久久,這麼一想就都釋懷了,大概唯一還鬱結的就是風青陽和無赦吧。」
久姚雙手捧住虞期的臉,柔聲道:「先不想了,我相信阿箏和青女大人,最重要的是,還有天后呢。」
被她一安慰就有出奇的效果,虞期趁機堵住久姚的雙唇,輾轉廝磨,聽見她柔順的呻-吟,身子也被她細嫩的藕臂摟住,他稍一用力就把她完全壓在床褥里,小心抽掉她的頭飾,青絲在艷紅中如水一般的鋪開。
虞期眼底更深,身體里燒著團烈火,狠勁的衝擊全身,而首當其衝的那裡早就變得跟銅烙似的,久姚看得到也感覺得到,紅著臉嗔道:「你、你簡直……」
「它一見到久久就這樣,我也沒辦法。久久,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你、你……唔——禽-獸!虞期你這個禽-獸!」久姚喜悅中夾雜著哀嚎。完了,施久姚你真是自作自受,怎麼就被一頭披著人皮的色-狼給叼回家了呢?
窗外好像有誰在低笑,久姚也不知是不是幻聽了。一番激烈歡-愛,她軟在虞期懷裡喘息,浸-淫在只屬於夫妻間的餘韻里,卻突然聽虞期說:「剛才娘在外面。」
「什麼?」久姚驚得差點滾下床,「你知道娘在外面還……!」
「久久害羞什麼。」虞期笑道:「夫妻恩愛是好事,娘是過來人,自然知曉,此番只會更為你高興。」
久姚羞道:「說得好似我爹爹跟你一般,總壓榨我娘。」
「此言差矣。久久何不想想,若沒有爹娘,哪裡來的你?」
「你……」久姚只覺得如今虞期的臉皮是賽過城牆厚實了,嬌嗔瞪他兩眼,卻只在他眼底看到眷戀深情,只好敗下陣來。倒是聽了虞期適才的話,久姚不禁想到「孩子」這個話題,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喃喃:「虞期,你說我會不會懷上……」
虞期眼底跳過兩叢異芒,頓了頓,扳過久姚的臉道:「久久,有件事我需要告訴你,你聽聽就罷,不要有什麼壓力和負擔。」
「什麼?」久姚神色肅了些。
虞期盡量放緩語速:「你中過欽原之毒,又吃下返魂樹的樹根,這兩者都是極陰之物。」
「虞期,你的意思是……」
「你可能……很難受孕。」
久姚露出吃驚的表情。
虞期抬手撫過她眉眼,憐惜道:「對不起……本想告訴你,然而……」他喃喃,神色已很是自責。
久姚漸漸回復神色,笑了笑:「反正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呢,也沒什麼。我想只要順其自然,我們總是能有孩子的吧,更別提我又不是急著想生孩子。」
「久久,委屈你了。」虞期吻了吻她的嘴唇。
久姚嬌笑:「我不介意,就是我娘可能比較難抱上外孫……我會和她解釋。」
「嗯。」
此次久姚回門,雖然動靜不大,但畢竟有施氏都看見英招和天車了,故而久姚的娘那些閨蜜好友都得知久姚回來,輪番的前來拜會。
久姚和虞期祭拜完姚呈意后,又陪著娘忙了一陣,那些閨蜜好友看虞期的眼神也挺矛盾的,多少帶著點敬畏的成分在。也有人在背地裡議論久姚的膽大,竟是放棄人類的身份只為了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前來的客人里還有娘最好的朋友趙姨,以及趙姨的那個據說暗戀久姚的兒子。
那兒子打從進了姚府開始,就覺得脊背冷颼颼的,總有兩道凌厲的視線像刀一樣割在他身上,他很納悶這股莫名的敵意是哪裡來的。
看見久姚盤著髮髻,氣色水潤柔和,趙姨這兒子心裡也有些遺憾久姚不喜歡他。然後那兩道凌厲的視線又落在他背上了,這次他趕緊回頭,看見的正是虞期吟然含笑,玉容生輝,眼底卻冷的跟針扎似的。
趙姨的兒子一哆嗦,心想不愧是仙人,這是會讀心術不成?
「你快坐啊,怎麼還站著。」久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拉了拉趙姨兒子的袖口,卻接下來就接收到虞期不善的目光,久姚也不怕他了,嬌嗔瞪了他一眼,對趙姨的兒子笑道:「你快坐。虞期,給他倒杯茶水,他娘是我娘最好的朋友。」
虞期眉角抽了抽,心裡翻江倒海了一陣,還是默默倒茶奉上。
沒多久兩人回門的日子就被一隻仙鳥給打破了。不用說,這仙鳥是司宵派來的,仙鳥腿上拴著的書信,帶給久姚和虞期一條意料之外的消息。
——泗水公子四處找虞期,都找到羽山去了,見了司宵二話不說就跪地磕頭,只求能見到虞期,喊虞期一聲爹都行。
原本兩人都不想搭理泗水公子,也懶得管他是遇上什麼事導致態度變化這麼多,但司宵在信里不斷強調,他快要撐不住泗水公子日日夜夜哭天搶地的哀求了,懇請虞期和久姚一定要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別拉他下水。
出於道義,兩人只好去見了泗水公子。
泗水公子果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看見虞期和久姚,二話不說先跪著磕了三個響頭,硬是把久姚給搞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