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生性涼薄,卻偏偏有磨人的本事
「真的是你?」拉扯著妖非離的衣襟,郁染染踮起腳尖,清淺的碰了碰妖非離的唇。
輾轉了這麼長久的時間,郁染染一直都逼自己不去想妖非離。
就在她知道是他的那一秒鐘,她還是想要逃。
但是聽著他的一番表白,她的心,卻猛地靜了下來。
心跳,還是猛烈的跳動著,但是心境,卻是真的靜了下來。
夜間微冷的風,吹動兩人的衣角,她抬眸看著他的臉,他的眸:「委屈。」
輕輕的拂過她的墨發,她未綰的墨發,似一方籠在煙雨里潑墨寫意的瀑布,肆意的垂在身後,垂在紅錦袍玄色花紋上,垂至膝上,他覺得好笑:「委屈的是我,你有什麼好委屈的?我委屈求全,就怕你一看見我知道我是誰,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直接就躲到我早不到的地方去了,我的怕我的懼,又跟誰去抱怨。」
郁染染挑眉,他的彆扭,在她眼底看,就是傲嬌。
神色有些恍惚,她還是覺得,人生是一出大戲。
啼笑皆非的大戲,經歷過那樣痛徹心扉的互相傷害之後,他們在她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竟然再次進展到了可以肌膚相親的地步了麽?
「如果我沒有失憶,我們現在重新認識幾天了?」
「九十九天。」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就回答了她的問題。
郁染染一愣,看著妖非離的眼眸絲毫不眨的看著她,幽暗的眸,染著最薄情的弧度:「你倒是記得清楚。」
「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懷孕應該是,九十二天。」
郁染染的臉色一黑:「這個,你可以不用記得那麼清楚。」
「那不行,疼愛你的每一個瞬間,那種逍魂的滋味都刻在骨子裡,忘不了的。」
視線對視,一個幽冷帶著薄怒,一個邪肆帶著狂野。
吻,肆虐而又輕狂,帶著一股子掠奪的意味,他喜歡抵著她的牙關,用最柔軟的舌,撬開她的每一絲的防備。
舌尖纏繞,蜜汁交融,冗長的法式深吻,他吻得狂野動情,她卻有些呼吸不過來。
呼——
「還有力氣么、」
郁染染白了一眼妖非離,她心裡有太多的問題要問,有太多的疑問要解,她壓著他的手臂,不肯讓他前進一分:「我想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
「怕是不行。」
「嗯?」郁染染挑眉,不行?
「我怕你會害羞。」妖非離笑著,視線落在郁染染緋紅的唇上:「我只記得清楚,每一個親密的瞬間,說的太清楚,怕你會受不了。」
暗有所指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繚繞,等到郁染染完全的領會了妖非離的話,忍不住就伸手掐住了他的腰:「你要不要臉的?」
惱怒,嬌嗔。
所有以前他沒有看過的神情都在她的身上出現。
後悔的情緒風起雲湧一般席捲了妖非離整顆起伏不定的心,他後悔了……
真的後悔了,如果知道可以用這種決絕到了極致的方式,就可以讓她放下戒心。
他見到她的第一日,就不會發狂的把她囚禁在地下,不會用染血的方式取她的心頭血,只想要用彼此的心頭血做蠱,只想要留下她,哪怕用最極致的方式。
他從來不願意承認他愛她,即使他愛她入骨。
所以,上一輩子,是他該死。
一個服軟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他用了十年……才明白。
「我,不要臉的。」
「你……」郁染染一噎,忍不住白了妖非離一眼,現在看來,是真的不要臉。
「染兒,夜深了,你帶我回房休息吧,我要處理一下傷口。」妖非離手指搭在自己的胸襟,一秒鐘,心臟忽然窒息般的疼痛,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情緒在他瞬時間佔據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抿唇,不想在她面前露出一絲不正常的神色。
他已經……不想失去她了。
也不想……失去他們的孩子。
他用了一輩子失去的東西,再給他一個機會,他再也不想要弄丟。
……
郁染染看著男人那染血的傷口,和他臉色雲淡風輕的表情,再次確定了,這個男人,就是king。
只有那個男人,才能在最差的情況,還能對著她談笑風生。
才能用最隱蔽的習慣,泄露他的情緒。
「你能把你的疼痛藏的好一點么?上輩子就是這個小動作,這輩子也還這樣。」
伸出手,郁染染緊緊的握住了妖非離輕顫的小拇指:「痛的發顫是不是?麻痹神經的藥物,你帶了么?」
「這裡的藥材,暫時還研究不出極致的止痛藥。」
「額,那就是你活該了。」
「那不是為了你……」如果不是急著見她,他會急的連一分一秒都不願意浪費就破陣而來么?
如果不是急著見她,如果不是怕她不要他的孩子,他會冒著受傷需要調養的身體強勢破陣么?
以身為媒,以血為祭,那陣,只有不斷抽取皇族中人的血液,才能破的。
……
「為了我?」
郁染染覺得就應該讓這個男人痛到死算了,叫他這個時候還嘴硬的就要把責任往她身上推。
可是,感受他無意識的輕顫,她又莫名的有些心軟。
拉扯著他的手,她下意識的帶著他往自己的閨房走去,沒有意識到,她的手,緊緊的握著他的手,沒有絲毫的縫隙。
她還以為,他是不會痛的。
那微涼的觸感在她的手心碾磨著,時刻提醒著她此時牽著的人,是她前世最排斥卻也最控制不了去接觸的人。
多少次,她看著他俊美的容顏,想要直接拖著炸彈炸了兩個人,一起灰飛煙滅就好。
「你這種禍害,就不應該存活在這世界上,我也不應該。」
前面的話郁染染說的很緩慢,讓妖非離心裡也猛地感到了極致的不悅,可是聽見後面那一句,又是極致的心疼。
如果不知道她的過去,此時,他是不是又要冷漠的嘲諷她了?
他是不是,又要控制不住體內的惡性因子,朝著她揮舞尖銳的刀刃,企圖從她身上看到一點點的在乎情緒了?
妖非離的下巴貼著她的頸,還沒有開門,他就迫不及待的靠向了她,她的手搭在門環上,他的手,覆蓋在她溫潤的手背:「愛情的本質是痛苦的,晴欲表達越是發自肺腑抵達的程度越是深入,體會到的孤獨和脆落越多,你不在的日子裡,這感覺,越發磨人。」
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郁染染還是無法正色妖非離此刻開始的甜言蜜語。
「說這話你都不會臉紅的麽?」
「你聽得人都不臉紅,我說的人怕什麼?」覺得好笑,他不依不饒的和她唇舌相依。
她咬著他的唇瓣,不讓他進入。
可是他自有辦法,突破她的重重防備。
妖非離的眸中有流光閃過,啪的一聲,木質大門被打開,他抱著她,推門進入,反手就關上了門。
那響動特別的輕,輕的沒有驚動任何的人。
親著她眼角朱紅的淚痣,妖非離覺得,郁染染上輩子就是狐狸精出生的。
生性涼薄,卻偏偏有磨人的本事。
手在她冰雕玉刻般的身體上遊動著,他眼底染著薄光和掩藏的極好的慾望:「藥箱,有么?」
郁染染搖頭:「我這裡沒有,如果你要,我可以去找。」
「不了,你休息,我去,別累著孩子。」
……
郁染染蹙眉,看著從她腰際抽離的手,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動:「那你去吧,我去睡覺。」
啪的一聲,他的手,執著她的手腕,深深淺淺的眼底,有她一時間看不懂的情緒:「算了,還是一起去吧。」
把她一個人放在哪裡,他都不放心。
郁染染無語,看著某個說讓她休息怕累著孩子的男人抱著她,淡定的穿梭在凌源學院之中。
「你這麼光明正大,連面具都不帶,去偷葯?」
「恩,一家三口,一起去做壞事。」
雪藕似的玉壁凝白柔軟,修長染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柔軟無骨,恰好貼著他最敏感的脖頸處。
夢幻般黑漆如墨的發鋪散在肩上,她胡亂的動著,馨甜的香味不斷的往他的鼻翼里鑽,妖非離眼眸一深:「染兒,你不要惹事。」
身體僵硬,妖非離對她的慾望,源自於每一個她you惑他的瞬間。
「我哪裡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