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經世之才
宋延巳多年的工夫也不是白費,他初任大司馬便收了朔北的虎符,南平的將軍房故安是謝太傅的嫡弟子,那塊他動不了,也不會動,一南一北,劃界而分。皇城的兵馬都握在謝太傅手中,他便不要,凱旋時他是帶兵入的臨安,只控著這部分兵馬足矣。
他多活一輩子,自是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哪些可以利用,哪些可以殺,他和謝太傅暗地裡的幾次過招,倒真跌了不少人的眼。
「我當他只是個莽夫,沒想到居然有經世之才。」謝嘉禮看完手上的書通道。
「切莫養虎為患。」謝太傅背靠在圈椅上,單手撫著椅柄,「早些年他孤身來臨安,韓刺都沒能殺的了他,我便知他不是個容易應對的,只是萬萬沒想他一個商賈之子,居然生了這般大的胃口。」
李晟一死,宋延巳的政治野心就逐漸暴露,謝嘉禮冷哼,「如此淺薄的根基家脈,也敢與父親相爭,只是…」他看著老神在在的謝太傅,又小聲補充道,「就怕江忠嗣那個老狐狸會幫他。」
「哈哈哈,這些日子,你在朝堂之上可見江忠嗣幫他說過一句話?」謝生平似乎聽到什麼可笑的事情,眼角的皺紋笑成了一團,「宋延巳權利握的越大,他越是不安,你說他這隻老狐狸,有時候狡猾的連我都抓不住把柄,怎麼會蠢到把女兒嫁給宋延巳。」
謝生平又想到了當初宋延巳御前求娶,眼角的笑紋才慢慢舒展開,娶誰不好非娶江家女,他到底是真不知情,還是有意為之,「宋延巳吶宋延巳,你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謝嘉禮聽著父親莫名的言論,越發的狐疑。
此時此刻,宋延巳正躺在江沅的腿上,太陽穴上的小手一下又一下,輕輕按著。
「怎麼了。」江沅看著他眉頭微鎖,「可是又煩心朝堂之事?」
「嗯。」宋延巳撐著身子側坐在榻上,几案上的柑橘散發著淡淡的果香,他伸手捏了顆橘子,放在手中慢慢剝著。
一顆剝完,他細細摘了白絡,掰了片橘瓣塞到江沅口中,她咬著橘子,待咽下這瓣,才道,「你想說與我聽聽么?」
前世,他稱帝,她為後,他們之間從不談論這些。
「依附於我的多是根基不甚穩的新臣。」宋延巳又餵了她一瓣橘子,他需要更資深的元老偶爾幫襯他一把,雖然他手上也有其他辦法,可是用出來,多少會讓人寒心,如今只能徐徐圖之。
唔…江沅瞭然,原來是為了這個憂心,殺舊攜新,她記得上輩子宋延巳可沒給那些人留下多少臉面,不過,他當年情況確實比現在危險的多,而稱帝后的那段歷史,也著實不太好看。
江沅眼睛微眯,嘴角揚起來個好看的弧度,她倒是有個只敬帝王的中立人選,不過,她不能把人全放到宋延巳手裡,「你能否想辦法把溫田玉提成奉車都尉,安排到我父親手下。」
「溫田玉。」這個人宋延巳知道,大司徒陳守瀾的女婿,沒什麼大才,上輩子陳守瀾待他平平,任由他碌碌無為的做著侍外臣。
不過,他看江沅眼睛眯眯,江沅怕是多半知道些被他忽略的東西,只是她上輩子被他嚇怕了,如今不想直接告訴他罷了,「好。」
宋延巳借著別人的手把溫田玉塞到了江忠嗣部下,他這個舉動,江忠嗣看不明白,謝太傅也看不明白。江沅只給江忠嗣去了幾封信,讓父親挑了幾樣棘手的事與他做。
「稍安毋躁。」江沅撲在宋延巳懷裡,任由他抱著。
果然,未出十日,大司徒陳守瀾就主動在上朝的途中截了宋延巳的車馬,「大司馬可否與老夫一敘。」
天空放晴,宋延巳一下朝便推掉所有的宴請,連回府的路上都在想,馬車將停就快步踏進了院中。
江沅這會正和蓉安在屋裡逗呈鈺背書,見他今日回來的這般早,便知事情多半是有了進展,眉毛一挑,端著個驕傲自信的模樣,「成了?」
宋延巳點頭,一個眼色蓉安便牽著戀戀不捨的呈鈺,隨著朱船、帳香一起退出院外。
「說吧。」
「說什麼?」江沅倒了杯茶,笑眯眯的捧在手裡。
「你怎麼知道的。」他心情聽起來頗好。
「不說。」江沅端著小架子,嬌聲嬌氣道,「就不告訴你。」
「真的不說?」宋延巳欺身向前,挑了她的下巴,手指劃過她的唇瓣,輕輕的按著,最後直接低頭吻了上來,江沅被他這忽然的舉動下了一跳,手中的茶盞差點沒握穩。
「不說也可以,那咱們就做點別的。」手中的杯盞被他奪下放到一側,人被他噌的一下橫抱起來。
「你放手,這是白天。」江沅環著宋延巳的脖子,小腿胡亂的蹬著,服軟道,「好好好,你放下我,我說!我說還不成么!」
「晚了。」江沅被他抱到床榻上,她慌忙起身,結果人還沒起來,雙手就被宋延巳舉過了頭頂,「爺現在不想聽了。」
說著手就伸進了她的衣衫,室內熱的緊,江沅本身為著和呈鈺玩鬧,怕熱,身上也就沒多穿衣裳,兩件褪下來,竟只剩了褻衣。
宋延巳俯下身啄了啄江沅的小臉,又吻上了她修長細嫩的脖頸,圓潤的香肩,他腰身微動,惹的江沅一聲嬌呼,沒一會就小臉緋紅,眸泛水色,連呼吸都不均勻。
她微微的偏著頭,卻又被宋延巳捏著下巴扳回來,「阿沅,你看著我。」江沅腦子已成了一片漿糊,美眸半垂,男人的動作十分緩慢輕柔,她伸手攬了他的脖頸,「中離哥哥。」
嘴被吻封住,宋延巳撬開了她的貝齒,舌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叫我什麼?」
「夫君。」
「還有呢?」
「中離哥哥。」
等江沅再次醒來,太陽早已掛在正當空,宋延巳低頭用下巴輕蹭她的發頂,「醒了?」
「哼。」江沅拉拉被子,身上清爽的很,多半是被清理過了,她埋了臉在錦被中,「羞死人算了!」
半響,周圍沒聲音,江沅好奇的把小腦袋移出來,結果正巧撞上宋延巳的含笑的眼神。
好尷尬…江沅更不樂意了,皓腕一抬,還沒蒙住眼睛,就被宋延巳中途截了去,他吻著她的手背,「說吧,我如今又想聽了!」
不然,江沅看著他的眼神在她鎖骨上盯了片刻,又要欺身拉被子,連忙伸手撐住他的胸膛,「我說,我說。」
要是再大白天的要次水,她的臉還要不要了。
陳守瀾先後曾娶過三任夫人,五子三女皆嫡出,唯獨長女陳韻佩是原配康氏所生,康氏與陳守瀾是青梅竹馬指腹為婚,她生的可人溫婉,擅詩詞通音律,人也有趣的緊,陳守瀾極其喜歡她,偏偏這康氏什麼都好,就是子嗣艱難。陳家逼的緊,康氏看遍了南梁的名醫,終於在年近三十的時候懷了身子,結果產子的時候血崩而亡,若不是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女兒,陳守瀾怕是都要跟著髮妻一起去了。
打那以後陳韻佩便被他當成心尖尖疼著,甚至娶了康家庶出的小姐照顧她。至於第二任夫人的死因,便是因著陳韻佩幼年曾生過一次古怪的天花,她好了,第二任夫人便去了。
溫田玉是陳韻佩看上的男子,忠厚溫和,便是家世不甚顯赫,陳守瀾也允了。世人都道陳家嫡長女低嫁,次女和幺女卻都嫁入顯赫高門,是三夫人的手筆。可是江沅明白,只有真的疼極了,才不忍拿女兒換榮華,只一心求她安樂,在陳守瀾心裡怕是沒什麼比這個女兒更重要。
如今溫田玉被放在了她父親手裡,江沅又有意讓他接觸容易犯錯的事件,溫田玉稱不上玲瓏,這麼下去,早晚會栽。
如今的男子大都立眼於朝堂,而忽略了后宅。她吃准了陳守瀾,也是託了上輩子的福。
陳韻佩當年因為阿嫵的關係,江沅也接觸過,柔柔和和,是個只求夫妻白首,安康平順的性子。因著江沅和阿嫵頗為投緣,這其中的秘事,便是阿嫵告訴她的。
只是,她卻不能與宋延巳說的那麼細,只粗粗的挑揀了重要的與他道,「面上雖不顯,可陳守瀾疼長女入骨,斷不會容忍別人毀她後半生的喜樂。只要你與他提的要求不算過分,關鍵時候幫你一把,他還是做的到的。」
「那溫田玉呢。」宋延巳手掌輕撫著江沅□□在錦被外的肌膚。
「自然是在我父親部下,只讓他打理打理文書什麼,也是不錯的。」江沅轉身投在宋延巳的懷裡,眼睛微轉,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輕聲道,「有我父親替你看著,大可放心。」
「既然如此。」宋延巳眼神微暗,驟而又想開了,他笑著欺身壓住江沅,對上她略帶迷茫的眼神,「聽阿沅方才一言,我才深覺自己缺個女兒。」
「宋延巳。」江沅頓時明白他的意思,死死的拉住衣被,臉羞的通紅,「你要做什麼!」
話剛說出口,江沅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還能做什麼!?
果然,他撲哧一下笑出聲,手伸入被中,輕按了她柔軟的小腹,「如今閨女未至日,我與卿卿解戰袍。」
還戰袍?!要不要臉!江沅被他壓在微陷的床榻中吻的七葷八素,腦子裡飛快的替宋延巳做出回答: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