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朋友聚會
第70章 朋友聚會
我開車去了夜色,跟上次藍瑤帶我去的火狐狸風格迥異。
這裏是外國人集散地,一排酒吧各有各的情調。大多數氣氛都比較安靜,適合談事情。
我進去的時候,差不多是七點半。清吧還沒正式開業,隻有零星幾桌客人。
輕柔的音樂聲,旖旎的打光,沒來由得讓人覺得放鬆舒服。
我遠遠看到陳望站起身,跟我揮了揮手。
走過去,卡座上已經有了三四人。
我臉盲,加上正好背光,並沒認出一張臉。
但那三個人見了我,都笑。
“高教授,你好。”
“你好。”
我狐疑地轉過頭,看陳望。
意思是,你之前就介紹過了?
陳望正了下領帶:“你見過的。”
我瞬間反應過來,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三個人——
不就是上次在火狐狸會所,跟陳望在一起的幾個朋友麽?
我站在原地,反複去世。
我狠狠瞄了陳望一眼,心裏無數句媽賣批。
他假裝沒看見,也不理我內心澎湃如潮的尷尬。
自顧介紹了一圈:“邊上這位,鍾子誠,我大學同學,現在是長信證券合夥人。旁邊戴眼鏡的,林向凡林總,我以前的合作夥伴,跟我前後腳回國的,剛接了華西的營銷總監的offer。以後可能跟你還有打交道的機會。”
“你好,高教授,多多指教。”
我跟兩人一一握手,最後陳望指了指靠右邊那個帥哥,穿著打扮很時尚。
“陸緒,我發小,健身達人。”
沒等陳望說完,鍾子誠笑道:“高教授,你猜他做什麽職業的?”
我弱弱道:“律師?”
大家都笑了。
鍾子誠眯眼看著我:“高教授,你從哪能看出來他是律師?你見過律師打扮成這樣的麽?”
我說:“因為陳總帶我來,說有律師朋友要介紹給我谘詢。鍾先生和林總都不是,那還用猜麽?”
陳望擺擺手:“人還沒到齊,阿緒是醫生。”
“哦,這樣啊。”
我尷尬笑笑:“但,如果是醫生的話,為什麽要單獨讓我猜一下?醫生不是很常見的職業麽?”
“所以你猜他什麽科的醫生嘛。”
鍾子誠是做金融的,性格十分外朗健談自來熟,社牛得一逼。
我想了想:“不會是獸醫吧。”
陸緒笑了笑:“法醫。”
我連連點頭:“真的呀?挺好的,我以前也想當法醫來著。”
“高教授你是不是以為法醫都像影視劇裏一樣,工作又刺激又獵奇?”
鍾子誠問我。
我搖頭:“當然不是,我是覺得法醫有成就感。”
死人不會說假話,動物也是。。
隻有人,會騙人。
服務生上來,問我要點什麽。
“軟飲單,勞駕。”
陳望替我開了口,“她開車了。”
鍾子誠笑得曖昧:“高教授,你看你上次把咱們陳哥嚇得,這回都不敢讓你喝酒了。”
我未醉先紅臉,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誠子,你嘴是租來的麽?不說話虧了?”
陳望瞪了他一眼。
我笑了笑,也不再尷尬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扭扭捏捏的沒勁。
我跟服務生說,沒事,幫我選個低度數的雞尾酒就行,我等會兒叫代駕。
我對幾人說:“各位,不好意思了,上次跟姐妹玩high了,打擾大家。等下酒來了,我先敬個,權當賠罪。”
“別等下了,陳哥這有!”
說著,鍾子誠直接拿過陳望的紅酒杯,給我灌了一多半。
“高教授,請。”
“誠子!”
陳望把酒杯攔了下來,“別蹬鼻子上臉。跟你熟麽,就勸人家酒?沒見過女的喝醉,回家灌你自己老婆去!”
鍾子誠摸摸頭:“哎呀,又不是我非要惹事。那不是那誰讓我試試陳哥的態度——態度決定一切!細節決定成敗!”
“咳!”
我就說鍾子誠這話題怎麽轉得跟大象的十二指腸似的,秒變傳銷現場打口號的了。
回頭聽那清脆的一聲幹咳,我轉臉一看,一個女的正站在我們背後。
三十左右的年紀,窈窕高個兒,挺漂亮的。
穿一件咖啡色的短風衣,黑色小皮鞋,背小眾品牌的奢飾包。
栗色長卷發披肩,妝容不濃不淡,精致到位。
“不好意思,來晚了。”
女人全場掃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唯一的陌生人,也就是我身上。
伸手,微笑,禮儀得體:“您好,您就是傳說中的高教授吧?我叫林向薇,多指教。”
她一句“傳說中”,讓我伸在半空的手,忍不住隻想抽回來。
“林小姐,傳說中是幾個意思?”
我臉上掛著笑,口吻卻沒客氣。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相信陳望的朋友,個頂個的智商也不至於不夠用。
誰先擦火藥的,大家門兒清。
林向薇的臉色稍稍一僵,在這特殊亮度的會所裏,呈現出KTV屏幕卡頓的既視感。
“高教授,不好意思,我是聽陳哥提過華西度假村的項目,說對接人是個年輕有為的美女教授。”
陳望:“我什麽時候提的?我怎麽不記得?我回國快三個月了,今天第一次見你吧?”
林向凡扶了下眼鏡:“你記錯了,可能是我提的。”
林向薇頓了頓,一秒變笑臉:“哦對,可能是我哥說的。”
林向凡,林向薇?
我剛沒注意到,原來是兄妹倆。
我笑笑說,沒關係,將來都是合作的朋友。
“林女士,就是陳總今天要幫我引薦的律師?”
林向薇笑道:“不是,我做廣告的。”
“高教授,你是有什麽官司急著打麽?”
鍾子誠湊前來,“怎麽一晚上就盯著要律師?”
沒等我想好說什麽,陳望便替我開口道:“高教授平時不愛來這種場合,要不是有正事,我她都勸不來的。”
林向薇嗬嗬一笑:“是麽?做學術的大科學家,平時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哎,高姐,你是動物學家是吧?平時你也做解剖麽?是不是跟阿緒的工作一樣?”
說話間,她的表情跟著動作同步誇張。
“不是吧。”
陸緒說,“我這邊拉進來的都是不喘氣的。高教授的工作,比我技術含量要高很多。”
我能看出來,陸緒在幫我挽尊。
但林向薇很顯然並不買賬:“有啥不一樣的。你解剖的都是死的,她解剖完的,難道還能救活啊?哎,高姐,你們殺完動物以後,是埋了還是燒了?有沒有那種類似於懺悔堂的地方,給你們心理解壓?時間久了,會不會覺得抑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