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清宮手術
第224章 清宮手術
我怕被他們看到。所以刻意在盥洗室裏多等了一會兒。
好巧不巧,再出來的時候,迎麵就碰到了從陳禦房間裏出來的陳望。
我微微一頓,笑著點頭:“陳總。”
“回病房麽?”
我點點頭,然後提步走到電梯處。
“送你。”
我笑:“幾步路而已。”
“有幾句話跟你說。”
陳望站在我身邊,還是會很輕易就把我的身高襯托得毫無優勢。
電梯緩緩,隻下了一層,卻不知緣何讓我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這一刻很慢,反而讓我不得不去反思,我和陳望之間的一切發展都快得太不可思議。
以至於,全失控了。
“這件事到此為止,後續的調查,是警方的工作,建議你不要再多提——”
陳望對我說。
我點點頭:“謝謝陳總提醒。哦對了,吳偉山還沒有被抓捕歸案是不是?”
“那你們要當心點,萬一他會報複呢?你,還有七夜,林哥他們。”
我想,或許還有陳禦吧。
吳偉山就是做夢也想不到,陳禦明明是他的親侄子,是他最得意的算盤,可是後來卻終究成為了他滿盤皆輸的一招逆棋。
來到我病房門前的時候,正好有兩個小護士過來。
“高韻,你上哪去了?正找你呢。”
“昨天不是跟你說了麽?你流產之後的陰超報告顯示裏麵恢複不是太好,需要做二次清宮。否則裏麵惡露殘留,不但影響以後生育,還會導致婦科病變。”
其中一個護士問我,吃午飯了麽?下午兩點安排,趕緊吃點。
我很尷尬。
尤其是當著陳望的麵,被護士這樣赤裸裸地形容病情。
“啊什麽呀?快讓你老公幫你買點吃的,等下你是要做全麻的對吧?家屬要陪同下去的哦。”
另一個護士說。
我之前流產,但因為身上多處傷要急救,所以醫院方這裏沒有及時刮宮。
後來身體一直在恢複的虛弱狀態,也不好去做清宮,這才等到現在。
“你誤會了,他不是我先生。我……我沒有家屬,我不打麻醉了吧。”
“沒事,做無痛的,我陪她。”
還沒等我再說什麽,兩個小護士就已經走了。
一邊走,一邊還議論紛紛的:“不是老公?怎麽可能?”
“就是啊,天天半夜在外麵守著……”
我歎了口氣,進病房。陳望也跟著我進來了。
“吃點什麽?”
我搖頭,拿手機。
我說,陳總您去忙吧,我給我弟弟打電話。
陳望叫了我一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
也不知是衝我的,還是衝他自己的。
“不管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這個孩子,總歸是我的。我陪你下去手術,沒有什麽不妥。”
我笑:“你怎麽知道是你的?”
陳望愣了一下,眉宇間那股別瞬間擊中的折辱,像龍的逆鱗一樣翻起來,但很快,就壓了下去。
我搖搖頭,說:“陳總要是覺得心裏有一點點愧疚,我可以同意你下去陪我,就當……送送他最後一程。但如果,你……還有別的目的,抱歉,我身上,已經沒有什麽可以給你利用的了……”
我不是有意在他心上戳刀子,但餘光還是能夠瞥到他眼底那絲淡淡的痛楚。
轉瞬即逝的,以至於我以為,我是看錯了。
“我去買點清淡的粥點。”
他說著,站起身,離開了。
我坐在病床上,雙手在小腹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翻開抽屜裏的病例,裏麵有昨天打的報告單。
說宮內還有未清幹淨的疑似孕囊組織,是我孩子的骨血……
我原本是想好了要帶他去美國的,我要一個人將他好好養大。
我不在乎他的父親是誰,有沒有父親都好。
他是我的,他叫高興……
我習慣了再多的堅強,卻沒有辦法在這一刻不動容失控。
還好陳望不在,所以我抱著報告單,哭出了聲音。
當時我是不知道的,陳望叫他的助手阿傑下樓去買東西了。
他一直站在我病房門口,並沒離去……
下午兩點的手術在門診,陳望也隻能陪我到外麵。
跟我一起的,還有很多姑娘。
但沒有一個是我這種情況,孩子都失去兩個多星期了,才清宮。
麻醉推進去的時候,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已經回到了病房。
我以為過了很久,其實在一個多小時。
陳望安安靜靜地坐在我身邊,沒有拉我的手,甚至連床被都沒有碰過一下。
我張口叫了一聲陳總,他才起身,問我要不要喝水。
我點點頭,撐起身。
我知道我的臉色一定很嚇人,不過也還好了。
醫生這樣安排我手術,說明我的身體已經恢複到可以手術的程度了。
隻是麻醉過後特別渴,我足足灌了兩杯水。
然後,就很想上廁所了。
陳望在這,我很別扭。
“陳總,您可以先回避一下麽?”
我的病房裏是有洗手間的,但我還是不想他留在這兒。
“你麻醉剛過,不能離開人的。萬一有反應,會很危險。”
我無奈:“麻醉要是有反應,剛才我就已經死在手術台了。”
我堅持起身,搖搖晃晃下地。
陳望過來扶了我一把,“你做什麽?”
“上洗手間。”
我皺皺眉。
“我扶你過去。”
他沒有鬆手,反而嵌得更加緊了。
“陳望你夠了!”
我皺緊眉頭,狠狠甩開他。
我傷痛都不至於這麽煩躁,但憋尿真的會!
“你要陪我手術,我答應了。但你真的沒有必要再這樣了行不行?我沒有那麽可憐,我一個電話打過去,會有無數的朋友親人趕過來照顧我!你走吧!”
我起身兩步鑽進洗手間,坐在馬桶上的一瞬間,我才知道——
我是真的說大話了!
流產之後去小解,痛是恍如隔世的。
雖然這段時間我已經快要對傷痛麻木了,可是那種小刀鋸子一點一點摩擦撕扯的痛……
我抓著旁邊的牆,唏噓不已。
平時一分鍾搞定的事,我足足在馬桶上折騰了快一刻鍾。
“高韻,你還好麽?”
陳望在洗手間外麵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