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折磨
第291章 折磨
“你親眼看到了麽?高韻!這就是你所謂的,沒有對不起女兒!”
陳望鬆開手,我頹然磕倒。
他倒退兩步,站回身子。
這一次,他居高臨下的睥睨,才真正把我死死地踩在塵埃裏。
“你知道女兒身上有多少傷麽?你知道我把她從福利院領回來的時候,她對我說了什麽?”
我拚命搖頭,眼前隻有淚簾,已經看不清所有。
“她說米阿姨對她好,雖然打她,但是給她吃糖。不像奶奶,打了……也沒有糖吃?一個人販子都能讓她覺得好!她在你身邊過的是什麽日子!”
陳望突然提高嗓音,破音的嘶吼幾乎要把我撕碎。
“別說了!陳望……”
我已是哭到不能自已:“我求你你別說了……”
他在我麵前踱步,踱了幾步後,重新回到我麵前。
他擎著我的下頜,逼我看著他的眼睛。
我的眼睛裏全是淚水,他也是。
“你們一家畜生算計我,生下了我的女兒,然後再虐待她?高韻,你很慶幸女兒還活著是麽?你有沒有後怕過……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加入格格跟姓徐的那個混蛋的兒子是同樣的血型,他們會不會養大她,然後殺了她把心髒換上去?你想過沒有!”
陳望的話就如帶著倒鉤的尖刀,刺進我的心且不罷休,要拖著血肉拽出來……
可是,陳望說的就是事實。
沒錯,於秀能想出來去找人販子買個女孩養在鄉下,將來給小寶換心髒這種事?
我不相信她沒打過丫丫的主意!
隻是因為正好不匹配,所以才逃過一劫罷了。
“她是我的女兒……”
陳望赤紅著雙眼,捏著我下頜的手,一點一點用力。
我能感覺到牙齒磕破內唇,感覺到血腥味彌漫。
“你怎麽當媽的?高韻。她的手臂一歲前就斷過,你在幹什麽?她身上七七八八有多少煙頭燙傷,你又在幹什麽?但凡你有一點點心思放在她身上,但凡你早一點發現姓徐的和他媽對孩子的態度不對勁,你早就應該意識到你的婚姻出現了什麽問題。而不是等到孩子都沒了,你才覺得過不下去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那時候太忙了,經常出差……我真的不知道於秀會那麽對她……”
我泣不成聲,除了不停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還能表達什麽。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我標榜著自己對事業的愛,我想要給她樹立一個獨立自強的榜樣,一個新時代的女性。
而不是像我媽媽一樣,為了追求所謂的愛情和更好的物質生活,將我拋下。
可是最後,我竟然失去了多麽寶貴的東西!
“那些人,他們一個個罪有應得。”
陳望說,“於秀那個姘頭之所以會得艾滋病,是我叫帶著病的妓女去接近他的。因為那個人販子米姐,就是姓雷的死老頭給她聯係的。你說的一點沒錯,張三寧跟你的關係,是我告訴陶靜的事的。陶靜和孫鶴的事,是我做的,錢是我拿回來的。至於徐斌被開除,我看在他愚蠢被動,不是主謀,且曾救我一命的份上,對他下手已經是最輕的了。如何?”
我隻能一邊流淚一邊搖頭,什麽也說不出口。
我知道,陳望沒有變過。
他至始至終都是我認識的陳望,我了解的他。
善惡有度,是非明辨。
他對這些人的報複,是按照他們罪有應得的惡劣程度來進行的。
除了徐斌一家,也包括陳禦,包括吳偉山。
他步步為營,全麵控場,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和掌握中。
就像我曾經了解的那樣。
他是個不能允許被背叛和算計的人,他有多重情義,就有多麽睚眥必報!
最後,所有人都得到了“歸宿”。
隻剩下我了……是麽?
“陳望,你打算……怎麽對我?”
我滿身都是細碎的傷口,早已疼的麻木。
血淚交織在一起,我狼狽不堪,隻想要一個痛快。
我說,你告訴我,你想把我怎麽樣?你覺得,我應該受到怎樣的審判?
“我能怎麽對你?”
陳望凝望著我的雙眼,他的淚水砸下來,燙在我的臉上。
那應該不是我的錯覺。
“你是格格的親媽,我總不能弄死你?但是,你別想再跟我要孩子的撫養權了。我是絕對不會把孩子還給你的,聽明白了麽?”
“陳望……我……我求你讓我看看她行麽?”
陳望厲聲道。
“她不想見你。沒聽到麽?她說媽媽不要她,她也不要媽媽。你死了這份心吧。她已經快五歲了,等到六七歲的時候,就算你去起訴,法院也是會根據孩子的自主意願來判定的。你帶得走她麽?”
就在這時,包房被人敲開。
是楊經理。
“陳總,李總他們到隔壁包——”
進門看到這幅場景,楊經理也被震驚到了。
可就在楊經理準備退身出去的一刹那,陳望突然叫住他:“等一下!”
“陳,陳總您請……吩咐……”
“李總來過幾次了,總是沒點新鮮的招待。你去問問他,女教授,有沒有興趣?”
楊經理也嚇傻了眼:“陳總這……”
陳望唇角一勾,冷冷睨了我一眼:“高級知識分子,說不定自有一套風格,肯定是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比不了的。”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心髒像被人踩碎了一樣痛不欲生。
我不相信,這樣的話,會從陳望的口中說出來。
他冷笑看著我,“你去陪陪李總,我就讓你看孩子?成交麽?”
我的眼睛不再流淚,一瞬間,視線全都變成了灰。
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把手心裏的血胡亂擦在衣褲上。
仰起頭,我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說,好啊。
“我願意。”
這裏是三樓包房,東邊是門,南邊是一幢隔斷陽台。
會所的頂棚很高,所以三樓相當於住宅的五層樓。
我看了一眼外麵的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一顆星星。
我最後看了陳望一眼,然後轉身衝上了陽台,縱身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