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臥底
第357章 臥底
她穿了一身特別性感的吊帶裙，妝容精致濃鬱，烏黑長發——
她不是短發麽？
所以，這應該是假發。
外表看起來這麽正經的女記者，下了班來這裏玩這麽花？
當然，這是人家的自由，我原本是不想多事的。
但在我認出她的一瞬間，她也認出了我。
“美女，怎麽說著說著就跑了？”
這時候，一個醉醺醺的年輕胖子從隔壁包間裏出來。
不由分說，扯住了唐緣的手腕。
“進來進來，酒剛開的。陪哥幾個喝兩杯。”
“常公子，您別心急啊，我這跟我朋——”
胖公子把目光鎖向我：“呦，這位姐姐也挺有風情的，就是人瘦了點。不過，我們有哥們兒喜歡瘦的。一起進來，進來……”
我當然不肯就範，心想著他要是再亂來我就喊人了。
就算我跟陳望已經分手了，在夜色這種地方，我不相信還有人真敢對我動手動腳？
“常公子您別誤會。”
唐緣見事態失控，趕緊伸手去擋，“我朋友路過的，不是不是。”
推搡來回，啪的一聲。
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從唐緣身上掉了，正好落在我的腳邊！
“啥玩意兒？”
胖公子眼睛一眯，俯身就要來看。
那一瞬間，我確信我看到唐緣的臉色都白了！
她掉在我腳邊的那個圓圓的像耳機一樣的東西，是一枚針孔錄像器。
眼看著那胖子就要俯身過來了，我靈機一動，趕緊蹲下身，趁勢從自己手指上擼下一枚時尚裝飾戒指。
“在這兒呢。”
我假裝撿起來，同時悄咪咪地把“錄像器”用腳踩住。
我把戒指塞給唐緣，她立刻會意，趕緊說謝謝。
胖公子沒在說什麽，自顧醉眼打量著我：“進去吧小姐姐，我們人多，好玩。”
“哎呀常公子，您先進去吧，我跟我姐妹說幾句話就來。”
唐緣連哄帶搡，把這個胖子給推回包廂裏了。
我撿了錄像器後，躲在前麵的防火梯裏。
幾分鍾後，唐緣過來找我。
我把東西還給她，她說了句謝謝。
“高教授，剛才的事，你能不能當沒看到？”
我心說，今天晚上的信息量還真是夠大的。
我的學生來這裏打工，我剛認識的記者姑娘，又在這裏“臥底”？
“唐小姐，你……注意安全。”
唐緣歎了口氣，擺弄了一下手裏的攝像機：“算了，今天也沒什麽收獲。時間還不晚。一起出去，換個地方喝杯？”
我有些猶豫。
雖然時間不晚，但我跟唐緣也算不上很熟。
“高教授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
唐緣微微一笑。
“你剛才救了我，我是真心想跟你道謝的。”
“隻是舉手之勞。”
我想，一個女記者在這種地方，寧願把自己打扮的性感惹眼，去跟那些看起來就不像好貨的富家公子們周旋。
隨身還帶著攝像頭——
這裏可是夜色。
真要是出了什麽事，陳望會有麻煩的吧？
想到這裏，我沒再拒絕。
我說，隔壁就有一家藍杉咖啡。
我還記得陳望當初把杜叔帶過來，給我提供各種法務谘詢的時候，就在這個咖啡廳。
那時候，我們是有多少信任？
人和人從陌生到相識，那個過程真的是很微妙的。
我看了唐緣一眼——
“你以前認識我們？”
唐緣一愣：“高教授，你在說什麽？”
我搖搖頭：“隨便問問。年紀大了，萍水相逢認識的人，有時候會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唐緣笑：“應該算是認識吧。我看了那麽多有關你的資料。否則，也不會堅持要你來接受節目訪談了。”
咖啡廳裏的空調開得很低，我照例覺得冷，外套裹著還哆嗦。
一杯熱檸檬茶下肚，才算好了些。
我也不跟唐緣多客套了，單刀直入地問：“你在夜色查什麽東西？”
“跟會所沒關係。”
唐緣說著，拿出手機，劃開一篇公眾號文章。
“這個案子，高教授以前聽說過麽？”
我沒關注過，因為看時間，是兩個多月前的文章了。
那會兒我還在養傷，每天隻想著怎麽能跟女兒再親近一些。
“這是我朋友接的一個報道，受害者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她跟自己新認識的男朋友出去參加朋友聚會，慘被侵犯。”
唐緣說，“這個姑娘很勇敢，願意站出來報警指控。但是苦於那天晚上，被人灌了聽話水——”
說到這裏，唐緣頓了頓口吻：“聽話水你知道吧，就是麥角酰二乙胺，一種強烈致幻的違禁藥。”
唐緣沒有發現我表情上的異樣，繼續說：“這種藥服下去以後，會有短暫的亢奮，接著就失神失智，記憶出現斷片甚至模糊。如果不是那幫畜生拍了她的照片，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會被一心相愛的男朋友這樣對待。”
後麵的話，我不確定我是不是聽得足夠認真。
當唐緣說起麥角酰二乙胺的時候，我滿腦子想的就都是宋子衿。
“後來呢，你不是說，那個受害的女孩報警了麽？”
唐緣歎氣：“報警有什麽用？取證太困難了，視頻裏也隻有她的臉，沒有其他人的臉。她心裏知道是誰，卻有口難言。而更過分的是，她男朋友其實早就已經有老婆了，她是被小三的。”
“那些紈絝子弟控製了輿論方向，把熱搜打壓下去，說她是因為當小三愛而不得，於是反咬一口，說人家非禮侵犯她。一時間，所有的謾罵網爆，全都落在這個無辜女孩的身上。她才二十四歲，她做錯了什麽？”
唐緣說到這裏，眼圈微微泛紅。但她很快別開臉，抽走了桌上的紙巾。
“高教授，我知道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但是我這個人就是這個直脾氣，記者的敏銳天性讓我很容易找到跟我共情的那類人。嗬嗬，抱歉，之前唐突了，我再次向您道歉。”
我沒有再去計較那些，我隻是很奇怪。
“那你今天來夜色，是因為……”
“受害的姑娘說，她是跟著她那個渣男友去參加一個戶外跑車俱樂部的時候，被侵犯的。”
“戶外跑車？”
我大吃一驚。
唐緣點點頭：“就是晚上經常到沒人的國道盤山道上，賽車的那幫人。一般都是些百無聊賴的富二代，遊手好閑的公子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