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真相必須大白
第419章 真相必須大白
陸緒說,展卿的死因暫時還沒有辦法斷定,需要進一步解剖來確認。
他的遺體在水裏泡了四五天,僅從表麵上來看,右胸下有一處刀傷,深有兩厘米。
身上還有其他磕碰的小傷,因為長時間浸泡,已經沒有辦法判斷更多細節。
但無論如何,他身上都沒有如林向薇所說的什麽石頭擊打傷。
但死亡時間,基本上可以斷定在周三晚上的八點到十點左右。
“陳哥,薇姐這樣會惹事情的。她的口供根本半句都對不上,明顯不是她幹的。現在刑偵隊的負責人已經沒什麽耐心了,說如果她繼續這樣,要以包庇罪和妨害司法將她拘留。”
陸緒的聲音很是焦急,我想他應該也已經竭盡全力了。
但鑒於他跟林家兄妹兩個的交情很深,所以後續會不會回避,我也不知道。
但很明顯再這樣下去,林向薇一定會被追究責任的。
我聽到陳望應了一聲,說他會馬上給杜叔打個電話。
“我一起過去吧。”
我對陳望說,“正好,我也見見薇姐。”
之前我和陳望也已經商量過了,準備把林哥生病的事告訴她。
是不是就意味著,我認可了陳望的解釋?
是不是意味著,我也默認了這個最好的“結果”。
因為林向凡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他應該是殺了展卿的凶手”。
這個結果,對誰都是最好的。
陳望認真地看著我:“你願意麽?”
我偏開臉,咬咬牙:“說實話,我不願意。”
“但我們都不是神,凡人隻會對我們最重要的東西負責。
難免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陳望向我走過來,擦肩而過的瞬間,我的眼淚再也摒不住了。
“陳望!所以就因為林向凡活不了了,他就應該擔下這個罪名麽!”
過了飯點的食堂空空蕩蕩的。
那股虔誠的飯香久久都在,像極了靈魂的教堂。
我說,周三那天晚上,林向薇根本不可能在案發現場。
因為她跟鍾子誠見過麵,是鍾子誠親口告訴我的。
他跟他的妻子離婚了,對薇姐一直有心愛慕,希望她能跟展卿取消婚禮。
隻要鍾子誠作證時間不在場,薇姐的說法根本就是不攻自破的。
而就在婚禮前一天晚上,我去林向凡家裏找他,親眼看到他們兄妹兩個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當時我聽不懂他們說的話,隻是零星記得一些片段,薇姐在質問他哥哥,說展卿到底哪去了,明天的婚禮你到底怎麽打算之類的。後來,兩人越說越激烈,林向凡打了薇姐一巴掌,薇姐就跑到會所了。”
我怕她出事,還專門去陪了她兩小時,等她醉了以後,我把她帶回家,還叫了陸緒過來商量。
我對陳望說,那時候我已經隱隱約約覺得不對了。
因為醉酒的林向薇向我說出了“展卿死了”,“他不會再出現了”,這樣的話。
“我嚇壞了,我下意識以為事情可能要糟糕,甚至第二天還把這件事告訴了藍瑤和七夜。但他們都當是玩笑,誰也沒有當回事。”
我說,陳望,人不是薇姐殺的。
她一定以為是林哥做的,於是寧願在告白後抵罪。
但問題是,人也不是林哥殺的。
林哥又為什麽要認?
“陳望,你心思縝密,城府在胸,我都看得出來的破綻,你會看不出來麽?警察會看不出來麽?”
你不是法律。
你沒有資格審判,沒有資格去做“嫌疑人X的獻身”裏那樣的局。
“人不是林向薇殺的,也不是林向凡……對麽?可能讓他們兩個爭相認罪,寧願為真凶抵罪的人,是彼此麽?僅僅是彼此麽?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們兄妹這麽做……對不對?”
陳望厲聲喝斷我的話,然後二話不說,將我一把拉進懷裏。
餐廳二樓外麵是個小平台,從上麵通往天台,很少有人過來。
這裏距離陽光很近,投下來的,卻是見不得光的陰影。
“高韻,別說!我求你……”
陳望雙眼閃爍著濕潤的波光,我咬著牙,一步步向後退去。
“陳望,”我拚命搖頭,“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包庇……你不是神,你不能審判所有人!你不能像對白蕾,對我一樣,去對所有人!”
“難道展卿不該死麽!”
陳望怒道:“高韻,你也有家人,你也知道失去至親至愛是什麽感受!”
“陳總,高——”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上來了。
我和陳望均嚇了一跳。
“不,不好意思二位,我下午兩點半約了高教授你的。你們現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我趕緊背過身去,擦了下眼角。
我都忘了,上午跟所長聊完以後,我就約了唐緣下午把上次的訪談做完。
“要不,約下次?”
唐緣總是很拎得清的。
“沒事,你們聊,我先走了。”
陳望揮揮手,下樓去了。
我站在原地深吸幾口氣,雙手搭在欄杆上,情緒一時沒調整好,也隻能很抱歉地跟唐緣說。
不好意思,你給我幾分鍾,我們一會兒下去。
“沒事,這個專題又沒有很急。上次匆匆忙忙的,差點惹出事,也沒時間跟你好好聊聊,咱們今天就站這兒說說話好了。”
唐緣笑了笑,目光往陳望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陳總還是這樣的脾氣。”
“你很了解他?”
我側了下目光。
唐緣小小一抿嘴:“我給他做過專訪呀,從他這些年做生意的風格,談吐姿態以及私下交往來判斷,他是個很有掌控欲的人。隻有他來做遊戲規則,卻不允許任何人淩駕他的規矩……這樣的男人,乍一看是很討人厭的,不是麽?”
我不知該如何作答。
“可是,人一旦有了本事,就有資格這樣做。非但不討厭,還會被人心服口服地崇拜,順應。否則,像陳秘書和林總監這樣的男人,又怎麽會——”
“你了解的事,好像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