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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交鋒

  第420章 交鋒

  唐緣笑道:“你忘了我是記者麽?以前在易方,專門就是挖掘新聞背後深度的。現在回國,也是做民生這一塊的內容。我天生就要有一顆八卦的心,難道高教授忘了,我第一次跟你打交道的時候,問的問題是有多麽討人厭?”


  我也想擺個笑容,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唐緣說的話是有些道理的,但前提是,她不認識陳望。


  可現在,我知道她不僅認識陳望,而且還受陳望所托去查宋子衿被傷害的事,那麽很多東西的立場就變得有點微妙了。


  “聽說你跟陳總有個女兒是不是?”


  唐緣靠著欄杆,微笑看向我。


  我點點頭:“我們現在不在一起。”


  具體說來,我們也從沒在一起過。


  但這些話,我必然不打算跟唐緣多講。


  好不容易抽離剛剛的情緒,我的思維還有些定格。


  我看到陳望的車開走了。


  我懊惱剛才那一瞬間的爆發,如果沒有被唐緣打斷該有多好。


  隻是那些話,一旦當場說出口了,就等同於把我和陳望逼上一條根本無法調和的狹路。


  轉念想想,不說也好,哪怕隻有半天的時間,讓他冷靜想想,再想想。


  一個人的人格魅力,是他的內在,底褲。


  必須要有,卻不能一直拿來招搖作秀。


  我無意於用這麽低俗的形容去類比我曾欣賞愛慕過的男人。


  但我真的不希望,他在這種強烈的控製欲下,終於迷失了自我。


  打著為至親至愛不顧一切的旗號,最終守護的,其實隻是自己可憐的那點尊嚴。


  我想,陳望最害怕的,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再需要他吧。


  “算了,我們說說別的吧。”


  唐緣看出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像煙癮犯慘了一樣。


  “除了工作上的事,我想別的東西似乎也很難讓高教授投入了。”


  她笑著把我拉到樓下,點了兩杯冰飲。


  “要不,咱們還是說說訪談的內容?”


  唐緣從包裏拿出一個筆記本,一支黑色簽字筆。


  她還保留著傳統媒體工作者紙媒記錄的工作習慣,這算是對受訪者的極大尊重,總好過於直接拿出一個錄音筆,讓你如坐針氈,字字句句都要斟酌來得更輕鬆吧。


  我深吸一口氣,盡力調整了一下。


  “行,我們聊聊吧。正好我們所長也希望盡快能有成稿,我們單位的公眾號到時候也會發一份做宣傳的。”


  “那,我們就從令尊開始聊起?”


  唐緣眯了眯眼睛,提筆在筆記本上開始記錄。


  “我爸……”


  我想起林向薇的婚禮,雖然很另類,但我印象最深的那一幕,還是林向凡以長兄身份牽著她的手上台時的震撼。


  我也結過婚,我和徐斌的婚禮上,是我繼父張章牽著我的。


  說沒有遺憾,又怎麽可能,要是我爸還活著,該有多好?

  “我知道,這個話題可能有點沉重了。”


  唐緣的共情能力確切是專業級別的。


  她說:“我知道高教授的父親已經過世十幾年了。但我相信令尊對你今天的職業選擇,專業攻術上,一定有著長遠的影響力。沒關係,你可以隨便談談,我這裏會挑選合適的話題入稿。”


  見我沒說話,唐緣繼續道:“咱們都是過命的交情了,你放心,定稿之前肯定是要交給你和領導們確認的。”


  我尷尬笑笑,說,我沒有在猶豫這個,我隻是在想我爸的事。


  “我爸是個挺另類的人。”


  我說,“他個子不高,也談不上有多帥。而且還邋裏邋遢,好像把儀容弄幹淨了,就對不起他的學者風範似的。小時候他在學校工作,後來就去做攝影師了。我家裏到現在還有他出版的一些攝影畫集。”


  唐緣頓下手裏的筆:“高教授,這些畫集等資料,方不方便拿出來一下,用作圖獻,計入文稿呢?”


  我想了想,點點頭:“這倒是沒什麽問題,不過我需要回去找找。”


  我說,之前這些東西都在老房子裏,後來跟我繼父一起收拾了一下,保存較好的我都收起來搬走了,破損泛舊的一些,也都當作廢品回收了。


  現在,這些東西有的還在我之前的家,沒有搬到湯城的新房子。


  所以,可能需要點時間。


  “沒關係,我等你方便時。”


  唐緣在本子上塗塗畫畫。


  之後,她又問了我一些工作上,求學上,以及專業選擇上的問題,中規中矩,我一一回答,她一一記錄。


  一晃,快四點了。


  唐緣接了個電話,跟我說了句不好意思,便起身離開了。


  我捏著手裏這杯已經不再冰冷的果茶,看窗外秋葉颯颯。


  九月中下旬,秋意正濃。


  手邊的手機裏有陳望發過來的一條消息。


  ?你方便的話,一會兒直接到醫院吧,我和杜叔把向薇帶過去了。】


  我的手在滑屏上顫抖須臾,最後,卻隻是按下了一個【嗯】。


  “高教授,這個還要麽?”


  餐廳的保潔阿姨過來,問我和唐緣的空飲料杯子需不需要收走。


  我點點頭:“麻煩阿姨了,謝謝。”


  阿姨是新餐廳落成之後跟承包商一起過來的,入職也就半年多,而我這半年病假居多,來得也不勤。


  阿姨叫得出我是高教授,我卻不知道她貴姓。


  看她四十多歲,人白白胖胖,手腳麻利,像是個識事兒的人。


  於是我問她:“跟我坐在一起這位唐記者,她之前來過我們單位麽?”


  “好像來過幾次。”


  阿姨想了想,貌似堅定道:“應該是來過的,我記得她。短頭發,挺瘦挺漂亮的。”


  我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我跟唐緣之前隻在單位裏打過一次交道。


  而且隻是在會議室裏,接觸了一個多小時,並沒有來過餐廳。


  但是剛才她跟我下樓來取飲料的時候,竟然對這邊環境輕車熟路?


  我問阿姨,您見過她幾次,大概什麽時候?

  “有個兩次吧?其中有一次,哦對了,是跟所長還有一行重要客人一起過來的。”


  “客人?”


  我微微皺緊眉頭:“什麽樣的客人?”


  “五十歲左右,戴眼睛,挺斯文的,挺紳士的。”


  我在心裏默默一念。


  阿姨起手收拾飲料杯子,沒想到我的吸管裏殘留著一些飲料,不巧濺上了唐緣的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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