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重傷之下
第474章 重傷之下
“你是之前看到的?”
“不是,就是現在。”
薑晏深的聲音越來越緊張,“高韻你們在哪裏,樓下還是樓上?”
我說我在車子裏,陸緒上樓拿東西。
“薑晏深我不太明白,你什麽意思,什麽叫IP網絡活動?一定是正在操作電腦麽?”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連接IP網絡的設備一定是在這裏的。如果他真的把手機帶走了,又怎麽會連得到家裏的wifi?總之,高韻你和陸緒先不要輕舉妄動,我馬上過來。”
“等一下。”
聽出薑晏深的意思是要掛電話,我趕緊叫住他。
“不是不是,你是說……錢增興人還在家裏?”
“我是說,他家裏很可能還有人!”
現在是九點一刻,陸緒已經上去有幾分鍾了。
我感覺有點奇怪,怎麽還不下來?
就算沒有電梯又怎樣,以陸緒的年輕力壯,跑上跑下隻有來得比等電梯還要快吧。
這麽可能到現在還沒下來?難道是他又發現了什麽?
我鎖上車,準備上樓。
可就在這時,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從樓道裏衝出來。
腳步疾快。
穿著黑色的衛衣,帽子遮住臉,下身牛仔褲上,似乎還有一點斑斑痕跡。
我想閃身躲開,但沒想到他的速度太快,還是擦中了肩膀。
我被慣性彈開,差點摔到旁邊的消防箱上。
而那個男人並沒有開口道歉,反而發出了一聲下意識的吟痛。
我注意到他的左手有點別扭,像有傷的樣子。
沒等我再看清楚一些,他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一縷涼風吹進樓梯廳,我忍不住瑟瑟了一陣。
心髒深處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用力拉扯,緊繃……
“陸緒!”
我不顧一切地往樓梯間猛跑,一邊大聲呼叫著陸緒的名字。
短短的四層樓,我耗時不過一分鍾而已。
卻被緊張和恐懼驟然拉扯到無數倍的漫長。
雖然法醫也可以配槍。但隻有要出危險評估等級過高的現場,比如h幫鬥毆凶·殺之類時候,才會領配。
畢竟,法醫真正的職務是刑·警,所有刑·警應該完成的任務,法醫都是可以完成的。至於法醫學,其實隻是他們的專業而已。
我想,我應該信得過陸緒的身手。他年輕體健又是警校畢業。
他們在學校的時候都是有練習過槍械射擊課程的。
他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
可是當我看到門口淋淋滴答的血跡時,呼吸停止了。
我看到他靠倒在臥室門口,身下已經匯聚了一灘血跡。
胸口起伏,雙目緊閉。
我撲上去,慌亂查看他的傷。
傷在腹部,像是被利刃狠狠刺中的。
他單手壓在傷口上,鮮血像打開的水龍頭一樣不受控製。
“陸緒!陸緒!”
我扶他起來,見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速度地流失血色,已經白得近乎透明了。
聽到我的呼喚,他微微睜開眼睛,手臂吃力抬起,向敞開的衣櫃門指過去。
我抬目一看,差點驚叫出聲!
櫃子裏橫蜷著一個老頭,估摸七十來歲的年紀。
雙目圓睜,搭在下麵的那隻手臂已經呈現出不似活人的僵直。
這個人,應該就是我和陸緒沒有找到的錢增興。
一時間,我全都明白了。
錢增興沒有離開,他隻是死了,被人藏在衣櫃裏,連同一起的,還有凶手。
我和陸緒大搖大擺進來的時候,凶手和屍體就躲在衣櫃裏。
他沒有對我們下手,或許是因為擔心不好脫身。
想等我們兩人出去後,再離開的。
可沒想到的是,陸緒去而複返,並在門口聽到了衣櫃裏的動靜。
於是他進去一探究竟,正好與凶手撞了個滿懷。
無奈之下,凶手一不做二不休,當場捅了他一刀。
或許因為太過激,甚至有可能誤傷了自己的手。
而我剛才在樓下——
就與凶手擦肩而過了!
陸緒抓著我的袖子,吃力地呼喚我。
“陸緒,陸緒我在!你撐著點,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滿手鮮血,抓著手機又濕又滑,解鎖了幾次,好不容易才把屏幕弄開。
一個人影衝進門來。
我本能以為是薑晏深趕到了,可當我看到陳望的時候,震驚無以複加。
“出什麽事了!陸緒!”
我急得發慌:“我也不知道,有人殺了錢增興,傷了陸緒!我叫救護——”
“來不及,直接開車去。”
陳望俯身過來,單手搭住陸緒的腰背。
我急道:“你輕點!會二次傷害的!還,還是等救護車吧!”
我怕貿然移動,會讓他傷得更重。
“刺傷不會二次傷害,又不是骨折!”
陳望沒有聽我的勸告,堅持把陸緒抱起來。
“高韻你去開車!”
我慌忙爬起身,湊到前麵蹬蹬往樓梯下。
“陸緒,堅持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
我拉開後車門,幫著陳望把陸緒安放到後排。
“你說錢增興被殺了?”
我說屍體在櫃子裏,我沒時間去查看。
“你先別管他了,快開車去醫院,救人要緊。”
就在這時,陳望的助理鄭傑匆匆趕過來。
“阿傑你開車把陸緒和高韻送醫院,我報警守現場。”
我急道:“你不去?”
“我一會兒就過去。”
陳望俯身拍拍陸緒的臉頰:“路子,堅持下,沒事的。”
我看到陸緒的雙眼微闔,喉嚨不停抖動著。
我不知道他想說什麽,可是到最後他也沒能說出一個字。
隻是單手緊緊抓著陳望的袖口,指關節用力到發白。
最後,還是陳望將他的手指掰開,脫身離開。
“高韻,注意安全。有事阿傑幫你安排。”
陳望對我囑咐了一句,反身上樓。
我不知道哪裏不太對,但我心裏就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發慌感。
鄭傑飛快開著車,我坐在後排,緊緊攥著陸緒的手。
陸緒發出的聲音如蚊鳴。
“我在。”
我俯下身,側著耳朵靠近。
“你要說什麽,你告訴我,我聽著。”
“不要……”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吃力之下卻隻有灼燙的氣息聲。
“不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