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一月底，蘇涵總算是把專輯的工作都做好了，接下來的日程一下子空了起來，只除了一件事——期末考。
好在對於期末考蘇涵絲毫不擔心，雖然他都沒好好上過幾天課，但理論知識考試他完全不虛，表演課他現在也不會太擔心了。加菲爾德目前對於他演技的評價是，雖然還沒有到頂尖的水平，但評個中上是沒問題的。按理說，這樣的演技，差不多也可以從聖安德斯畢業了。
蘇涵倒是有提前畢業的打算，但覺得一個學期就畢業顯得不太好，所以這次還是只是期末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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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涵飛到f國的當天，蘇涵和長孫睿說好的紮根玄冥星的計劃終於可以正式開始了。
玄冥星作為自由度格外高的特殊流放星球，自然對玩家的進入有一定程度的限制。在星空之海里，要在不同星球間來往需要乘坐星際飛船。當初內測的時候他們算是利用工作人員許可權，沒有按正規路線來。
一般星球之間都有官方設定的航線，玩家只要攢夠錢買船票就能自由來去。而玄冥星，需要一定的門路才能找到去那裡的飛船。
這個門路，不管是在黑道還是在白道，都需要到了一定層次才能接觸到。
這些部分雖然並沒有公開，也沒有攻略，或者任務引導，但是對蘇涵他們來說，分析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
所以蘇涵他們就先找了一個治安狀況不太好的二線星球，在這裡的地下世界打探起消息。
在去玄冥星之前，他們還需要提升一下等級和財產狀況。星空之海現在還沒開放現實貨幣兌換，錢都只能靠遊戲里自己攢。而且作為比較少見的未來星際背景的網游，星空之海的遊戲體系和玩法跟一般的遊戲比起來有很大的不同。因此玩家們的升級歷程頗有些艱難。
作為閱遍遊戲的前職業主播，蘇涵倒是很快就適應了星空之海的玩法和體系，並且依舊保持著一貫的專業遊戲素養和高超技術。儘管遊戲公測一來的二十天里真正用來升級的時間相當小，但卻沒有脫離現在的主要等級階層。
至於長孫睿，自然是在最上面的那一層。
這天他們很順利地了解到了去玄冥星的門路，長孫睿問他：「就這麼去還是等你再升幾級？」
蘇涵想了想，雖然再升幾級更保險，但他都連累長孫睿等了這麼多天了，還是先去吧。
對於他的選擇長孫睿有一絲驚訝，旋即就意味深長地答應了下來。
蘇涵下線時，總覺得長孫睿似乎在暗自打著什麼不太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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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之海暫時只在l國發行，在其他地區的話必須要用l國的網路才能連上伺服器，要不然遊戲頭盔就只能用來擋風。加菲爾德要來的遊戲頭盔現在就是放在家裡當擺設。
蘇涵能在f國玩遊戲，還是用了長孫睿提供的黑科技。
說起來，不知道為啥，對於長孫睿有這種黑科技，蘇涵現在完全都不會覺得驚訝了。
他好像自己已經設定了長孫睿無所不能的形象呢……然而他並不是對方的腦殘粉。
不過不得不說，自從那次的「心動」幫助之後，他對長孫睿產生那種迷妹對男神的特有想法的次數，也開始變多起來。
蘇涵對此總是會時不時尷尬一下，但之後並不會太放在心上，反正這又不會影響自己的巨星之路。而且按照加菲爾德的說法，他想要進一步增強演技，大概也需要多多體驗這種情緒？
總之，蘇涵最近的心思更多地放在了玄冥星上，還有一點留著期末考。
＊
蘇涵時隔兩個多月終於再度在學校里出現，受到了除諾亞以外的其他所有同學的冷眼，尤其是在知道，拒絕了所有人組隊請求的諾亞，早就決定跟蘇涵一組進行表演課考核之後，這些人經常故意在蘇涵面前議論。
「還以為他老老實實退學了呢，沒那個天分就不要想著當演員啊。」
「就是，那麼次的演技，考試的時候還要連累搭檔。」
「你要這樣想，有他的演技做對比，老師對同組的人很可能會寬容很多啊。」
「那難怪小王子會找他了。」
「越說我越期待考核那天他的表現了，哈哈。」
在眾人一致幸災樂禍看好戲的心理下，考核的時間如期而至。蘇涵和諾亞抽到的順序靠後，上台時其餘大半人已經沒了為自己緊張的情緒，都一心等著看蘇涵的笑話。
他們都覺得肯定會看到一個表情僵硬、台詞尷尬的表演，沒想到蘇涵一站上台，氣質瞬間變了。
他只是微微縮起了肩膀，又低了點頭，原本清貴優雅的氣質瞬間蕩然無存，只剩下一個有點瑟縮又懦弱的形象。漂亮的臉上再顯現不出一貫的疏離和凌然，只讓人覺得可憐兮兮的，卻又有點惹人厭煩。
表演還不算正式開始，眾人本來準備好的嘲諷已經一下子噎在了喉嚨里，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蘇涵接下來的表演。
諾亞也一改原本活潑又乖巧的樣子，明明是帶著天真的臉，卻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蘇涵哆嗦著嘴唇，看向諾亞的視線躲躲閃閃，「威爾……你怎麼能……就算對方是壞蛋，你也不能就這樣殺了他……」
諾亞不耐煩地打斷他，「少拿你的那套來教訓我！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只知道忍，你忍著對方就棄惡從善了嗎？這種人渣明明死不足惜，我提前送他去見上帝，難道不好嗎？」諾亞神經質地笑起來，「那些欺負過我們的傢伙，我都會一個、一個殺掉的。然後我就去自首。這樣你就不會經常挨打，不會再被這些傢伙羞辱，也不用幾乎不睡覺地打工掙錢養我。這樣不是很好嗎，我親愛的哥哥？」
「威爾……」
「哥哥你今年多少歲來著？我想想……啊……想起來了，才二十一呢。這麼年輕，以後至少還有四五十年可以活。果然我做的決定是正確的，接下來，只要挨個把那些傢伙都解決掉就好了。接下來的目標是哪一個呢，讓我想想……」
「……威爾！」諾亞說話的時候，蘇涵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身體卻微微顫抖著，這時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我說過你不需要這樣……」吼了一聲之後蘇涵的聲音再度弱了下來，「我可以保護你，你完全可以和你的同學們一樣，跟他們一起上學打遊戲看球賽，你不用像我這樣。我只想讓你過正常人的生活……我真的不覺得辛苦……你只要正常地生活就好了……」蘇涵的語氣越來越弱，喃喃著不知是在說服對方還是說服自己。
諾亞冷笑了一聲，「可我不想這樣。你是覺得我有多沒心沒肺才會心安理得地當個正常人？在你每天都精疲力盡，看起來下一秒就會死掉的時候去打遊戲看球賽？嗯？反正我現在已經是殺人犯了，你要是看不下去的話就報警吧，哥哥。」
諾亞一臉冷漠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蘇涵條件反射地伸出了手，片刻后最終無力地垂了下去，盯著對方的背影，露出了一個凄惶的苦笑。
空間里的氣氛一時間壓抑到了極致，蘇涵的笑容彷彿一記重鎚，砸得人透不過氣。所有人都忘了這是一場考試，只是迫切地想要緩解這種壓抑的情緒。
他們的願望很快就實現了。蘇涵幾乎是瞬間就收起了窩囊懦弱的姿態，無縫切換回了溫和優雅的貴公子形象。看得眾人一口氣差點抽不上來。
還是老師最先回神，毫不吝嗇地鼓起了掌，連連讚歎，「非常棒，甚至可以說堪稱完美！情緒的收放控制得很好，細節也演繹得非常到位，而且還很好地配合了對方，表演非常有張力。有這種程度，以後你們表演課要學的已經不多連連。」
諾亞乖巧地笑著，完全看不出剛才表演出的瘋狂感覺，「謝謝老師。」
他們的表演是老師至今評價最高的，而且比其他人至少高出了幾個台階，其他人聽得心裡泛酸，但想想剛才他們的表現，又沒辦法再自欺欺人。
諾亞的天賦靈氣他們一直看在眼裡，這時倒不覺得有什麼。偏偏蘇涵一直是他們嘲笑演技的對象，現在卻一下子碾壓了他們，這個落差幾乎沒有人能接受。
「這傢伙之前是故意裝得很差的吧？真是大寫的心機婊！」
幾乎所有人都有了這樣的想法。可惜這樣也不能安撫他們心裡的不平，老師還一臉讚賞地丟出了更大的炸彈。
「蘇的進步真的是非常大，不愧是加菲爾德大師看中的學生，確實是有天賦的。」
原本還能壓住的低聲交談幾乎是瞬間爆炸了，一連許多人都直接驚呼出聲。
「我沒聽錯？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加菲爾德大師的學生？怎麼可能……」
「絕對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加菲爾德大師怎麼會隨便給人當老師？」
因為太過震驚，他們的聲音完全沒壓低，連台上的老師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其他人止不住的議論，蘇涵沒說話，諾亞先笑了起來，「有些人總覺得自己做不到的事別人也做不到，加菲爾德大師主動提出給修當老師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呢。」
四周一下子靜了。
蘇涵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眾人卻感覺自己臉上被狠狠地打了幾巴掌，泛紅又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