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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皇上願意與我遠走高飛嗎?

  「君寧,你這個瘋子!」安笙用手背用力的摩擦被他咬破的唇,甚至帶著幾分厭棄。


  君寧側臉為腫,他卻絲毫不在意的狂笑,舌尖舔舐著唇片,那上面還殘存著她的鮮血,帶著微微的腥甜,美得沁入心肺。


  「君修冥的女人,滋味的確不錯。」他邪肆的笑,伸出手掌,輕輕的撫摸過安笙柔軟的髮絲。


  她沒有動,目光冷怒的直視著他,而袖中匕首卻已經握在了掌間,蓄勢待發。


  君寧自然察覺到冰寒的匕首,兩指卻依舊肆無忌憚的黏住她一縷髮絲:「媛兒,跟我遠走高飛吧,我帶你浪跡天涯,過你想要的生活。」


  他的神情很認真,完全不似剛剛的戲謔。


  安笙譏笑回道:「怎麼?王爺不覬覦皇位了嗎?」


  君寧卻淡漠搖頭:「我可以為了你放棄追逐。」


  安笙剔透的眸光淡淡渙散開,唇角含著一絲自嘲的笑。她不得不承認,君寧的承諾很感染,甚至感動了她。


  忽然間,她有些羨慕公孫淑媛,心狠手辣一生,卻還有一個男人深深地愛她,或許蒼天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想到他可以為了公孫淑媛放棄皇位,那的確沒錯,公孫淑媛一定可以成為威脅他的籌碼。


  所以暫時,她不會替公孫淑媛回應他的感情。


  她輕揚起眉梢,冰冷傲慢凝視著他,輕笑道:「王爺剛剛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我就當做沒有聽到。


  這樣的事,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則,我便不會對你客氣了。別忘了我的身份,也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寧王爺!」


  她刻意的咬重了最後幾個字。倫身份,她是君,而他是臣。倫輩分,她是他堂嫂,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他們之間的牽扯,都是大逆不道。


  君寧忽然怒吼:「少和我將這些倫理綱常,他君修冥難道沒有奪他人之妻嗎?」


  安笙唇邊笑意不變,聲音卻是異常冷漠的:「他做的事也並非全是對的,不代表你就可以效仿。」


  她說罷,清冷的轉身離去。


  在與君寧擦肩而過的瞬間,卻聽他壓抑的道:「媛兒,無論是江山,還是你,我都會奪來。」


  安笙腳步微頓,眸色遽然深諳:「如果王爺想成為我的敵人,你大可以這麼做。」


  她丟下一句后,拂袖而去。


  白楉賢眯了眯眼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他記得,前段時日君寧還在春風得意,想必自是因為公孫淑媛的緣故,只是今日她的態度似乎轉變的太快,彷彿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就算是失憶,她的性情至少不會變,那麼如今的公孫淑媛……


  半斤撐著油紙傘陪同在安笙的身後一路走出了茶樓,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細碎的小雨:「娘娘,我們不會被發現吧?」


  剛剛寧王的舉動也著實嚇壞了她。


  安笙搖了搖頭道:「很難說,畢竟我不清楚公孫淑媛與君寧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好在現在君修冥表現的十分疼愛公孫淑媛,就算以前與君寧有些關係,但她反悔也是有可能的,更何況她失憶了。


  現在她能肯定的是君寧暫時還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但一直沉默不語的師父,她便不敢確定了。


  畢竟他們一起生活了數十年。


  半斤剛想再度開口,只見一輛裝飾古樸的四輪馬車早已侯在了茶樓門口,常德跳下了馬車,躬身站在車旁,身上落滿了雨水。


  常德俯身一拜,老臉上擎著討好的笑:「老奴參見皇後娘娘。」


  安笙神色淡淡,溫聲回道:「德公公不必多禮,雨也寒涼,沒想到德公公也有興緻出宮賞景。」


  常德呵呵笑,又是一拜:「皇後娘娘說笑了,老奴哪兒有那等福氣,老奴是奉皇上之命來接皇後娘娘回宮的。」


  安笙輕蹙眉心,凝了他片刻,才淡淡道:「皇上允諾我出宮一日,如今尚未到時辰。」


  常德一笑,忙回道:「皇上說,娘娘與寶兒姑娘兩人獨自在外面過夜危險,現在已是夜半時分,所以特讓老奴來接娘娘回宮。


  而從這裡到宮中,馬車正好要行上一個時辰,入宮門后,剛要是子時,如此也便算作一日,皇上一言九鼎,自然不會對娘娘失言。」


  安笙緊抿著唇,臉色微愣。


  什麼叫做她們兩人在外面獨自過夜危險,如果真的只是她們兩人,這偌大的金陵城,常德又豈會這般容易的找到她。


  那個男人將一切算計在股掌之間,根本沒有她反抗的餘地。


  一旁,常德催促道:「娘娘,請吧。」


  安笙若有似無的一嘆,只能踏上馬車,白希柔軟的玉臂掀開車簾,而後,墨眸中閃過片刻錯愕之色。


  此時,馬車之中,君修冥一身月白常服,用金絲銀線綉著大片暗花,在夜明珠的微弱光暈之下,閃動著瑩瑩光亮。


  那張英俊的側臉神情自若,唇角盈著淺淺的笑,目光專註的落在手中奏摺之上。


  「看來皇后是不願回宮的,當真樂不思蜀了?」他並沒有轉移視線,卻有幽幽清冷的聲音傳來。


  安笙眸光低斂著,在他對面的車角坐了下來:「皇上日理萬機,何德何能勞駕皇上來接。」


  清清冷冷的聲音中,又夾雜著些許嘲弄。剛剛寧王明明說了,他今日留宿在了壽安宮,又怎麼會出宮?

  君修冥低潤而笑,遲緩的放下手中奏摺,溫潤如水的目光,靜靜落在她身上。


  那雙墨眸中的濃情,好似瞬間點燃了車內溫度:「朕想你了,即便是短短一個時辰,朕也不想等待。」


  安笙不語,轉頭側過臉頰。青蔥的指尖挑開車簾一角,淡看窗外風景。偶有雨水透過縫隙灌入,帶著清爽的涼意。


  安笙單薄的身體下意識的輕顫。


  「很冷?」幽幽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下一刻,安笙的身體便跌入一具溫熱的胸膛中。


  他低眸凝視著她,在看到她唇角的傷處時,原本柔和的眸光遽然間沉冷,帶著冰雪般駭人的寒。


  修長有力的指在她嫣紅的唇片上不停的摩擦,他的力道不清,甚至絲毫不顧及她的傷處,那架勢好似要搓掉一層皮一樣。


  安笙吃痛,低吟一聲,終於按耐不住的伸手阻攔:「痛,君修冥,住手。」


  他仍是不語,唇卻突然壓覆而下,起初吻得十分霸道,橫驅直入,纏著她不放,灼熱的氣息將她團團包圍,幾乎讓她無法喘息。


  而漸漸的,他的吻變得很輕,在她唇角破處輕柔的徘徊,慢慢的,安笙覺得沒那麼痛了,肌膚都是痒痒的,溫熱的。


  被他擁在懷中,甚至有種莫名的心安。


  馬車緩緩而動,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唇才離開她唇瓣,俊臉停留在她面頰一寸之處,專橫道:「朕不喜歡你身上殘留著別的男人的氣味,若再有下次,朕就將他碎屍萬段。」


  好似怕嚇到她一樣,他的語氣極輕柔,但安笙知道,這個男人既然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他依舊緊擁著她的身體,沒有絲毫要放手的意思,力道之大,好似要將她揉入身體中一樣。


  溫怒之色在他墨眸中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溫潤的濃情,他薄唇輕動,問道:「想朕了嗎?」


  纖長的睫毛輕顫,斂起所有的情緒,她微側開面頰,仍是沉默不語。


  君修冥的唇卻再次覆了上來,輕啄她唇瓣,溫柔呢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朕總是明白了這種感覺。想見你的時候,卻見不到,原來想念的感覺也可以痛入骨髓。」


  他的話終於讓懷中女子有了些微的反應,卻不是感動,她的眸光,依舊清冷,揚起的唇角,甚至帶著嘲諷的笑:「可媛兒以前日日都在宮中,卻也不見皇上來探望。」


  這一刻,她忽然想讓他知道,她是賢妃,她是安笙,可她不敢保證,他是否會放過她,帝王向來喜怒無常。


  君修冥無奈而笑,指尖輕勾起她瑩潤的下巴,那一雙明眸璀璨,暗影之中,比車壁上懸挂的夜明珠還要耀眼三分。


  對於君修冥而言,以前的公孫淑媛對她的好只源於愧疚,而如今的她,他很清楚是多年心臟不曾有的悸動。


  他唇角含著邪魅的笑靨,淡淡呢喃:「傻瓜,此一時彼一時。」


  安笙淡然一哼,眸光依舊輕淺,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皇上大可不必對臣妾如此費心,畢竟臣妾不是皇上心上的人。」


  他輕輕的笑著,卻也的確給不了她答案,阿笙在他心目中永遠也磨滅不掉,有時候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對她的好究竟是因為她和阿笙很像,還是純粹的喜歡上了她給他的感覺。


  又或許這兩者之間都是有的。


  君修冥溫唇摩擦在她頸間敏感的肌膚,溫熱的氣息淡淡縈繞:「朕只想陪著你一起老去,那時我們再煮一杯茶,談談那些美好的回憶,似乎也是件不錯的事。」


  安笙輕合起眼帘,她有些累了,這樣的日子,她從來不奢望一個帝王能給她,況且到現在她還不明白,他的好是給公孫淑媛的,還是給失憶后的她。


  君修冥看著懷裡的人,無奈的笑,抱她坐在自己膝上,溫聲又道:「朕喜歡你多過那個冰冷的皇位。」


  他不知道,為何突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他說的是認真的。


  安笙被他緊擁著,被動的將頭靠在他胸膛。


  君寧擲地有聲的誓言,突然間縈繞在耳畔,於是,她竟鬼使神差的問道:「如果有一天我想離開,那皇上願意與我遠走高飛嗎?」


  她感覺到環在腰間的手臂些微的僵硬,心也跟著沉入谷底,唇邊笑靨越發諷刺。


  江山美人他皆要握在掌心,魚與熊掌他也要兼得,這樣的男人,太貪心了。


  但回過頭來再一仔細的想想,她又有什麼資格將他留下?他在乎的,只是養心殿里那副畫像上的女子。


  君修冥沒有回答她,狹小的車廂內是長久的沉默,夜明珠的光輝披散在他英俊的側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出奇的邪美。


  只有那雙墨眸,如同照不進光亮的深海。


  許久后,他才淡漠的回了句:「丫頭,給朕一些時間吧。」


  安笙抬眸凝視著她,他喚她丫頭,喚公孫淑媛也是丫頭?原來她在他心中果然沒有什麼不同。


  她不言不語,眸光渙散的散落在一角。


  車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後車輪壓過官道發出嘎吱的聲響。


  氣氛沉寂的幾乎讓人窒息,安笙突然發現一個時辰竟是如此的漫長。


  君修冥擁著她靠坐在柔軟的狐皮褥上,他炙熱的身軀擁著她冰冷的身子,修長的指穿梭在她細密的髮絲間,並順勢劃過她柔軟的身前:「好香。」


  安笙輾轉身形,避開他的觸碰,留給她一個孤冷的背影。


  君修冥眸中一閃而過寞落的神色,手掌卻停留在她纖細的腰間,他掌間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裙紗傳遞到她的身體上。


  「回稟皇上,前方不遠處便是宣武門了。」車外,常德的聲音很不合時宜的響起。


  那老頭是明白人,這天雷勾地火,並不難猜出兩人在車內做什麼。


  很顯然他是提醒車內人,前方便是皇宮。


  「君修冥,你快放手。」安笙急切道,更是掙扎的厲害。


  「嗯。」他淡應了一聲,順勢收回了手,溫熱的氣息仍舊縈繞在她耳畔。


  安笙臉頰通紅一片,而後靠坐在一旁的車壁上。


  沒過多久,車已在乾祥宮前緩緩停住,未等車內之人走下來,車外便有小太監匆匆來報:「回稟皇上,壽安宮差人來報, 說是清妍主子在照顧太後娘娘時暈厥過去了,聽說病的很重。」


  君修冥劍眉一挑,眸色明顯冷了幾分,低聲回道:「退下吧,朕即刻就去。」


  安笙蜷縮著身子靠坐在車角,眸色清冷,臉色如紙般蒼白。


  他溫聲說道:「媛兒,你先行回宮,朕去看看她,別胡思亂想,該說的朕已經對你說過了。」


  她看著他,眸中並無情緒,片刻之後,才遲緩的應了聲:「嗯。」


  君修冥這也才離開。


  車簾一開一合后,昏暗的車廂中淪為死一般的沉寂。


  她獃獃的看著頭頂夜明珠散發出昏暗的光,腦海中竟是一片空白。


  壽安宮偏殿,香爐中點燃著催情的迷迭香,煙霧裊裊縈繞,輕紗幔帳內,清妍窩在君修冥胸膛,青蔥指尖一圈圈在他胸口環繞,意圖不言而喻。


  君修冥輕擁她在懷,懷中嬌弱的女子臉色雖蒼白,但一張俏臉的小臉,卻笑靨如花,美艷絕倫。


  這份蒼白之色並沒未折損她的美,反而平添了幾分楚楚動人之態。


  君修冥眼底一片涼薄,語氣卻是溫潤,詢問道:「據太醫說妍兒這些時日身子一直不舒服,怎麼也不告訴朕呢?」


  清妍嬌笑,側臉埋入他胸膛中:「皇上日理萬機,清妍不想讓皇上擔心。」


  君修冥溫熱的手掌托起她面頰,溫聲呢喃:「傻瓜,你對朕很重要,下次別再做蠢事了,知道嗎?」


  清妍把玩著他的手掌,忽而仰頭看著他,嬌滴滴的笑著:「真的嗎?那…那皇上願意和妍兒一起嗎?」


  她嬌聲開口,雙頰染了一層淡淡紅暈。


  君修冥褐眸清冷,很自然的將她的手指從胸口拿開:「朕這些時日不是一直陪著你的嗎。」


  清妍抿著嫣紅的唇,撒嬌道:「皇上你欺負妍兒,你明知臣妾想要的是什麼的。」


  她抬起頭,妝容精緻的臉蛋,嬌羞含笑,甚為誘.人。她大膽的伸手去解他腰間束帶,與此同時,唇向他剛毅的唇角靠去。


  君修冥劍眉輕挑,下意識的側開頭。


  清妍一吻落空,美眸中一閃而過錯愕之色。


  她嬌氣的喚了聲:「皇上。」


  君修冥不著痕迹的推開她,溫聲道:「妍兒身子不舒服,不適合侍寢。朕命張太醫來為你診治吧。」


  聽到張太醫的名字,清妍緋紅的小臉瞬時變白,若是將張太醫弄來,她最近服藥調養身子懷龍嗣一事也不知會不會被察覺?


  無論怎樣,她都冒不起這個險,君修冥最忌諱的便是心機深沉的女人,她豈敢再觸怒他。


  她輕聲開口:「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君修冥斂眸凝望著她,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臣妾的身子一直是王太醫在照料,便不煩勞張太醫了。」清妍繼續道,心中卻難免有些許忐忑,生怕他看出絲毫端倪。


  君修冥鳳眸微眯,端凝她片刻后,淡漠的道:「妍兒信不過張太醫,是因為上次他說穿了你服藥生病的事嗎?」


  她壓低聲回著:「清妍並無此意。」


  君修冥依舊是一派淡然的模樣,看不出任何的異常:「既然你不願,朕順你的心便是。王太醫身為太醫院首,醫術也不在張太醫之下,讓他照料你的身子,朕也放心,只是以後也別太操勞了,朕會心疼。」


  清妍含笑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感到鬱悶,為何這麼久過去,他不曾有一點的反應?


  司琪見裡面半晌沒有動靜,便端著一碗濃黑的湯藥走進去看看裡面的情況。


  君修冥看著清妍皺眉將葯喝光后,溫聲道:「你好好歇息吧,朕明日再來看你。」


  說罷,便要起身離開。


  清妍一慌,從身後將他抱住,聲音中帶著些哭腔,委屈道:「皇上今夜不留下陪清妍嗎?」


  「不了,朕還要回養心殿看奏摺。」君修冥淡聲說道,他試圖扳開她的手臂,卻反而被她纏的更緊。


  「妍兒放手。」他再次開口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不耐。


  清妍搖頭,輕聲抽泣起來:「不要,臣妾要皇上留下來,臣妾知道皇上是去坤寧宮陪公孫淑媛,她對皇上就那麼重要嗎?那妍兒在皇上眼裡又算什麼呢!」


  「清妍,你是聰明人,怎麼也會問這種愚蠢的問題呢。」君修冥眸色一沉,負手將她推開。


  他站在背光處看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是冰冷的,因著身高的懸殊,他看著她的時候,總是居高臨下的,有種高不可攀的距離感。


  清冷的眸光掃過清妍依欲哭無淚的小臉,隨後便轉身拂袖而去。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會心慈手軟,只因她福氣好,有一張與阿笙相似的容貌。


  「皇上,皇上!」清妍緊追了兩步,腳下一個踉蹌后,便癱軟在地,好在司琪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她壓低了聲哭泣,如今她已經連顏面都不要了,可他卻仍舊不屑一顧,難道她就這麼卑微嗎?

  比起公孫淑媛,至少她還是完璧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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