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成為側妃
王珠不覺想起當初碧靈宮宮主的言語。
說不太喜愛那張一模一樣的臉,故而毀了去。
也許這並不算相欺。
當然聖音也是絕無必要說謊。
可兩種心情,也是可以同時存在的。
嫉妒他,又想親近他,畢竟是血脈相連的兄長。
王珠纖足踏在了冰上,只覺得一股子淡淡的寒意,卻也是從足心給緩緩傳來。
聖音緩緩說道:「實則端木紫麟那時臉雖毀了,可以碧靈宮的手腕,卻也是可以弄好。宮主卻不讓,說他臉好不好已經不要緊,那心早就毀了,誰都救不回來。」
如今碧靈宮宮主早就代了端木紫麟的身份。
聖音仍成為宮主,自然是為了能好些敘述這樁往事。
王珠微微有些恍惚,這一樁往事之中,碧靈宮宮主又是什麼感覺呢?
明明有著滔天的權勢,明明擁有這世間最奢華的一切,明明對方也是個有能力的男子。
可是卻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能眼睜睜的瞧著,對方一點一點,慢慢的被李如拂給徹底毀掉。
若是為了他殺了李如拂,只恐怕他也活不成。
而到了最後,臨死之前還請求,好生護著李如拂。
無論李如拂是多麼的惡毒,他就是那般的喜歡她,真心無悔,一心一意。一生之中,居然是再未曾有別的女人。
這樣子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還算在意的人滑入深淵,伸手卻捉不住的感覺,一定是非常的難受——
王珠眼中卻瞧不出任何情愫。
她不知曉聖音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
可無論如何,王珠卻也是絕不會在那些個不相干的人面前露出自己真正的感情!
王珠側頭:「聖音長老給我說這些,又是為何?」
天色越發昏暗,聖音手中的燈盞,卻也是給他的身軀頓時染上了那麼一層淡淡的光暈。
「因為有些事情,我想求助於王妃,只要王妃可以幫到我,我必定會付出相應的回報。」
這樣子聖潔之人口中,卻乾脆利落的提及利益交換,未免顯得有些違和。
然而在已知對方乃是碧靈宮之人的情況下,這一切也是顯得無比的正常。
王珠自然明白聖音的言下之意。
他雖然是碧靈宮宮主的手下,會聽從碧靈宮宮主的差遣。可王珠於他而言,不過是碧靈宮宮主的附庸。
如果沒有碧靈宮宮主的命令,王珠有一些私事尋他,他是絕不會聽從。
公事公辦,若要別人為你儘力,那自然也是需要一些更深的交情。
如今聖音拋出橄欖枝,求助於王珠,這就是第一步。
如果王珠願意幫忙,便是可以建立第一步的私交。
王珠並不熱絡,可也並未拒絕:「聖音長老都是處置不了的事情,我又是何德何能。」
聖音緩緩說道:「每一任的聖音長老,均是修鍊攝魂之術。眼睛也是會變得好似我這般充滿魔力,更能用一些小技巧招攬信眾,惹人信服。然而善於玩弄人心的人,卻會對一個人的心束手無策。」
他目光和王珠對上,果真是充滿了柔潤的魔力。
這一樣子一雙飽含魅力的眸子,簡直是一雙魔瞳。
王珠猝不及防,內心驀然狂跳一下,卻又輕輕的扭過臉蛋。
她十分不喜歡別人窺測自己的神思,厭惡至極!
卻不覺心忖,聖音有這樣子的本事,又有誰的心,不肯受他擺弄呢?
耳邊,卻聽到聖音那飽含魔力的嗓音:「王妃自然是熟悉凌雪梅,想來你也是隱隱猜測得到她的身份。」
王珠不置可否,她自然是有所猜測。
絕色容貌,手腕狠辣,下手無情,令人難以忽略。
「她小時候樣子已經是很美,當然長大了更美。小時候她在自己面頰之上塗抹泥污,不想招惹是非。可是有一次,她到溪邊洗臉,讓我瞧見。從那以後,我便是忘不了了。」
聖音並不遮掩自己言語之中的傾慕之意。
外人面前他是不沾任何男女之欲的聖子,可是實則他自然不是這樣子的人。
「她十分不喜歡我,尤其是十分討厭我這雙眼睛。每次我跟她說話,她就會躲避不及,從來不肯正眼瞧我一下。」
聖音言語微微複雜,他微微有些恍惚,王珠似乎也是如此。
這兩道身影,忽而便好似輕輕的重疊在一道。
「當然,她也十分出挑,在碧靈宮中身居高位。以我與她的身份,縱然相互傾慕,也絕不可能結為夫妻。更不必說,她從來對我不假辭色。正因為這個樣子,我從來無甚非分之心。然而對她的關切之意,卻也是從來不會減少的。」
聖音如此注視王珠,含情脈脈,似有無限深情。
他自然瞧的不是王珠,而是借著王珠去看另外一道影子。
這是一樁十分無禮的事情,聖音卻肆無忌憚。
只因為他知曉王珠也是一個從來不會看他眼睛的女人。
既然絕不會留意自己的眼神,那麼無論他這一雙眼睛流轉何等情愫,卻也絕不會讓王珠留意了去。
「且不必說,以她如今身份地位,想要與別的男人成婚,定是要離開碧靈宮,並廢掉一身武功,還要由我親自催眠,封住了她有關碧靈宮的種種記憶。更要緊的是,我閱人無數,實在不忍她泥足深陷。」
「我雖然不能改變她的心思,卻一眼瞧出她所喜愛的男子為人。劉柘性子柔弱純善,過於迂腐,稍有挑撥,必定是會背棄於她。以她的性情,到時候只會心碎而死。我又怎麼能夠忍心,如此眼睜睜的瞧著?」
「一個女人的痴心,若是有人能夠改變,我相信王妃能夠做到。讓她早日醒悟,不至於心碎而死。這就是我祈求王妃之事,倘若王妃能夠做到,我也是甘願為王妃做任何事情。」
他的言語,充滿了對凌雪梅的深情,可話兒始終都是淡淡的。
那股子翩翩風姿之間,卻也是蘊含了一縷碧靈宮中人特有的淡漠和疏離。
這麼一張聖潔的面容,好似畫上去了一般。
宛如精美的瓷器,就在這落雪之中,精緻得一碰就碎。
王珠卻揚起腦袋,不覺含笑:「凌姑娘,我要回去了。」
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從暗處悄然踏出來,對方的面頰之上卻並無半點尷尬。絕美的面容在光影的映照下越發動人,卻無甚表情。
凌雪梅撐傘在了王珠的頭定,為王珠擋住了紛紛落下的雪花。
而王珠手掌輕輕的攏住在袖子之中。
聖音面頰笑容不改,瞧著凌雪梅送著王珠回去。
燈火的映照之下,凌雪梅眉宇之間浮起了凜然的英氣。
那清麗的眉宇,越發好似絢麗的彩色琉璃。
王珠的語意也是不覺輕柔起來:「凌姑娘這一雙眉眼可謂生得極好,殺人的時候,總是特別漂亮。難怪,瞧著也是覺得眼熟。我還沒有謝過凌姑娘,幾次三番,都是出手救了我。譬如,東海之時。」
初見凌雪梅的時候,凌雪梅化身為南劉公主麗曇鳳。
彼時她只覺得眼熟,並未認錯來。
如今卻已然可以肯定,眼前女子曾殺伐果決,斬殺葉家私軍。
眼前的少女碧靈宮獸營之主,長老修羅!
王珠的唇瓣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端木紫麟也當真有些誇張,幾次三番竟讓她保護自己。
凌雪梅面頰並無驚訝之色。
王珠聰慧如此,既然是這樣子,認出自己身份也自然順理成章。
更何況她原本就是宮主的心上人,既然是如此,許多事情卻也是並未當真有所避忌。
「王妃當真相信聖音說的話?碧靈宮裡面每一個人都是殺手,是屠夫,是騙子。都是殺了許許多多的人,才能活下來,站在高處,為所欲為的。職位越高,便殺人越多,心也越黑。」
凌雪梅諷刺笑笑:「我保護王妃,並不是因為忠心。只因為如今碧靈宮宮主,是最強的那個,誰也玩不過他。咱們碧靈宮的下屬是忠心,可是忠心的是強者的身份。」
也許她已然是決意離開,難免多說幾句:「這樣子的日子,實在是厭惡透了。長於獸營,什麼情分,都是假的。誰若多情,早便死了。」
王珠隱隱約約,也是有些明白凌雪梅為什麼挑選劉柘。
也許未嘗不知曉劉柘的懦弱、迂腐。
不過劉柘那種綿羊一樣的男人,至少不必擔心他會暗算自己。
一個人所挑選的東西好不好,並不如何重要,最要緊的是合不合自己的胃口。
凌雪梅是個性子十分堅毅的人,一旦挑中了后,便絕不會輕易毀了自己的決定。
至於以後獸營,會有一個別的人作為新一代修羅,那就是碧靈宮內部之事了。
凌雪梅瞧著王珠纖弱婀娜的背影,這個大夏的公主,好似一朵十分嬌柔的花朵。可這樣子的嬌花,卻是長於白骨之上,吸收血肉冉冉綻放。不過無論如何,宮主當真是非常、非常的愛她。
而自己呢,這麼多年了,碧靈宮幾百年來,居然沒一任修羅能夠善終。
每一任修羅都是雙手染血,手下有許許多多的亡魂。
可是每一任修羅,同樣也是死得慘不可言。
大夏京城。
只因這些中辰貴客的到來,夏熙帝為了顯得重視,故而命中辰的貴族女眷出城相迎。
宇文貴妃一身華貴,披著深藍色金絲綉紋的披風,領口一塊火狐的皮毛,越發襯托面頰俏麗,十分動人。
她年紀尚輕,因為這幾年在夏熙帝跟前得寵,故而也是越發招搖。
正因為春風得意,故而她面頰之上,卻也是不免有些個輕狂姿態。
天氣寒冷,就算宇文貴妃懷裡抱著一個暖爐,一陣風吹過來時候,她卻也是不覺打了個哆嗦。
她頓時伸出手,輕輕的呵出一口氣。
這天寒地凍的,要來出城迎接,宇文貴妃也是打心眼裡不樂意的。
宇文貴妃這心尖尖卻也是不覺埋怨起來了。
若不是陳后啰嗦,又何至於遭這個罪。
陛下還不是聽了陳后嚼舌根,故而順了陳后的意。
她有些不屑向著陳后所在一掃。
在宇文貴妃看來,陳后雖得敬重,也不過是平白佔了皇后的身份而已。
這女人,一旦老了,自然是姿容衰了。
男人都是貪新鮮,哪裡還能瞧得上一個老皇后。
若不是陳后肚子爭氣,孩子生得不少,陛下哪裡會對她如此敬重?
還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
宇文貴妃冷笑,可惜如今,自己不是也是生了兒子?
她的朗兒年紀雖小,卻也是瞧著精明,又十分活潑,看著就招人疼。
待朗兒以後長大,必定會出落不俗,自然也是會將太子王曦生生給比下去。
宇文貴妃眉宇之間,隱隱有些嫉妒之色。
她自然是嫉妒陳后,陳后兒女雙全,王曦身為太子有賢德之名,身受朝臣喜愛,就是陛下也是疼愛有加。而那個王珠,一個女兒身不但拿到東海,不知賺了多少脂粉錢,如今還攀附上了攝政王,成為了中辰王妃。可當真是,嫁得風光啊。
而那王洵,更是和太子一條心,不知道多幫著那個哥哥。
故而陳后雖然是無寵,仍然是十分尊貴。
自己比陳後年輕,也比陳后美貌,可是偏生沒有兒女傍身,更少了幾許底蘊。
只要想一想,宇文貴妃頓時覺得十分不甘。
自己如此姿色,又豈能甘於人下?
如今太子受寵,等朗兒大些,再吹吹枕頭風,必定是能讓陛下廢了那太子之位。
到時候,她方才是陛下跟前獨一無二的皇後娘娘。
宇文貴妃鬆開了眉頭,眉宇之間卻也是頓時浮起了淺淺的笑意。
「謝夫人身子骨弱,可是不要凍壞了。」
宇文貴妃對著身邊的婦人如此說道。
那女子頓時軟膩膩的說道:「多些貴妃娘娘關心,我這身子可沒什麼打緊,一想到要見到九妹妹,我這心裡就說不出的激動,可是一點兒不覺得冷。」
說話的少婦十分軟膩,一張面容美麗之中帶著幾分怯弱,赫然正是白薇薇。
她在宇文貴妃跟前,一派柔順,更隱隱帶著幾分奉承。
宇文貴妃出身並不好,瞧見了白薇薇那樣兒,頓時一陣子的快活。
遙想當初,謝家送自個兒前去皇宮,可不就是利用自己爭寵?
將自己當做個物件兒,隨意擺弄,當做這些權貴博弈的工具。
也就是這個謝夫人,挑中了自己。
可是如今,謝夫人還不是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
如此模樣,卻也是極大的取悅了自己。
「哎,謝夫人就是這樣子深明大義。我瞧皇后就沒這般體貼入微,這大冬天的,讓著一堆如花似玉嬌滴滴的女孩子凍著。說是為中辰公主接風,可是實則,還不是為了她肚子里的那一個。」
宇文貴妃嬌滴滴的說著。
據說王珠這個大夏的九公主,也是十分得寵,被陳后寵成了心肝兒肉。
不過命好,居然嫁給了攝政王端木紫麟。
如今回來,陳后也是眼巴巴的來看這心肝兒肉。
只恐怕還盼望王珠替她爭寵吧。
聽說這個九公主,姿容也是一般,不過爭寵的手段卻也是十分高明。
若不然,也不會攀附上了中辰的攝政王了。
宇文貴妃幸災樂禍的想,若是如此,只恐怕咱們這位皇後娘娘的打算就落了個空。
她不覺輕輕的含笑:「皇後果真是愛女情深,九公主不但聰慧,而且還嫁得好。皇後人老珠黃,也需要這個女兒回來幫襯一二。」
若是別的嬪妃,便是心思十分惡毒,這嘴裡說話,也是要客氣幾分。
便是要損人,言語也是要端著,指桑罵槐的嘲諷。
不過宇文貴妃出身原本也就不高,所以也就那樣兒。
如今宇文貴妃開口這樣子說話,周圍的宮女並無異樣之色,分明也是習以為常了。
白薇薇聽著痛快,不過這些話兒,她可不會說出口。
她是個斯文的美婦人,又怎麼會說這樣子的話。
「母后一直將九皇妹當成心肝肉,縱然如今她已經是身為人婦,在母后的心裏面也仍然是個小姑娘。」
宇文貴妃含酸說道:「誰說只有生兒子才是依靠,這女兒生出來是個狐媚,可若嫁得好,也仍然是能做個靠山不是?照我說,原本九公主也是個靠山,可如今這攝政王妃就是個冰山了,我瞧是靠不住了。」
這樣子說著,宇文貴妃言語裡面卻也是頓時流轉了幾許諷刺與狠毒:「這使盡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好不容易攀附上了攝政王。誰能料得到了,也是沒多久,居然就失寵了。照我說來,縱然不是個妖物,以她出身姿色,攝政王自然也是會膩味的。這也是,或遲或早的事情。」
白薇薇掏出了手帕,輕輕掩住了唇瓣一縷笑意。
這宇文貴妃整日就是會嚷嚷,十分會鬧騰。
這樣子一個大嘴巴,只恐怕整個皇宮都是讓她給嚷嚷遍了。
這可真是,丟臉得緊。
她就見不得別人羨慕王珠,最好是將王珠踩到腳底。
王珠想要風光回大夏,受到別人羨慕,可是如今可如不了王珠的意。
白薇薇眸子輕輕往別的嬪妃那邊一掃。
離得陳后近的,還端正樣兒。
那些離陳后遠些的,卻也是禁不住悄悄竊竊私語。
她們悄悄的整理衫兒,讓別人瞧自個兒頭髮是否整齊,髮飾是否鮮潤。
如今中辰的公主嫁過來,原本的太子妃姜翠影自然是有些可憐。
不過議論最多的,卻也是大夏的九公主王珠。
「宇文貴妃嚷的那些話兒,也不知道真還是不真。你說好好的,成婚沒多久,怎麼就失寵了?」
「我瞧宇文貴妃說的也是大差不差。這事兒,原本也不是宮裡頭傳出來的。再者,好端端的,新婚燕爾,要不是心生齟齬,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哪裡捨得走。縱然咱們大夏公主似有些不足,也不至於蜜月裡頭被甩這個臉色。」
越說,卻也是越小聲。
那面頰之上,卻也是頓時生出了一縷奇異的笑容。
畢竟,她們也只是一些低等的嬪妃,也沒有宇文貴妃所受的寵愛。
這亂嚼舌頭根也還罷了,若是說得露骨,只恐怕會遇到幾許不是。
陳后素來性子十分溫厚,也還罷了。
可那六皇子王洵,卻素來陰冷。近些年來,卻也是越發陰沉可怖了。
「要說便是那中辰攝政王喜新厭舊,可也不至於做成這般。我瞧,一多半是因為中辰那些流言蜚語。哎,好端端的,居然說九公主是個什麼妖物。哎,當真是,可憐得緊啊。」
這話說得好似同情一般,可是這個嬪妃內心之中,卻也是自就幸災樂禍。
不過是借著所謂的同情,說出內心裡的嘲諷。
「也是九公主命不好,那楊煉痴迷葉家女兒,不明不白就沒了。就是那雲暖陽,忽而就瘋癲了。就因為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些事情,中辰那邊的人自然也就嚼舌根兒。還不是,因為從前事情說不大如何的清楚。」
這些女人開始感慨王珠命不好。
九公主命怎麼這麼苦,一路居然被打發回大夏了?
回來,還指不定被人怎麼笑話呢。
卻也是趁機將王珠說得十分可憐,十分的悲慘。
別人的不幸,自然是取悅了她們,讓她們內心之中不覺有些快活滋味。
畢竟,她們久在宮中,卻也是許久無寵了。夏熙帝平日里,也是懶得多看她們一眼。
有人不覺恨恨的掃了宇文貴妃一眼,宇文貴妃生得嬌艷,如今瞧著張揚。她們瞧著了眼裡,卻也是心尖含酸,越發不是滋味了。
宇文貴妃身邊的白薇薇,卻驀然升起了一縷不耐煩之情。
這個女人,談吐實在是太庸俗了,實在是令人覺得沒味道。
白薇薇雖然並不介意自己伏低做小,卻不樂意待在宇文貴妃身邊。
然而宇文貴妃喜歡她低眉順目的樣子,卻也是扯著白薇薇說話,怎麼都是不肯放白薇薇離去。
貶低完了王珠,嘲笑了陳后,宇文貴妃卻也是頓時不覺舒坦一笑。
她嬌嫩的手指兒輕輕的掩住了唇瓣,忽而嬌滴滴的說道:「這可怎麼好,我向來就是個心直的人,有什麼說什麼。只不過這些真心話兒,卻也是未免讓人覺得不高興了。」
白薇薇面色不變,仍然是微微含笑:「母后一直是個十分寬厚的人,又怎麼會怪罪貴妃娘娘你呢。」
宇文貴妃諷刺的說道:「我也是入宮幾年了,怎麼會不知曉皇后的賢惠。她若不賢惠,那也是不能將陛下讓給我,更不能讓我生兒子了。只不過若皇后當真如此的賢惠,怎麼生出的兒子就如此心狠。太子也還罷了,雖然沒用,軟面一般的人,也不夠聰明,卻也是好歹聽話。可是另外一個,那可都是個混世魔王,手裡頭的人命卻也是不少。」
白薇薇自然是知曉,宇文貴妃說的乃是王洵。
這些年來,她也是聽到了王洵的名聲。甚至謝家不少人,還是慘死在王洵的手下呢。
王珠心狠手辣,並且十分決絕,白薇薇怎麼都沒想到,當年的愣頭青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從前她瞧也不多瞧王洵一眼,如今卻也是不覺向著王洵望去。
那個男人,俊秀的容貌線條格外的堅毅,卻也是輕輕的抿緊了唇瓣兒。那一雙眸子,卻格外的冷漠。
整個人的輪廓,好似上等的大理石雕刻,顯得無與倫比的堅韌。
當年的些許青澀,早就點滴不剩了。
白薇薇不覺舌尖輕輕的舔過了唇瓣,心裡輕輕的笑著。
好似當年,王洵還是喜歡過她的。這可真是妙得很啊。
當時王洵冷漠的拒絕了她,白薇薇還不由得覺得有些失落。
不過如今,白薇薇卻也是有另外一種看法。
如今的謝夫人成熟,更加了解男人了。自然是知曉,一個男人若因愛生恨,對你格外冷漠,那實則就是心裏面忘不了你。
更何況,這麼多年來,王洵還一直未曾娶妻。
這足以證明,這個男人內心之中,對自己尚未忘情。
既然是如此,白薇薇骨子裡卻也是湧起了征服欲。
從前捏在手心裡,她也不稀罕。如今王洵不理睬,她反而十分動心。
更何況如果王洵抵擋不住她的引誘,王珠可不就是要氣瘋了?
王洵十分冷淡又如何?
這男女之情,越是儘力壓制,那就越發灼熱。
想到了這兒,白薇薇並緊了雙腿,小腹卻也是涌動了一縷熱流。
她那一雙眼睛,卻也是頓時變得水汪汪的了。
這些年來,白薇薇可是並不止一個男人。
嫁給謝玄朗,她都要快給氣瘋了。
故而報復性的挑男人,一個又一個。
白薇薇漫不經心的想,如今的王洵,可是比當年又蠢又笨的六皇子又吸引力得多了。
正在這時候,遠處的隊伍,遙遙而來,眼瞧著也是要到了。
陳后搶步而出,這些迎接的貴女也是紛紛起身。
王珠下了馬車,她目光逡巡,瞧見了自己那道熟悉的身影。
心尖兒頓時一熱,王珠迫不及待的掠了過去。
卻也是一下子,擁住了對方。
一股子火熱之意頓時湧上來。
王珠眼眶微熱,卻也是頓時隱隱滲透出了晶瑩的淚水。
母親熟悉的氣息縈繞著王珠,讓王珠那心尖兒頓時不覺泛酸。
一股子苦澀之意,頓時也是縈繞在內心,讓王珠頓時酸意漣漣。
血肉之親,骨肉相連,正因如此,王珠卻也是心緒一陣子的悸動。
自己嫁人之後,卻也是難得和陳后見面。
無論她和端木紫麟成婚之後是如何的幸福,可若不能跟陳后見面,這無疑便是王珠內心之中一根刺,是難以言喻的痛楚。
分開時候,王珠眼角已然是瑩瑩有些淚水。
陳后內心之中頓時升起了幾許的憐意。
「今日大好的日子,小九,你可是不要哭了。」
一旁,頓時也是有一道身影緩緩出聲。
芳柔姑姑一臉恭順:「不錯,今日便是大好的日子,中辰的公主也是要嫁到大夏。」
眼見陳后旁若無人,只朝著王珠噓寒問暖,芳柔姑姑自然是不覺心中不悅。
這言語之間,更是平添了幾許不滿之意。
這大夏比起中辰,實力也是遠遠的不如。
怎麼如今,陳后就對著個自家的女兒噓寒問暖,卻是對中辰的公主不聞不問。
這禮數,總是應當有些不對勁兒吧。
軒轅無月便是如此俏生生的站在一旁,面色也是有些不快。
她嫁給了王曦,已經是十分委屈,卻更沒想到,王曦居然是沒曾將她給捧起來,反而流露出了幾許的淡漠之色。
陳後身為皇后,只知曉疼惜女兒,卻也是不知曉討好自己。
想到了這兒,軒轅無月有些委屈的垂下頭來。
她目光逡巡,卻也是沒尋覓到了王曦。
軒轅無月訝異之色更濃。
她向來沒當真瞧得上王曦,故而從前並未當真留意這位大夏的太子。
那日在中辰瞧了王曦一眼,卻也是只覺得對方格外的溫文爾雅。
王洵卻也是向前一步,唇瓣含笑:「如今中辰公主千里迢迢,送來我們大夏,前來成為側妃,我等,自然是要好生安置。」
軒轅無月面色頓變,臉上的委屈之色卻也是頓時化為了憤怒。
側妃?自己沒聽過吧?
她可是中辰的公主,身份尊貴無比,卻也是給人做側妃?
軒轅無月一時之間,面色都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