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 骨肉相殘
王洵一雙眸子卻也是頓時不覺流轉了冷銳之色,咄咄逼人:「張御醫,今日你可是想好了,自個兒要說些個什麼。倘若你十分不遜,說出些個不該說的東西,只恐怕也是無人能救得了你的。」
他明目張胆,居然大庭廣眾之下要挾張御醫,這份張狂也是難以言喻。
然而這份要挾,居然也是極有用處的。
誰人不知,王洵手腕十分冷狠,殺人無算,眼線更是遍布京城。
那張御醫也似被嚇住了,身軀不覺微微一顫。
宇文貴妃卻不怒反喜。
王洵居然是如此言語,足見心虛。
瞧來太子表面上瞧著是泰然自若,可實則卻也是心虛得不成。
不過是外強中乾——
宇文貴妃不覺越發張狂:「六皇子好生厲害,明晃晃的,居然就膽敢要挾人家張御醫。可是做賊心虛,讓人家不敢言語實話?」
王洵眉宇之間戾氣一閃,卻也是讓王曦生生攔住了。
此時爭執,並無用處。
謝玄朗言辭卻也是十分溫潤:「張御醫,你放心,此刻群臣跟前,誰又能將你如何?難道就不怕證實其中罪狀?」
王洵眉宇之間卻也是冷意不減,不覺森然想著。縱然這些人派人構陷,那又如何?所謂名聲根本不重要,他與太子早安排數千衛士,監視此處。
只要一聲令下,便能將瞧不順眼的人統統剁成了肉醬。
當然,這自然不能是王曦的意思,他自能擔當其中惡名。
想到了這兒,王洵乾脆抿緊了唇瓣,也是不說話兒。
張御醫卻也是擦擦額頭上的汗水,似是下定了決心:「昨日,陛下忽而便是暈倒。皇後娘娘十分擔切,故而召喚微臣前來。微臣檢查之下,發覺陛下中了毒,皇后也十分震怒,甚至嚷著要徹查此事。想不到,想不到太子殿下卻也是忽而前來,並且阻止了皇後娘娘。他說,說此事切切不能十分張揚。他,他是另外有些計劃的。太子殿下屏退了我,並且告知決不可聲張。若非貴妃娘娘擔切陛下,口口聲聲的詢問,質問我可否忠心,我也是絕不敢將此事這般說出口。」
這話兒,卻也是讓在場百官面色都是變了。
太子一向純良,誰又能想到他居然是做出這樣子的事情呢?
眾人也是半信半疑,然而今日夏熙帝未曾現身,這卻也是實情。
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古怪,倘若太子心懷坦蕩,為什麼不說出口呢?
有些人不覺心中生出懼意,似隱隱嗅到了什麼血腥之氣。
宇文貴妃卻沒曾想得那麼多,她只覺得太子倒下去了,自己兒子就能當皇帝。
她頓時得意洋洋的張狂起來了:「事到如今,太子還能有什麼可說的。想不到太子居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惡毒事情,又怎麼配繼承大統,成為一國之君?我瞧你這太子之位,可是要給廢了。」
王洵面露不屑:「區區一個御醫而已,這麼一個下人說的話,就配指證太子?宇文貴妃出身不高,行事更是毫無分寸!」
宇文貴妃不依不饒:「若太子未曾做出這等惡毒的事情,為什麼連個御醫都要出面指證,莫非不要命了不成?」
王洵已動殺念,管別人怎麼說,先將這宇文貴妃摁死了再說。再來就是此處官員,若誰要多說一句,也是一併弄死了就是。
故而宇文貴妃句句責問,他也是應付得十分敷衍:「只要給夠好處,區區一個奴才,要收買卻也是輕而易舉的。貴妃娘娘風姿嬌艷,自然也是有法子令人動心。」
宇文貴妃一怔,隨即都被氣瘋了!
王珠當真是個狂徒,居然說她跟張御醫不清不楚的。
這張御醫算什麼東西,他怎麼配沾染自個兒一根手指頭?
她可是那等高高在上的貴妃,又怎麼會瞧得上這樣子的下賤之人。
王曦輕輕撫摸王洵後背:「六皇弟,縱然你是十分生氣,可也不必如此言語。此事,由我來說就是。」
王曦的嗓音十分的溫醇,好似一口清泉,似能撫平別人心中的怒火。
而他更是那清涼之中的一口泉眼。
王洵微微苦澀。
縱然王曦風姿逼人,可是別的人潑的污水,卻也是一次又一次的。
這些人,可當真是狼心狗肺。
事到如今,王曦仍然是這般冷靜,謝玄朗卻也是不覺暗暗有些佩服。
當然謝玄朗內心之中更多的卻也是嫉恨。
他雖然不愛白薇薇,可是卻也是不想白薇薇記掛別的男人。
王曦不露半點惶恐,面頰之上卻也是隱隱有些困惑:「張御醫,我當真不明白,此事你又為何說謊。父皇雖然醉心於丹術,可你這般造謠卻也是觸及大夏的國本!縱然被父皇怪罪,我也是要請陛下提前出關。你如此謊言,豈不是生生被揭破了?」
王曦這般胸有成竹的樣兒,更使得那些已然相信的人內心不覺升起了幾許動搖。
太子如今這般模樣,倒好似夏熙帝當真無事的樣兒。
此刻,張御醫卻也是驀然說道:「太子恕罪,臣方才所言,都是被逼的啊。」
宇文貴妃不意張御醫改口,頓時一怔。
她不覺惱怒:「好你個張御醫,你胡說什麼?」
張御醫卻也是說得有板有眼:「這都是貴妃娘娘逼迫於我。昨個兒太子並未入宮,反而是陛下召喚我進去。說,說他得了一個丹方,可是前朝的丹道人給留下的。說一旦煉製好了,並且配合閉關吐納,吃了便是能多活一甲子。我自然無此丹術造詣,故而只說不知,可陛下已經是決意閉關——」
有些人頓時眉頭挑起了,倒吸了一口涼氣。
前朝的丹道人?
據說此人可是活了三百歲。
有些人聽了,卻也是不覺眼饞。
仔細想想,夏熙帝動心,說不定也是可能的。
陛下素來體弱,自然也是十分著緊這個。
「至於貴妃娘娘,平時也對我頗多冷落,小恩小惠,時不時賞賜點金銀珠寶什麼的。微臣貪心,陛下雖然令我不可多說,可是宇文貴妃前來打聽的時候,微臣卻還是跟她說了。可是,可是微臣來指認太子可是被逼的。原本微臣如何敢造次,可是貴妃娘娘說陛下沉醉丹術,必定不會現身。不如,趁機扳倒太子。微臣不允,就捉了我的家人——」
宇文貴妃可是受了這不白之冤了。
她拿人要挾是的,可是別的卻也是沒有。
聞言,宇文貴妃頓時也是氣打不了一處來:「你胡說,你信口雌黃污衊本宮,你區區一個奴才,也不知是被誰收買了去。」
這話兒出口,宇文貴妃也是覺得有些不對。
之前自己對王曦,何嘗不是拿張御醫話做筏子?
旋即宇文貴妃一恨,想不到這老狗居然膽敢反口。
連家裡人都顧不得了。
王曦面頰之中也是頓時流轉了一縷慍怒之色:「貴妃此舉實在是逾越了,來人,將宇文貴妃帶下去。這後宮之事,還是應該任由母后發落。」
宇文貴妃頓時大怒:「王曦,你這虛偽小人,無恥之極。你那母後跟你一般,都是偽善的人。還不是,還不是要殺了我?」
王曦忽而眸中流轉一縷怒火,一示意,頓時讓人將宇文貴妃嘴給堵住。
一旁的王朗嚇得呆住了,頓時哇哇的哭出來。
王曦嘆息了一聲:「十皇弟年幼無知,無論如何,此事也是與他無關。不過,這十皇弟自然不能讓宇文貴妃來看管了。」
宇文貴妃頓時驚怒交加,心肝俱裂。
王曦果然樣貌溫和,性子狠辣,居然要分離母子。
這可是要對自己的朗兒下手啊。
只可惜她那嘴已經是被堵住了,自然也是說不出話兒來。
宇文貴妃瞪著王曦,王曦面沉若水,卻忽而對宇文貴妃笑了笑。
宇文貴妃頓時駭然大驚!
王曦果真是要害自個兒的孩兒。
這大夏太子,好狠辣!
王曦知曉宇文貴妃怎麼想的,他自然是故意對宇文貴妃這樣子笑笑。
他對王朗雖無親人情分,卻也是絕不至於對個孩子下手。也許會讓王朗一輩子錦衣玉食卻投閑置散吧。
可是宇文貴妃以己度人,自然也是不會這樣子想。
她必定是會覺得,自個兒也是要斬草除根的。
這樣子的事情,王曦雖然是做不出來,卻也是並不妨礙他嚇唬一下宇文貴妃。
誰讓宇文貴妃居然口中辱及母后?
相信,宇文貴妃內心之中更是備受煎熬。
宇文貴妃這等嬌滴滴的女子力道也是有限,掙扎了幾下,卻也是不得不走。
王朗也哭著嚷著叫娘,扯著宇文貴妃時候還摔了一跤。
他雖哭鬧無效,可王曦卻不至於讓人將他的嘴給堵起來。
饒是如此,王朗卻已經委屈萬分了。
在王朗幼小的心靈中,只要自己苦惱,就什麼都能得到,什麼都能擁有。
他的母妃,可是連天上的星星,都是可以為了王朗摘下來。
可是如今,宇文貴妃卻被人如此帶走。
當王曦命人抱走王朗時候,王朗頓時向王曦射去了仇恨的目光。
小小年紀,卻也是已經懂得恨了。
而這對於王曦而言,竟然並不是什麼值得意外的事情。
他長於皇家,也有跟他親近的弟弟妹妹,卻也是知曉並不是每一個兄弟都會愛他。
在權力面前,同樣的血脈兄弟,卻也是會將他這個太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更何況,王朗還是宇文貴妃的兒子。
王曦從來沒奢望,王朗會不恨他。
他如今只奢望,王朗以後縱然恨自己,卻是個沒本事的人。
那麼王朗還可以一輩子做個心懷憎恨的富貴閑人。
這一輩子縱然不快活,好歹也是安安穩穩的。
若王朗和什麼勾結,意圖謀反,那麼王曦也絕不會容忍。
隨即,王曦目光卻也是落在了謝玄朗身上。
謝玄朗心亂如麻,隱隱覺得張御醫的反口似乎是安排好的。
可無論如何,今日自個兒也是失策了。
王曦目光掃了過去,謝玄朗面頰之上頓時流轉了愧疚之色:「太子恕罪,我也是擔心陛下,居然是相信了宇文貴妃的話兒。」
他低頭認錯,卻也是悄然掐緊了手掌。
王曦不過是命好,可巧就是托生在了皇後娘娘的肚子裡面。
可卻也是處處壓制了自己一頭,甚至連白薇薇也是對王曦十分迷戀。
他可忍不下這口氣。
白薇薇已經是向謝玄朗提出要求,想要王曦。可大事一成,他會將白薇薇和王曦都生生弄死。
謝玄朗內心之中掠動了許多惡毒的念頭,耳邊卻也是聽到了王曦說道:「謝郎君不必愧疚,你也是一時糊塗。只不過,以後卻也是不能再如這一次這般糊塗。」
謝玄朗垂眉順目,此刻卻從王曦的命想到了王珠的命。
他雖然很想要王珠,卻不能得罪端木紫麟。
王珠又那般兇狠,必定是會報仇。
所以雖然可惜,也是能除掉了。
謝玄朗無限悵然,口中卻也是柔順的說道:「多些太子殿下的教導。」
殿外,冬雪初晴。
朝會散去,王洵大步向著宮內前行。
他面色鐵青,怒氣匆匆。
大夏的皇宮,不知什麼時候已然凝結了一縷緊張氣氛。
眼見六殿下面色不佳,撞見了王洵宮人,頓時紛紛讓開。
王洵徑直向著王珠的宮室前去。
雪花停了,路上的積雪清去了,梅花開得精神。
這樣子冬日好天氣,王珠正自在賞梅花兒。
今日宮中所有的人都十分緊張,唯獨王珠卻也是格外的清閑。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梅花。
此刻她正披著雪白的皮裘,那邊兒上的白狐毛更襯托王珠臉頰好似滴粉搓酥。
王洵大步走過來,呵斥周圍的宮人退下。
眾人自然莫敢不從。
王洵身上的煞氣逼人,誰也是不敢去觸這個霉頭。
「王珠,今日張御醫是你安排的?」
王洵語氣不善。
王珠側頭,忽而一笑:「六皇兄,莫非你不滿意不成?」
王洵頓時一堵,他是在朝會散了后,方才從王曦口中得知今日之事不過是一唱一和。
更氣人的是,王曦居然好奇詢問,莫非九皇妹沒有通知王洵。畢竟王曦,以為王洵也是知曉此事的。
瞧到了王洵臉色,王曦方才知曉王洵方才動怒居然並非演戲,而是貨真價實。
弟弟妹妹這般鬧騰,王曦也是哭笑不得。
而王洵,卻也是頓時怒氣沖衝來尋王珠了。
王洵冷森森的說道:「我瞧你是故意的,居然也是沒透半點消息給我。」
這些年來,王洵殺人殺得多了,身上自然也是難免有股子的煞氣。
許多人瞧見王洵,卻也是莫名恐懼起來了。
唯獨王珠,卻仍然是那般樣兒。
漫不經心,有些瞧不上的模樣。
「如今六皇兄不是也是已經知曉了。」
王洵容色漠然。
王珠嫣然一笑:「宇文貴妃收買張御醫之事,你我更是早就知曉。故而母后請來的御醫確認父皇中毒之後,我還特意命人讓張御醫再來一次。一則是為確認,再來也是故意的。」
王洵冷笑:「沒事找事。」
王珠淡淡的說道:「宮中眼線眾多,父皇中毒是瞞不住的。對手會怎麼做,我也是不知道。既然不知曉對手有什麼打算,不如自己設置一個破綻,讓對方覺得有可趁之機。如此,反而讓對方按照你的心思安排計劃。」
正在此刻,凌雪梅卻也是盈盈而來,悄然站在了王珠的身邊。
王洵早命這些宮人退下,故而眼見有人前來,卻也是不覺有些留意。
一見,卻也是微微有些震懾。
畢竟凌雪梅姿容無雙。
不過也只是有些驚訝,好似王洵這樣子人,早就已經過了為了女子之色而傾倒的年紀。
他很快收斂了心神。
王珠向著王洵介紹:「我早命人除掉張御醫,這一位便是方才假扮張御醫之人。」
除開端木紫麟,碧靈宮中自然要屬凌雪梅最精通那易容之術。
畢竟身為殺手,千變萬化卻也是必不可少。
王洵忽而不覺冷笑:「雕蟲小技,用盡心思也不過是婦人之見。今日用不用那張御醫設局都無甚差別。這江山,靠的是拳頭,而不是這些個軟綿綿的算計。別說宇文貴妃說的不是真的,便算當真是真的,那也算什麼?我早點齊了軍隊,大不了,就血洗朝堂。今日,就讓太子哥哥登基又如何?誰若不服氣,便是殺了誰。」
王珠攏眉:「果真是空有蠻力,絲毫也不知曉用腦子。六皇兄,你的蠢笨卻也是從來未曾讓我失望過。當真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王洵倒也並未激怒:「既然如此,九皇妹又有何高見。」
王珠轉身,又輕輕撫摸那枝桃花:「哎,若是要殺人,總是要殺個令人心悅臣服,總是要顧忌名聲。」
王洵不屑:「名聲?那又算個什麼?九皇妹,你何時變得這樣子迂腐了。」
王珠道:「你弄死謝玄朗,弄死白薇薇,自然不需要顧忌個什麼名聲。可這世族的勢力,卻也是前朝都有了,經歷了幾朝卻也是屹立不倒。就好似眼前的梅花樹,一顆主幹,又生出了許許多多的分支,形成了龐大無比的存在。無緣無故殺死幾個貴族,也不算什麼。可如今,我卻要將這顆梅花樹一根根的枝條都折下來,最後毀掉了主桿,滅了根系。我要讓大夏從今以後,再沒有什麼所謂的世族傳承。除了謝玄朗,還有謝家所有的勢力,所有的依附。除了謝家,還有別的大夏世族,我都不能容。你以為似的是幾百人?幾千人?那可絕不會是這等小數目。」
說到了這兒,王珠眉宇之間驀然浮起了幾許狠意,她一伸手,將那一枝梅花生生的折下來。
「我要採到手中的,卻也不是這一枝梅花。今日六皇兄弄死了謝玄朗,我大夏皇族強勢一番。可等到若干年後,你我也沒了,那些世族可就會死灰復燃,又心存陰謀。要殺這許許多的人,若要讓別人安心,就只有一個理由,就是謀反。」
王洵面色一變:「你,你當真瘋了。」
一旦兵變,王珠莫非不怕事情難以控制?
王珠比王洵所想的更為瘋狂。
王珠卻忽而一笑:「我雖然戲弄了六皇兄,可是有時候,有些事我不會告知太子哥哥,卻會跟你說。」
正值此刻,卻也是有人稟告。
宇文貴妃原本應當被幽居在宮中,可中途卻也是被人劫走。
十殿下王朗,居然也同時被人帶出宮外。
屏退來人,王珠瞧著王洵,王洵也是一臉震驚之色。
只因為,王洵已經是隱隱猜測得到王珠的心思。
王珠輕笑:「謝家原本就有不臣之心,不過饒是如此,若是有心造反,總要做個傀儡。十皇弟年紀小,又不喜歡咱們,這可真是極好的選擇。」
王洵言語肯定:「你故意的。」
王珠唇瓣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我自然是故意的。太子哥哥雖然想讓王朗當個富貴閑人,可我卻認為斬草需除根。既然是個禍害,為什麼要留著?」
故而她縱容,讓謝家的人帶走了王朗和宇文貴妃。
要死,就死一處,這才是極好。
那梅花映襯王珠的面頰,卻也是更增加了幾許的嬌艷之色。
可那紅唇唇瓣吐露出的言語,卻也是句句惡毒。
王洵心中對王珠,是說不出的討厭,說不盡的彆扭。
然而,他卻也是知曉,王珠做的事兒,自己是樂意的。
王曦還想好生留著王朗一條命,可王洵卻絲毫無感。
那小崽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又憑什麼要留著?
小小年紀,就自私蠻橫,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伴隨他長大也是不會有絲毫改變的。
王洵內心冷冰冰的嘲諷,王珠就是那等空有錦繡麵皮的狠辣妖物,可偏生自己卻跟這等妖物一般心思。
王珠淡淡的說道:「我雖然算計了,可是宇文貴妃可以選擇,到底是不是一定要跟謝家走到一道。她本可選擇,安安分分的做她太妃。如今證明母子兩人並不安分,是個禍害。如此,又怪得了誰?」
說到了這兒,王珠驀然一伸手,輕輕的將梅花投入了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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