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威逼要挾
陳豐胳膊之上已經是被割了一刀。
他原本也是養尊處優,此時此刻,自然是因為痛楚而叫更不停,更是站也都站不起來了。
眾人瞧到了這樣子的場面,卻也是頓時呆住了。
王珠手段厲害,居然是當眾殺人,這可當真是想都沒想到的事兒。
王珠容色不變,輕輕的一攏髮絲:「這一次,是沒有殺了人。可有人若是不肯乖順,那可怪不得不客氣了。」
賀蘭知不覺站了起來,有幾分失態:「九公主,你可是知曉,自己如今,究竟是在做些什麼。」
將那全程的權貴,一併扣押,充作威脅?
這可當真是,當真是瘋了。
自有幾名宮婢過來,給陳豐手臂上塗抹了藥膏,再細細的包紮起來了。
他面頰蒼白,一時卻已經是氣勢全效,實在也是說不出話兒來。
若是別的人,自然是不敢當眾殺人的。可是若是這個人是王珠,那麼無論王珠做出什麼樣子的事情,那也是一點兒都是不稀奇。
「我自是想得十分清楚,從今以後,這兗州城中,若有人能說話算話,只有我王珠一個人。至於以後,我是不是違逆了朝廷的法度,是否要招惹什麼責罰。那也是我的事兒,原本也是不要各位為我操心了。」
王珠輕輕的品嘗了一口酒水,卻也是目光灼灼的。
「這木蘭行宮之中,安置各位,雖然是擁擠了一些,卻也是還請不必挑剔。如今兗州正是多事之秋,吃食上也是不得不虧待一二,清粥寡水,那也比外邊食不果腹的災民好了許多了。賀蘭知府,如今你不必擔當什麼,又有什麼可煩惱的。」
王珠的言語,卻也是讓賀蘭知氣惱之極了。
以後無論王珠如何,自己卻也是會被罷免官職,什麼仕途也是沒了。
「九公主,你可知道眾怒難犯!」
賀蘭知眼睛通紅,一雙眸子也是隱隱有些血絲。
「你以為,你身邊這些莽漢,就能讓你為所欲為?」
「我告訴你,今日你在這裡做出這些事情,明天整個兗州的家奴就會踏破你這行宮!」
「九公主,你縱然是身份尊貴,你以為此時此刻,若是做出這等惡毒之事,莫非別人還會有什麼顧忌不成?」
「我瞧你還是快些懸崖勒馬,尚可有迴旋餘地。否則別說掌控兗州,簡直是,簡直是婦人之見!」
賀蘭知瞧著王珠,恨不得將王珠給生生撕掉了。
這個九公主到來,自己那夫人名聲掃地,兩個女兒也都盡被毀掉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王珠的不好。
一切也是罷了,想不到,就是這個跋扈的公主,居然是想要毀去自己前程。
而王珠輕輕嘆了口氣:「賀蘭大人,你倒是為了我,費盡心思,生恐我做出了什麼不妥當的事兒。」
「區區五千衛所士兵,別說如今是散落各處。就是都在我身邊,我就點兵馬,莫非就能強佔兗州不成?賀蘭大人,我可沒有這樣子的蠢笨。」
她鳳目之中,流轉了凜然寒光。
「可惜如今,莫非賀蘭知府還不知如今的處境,這滿城上下,你瞧見的是什麼,那可都是從四面八方擁擠過來的災民!」
「兗州的權貴自私自利,徒自擁有米糧,卻不肯施捨災民。九公主懇求開倉賑災,居然是沒人允許。如今九公主擔下了天大的干係,私自放糧。有人,卻也是想要阻擾九公主。你道這話兒傳出去,今日你賀蘭大人在街道之上叫一聲,明日整個賀蘭府恐怕就會片瓦不留!」
「區區私兵?抵得過城裡城外的災民?」
王珠清脆的嗓音,卻也是在眾人耳邊響起。
她袖子輕輕一拂,袖子上的牡丹花兒也是靈動無比。
賀蘭知頓時冷汗津津!
仔細想想,王珠的言語卻也是沒錯的。
如今王珠拋頭露面,那些災民,一個個的,都是對這個九公主十分信服。
那些泥腿子,九公主籠絡人心,卻居然也是為了收為己用。
這個年紀輕輕的纖秀少女,心計居然是如此深沉。
王珠卻也是輕輕一扣這脆玉杯兒,瞧著周圍的人難看之極的面色。
這些兗州權貴,想來必定是覺得,是自己放了這些災民進入,再趁勢而為,藉此要挾。
這些人只是會覺得自己心計深沉,王珠也沒並不如何在意。
想來這些兗州權貴都是聰明人,必定也是知曉如何取捨。
這些如蝗蟲一般的流民,就是這樣子撲了過來,任何家業,都是經不住這般掠奪。更是不必提了,九公主還會趁勢而為。
原本還有那等不甘心思,如今這些人內心也是俱都是沒有了。
至於在場的女眷,方才還議論話兒,如今一個個卻都是不敢言語,一個個內心都是砰砰亂跳。
一想到方才言語對九公主頗有些不恭順,她們一個個也都是面頰蒼白,實在也是說不出話來。
早知道九公主行事狠辣,卻實在沒想到,居然是狠到了如此地步。
若知曉今日的變動,她們一句多餘的話,都是不敢議論了。
謝玄朗目光流轉,琢磨自己處境。
自己並非兗州本地權貴,本來拘住了自己,也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可是王珠跟自己早就有了仇怨,既然是如此,便是自己沒什麼用處,也是不會輕易放了自己了。
事到如今,謝玄朗雖仍然是覺得王珠十分愚蠢,卻仍然不覺一陣子的鬱悶了。
王珠雖然愚笨,行事不計較後果得失。可是她出手總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讓謝玄朗難以算計。
若不是這樣子,他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也許正因為王珠十分愚蠢,自己反而落得個措手不及。
王珠瞧著周圍的人已經是沒什麼言語,倒是頗為滿意了。
今日只有先鎮住了場子,方才能將下一步計劃,徐徐圖之。
「來人,給陳家家主一碗人蔘湯,讓他好生養一養,可是別落個什麼不是。」
王珠輕輕的笑了一聲:「如今兗州什麼都缺,參湯也是貴重。若是再有人受傷,可是不見得有什麼參湯可以喝了。」
陳豐面色沉了沉,卻也是一時無話。
「諸位各處的糧食儲存,我倒是打聽到了一二,已經羅列了清單,不如去瞧一瞧。若是沒什麼問題,就簽下印鑒,作為資助災民所用。」
王珠卻也是沒留下了喘息的機會,頓時命宮女將一張張的清單送上來了。
陳豐養尊處優,何時受過了這樣子的苦楚,心中不覺十分難受。
不過陳豐內心,倒是頗有計較。
陳家是地頭蛇,那也不是王珠這等外來之人能知曉底蘊的。
除開了明面上的產業,陳家暗處自然也是有些置辦。
早在水患之初,陳豐便是得到了消息,卻私下藏下一批糧食,並且置辦一處隱秘的莊園,作為避禍之用。
原本陳豐還覺得陳老太君太過於杞人憂天,如今卻分明是深思熟慮了。
饒是如此,王珠這樣子強借,陳豐內心卻也是不覺滴血。
只是一旦想到,陳家尚有退路,陳豐也是不覺安心幾許。
正自此時,一道窈窕的身影,卻也是來到了陳豐跟前。
陳豐一抬頭,瞧著來人,頓時也是大驚失色。
陳蕊容貌溫婉,容色沒什麼變化,卻將一片薄薄紙絹,送到了陳豐的跟前。
「父親,還是好生保重身體。」
陳豐一見陳蕊,卻也是氣打不了一處來。
這個忤逆之女,讓他蒙羞,當真是可恨之極!
要知曉陳家男子,其實沒多少心思在後宅之上的。至於和陳蕊這個女兒,陳豐也是並沒有相處多久。
比起情分,陳豐遠遠不如其妻。
這個女兒,從前美貌乖巧,又能聯姻,陳豐原本也是喜愛的。
可如今陳蕊忤逆不孝,與別的人*私奔,陳豐只恨不得沒有這個女兒。
這樣子一個女兒,非但不能為陳家增光添彩,反而會令陳家頗為受辱。
況且離開陳家,陳蕊非但沒有羞愧自盡,卻依附於王珠,成為了王珠的心腹。
既然是如此,陳豐自然是惱恨無比。
他懶得與這等忤逆不孝的人言語,一手操起了一旁的杯子,忽而狠狠的朝著陳蕊面頰砸了過去。
陳蕊額頭一片青紫,秀麗的面頰被那碎瓷割開,生生添了一道口子。
那杯子跌落了一邊,更是摔得粉碎了。
陳蕊卻也是不動聲色:「父親如今身子不適,何苦動氣,否則損害的還是你的身子,反而不美。」
陳豐見她如此態度,軟綿綿的,好似力氣打在棉花之上,實在也是使喚不了力氣。
如此一來,陳豐反而也是不知道如何做。
陳豐懶得再和這個女兒說話,目光掃過了面前絹帛。
他原本只是粗略掃了一眼,可隨即不覺瞪大了眼睛,實在也是說不上話來。
陳豐不顧身上有傷,掙扎抓住了這張絹帛,面頰之上卻也是流轉幾分驚詫之色。
這絹帛之上,所細細的記載,實在也是觸目驚心了。
不單對那陳家了如指掌,便是陳家所隱瞞之處,也是寫得十分明白。
還道王珠是外來之人,對陳家並不十分熟悉。想不到,王珠似乎是連陳家的*,都是鬧得一清二楚。
陳豐忽而想到了什麼似的,不覺抬起了腦袋,惡狠狠的盯住了陳蕊。
原本還以為,王珠是為了讓姚蛟風流快活,所以留下了陳蕊。想不到王珠早就別有居心,將陳家視為囊中之物。
陳豐手臂上傷口裂開了,鮮血一滴滴的滴落下來,可他自己卻也是渾然不覺。
「好個逆女,我實在也是想不到,你不但無恥,還做出,做出這等出賣家族的事情。」
陳蕊不置可否,想來陳豐也是猜測到了,自己是出賣了陳家。
「你,你可還有什麼良心,居然是做出這等事情,還不給我跪下來,我要代替陳家列祖列宗,處置你這個忤逆之女。」
陳豐此時此刻,連將陳蕊生吞活剝的心思都是有了。
陳蕊卻福了浮,盈盈轉身。
陳豐原本是想要追過去,可忽而一柄鋒銳的刀卻也是比在陳豐面前。
陳豐不覺悻悻然,這個小畜生,如今有了九公主做後盾,卻也是翅膀硬了,什麼事情都是做得出來。
不單單是陳豐,在場其他的人一瞧這張絹帛,臉色頓時也是有些不好看。
可見他們面前的絹帛,都是和陳豐一般,將那家族之中所隱藏的一些東西都是列出來了。
王珠逼迫他們,擄人勒索,這還在其次。
如今將他們家底都是抹得通透,這方才也是可怕之極!
這個九公主,恐怕胃口還小不到哪裡去了。
此時此刻,韓家的家主韓雲容色難看,卻忽而開口:「九公主,你口口聲聲,是為了賑災,要圖咱們家裡的糧食。這也罷了,這既然是救人之事,我也是不能不從。可是如今,原本沒有的東西,你卻平白要咱們弄出來,豈不是有意為難?」
這絹帛之上的記載,自然是沒有差的。
只是韓雲身為商戶,當然也是絕不會如何甘心。
在他想來,陳家出了一個忤逆的女兒,自然是什麼都被九公主知曉了。可是自己卻也是不同,指不定是九公主捕風捉影。
身為商戶,他自然小氣了一些,更是愛惜財帛。
既然是這個樣子,韓雲也是存了幾分僥倖之意。
他這麼一說話,附和的人也是當真不少。
縱然是要出血,可是若是能少出一些,總是能省下來一點,這也總是好的。
王珠掃了他一眼,明明是個纖弱的少女,可這樣子的目光卻也是讓韓雲身軀頓時寒了寒。
「韓老爺,想不到你如此小氣,絲毫沒有仁慈的心思,也是不樂意救助災民了。不過讓你捐助些許糧食,這些東西,能有人命要緊?這種沒良心的言語,你居然也是說得出口。」
王珠諷刺完了,又對紫枝耳語了幾句。
也不多時,便有一名男子被帶上來。
韓雲只瞧了那麼一眼,頓時也是暴跳如雷:「韓雷,你這個混賬東西。不過覬覦家中生意,故而嫉恨於我。九公主,無論他說什麼,你可是一點兒也不要相信。這個混賬,貪墨韓家的資產,又勾引族嫂,方才也是被逐出了韓家。他已經和韓家脫離關係,再不是韓家的人。不但如此,官府也是有記載在案。如今他無論說什麼,都是泄憤而已,實在也是當不得真的。」
眼前韓雷,原本也是韓氏族人,雖然並非嫡出一脈,卻也是十分能幹。
原本韓雷想要奪了韓雲家族位置,品行卻是不端,可巧做出了醜事,也是被韓雲算計了一道。
韓雲一見他,一時之間,自然也是氣打不了一處來了。
韓雷聽到了韓雲的嘶吼,卻也是不慌不忙:「族兄你可當真失態了,我當初也是為了韓家好。卻沒曾想到,你心存嫉妒,居然是如此待我。我的心裡,也是好生不好受的。罷了,從前我被污了清白,既然被你做得證據確鑿,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可是到了如今,你私藏的儲糧,原本想趁著災荒,高價賣出去,我可沒冤枉你。我在韓家,那也還是有幾個忠心的人。」
韓雲頓時不覺啞然,這個韓雷,在韓家確實也是有幾個狗腿子。
如今當真解釋,可就沒那麼能說得清楚了。
此時此刻,他倒是知曉,九公主為什麼能對韓家了如指掌了,原來是這樣子的關係。
王珠溫溫柔柔的說道:「如今既是兗州多事之秋,以前什麼恩怨也不必提了,韓老闆,你說是不是呢?在場各位,若還有什麼話兒,一個個來對質,我總不至於冤屈了各位。」
王珠的話簡直是令人嘀笑皆非。
她明明是擄人勒索,卻偏偏說得斯斯文文的,好似自己十分公道一樣。
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人說什麼了。
說到底,大家族之中內鬥之事,總是不見是少數。
也總有幾個,失敗之後,對家族心中懷有怨懟的人。
平時這些失敗者,心中雖然是不悅,卻實在是沒什麼法子。可如今,王珠在這兒,稍微挑撥,少不得依附王珠。
只是王珠初來兗州,是絕不會對這兗州本土家族之間的齷齪知曉如此清楚,自然是如此,自然也是有人提點了一二。
想到了這兒,一些人的目光,卻也是頓時向著陳蕊掃了過去。
這個陳家女兒,自來也是被陳家養得聰慧伶俐,如今跟隨了王珠,這些私隱之事,自然也是陳蕊告知王珠。
還道王珠不知怎麼了,如此瞧得上陳蕊,原來是這種關係。
如此想來,陳家還當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
陳豐瞧出別人眼裡所想,卻也是更加為之氣結。
逆女,當真是逆女!
別人如今,卻也是不知怎麼瞧陳家!
陳豐心中更是恨到了骨子裡,都是這個逆女,如此行事,十分可恨。
只是如今,人在屋檐下,卻也是不得不低頭。
陳丰容色變幻,卻也是摸出了自己印鑒,按了下去。
王珠微微一笑,目光掃過了眼前這些人。
如今瞧著已經服軟,王珠心尖兒方才是微微一松。
她目光流轉,落在了謝玄朗身上。
白薇薇怯生生的偎依在謝玄朗身邊,一副怯弱之色。
而謝玄朗瞧著,也是對白薇薇頗多呵護之意。
瞧來白薇薇如今雖然不是謝玄朗的心愛之意,卻也是讓謝玄朗頗為憐惜了。
這一點,王珠卻也是並不奇怪。白薇薇這樣子柔柔弱弱的樣兒,自然是十分容易博得男人的寵愛。
前世何嘗不是如此,謝玄朗口口聲聲對裴凰有情,人前最寵愛的卻是霜妃白薇薇。
說是將白薇薇當成擋箭牌,可是許是謝玄朗自己也是沒察覺自己那麼一縷心思吧。
這等驕傲自負的性兒,最愛的其實是那種柔柔弱弱的女子。
不過此時此刻的白薇薇,卻也是嬌滴滴的,仍然是人畜無害的模樣。
實則,白薇薇就是那樣子的性兒,總是好似一團爛泥。她在你脆弱時候,頓時回惡狠狠的咬了一口。可是一旦白薇薇處於弱勢,她又是會變成那等柔柔弱弱的模樣。好似你對她大聲一些,就會驚嚇到了這個可憐的女子。
如今,白薇薇就偎依在謝玄朗身邊,心中頗有懼意。
王珠一笑,冉冉起身,囑咐身邊的宮婢,過一陣將謝玄朗帶過來。
回到了寢宮,王珠手指兒輕輕拔去了髮釵,扔到了一邊。
這玩意兒沉甸甸的,也是壓得王珠覺得脖子酸。
太子王曦的回信已然是送過來,王珠略略沉吟,卻也是不覺拆開翻閱。
王曦顯然也是已經察覺兗州不對,並且已然是一番籌謀。
只是若等秋糧熟透,再從各處收集,送來兗州賑災。如此算來,也是頗費些時日的。
王曦再使盡了手段,當第一批秋糧送過來時候,恐怕也是兩個月後了。
也正因為這個樣子,王曦也讓王珠和陳后快些通過郴州回到京城。
在王曦瞧來,她們兩個人都不過是女眷,就算是留在兗州,恐怕也是沒什麼用處。
不過如今,四處都是亂糟糟的,王曦也是擔心不能安全回來。他在信中書寫,只說為了陳后安全,還想偷偷派遣一支軍隊,前來幫襯一二。
王珠瞧在了這兒,眉頭輕輕一皺。
王曦身為太子,暗中籠絡軍中的力量也沒什麼,可是私自調兵,那可是犯了忌諱。
想到了這兒,王珠也是回了一封書信,告訴王曦不可輕舉妄動。
一想到王曦對自己的關心,王珠內心也就是微微一暖。
正在此刻,宮女含黛卻微微有些遲疑,方才過來。
「方才晏小侯爺求見,只說送了些糕點,請九公主品嘗一二。」
在含黛瞧來,九公主分明是和晏小侯爺一路人。
這一次王珠要挾遍了兗州權貴,卻獨自留了縉雲侯府不理會,這分明就是兩個人是一夥的證據。
正因為這個樣子,王珠雖然明著一副不想理會晏修的樣子,含黛卻也是要客氣一番。
王珠聽得微微皺起了眉頭,卻並沒有意識到,正是自己平時對晏修的態度,方才是讓這些下人也是有所誤解。
一枚精緻的盒子送上來,輕輕的打開,裡面卻有一碟紅豆糕。
王珠喜愛吃甜食,這個愛好,只有她身邊親近的人方才知道,可晏修卻也是不知道怎麼知道了。
如今想來,姚蛟一路之上安排的那些甜食,想來也是因為晏修的關係。
瞧著這麼一碟紅豆糕,王珠卻冷笑了一聲。
晏修原本瞧著,那麼甜蜜蜜的樣子,可是原來,自己對他竟然是沒有半點了解。
他甜蜜蜜的說話兒,可是這樣子甜蜜蜜的面具若撕開,卻不知是多麼的黑暗深邃。
更不必提,晏修居然是如此輕薄自己。
想到了這兒,王珠卻忽而打了個寒顫。
這些日子,她努力想要忘記那天那個親吻,宛如寒火之中的溫度,實在也是令人不寒而慄。前世她也做過謝玄朗的女人,其實並不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子。
可說來可笑,自己做姑娘時候雖然十分迷戀謝玄朗,然而當真和謝玄朗親好,卻從來沒什麼感覺。
也許謝玄朗本來就是不耐,對她也是十分應付。
而女子的身軀,也許是十分敏感的。
此時此刻,王珠甚至恨不得將自己唇瓣狠狠擦了一下,方才能忽略自己內心之中那詭異之極的感覺。
耳邊,卻也是聽著含黛有幾分小心翼翼的說道:「九公主,可是要見見晏小侯爺?」
王珠冷冷一笑:「為什麼要見他,讓他走了吧。」
也許如今,自己和晏修相互利用,並不適合鬧性子,可是王珠就是一點兒也不想見這個人。包括晏修那甜蜜蜜的腔調,她也是一點都不想要聽到。
王珠再掃了那碟點心,冷冷的說道:「還有這點心,拿出去喂狗。」
含黛不敢多言,也提著這點心下去了。
晏修如今正在花園之中,含笑等待。
含黛對這個晏小侯爺,倒是頗有好感。晏修雖然名聲不好,可總是笑吟吟的,待下人也是客氣,很容易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如今眼見晏修等著,含黛倒是不知曉如何啟齒了。
「想來九公主還是不肯見我,只是這點心,莫非也是不肯要。」
含黛實在也是不知曉怎麼說。
好半天,才說道:「九公主說這點心,點心,拿出去喂狗。」
原本在含黛想來,晏修必定是會不悅,可是晏修卻沒有一點兒生氣的樣子。
他甜蜜蜜的說道:「既然拿出喂狗,那就給我吃好了,我不就是九公主的一條狗。我瞧,必定是九公主體恤我。」
含黛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而被領來的謝玄朗,可巧也是將這句話兒聽到了耳里,不覺頗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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