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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捨棄雲蕊兒

  雲蕊兒眼底頓時流轉了那極深的恨意,只恨不得將王珠深深的吞噬了。


  此時此刻,雲蕊兒是隱隱察覺有些不對勁兒了,可是她內心之中的恨意卻也是壓倒了直覺帶來的恐懼。


  她要王珠去死,王珠一定要死!

  王珠必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虛張聲勢。


  而王珠看著雲蕊兒那張微微扭曲的面容,卻笑容清凜:「如此說來,蕊兒你是應了這樁事情了?」


  雲蕊兒咬牙切齒:「我應了又如何,難道還怕了你不成?」


  王珠手已然是鬆開,可雲蕊兒的手腕仍然是隱隱有些痛楚。


  她一咬牙,狠狠的將這符篆貼到了王珠身上!


  然後,卻也是什麼都沒發生——


  雲暖陽原本容色沉潤,此刻抬起頭,面頰之上頓時流轉了幾分訝然之色。


  隨即,雲暖陽死死的,死死的將這份訝然之色生生壓下去。


  暗中,雲暖陽的手掌狠狠的捏成了拳頭。


  然而雲蕊兒卻全無雲暖陽這般的鎮定功夫,她那一雙眸子惱怒無比的看著王珠,不覺大喊大叫:「這怎麼可能,王珠,你就是個妖孽!妖孽!」


  「那符篆,那符篆——」


  雲蕊兒欲待說這符篆是做了手腳的,然而話兒到了唇邊,卻也是生生的咽下去。


  她原本滿心期待,如今卻也是生生落空,自然是內心之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失落。


  雲蕊兒頓時撲上去,想要生生將王珠給撕碎。


  然而她身子撲倒了半途,就是被人生生給扭住了。


  王珠身邊自然是有侍衛保護,如今早有準備,雲蕊兒自然是無法得逞。


  王珠卻也是輕輕的一笑,一雙眸子之中頓時平添了幾許的譏諷之色:「也不要連累蕊兒了,我也是相信,雲家的姑娘絕不會輕易冒犯我。我瞧蕊兒,必定是腦子不清楚了吧。故而也是不會計較,只不過——」


  王珠說到了這兒,輕輕的嘆了口氣:「瘋子還是送去瘋人塔,對雲家,對大家都是有些好處的。」


  雲蕊兒頓時也是抬起頭來,方才想起王珠說的那個條件!一瞬間,雲蕊兒眼中的憤怒之中卻也是不覺悄然染上了一縷懼意!

  以王珠的性兒,必定是會不依不饒,絕不干休!


  雲蕊兒也不是那等蠢笨得人,自然是知曉那瘋人塔裡面是什麼玩意兒。


  自己如花似玉的年紀,又怎麼會落到了那樣子污穢的地方。


  她方才雖然答應了,可是縱然輸掉了,卻不肯應承。


  「王珠,你算計我罷了,今日一切都是你算計我。我是雲家的女兒,又豈容你這般?什麼瘋人塔,我不會去的。」


  雲蕊兒卻矢口否認,絕不肯應承,定是要胡賴到底。


  隨即,雲蕊兒那乞憐的目光,卻也是頓時落在了雲暖陽身上。


  自己是為了大哥做事,一切的一切都是為大哥,雲暖陽那樣子有本事,又愛惜自己。雲暖陽會保護自己的,一定會保護自己的。


  便是雲暖陽這樣子的冷漠無情的性子,觸及了雲蕊兒那凄艷欲絕的眸光,想到雲蕊兒全心全意為自己辦事情,心中卻也是不無觸動。


  可眾目睽睽之下,他偏生無可奈何,一時之間,心神打亂。


  王珠卻也是盈盈到了雲暖陽身邊,卻也是輕嘆:「夫君,你也是聽到的。我讓蕊兒不要這樣子糊塗,可是她居然不聽。難道,你要我治她罪犯欺君,面上刺字,送去流放受苦不成?」


  雲暖陽心中暗恨,王珠這樣子說,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讓自己心尖刺痛,讓自己受辱,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無能的懦夫。


  故而雲暖陽一時心緒紛亂,竟未曾想那許多。


  更沒有留意到,王珠那纖纖素手,如今還拿著那枚符篆。


  王珠好似開玩笑的:「蕊兒從哪裡拿來的符篆,當真是好笑,居然是能降妖伏魔,真是沒趣兒。」


  她素手捏著符篆,便是輕笑著,一下子貼到了雲暖陽的身上!

  然後隨即,那符篆之上頓時冒氣了縷縷白煙!

  雲暖陽大聲尖叫,一臉扭曲。


  他手指向著符篆抓了過去,可那手指觸及之處,卻也是頓時一片火熱。


  滋滋兩聲,雲暖陽手指竟然是生生燙了水泡。


  這小小的符篆,上頭不知道塗抹了什麼,碰著竟然好似火燒一般。


  雲暖陽衣衫被輕輕的腐蝕掉,甚至灼傷了雲暖陽的肌膚。


  那符篆頓時化掉,化為了飛灰。


  王珠退後了幾步,一臉驚恐之色:「你,你雲暖陽,你,你——」


  她指著雲暖陽,也指著雲暖陽的胸口。


  所有的人目光,也是凝聚在了雲暖陽的胸口之上。


  他衣衫已經毀了,肌膚更是熾熱潰爛,呈現那極為不正常的赤紅之色。


  那樣子的肌膚顏色,尋常的人也是絕不會有。


  雲蕊兒瞧得目瞪口呆,心魂俱喪。


  她原本以為王珠讓這符篆沒有效果,卻沒想到王珠居然也在自己身上塗抹了藥水。


  一轉眼,又將這符篆貼到了雲暖陽的身上。


  如此一來,雲暖陽眾目睽睽之下,也是成為了別人眼中妖孽!

  好狠的心腸,王珠她這個毒婦!毒婦!


  雲蕊兒軟倒在了地上,身軀輕輕顫抖。


  怎麼辦,究竟怎麼辦?自己哥哥,居然也是被王珠算計了。


  王珠反而盯住了雲蕊兒,也許是因為王珠的眸光實在委實過於鋒銳,雲蕊兒居然怕的不敢對視。


  耳邊,卻聽到王珠那顫抖激動的嗓音:「雲蕊兒,你說了這符篆是驅邪的!你,你說你大哥是個鬼魅。是了,雲家的下人是最先死得不明不白。我,我,我竟然跟了個鬼魅。」


  雲蕊兒抬起頭,哭泣喊道:「你少污衊大哥,王珠你這個賤人不準污衊大哥!」


  可她好似吃了黃連,嘴苦,心也苦。


  明明知曉雲暖陽是受了委屈,被王珠這樣子生生陷害,她居然是無可奈何!


  話到了唇邊,卻也是口難開。


  這個女人,心計太深了,連自己居然也是成為了妻子。


  王珠不理睬雲蕊兒的辱罵,自顧自的說道:「玉秀師太說了,雲家有鬼魅。我原本不相信這怪力亂神,可如今東海頻頻有那血案發生,又,又這個樣子。你,你是何方妖孽,佔據了我夫君的身子。」


  雲蕊兒更是渾身發抖,是生生給氣的。


  方才自己那句句言語,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雲蕊兒生生想要哭出來,可那伶牙俐齒此刻竟然是一點用都沒有。


  雲暖陽如今胸口雖然是疼痛,可是這樣子的疼痛卻遠遠比不上他心中的震怒!

  他一雙眸子輕輕的掃過了那些東海百姓。


  如今那些村民看著他,然而那眼中卻也是充滿了恐懼之意。


  是了,這些人信了,相信自己是個妖物,而那些血案就是自己所為。


  原本這些個恐怖氣氛,是雲暖陽自己設計烘托的,所以這些人方才這麼容易相信。


  可是現在,生受這些猜忌的卻是自己!

  自己所有的布置,讓王珠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雲暖陽生生的惱恨了,壓下自己內心深處對王珠的恐懼之意卻也是再次湧上了心頭!


  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貨色。


  正在此時,外頭一陣子喧鬧,卻也是有些士兵匆匆過來。


  王珠輕輕的抬起頭,只看這服色,卻也是認出來的乃是大夏的東海龍衛。


  領頭的除了統領姜皓,還有雲家家主雲龍城。


  王珠輕輕挑眉,倒是好巧!


  她的唇角卻也是輕輕揚起了一縷冷笑。


  不過,這並不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雲蕊兒抬起頭,卻也是大喜!


  父親可算是來了,還有那個姜皓,據說也是大哥的心腹。


  看來大哥早有安排,不會讓自己有事。


  而王珠今日諸般算計,一定不會有用吧。


  雲蕊兒竊喜,只覺得絕處逢生,滿心愉悅。


  她抬起了一張俏生生的面頰,泫然欲泣的說道:「父親,父親,求你救救女兒吧。」


  平時雲龍城雖然沒多少時間跟自己那一雙兒女相處,可是倒也對雲蕊兒疼愛有加。


  畢竟,雲蕊兒是雲龍城唯一的嫡出女兒,而且雲家還沒有庶出。


  雲蕊兒自然覺得,雲龍城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送去瘋人塔。


  然而雲龍城走得近了,卻啪的一聲,一巴掌狠狠的抽打過去。


  雲蕊兒白玉也似的面頰頓時紅腫不堪,身子也是被抽飛到了一邊了。


  然而雲蕊兒面頰之上的疼痛,卻也是遠遠比不上自己內心之中的驚駭欲絕!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從小到大都是沒有動過自己一根手指頭的。


  雲蕊兒內心充滿了困惑。


  然而雲龍城接下來的話,卻也是解了雲蕊兒內心之中的困惑:「蕊兒,我實在是沒想到,你居然是膽大包天到了這個地步。你為了跟你嫂嫂斗,居然將玉秀師太給抓起來,軟禁在了東海。再用個什麼做了手腳的符篆,以玉秀師太的名義,說你嫂嫂是個妖孽。九公主身份尊貴,而且也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你,你竟然如此陷害——」


  雲龍城氣得渾身發抖。


  雲蕊兒卻也是微微一怔,玉秀師太不是死了嗎?

  她要對付王珠,知曉王珠厲害,難免會小心一些。既然是如此,那玉秀大師就不能活。殺了滅口,再毀屍滅跡,更將失蹤的事情推到了王珠身上,豈不是絕妙之事?


  雲龍城卻不覺冷笑:「你將人軟禁,我救出玉秀師太,方才知曉你竟然是做出了這樣子的忤逆之事,方才匆匆趕來彌補——」


  雲蕊兒卻也是不覺壓下了自己內心的困惑。


  她到底是女流之輩,是不可能真正掌控什麼兵權的。正因為如此,她使喚的下屬,一多半就是雲暖陽提供的。


  也許這些士兵眼見玉秀師太是佛門高人,不敢動手,所以只偷偷軟禁下來。


  之後又驚動了雲龍城,方才將玉秀師太給領了過來。


  只不過這算是什麼回事兒?雲蕊兒的內心之中,頓時也是亂糟糟的。


  那玉秀師太緩緩現身,她被拘禁了幾日,卻也是容色憔悴,可是瞧著卻也是仍然是一派高人之態。


  雲蕊兒雖然囚禁了她,可那玉秀師太卻也是只有憐憫之色,並無怨怪之意了。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雲二小姐,你如此算計,這又是何苦。當初你尋上我,聽到我與九公主有些不是。故而威逼利誘,逼得我要去證明九公主是個妖孽托世。我一旦不允,你便奪了我佛珠,將我軟禁。如今,我方才知曉,你託了我的名頭,居然拿出什麼符篆污衊別人。這種種心魔橫生,這又是何苦呢?」


  雲龍城看著雲蕊兒,卻也是恨鐵不成鋼:「從小將你帶得驕縱,卻也是沒想到竟然是將你寵得這樣子的無法無天。這樣子的事情,你居然也是能做得出來。這一次若不是姜統領發覺此事有異樣,你必定是會鑄成大錯,我都是無顏面對別的人了。」


  王珠聽到了雲龍城提到了姜皓,妙目流轉,清潤的眸光頓時落在了姜皓身上。


  姜皓,倒是好手段。


  她不覺想起了姜皓送給自己的鐲子,顏色雖然是舊了點,卻也是名貴非常。


  不過若想要討好自己,區區的鐲子自然是不夠的。


  想要自己相信姜皓,原諒姜皓,還得送一份大禮。比如今日,姜皓帶來沒有死的玉秀師太,原本是要送自己一份大禮的。


  只有取得自己的信任,姜皓與雲暖陽早算計好的計劃,方才可以繼續施展。


  姜皓人在一邊,容色卻也是微微有些尷尬,內心之中更不是滋味。


  原本今日計劃是這樣子的,王珠被雲蕊兒步步緊逼,污衊為妖孽。


  自己再帶玉秀師太出現,指證一切都是雲蕊兒的陰謀。這樣子一來,王珠不但能將自己的妖孽之名洗得乾淨,還能毀了雲蕊兒的名聲,讓雲蕊兒萬劫不復。


  如此一來,方才能循循漸進,得到王珠的重新信任。


  畢竟王珠性子多疑,而自己也是將王珠給得罪狠了。


  豈料王珠自己早就反咬一口,還咬在了雲暖陽身上。


  便是自己不帶來這玉秀師太,王珠也是能安然無恙順便打壓雲蕊兒。


  如此一來,自己這份投誠,也不算什麼人情。


  姜皓甚至是禁不住埋怨,怎麼雲暖陽居然是這樣子沒有用?


  從前姜皓對雲暖陽佩服之極,可是如今這樣子的佩服卻也是漸漸消失了。


  雲暖陽卻也是眸光深邃,今日這一切原本是他和姜皓合謀的。


  為王珠洗清那污穢之名,以自己妹妹為祭品,讓王珠信任姜皓。


  有些話兒,他不會給雲蕊兒說,說了雲蕊兒也不明白。


  證明了王珠是個妖孽又如何?其實這除了讓王珠名聲難聽了一些,這是不會傷了王珠筋骨。


  便算王珠的政敵滿天下,可是又如何?


  什麼妖孽之名,王珠大可以反咬一口。


  所以,他鋪墊好雲蕊兒向雲蕊兒發難,卻又讓姜皓為王珠解圍。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姜皓取得王珠的信任。


  當然雲蕊兒被王珠欺辱時候,內心之中的難受卻也是不假。


  更何況王珠是當著自己的面,證明自己無能,不能救了雲蕊兒。


  所以自己方才中招!

  姜皓來了,不是沒有用處,至少是讓自己洗乾淨了。


  可這並不是雲暖陽原本所設計的。


  雲暖陽目光閃動,他還沒有絕望。


  今日這個局,雲蕊兒只是第一重的誘餌,雲暖陽真正的殺招還隱藏得很深很深。


  他要跟王珠算計,看看誰方才是笑到最後。


  果然如今,那些村民也是微微鬆了口氣。


  當然他們對雲暖陽還是有些懷疑的,畢竟剛才可是嚇得不輕。不過那樣子的懷疑,到底還是消散了不少。


  畢竟,玉秀師太都現身了,說沒有這檔子事了不是?

  王珠卻也是巧笑倩兮,十分的動人:「玉秀師太,可是當真沒有什麼鬼魅。我瞧著,也是不像啊。莫非是雲家威逼利誘,讓玉秀師太也是不得不隱忍一二。」


  玉秀師太內心之中,卻也是不覺對王珠升起了一縷厭憎之意。


  這個九公主跟雲家有些嫌隙,如今佔了上風,自然不依不饒。


  她必定是覺得,自己也是被雲家羞辱了,也會沆瀣一氣,乘機指責,說雲家的是什麼妖孽。


  可是玉秀師太卻很不喜歡王珠這樣子的行徑。


  王珠跟人爭權奪勢,算計別人,可謂是不擇手段,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做得出來。


  甚至連佛主都可以隨意利用,用來對付那些她很不喜歡的人。


  王珠暗示的東西,玉秀師太也是聽得出來,可她自然不會順了王珠的心思。


  玉秀師太卻只淡淡的笑著,笑容卻也是十分溫和:「自然不是這個樣子,更何況我是佛門弟子,又怎麼會有什麼道家的符篆。佛主悲憫眾生,只不過很多事情只是溫柔瞧瞧,並沒有當真有那麼多所謂的神跡。雲二小姐胡言亂語,九公主博學多才,應當也是知曉怎麼一回事兒。」


  那枚符篆貼到了雲暖陽身上,發生了反應。


  這自然是因為這位九公主將計就計,用了些手腕。


  可是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已經是讓玉秀師太說不出的厭惡。


  她當然也是不想摻和王珠和雲家的恩恩怨怨。


  故而玉秀師太只是暗示,並沒有明著言語。


  王珠聽了,倒也是沒生氣,唇角輕輕含著一縷冷笑。


  雲龍城只得苦笑:「是了,九公主,今日之事,完全是我們雲家的錯。雲家不懂得管教蕊兒,方才讓她闖了這樣子的大禍。這實在是雲家的不好,行事不夠妥帖。如今蕊兒已經是受了責罰,犬子吃虧,那也是,是他一直縱容妹妹,自己不知道輕重。」


  說到了這兒,雲龍城卻也是不覺狠狠的瞪了雲暖陽一眼。


  這些日子,雲龍城極為不喜雲暖陽,父子失和,這是誰都瞧出來的。


  如今雲暖陽縱容妹妹,居然是做出這樣子的事情,自然更是讓雲龍城不歡喜。


  更何況,雲蕊兒一直仰慕雲暖陽,這一次雲蕊兒作死,雲暖陽也是未見有堅決阻止。


  正因為這個樣兒,這一次計劃有無雲暖陽設計,誰也是說不準。


  相信今日之事後,雲暖陽必定是更加不受寵。


  雲龍城原本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十分聰慧,既然是雲家,雲家只有一個獨子也是少了許多糾葛。可是如今,伴隨雲龍城對雲暖陽的失望,卻也是未免隱隱有些後悔之意。


  統共只有一個兒子,縱然是後悔,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是沒有。


  不過無論雲龍城對這個兒子有多麼的失望,那也是只能幫襯雲暖陽。


  如今雲龍城這樣子說話,也是為自己親兒子開脫。


  畢竟以雲龍城如今年紀,便算還能生齣兒子,只恐怕也是沒這個精力來教養了。


  自然也是不得不顧及雲暖陽幾分。


  雲暖陽與王珠雖然是夫妻,可是卻也是到底是君臣有別。


  雲龍城不但為雲暖陽開脫,更是希望雲暖陽能夠洗凈那污穢的名聲。


  而王珠聽了,她雪白纖弱的手掌輕輕的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之上,卻也是不覺輕柔的嘆了口氣:「方才那樣兒,當真嚇死人了。雲長史,你雖一心為他開脫,可眼前這一位究竟是不是妖孽,也是極為難說。」


  王珠眼底流轉了那淺淺的笑意,眸光流轉,卻也竟然是不依不饒。


  「方才蕊兒口口聲聲,說這我所為。只因為說的是我,我自然也是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可如今想想,這些言語也未必沒有道理吧。蕊兒說得也是不錯,那些妙齡少女怎麼就死得那樣子的古怪,連血肉都是讓給一口口的吃了。若夫君當真沾染上什麼邪惡之物,還是不要諱疾忌醫啊。這裡不是有個現成的高人,可是可以給夫君瞧瞧。」


  雲暖陽心中微冷,對王珠更是升起了幾許恨意。


  王珠就是這樣子不依不饒。


  雲龍城唇角卻也是頓時浮起了一縷苦笑,卻也是有些無奈:「確實是我這一對兒女的不是,九公主可是不要開玩笑了。」


  他說話的口氣,卻也是隱隱有些苦惱之意,仿若王珠是無理取鬧。


  只不過如今王珠死死的咬著雲暖陽的樣兒,倒是確確實實,像是無理取鬧。


  王珠卻並無慍怒之意,那雙灼灼的眸子竟似有幾分貓兒逐鼠的嘲弄。


  「雲長史說笑了,方才我這般言語,也是替蕊兒著想。若她句句是真,是想要抓住妖物,便是疑錯了,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錯處。若一切都不是真,根本都是沒有什麼妖物,那麼雲長史的意思,便是你那親生的女兒當真是個瘋癲,當眾胡言亂語?我雖然是想要當真,可是雲長史卻此心認為是胡話?」


  便是雲龍城,一時之間也是微微語塞。


  王珠自然是瞧出來,自己是想要保住雲暖陽,卻並不如何在意雲蕊兒。


  當然也並不是說不在意,而是總有個取捨。


  比起雲暖陽,雲蕊兒的犧牲不是天經地義?


  便是雲蕊兒自己,那心中也定然是隱隱有數吧。


  可是王珠卻要問到了那明處,要問個明明白白的。


  這是要雲蕊兒徹底受傷,徹底面對自己是那廢物棄子的身份。


  雲龍城甚至不覺有些埋怨了,王珠好好一個女郎,心性怎麼這樣子的狠呢?


  怎麼就不依不饒,不死不休?


  怎麼就一點兒都是不懂寬容大方的美德?

  雲龍城感慨,自己都默認將女兒送去瘋人塔,可是王珠卻仍然不依不饒,非得要在雲蕊兒的心口狠狠的割那一刀。


  可如今王珠追問,咄咄逼人,雲龍城也不得不答:「唉,都是蕊兒不懂事,胡言亂語,人瞧著確實也是有些不對。」


  雲蕊兒頓時也是抬起頭,一臉震驚之色。


  她瞪大了眼睛,淚水卻也是一顆顆的滾落下去,不覺失聲叫:「父親!」


  自己不是被王珠算計了,雲龍城身為親爹那也是應該儘力保住自己呀。


  可是雲龍城卻也是不打算保自己了。


  棄車保帥,這個詞雲蕊兒是懂的。


  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有一日會成為被人捨棄的小卒子,並且這顆小卒子還是被親生父親給捨棄掉。


  雲蕊兒也不覺頗多怨怪,怎麼雲龍城這樣子的狠呢?


  雲龍城自然是聽到了雲蕊兒那一聲呼喚之中的傷痛和悲憤。


  可他也無可奈何,他甚至覺得雲蕊兒不懂事,為什麼不看開一些呢。


  自己這樣子回答,那也是被王珠逼迫的呀。


  雲蕊兒若是要恨,就應該去恨王珠,恨這個大夏的九公主。


  雲蕊兒恨上了雲龍城,至於她對王珠那卻是恨上加恨了。


  她抬頭,一雙眸子充滿了怨毒,死死的盯住王珠。


  她想要將王珠身上的肉一口口的咬下來,死死的吞入自己的肚子裡面。


  她想要王珠落入地獄,受盡諸般痛楚,再萬分痛苦的去死。


  而王珠也看著她,四目相對,王珠沒有絲毫避讓。


  王珠反而沖著雲蕊兒一笑,笑容宛如罌粟花兒一般,艷麗又蘊含了劇毒。


  雲蕊兒以為這就是自己給她的極度折磨了?

  這可是不夠,遠遠不夠的。


  王珠瞧著雲蕊兒,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隨即,王珠目光落在了雲暖陽的身上。


  王珠姿容明麗,似乎為了雲龍城的話兒萬分困惑。


  「夫君,既然如此,蕊兒口口聲聲捉惡鬼,就是她發了癔症,腦子不清楚。其實並不是有什麼惡鬼,你也不是惡鬼,那枚符篆就是假的了?」


  雲蕊兒不是最在意雲暖陽?既然是如此,還是讓雲暖陽插上最後的一刀。


  雲暖陽一直沒有言語,此刻卻抬起頭,死死的盯住了王珠。


  他眼中有著夏日烈陽下也是絕不會化開的寒意,憤恨無比的盯住了王珠。


  這個九公主,難道不知道收斂?


  已經贏了,為什麼要做絕?


  王珠卻也是仿若沒瞧到雲暖陽眼中的憎惡與憤怒,而是自顧自說道:「還是,你心中明白,其實蕊兒說得沒有錯。這世間當真是有惡鬼的!」


  雲龍城頓時呵斥:「阿陽,你在想什麼?蕊兒便算是冒犯皇族,卻也是腦子不清楚,絕不是刻意為之。」


  大丈夫要當機立斷,今日無論如何,雲蕊兒也是保不住了。


  雲龍城卻是提點,若不說雲蕊兒是個瘋癲,那麼可是臣女刻意冒犯皇族的重罪!

  除非,雲暖陽承認自己當真是個妖孽。


  雲暖陽也回過神來,心中默默的想,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是喜愛雲蕊兒的嬌美可愛,可是雲暖陽卻是個極為愛惜自己的性兒。無論如何,他是絕不會為了雲蕊兒而自認瘋癲的。


  想到了這兒,雲暖陽頓時也是硬下了心腸。


  雲暖陽生生的咽下了喉頭一縷腥甜,垂眉順目,壓低了嗓音:「還盼望九公主寬宏大量,饒了蕊兒的冒犯之罪,畢竟,她腦子不清楚。」


  雲蕊兒腦子轟然就炸了,眼前微微發黑,竟似站不穩。


  雲暖陽的話回蕩在了雲蕊兒的腦海之中,卻也是讓雲蕊兒一陣子氣苦。


  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哥哥做事啊。


  這一切,不是都是雲暖陽策劃的?


  雲暖陽要他怎麼做,她便是會怎麼做。


  便算面前是個懸崖,雲蕊兒也是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可是如今,雲暖陽竟然說她是個瘋子?

  為了保全自個兒,雲暖陽居然是說她是瘋子?


  雲蕊兒呵呵的笑了幾聲,竟似有些恍惚。


  方才王珠說雲蕊兒是個瘋癲,還沒有人相信。可是如今,別人看到了雲蕊兒這個樣子,卻也是不約而同頓時有了一個念頭。


  這個雲家二小姐,莫不是當真瘋了吧?

  王珠那漆黑的眸子盯住了雲蕊兒,可是王珠的眼睛裡面,卻也是沒有那一絲一毫的同情。


  對於雲蕊兒這樣子的人,王珠是絕不會有絲毫的憐憫的。


  王珠溫言細語:「蕊兒,你這樣子做,到底是真的腦子不清楚呢,還是有別的原因?」


  那嗓音溫潤甜美,竟似有幾分溫柔之意。


  如今王珠循循善誘,好似包裹毒藥的蜜糖,好似一個甜蜜的陷阱。


  雲暖陽身軀一震,盯住了王珠。


  好個王珠,果真是那步步心計。


  讓自己傷透雲蕊兒的心,雲蕊兒悲憤之餘,說不定會因此說出些個什麼。


  雲蕊兒卻是咬咬唇瓣,目光怨毒,沒有說出什麼話兒。


  王珠微微一笑,倒也是並沒有十分的失望。


  畢竟雲蕊兒對雲暖陽情分頗深,甚至深的有些不尋常。就算如今雲蕊兒遍體鱗傷,仍然是下意識的維護雲暖陽。


  可是,這件事情卻也是不會這般輕易就罷休。


  她會有法子,讓雲家的人好似籠子裡面的野獸相互搏殺。


  雲蕊兒如今雖無瘋狂之舉,可那一雙眸子之中的眸光卻也是確實有些滲人。


  幾名侍衛向前,頓時將雲蕊兒拉下去了。


  雲龍城到底是有些難過,畢竟雲蕊兒是他的女兒。


  可惜有些事情,到底也是沒法子的。


  誰讓雲蕊兒,是落在了王珠的手中呢。


  雲暖陽容色難看,卻也是頓時拂袖而去。


  落下一個雲龍城,別人看雲龍城的目光卻也是未免有些同情。


  姚蛟更是輕輕撫摸自己的下顎:「義父,小弟一向溫文爾雅,並且喜怒不動於色。如今這個樣子,想來確實是有些惱怒。」


  雲龍城微微苦笑:「想來是因為蕊兒之事,故而也不免有些失態。」


  這些日子,姚蛟這個養子在雲龍城面前頗為得寵,也是讓別的人都是瞧在了眼裡了。


  如今王珠親眼瞧著,倒也是不覺有些玩味。


  一旁,姜皓卻也是沉聲說道:「這月村一些時疫,倒是確實令人擔心。我命人打聽,釀製了一些藥酒,便是生病的人不會痊癒,卻也是能讓不染病的村民預防一二。」


  姜皓如此姿態,倒是微微讓王珠有些訝然。


  曾經的姜皓,卻也是不會如此行事的。


  王珠記憶之中的姜皓,眼高於頂,對皇族不怎麼瞧得慣,更不會紆尊降貴在意這些村民的死活。


  既然是如此,這所謂的藥酒可是有什麼詭異之處?

  王珠的內心,卻也是不覺升起了幾許疑惑。


  眼見姜皓搬出了一壇壇的藥酒,王珠便囑咐墨柔:「墨柔,你將那些藥酒檢查一二,再瞧著陪給合適的病人,輔佐治病。」


  王珠分明也是不信姜皓,不過姜皓至始至終,好似渾然未覺一般。


  這甚至是讓王珠有些疑惑,姜皓送上首飾,又刻意討好,究竟是為了什麼,王珠卻也是想不明白。


  墨柔也是一般心思,細細的檢查了姜皓,卻也是不覺微微沉吟。


  那些藥酒並無問題,正如姜皓所言,飲下去強身健體,還有防止時疫的妙用。


  墨柔也是吃不準,姜皓用意為何。


  她跟隨王珠也是有那麼一段日子了,自然知曉姜皓的性情。


  此人志大才疏,並且心高氣傲。這樣子的人,只能瞧到自己,只能看到自己的前程。


  正因為這個樣子,姜皓方才也是對自己親生的妹妹,都是這樣子的殘忍。


  那姜翠影跟在王曦身邊,王曦對姜翠影又是那樣子的珍惜。如此一來,豈不比跟雲暖陽做個小妾要強?那個雲暖陽,卻也是

  這些染病的百姓,姜皓又怎麼會當真放在心上。


  如此所為,卻也是必定有所圖謀,墨柔內心這般盤算,卻也是眸光灼灼,若有所思。


  姜皓見著王珠,倒也微微尷尬。


  只覺得此等女子十分跋扈,不肯安分守己,自己自然是瞧不順的。


  如今卻也是只能暫且忍耐。


  姜皓揮揮手,命人也是送上藥酒:「九公主如此辛苦,實在讓在下佩服。也請擔心身子,不必過於操勞。從前我縱然是有些不是,也請九公主不要見怪了。」


  王珠目光灼灼,看著姜皓。


  她瞧著面前這杯藥酒,驀然心緒通透了。


  如今這東海諸多怪異之事,雲暖陽必定是有心養蠱。


  只不過他既養了蠱蟲,想要自己中招,卻也是另外一樁難事了。


  自己與雲暖陽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實則卻也是避如蛇蠍。


  縱觀雲暖陽認識的那些人,竟然只有區區姜皓可以使喚。


  再怎麼樣,姜翠影也是自己的手帕交,並且還是未來太子妃。


  若姜皓肯服軟,自己總是會給點面子的。


  一想到了這兒,王珠看著面前藥酒,頓時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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