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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惡意重重

  軒轅無塵更是不覺心臟狂跳,自始至終,軒轅無塵都很不喜歡自己頭上生生壓了個別的男人。


  倘若除掉了端木紫麟,豈不是能一吐胸中悶氣。


  此時此刻,端木紫麟身邊侍衛已經到來,扶住了端木紫麟。


  機不可失,軒轅不覺揚起了嗓音:「母后!」


  李如拂觸及軒轅無塵有些瘋狂的眸光,暗暗心驚。


  她有些不忍,可隨即又流轉了一縷怒意。


  端木紫麟用那等賤人來羞辱自己,她還有什麼情分可講?

  若然自己成為獨一無二的太后,誰也不能忤逆自己。


  想到了這裡,李如拂不覺砰然而心動。


  男人的所謂真情又算什麼,這可是剛剛端木紫麟教導自己的。


  可隨即,李如拂又有些懼意。


  端木紫麟,端木紫麟——


  這個男人當真已經束手就擒,任由別人宰割?


  這些年來,李如拂可是知曉端木紫麟究竟是有多厲害。


  可是要賭一賭?

  李如拂暗中盤算。


  然而眼見端木紫麟的侍衛有條不紊扶著端木紫麟離去,竟不見半點慌亂,李如拂卻也是頓時升起怯意。


  倘若當真撕破臉,自己可是能承受這等雷霆之怒?

  李如拂目光輕輕閃動,驀然開口:「九公主,今日讓你受驚了,既然攝政王瞧中你了,你也是不必走了,就留在宮中又如何。」


  端木紫麟有沒有染病,最清楚的其實便是王珠這個大夏的九公主。


  她開口要留下王珠,若端木紫麟當真已經是有事,王珠必定是會十分惶恐,更不敢留在宮中。


  這九公主膽敢在端木紫麟面前獻媚,自然知道是得罪了自己。


  李如拂看似漫不經心,卻分明隱隱有些試探之意。


  王珠福了福:「多些太後娘娘厚愛了。」


  她口裡這麼說,言語卻也是有些不甘不願的味道。


  王珠瞧著端木紫麟離去的方向,一雙眸子里流轉了戀戀不捨之情。


  李如拂不知是歡喜還是失落,王珠這個樣兒,瞧來並不十分擔心端木紫麟。


  軒轅無塵雖然是殘暴一些,可是也並非無腦的人。


  王珠的態度,也是讓軒轅無塵覺得有些猜測不透。


  他屈起了手指,輕輕的敲著面前的幾面。


  究竟攝政王身子如何了,倒也是當真值得探尋一二。


  李如拂招來王珠,讓王珠到了她的身邊。


  她輕輕的握住了王珠的手掌,王珠的手掌冷冰冰的,卻似並沒有什麼汗水。


  「九公主,攝政王好似生病了,這又究竟是是怎麼一回事兒。」


  說到了這兒,李如拂一雙母子有些幽深,好似要探尋王珠的心思。


  王珠一咬唇瓣:「我瞧,也沒什麼事。太后,攝政王當眾許婚,別人都是聽到了的。就連太后你,那也是聽到了。」


  王珠的言語,卻頓時勾起了李如拂的醋意。


  一時之間,李如拂心煩意亂,竟然也是難以再想下去。


  軒轅無塵忽而冷笑諷刺:「認識攝政王這麼多年,怎麼沒聽說他有什麼瘋病。九公主,不如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王珠面頰頓時流轉了幾許尷尬之色:「這,這與他許婚並無干係。至少攝政王許婚時候,瞧著樣兒也是清清楚楚的。」


  軒轅無塵原本還對王珠有幾分興緻,可是如今卻也是蕩然無存了。


  王珠這個樣兒,庸俗不堪,當真是令人倒進胃口。


  原本那日見王珠處變不驚,軒轅無塵還有那麼點別的心思。


  可是如今,軒轅無塵心中卻充滿了不屑之意。


  這個女人,只一門心思攀附權貴,臉皮都不要了。


  這麼厚臉皮的女人,連裝都不屑於裝,真不知道端木紫麟瞧中王珠什麼。


  難道李如拂實在太高貴大方,自己親娘被端木紫麟看了這麼多年,非得要找一個跟自己親娘截然不同的人。


  這個王珠身上,從頭到腳的充滿了庸俗令人作嘔的氣息。


  軒轅無塵性子多變,此刻也是打了主意,今日端木紫麟忽而發瘋事情,是要命人打探清楚。


  只不過動手的心思,卻也是頓時不覺漸漸的淡了。


  他們母子兩人雖然並不承認,實則骨子裡對端木紫麟有一種莫名的畏懼。


  軒轅無塵頓時拂袖而去。


  王珠卻垂下頭來,她自然很擔心端木紫麟,心急如焚。


  可這樣子的焦急,她一點都不能露出來。


  端木紫麟似乎有些不對勁,她不能讓別的人知道,更不想別的人趁機趁虛而入。


  李如拂面色陰晴不定,她忽而又禁不住想,莫非是端木紫麟知曉自己動怒了,所以故作瘋癲,推拒這門婚事?


  想到了這兒,李如拂面頰微微紅了紅。


  這樣子想著,她竟似有些羞澀。


  端木紫麟只是嘴裡說一說,若真不想要王珠,這九公主還能怎麼樣。


  若王珠不知曉進退,她自然有法子讓王珠閉嘴。


  這等爭風之事,她倒是能大方為端木紫麟處置了。


  端木紫麟這樣子一個男人,哪裡懂得應對這檔子的女子。


  從前冷若冰霜,不假辭色也還罷了,如今放軟了身段,難免也有王珠這等有心計的湊上去。


  李如拂再一次後悔,自己當真是糊塗了,怎麼就挑中了王珠,做這等幺蛾子。


  如今情勢變化,李如拂又好似恢復了曾經,對王珠熱絡起來,甚至讓王珠跟在自己的身邊。


  至於其他的貴女,卻也是入主宮中,暫且安置,好生歇息。


  今日發生許多事情,那些新入宮的貴女們卻也是頓時不覺一陣子的興奮好奇。


  及李如拂回到寢宮,她養在身邊幾個嬌貴女郎頓時盈盈而來。


  軒轅無月最單純不過的性子,頓時也是不覺問出口:「母后,攝政王當著挑中了那個,那個大夏的九公主?」


  蘇袖兒眼眶紅紅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兒。


  這話卻也是正好挑在了李如拂的心口上,讓李如拂的心尖兒頓時不覺湧起了一陣子的煩躁。


  李如拂輕輕點點頭,不動聲色,輕輕的將自己的指甲套兒一根根的摘了下去。


  軒轅無月也是不覺頓時湧起了幾分好奇之態:「可那九公主,不是已經嫁過人了,也不是什麼清白之軀,為人也不好。況且,幾位姐姐都是想跟攝政王,怎麼能容大夏公主摘了頭籌。」


  蘇袖兒狠狠的扯著手中的帕子,一陣子憤憤不平:「那個王珠,原本就是工於心計。當初在東海,也是頗會算計。攝政王一貫都不近女色,難免是被這個狐媚子蠱惑住了。」


  凌雪梅不置可否,卻悄然掃了崔清蕪一眼。


  崔清蕪瞧著還算沉靜,不似蘇袖兒那般失態。


  蘇袖兒這般捻酸吃醋,可是有失體面。


  可是凌雪梅瞧得出來,崔清蕪眼底深處的情愫比蘇袖兒不知道濃烈到了哪裡去。


  幾個女郎之中,崔清蕪是心計最深的一個人。


  而且這個崔家嫡出女兒,似乎對攝政王有著一縷說不出的執著。


  崔清蕪心湖陣陣翻騰,只覺得這一切似乎要將自己給灼傷。


  她醋意連連,更絕不能接受這樣子的事實。


  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物,怎麼就對王珠動了心?王珠她也配。


  耳邊,卻也是聽到李如拂有些疲憊說道:「攝政王不過是說說罷了,後面不知為何,又不肯承認。還當眾稱病,竟然便離去了。」


  在李如拂瞧來,端木紫麟也是絕不想結這門親。


  蘇袖兒心下稍安,攝政王果真是一時糊塗。


  她耽擱了歲數,奉承李如拂,不就是為了能跟端木紫麟相好。


  李如拂也暗中瞧蘇袖兒,卻不覺皺眉。


  自己對蘇袖兒也是諸多調教,平時瞧著還好,遇著事情時候,蘇袖兒卻分明不夠沉穩。


  哪裡跟自己像了?

  她還真準備安插女人過去了,可惜蘇袖兒空有幾分容顏相似,卻也是並無神韻。


  想到了這兒,李如拂目光又望向了凌雪梅和崔清蕪。


  凌雪梅樣子太美,李如拂也是糾結,只恐怕前門拒狼後門迎虎。


  李如拂再瞧向崔清蕪,崔清蕪還有家族可以拿捏。


  崔清蕪卻輕輕抬頭,忽而開口:「太后,攝政王生病,倘若是真的呢?」


  崔清蕪隱隱察覺不對,她不甘心,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掉了,也是絕不會給別人。


  她用盡心思,費盡手腕,想方設法處心積慮想要靠近端木紫麟近一些,可是這個男人素來瞧也不多瞧自己一眼。


  想到了這兒,崔清蕪眼底竟不覺流轉了幾許的狠意。


  她要端木紫麟去死!


  李如拂也是不覺一怔!

  說到底,李如拂雖然是殺伐果決。可對著端木紫麟,卻也是總難下此決斷。


  除了感情,還因為端木紫麟實在是過於強大。


  李如拂不覺沉吟:「攝政王府,實在是難以下手,均是攝政王的心腹。彼時只有那大夏九公主在攝政王跟前。只不過這位大夏的九公主,也似並無異樣。」


  崔清蕪眸光幽潤:「既然是如此,不如招來這位九公主,垂詢一二,說不定就能知曉真假。」


  李如拂不置可否。


  正在此刻,李如拂身邊女官,卻也是回稟王珠求見。


  李如拂有些不悅,她不太想瞧見王珠。


  這大夏的九公主,還當真是有些礙眼。


  李如拂淡淡的說道:「將她冷一冷,磨磨她性兒。也太狂氣了一些,卻也是還當自己在大夏。」


  那宮娥下去,也只對等候的王珠如此言語。


  王珠知曉李如拂的打算,對於這個李太后,王珠竟然並不覺得如何意外。


  她心口一陣子的焦灼,只想到端木紫麟的身邊。


  端木紫麟究竟發生了什麼,王珠心尖一陣子的急切。


  不過縱然如此,她是個善於盤算、聰慧的人。


  便是自己再如何焦灼,王珠面上也是絕不會展露半分。


  只不過,自個兒也是要想個法子,離開皇宮。


  那宮女悄然打量王珠,暗暗有些不屑。


  這個九公主,還真不知廉恥,當真以為攝政王會娶了她?

  這般腹謗時候,王珠卻居然提著裙兒,盈盈踏入。


  那宮娥頓時不覺一驚。


  「九公主,太后正自在休息。」


  王珠略做停留,卻也是不覺微微一笑:「那我便是進去等她。否則自己受辱也還罷了,若是讓攝政王顏面受損,豈不是讓攝政王不高興。」


  端木紫麟的名頭拿出來,卻也是有用得很。


  那宮娥面色一邊,果真不敢如何阻攔。


  端木紫麟縱然是口頭許諾,卻也是讓這個大夏的九公主身份不俗。


  那宮娥不覺心中輕啐,王珠倒是當真會拿喬,這般姿態,當真是裝模作樣。


  不就是,不就是不知怎麼了攝政王瞧上她了。


  卻不敢明言。


  待李如拂瞧見了王珠,卻也是頓時不覺一驚。


  她讓王珠在外頭等著,就準備冷一冷王珠。


  想不到王珠居然這樣子的便是進來。


  當真是,不知禮數,膽大包天。


  李如拂目光如電,掃過了一旁的宮娥。


  她素來也是頗為自信,知曉自己也是將身邊那些宮娥治得服服帖帖的。


  怎麼如今,竟有些不肯聽自己的話兒了。


  那宮娥知曉李如拂的心性,頓時一驚,意圖解釋。


  王珠卻已然輕柔說道:「太後娘娘,這宮婢實在是大膽,太后明明未曾休息,可她卻拿你做喬,只說你不便來見我。」


  她這樣子說話兒,周圍幾個女子都是說不出話來。


  這個大夏的九公主,膽子也是未免有些大了。


  那宮娥這般說話,自然是推脫之詞。這王珠也不是傻的,自然也是聽得出來。


  可是此女不管不顧,竟然便是這樣子闖了進來。


  也是不知曉誰給她的這般膽子。


  李如拂眼中流轉了幾許厲色,想到了端木紫麟竟然是瞧中了這個人,一時也不好發落。


  她一攏髮絲,若端木紫麟知曉了,還當自己吃醋了不是。


  「九公主便是篤定,哀家是想要見你?」


  王珠抬頭,眼睛裡面流露出了訝然之色:「太后將我留下來,不就是有些話兒,想要吩咐我。」


  李如拂冷哼,這王珠雖然是蠢的,可是這般姿態,卻也是分明就是裝的。


  只不過之前這位大夏的九公主倒是姿態柔順,如今竟然是十分張狂。


  當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狐媚,一舉一動竟然是如此不堪。


  李如拂越發為端木紫麟不值。


  卻也是傻了,怎麼就瞧中這麼個人了?

  端木紫麟果真是不會看人的,又許是離了自己,便是腦子有些糊塗了。


  這等貨色,便是往房裡拉。


  只不過李如拂身份尊貴,她便是惱恨王珠,那也是不好親自跟王珠說話兒。


  李如拂不說,自是有人替李如拂言語。


  她暗暗使了眼色,頓時也是見崔清蕪冷然開口。


  「九公主,既然都是自己人,咱們說話也就不再遮掩了。如今你縱然得了十分之高的恩寵,可是若非太後娘娘給予你機會,讓你來到中辰。以你的名聲,以你那等嫁過人的身份,那是已經是絕無可能來到中辰。更不必說,在這兒結識那個人了。」


  崔清蕪的言語是平緩的,她甚至並沒有用十分不堪的言語形容王珠,只是在說出別人眼裡的一個事實。


  然而王珠卻也是甚至有些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女子對於自己是有些深邃入骨的厭惡的。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崔清蕪,就感覺到了崔清蕪對自己的深深惡意。


  可是對王珠而言,這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縱然從前並未見過,利益相關,卻也是必定能結仇。


  蘇袖兒更是幫腔:「不錯,有些人,還是應當知恩圖報,可是不能一門心思,就是盤算那攀龍附鳳。九公主素來都是會抓住機會,人前賣好不是?」


  王珠輕輕的抬起了頭,唇角卻噙著一縷淺淺的笑容。


  竟似對那等諷刺充耳不聞。


  她柔柔細語:「我自然是知曉,若不是太後有意,我方才有機會來到此處。若不是太后賞識,我又如何能有這般機會。」


  李如拂瞧著王珠那宛如朝露一般的面頰,這個女郎什麼都比不上自己,可是那樣子的年輕與活力,卻是自己已經沒有的東西了。


  想到了這兒,李如拂的內心之中,甚至不覺湧起了縷縷嫉妒。


  一股難掩的厭惡,頓時不覺浮起到了李如拂的心頭。


  崔清蕪沉聲的說道:「太後娘娘,招你前來,自然是為了匡扶正統,幫襯陛下。怎麼如今,九公主就一心一意,要跟攝政王一處了。是否你的心中,可是有意背叛太后。」


  李如拂斷斷續續的,有氣無力的說道:「攝政王雖然口中承認,你道你便當真能順利嫁過去?」


  那蒼白的面頰之上,一雙眸子卻也是透出了幽幽的冷光,掃向了王珠。


  王珠福了福,垂下頭去:「我自然是知曉,只有太後方才真心待我。」


  蘇袖兒厲聲說道:「嫁過去,你不過是個姬妾,還當真能抬為正妃?此事有損中辰顏面,是決計不成的。王珠,我瞧你還是拒了這門親事,免得自己落個沒臉。有時候你做做夢,摔下來可是會疼的。」


  崔清蕪嘆了口氣:「蘇姐姐也是關心於你,這話兒說得急了些,不過倒是句句為了你好,當真是出於一片真心。九公主,如今攝政王要納了你不過是意氣之爭。這也是因為太后想要收你為臂助。你可是,要想清楚。」


  李如拂只覺得仍然是一陣子頭暈腦脹,縱然是擦了一層薄荷油,卻也似熏不走那股子酥軟之意。


  這些女郎唇槍舌戰,李如拂也是覺得耳邊嗡嗡的響。


  她心中卻也是不覺的可笑,崔清蕪口口聲聲,是為大局出謀劃策,可是要緊的還是要王珠離去端木紫麟吧。


  別看崔清蕪平日里十分清高,可是如今也跟蘇袖兒一般,斗得跟烏眼雞而已。


  還不是那檔子爭風吃醋的事情,這兩人為了嫁給端木紫麟,費盡心思。


  李如拂心裡越發覺得有些好笑了。


  王珠抬起頭,一張秀麗面頰之上卻也是不覺流轉了些許苦惱之色:「我自然是一片真心向太后,更從未想過跟攝政王有任何交集。卻不想,攝政王居然是咄咄逼人,非得要我。太后,我從未向攝政王獻媚過啊,我可是一顆心向著你。」


  她的話,李如拂自然是絕不相信。


  若是沒有主動勾引,王珠算什麼,還能入端木紫麟的眼?

  說得跟自己活色天香,男人瞧一眼,便是不能忘了她似的。


  也是好大的一張臉皮。


  李如拂驀然死死的按住了胸口。


  不過,王珠還知曉服軟,可見還是對自己有幾分畏懼的。


  她輕輕的咳嗽了幾聲:「若當真是攝政王逼迫於你,我自然是會回護一二。只要你當眾拒絕攝政王,他便是絕不能娶了你。哀家在中辰,還是有這點本事的。若是忠貞之人,哀家也定然會器重重用。」


  蘇袖兒有些不屑的看著王珠:「九公主,事到如今,太后還是這樣子的寬宏大量,你又有什麼好猶豫的。這樣子的福氣,別人可是沒有。若不是太后護著,攝政王膩味你了,還不指定如何。再者攝政王早不病,晚也不病,這時候卻也是病了。一瞧,便是借故推脫,不肯當真和你好。有的人,這點眼界都是沒有。」


  王珠心忖,當初在東海,蘇袖兒還有幾分清貴之氣。


  可當蘇袖兒到了中辰,竟然是如此尖酸。


  也是,她原本是陳國貴女,可是這樣子的身份放在中辰並不如何出挑了。故而倒是被別人當做槍,要出面跟自己議論。


  熬了幾年,年紀也是出來了。


  若不能嫁給端木紫麟,打發出去,那也是折了價。


  更何況到了中辰皇宮,開了眼界,自然是捨不得折價嫁了。


  眼見王珠不言語,蘇袖兒的心中更怒。


  她還欲議論王珠,崔清蕪卻也是開了口:「九公主,太后雖然慈和,可是卻也是絕不會容忍如此羞辱。中辰太后的顏面,卻也是絕對絕對不能有損的。你以為,便是能輕輕拋開太后,攀附上攝政王。」


  那幽潤言語之中,卻也是隱隱有些威脅之意。


  李如拂沉浮多年,又如何不知曉崔清蕪那點心計。


  這個崔家姑娘,是想要借刀殺人。若是王珠拒絕,便是拂了自己的顏面。既然是如此,便是要維護自己的臉面,因此致王珠於死地。


  李如拂自然未必便十分樂意,成為別人手中的刀。


  可是王珠倘若當著棄了自己,依附攝政王,李如拂也是絕不能容。


  王珠卻也是輕輕的說道:「我自然是一顆心向著太后的,從無移到他人身上之意。只是——」


  她抬起頭:「既然攝政王瞧中了我,何不將計就計,我到攝政王身邊,不但可成為太后的探子,還能為太后辦理許多事情。」


  如此言語,竟似透出了幾許無賴之意。


  蘇袖兒為之氣結,冷笑:「王珠,你話兒說得好聽。可是你如此舉止,難道不是講太后的臉面都是盡數踩到了足下?你讓太后,又如何見人?你是陛下的人,卻隨了端木紫麟,又將陛下的顏面置於何地?」


  蘇袖兒這樣子說著,言語卻也是更是平添了幾許的激動。


  李如拂不覺皺眉,蘇袖兒雖然是替自己質問王珠。可蘇袖兒那些話兒,卻也是仍然是讓李如拂十分不滿意。


  說話也是沒分寸,更是點中了李如拂的痛處了。


  王珠輕輕的抬起頭來,一張秀潤的面頰之上,卻也是頓時流轉了好奇之色:「此言差矣,眾人皆知是陛下不肯要我。若我隨了攝政王,又如何會損及陛下的顏面呢?」


  她反而不覺輕輕一福:「為了太后,我便是如何危險,便是名聲受損,也是不怕。」


  蘇袖兒見過不要臉的,可是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


  她頓時為之氣結,一陣子的惱恨不已。


  正欲再呵斥,崔清蕪卻也是不覺盈盈起身,甚至頗有些親熱之態:「想不到九公主居然是如此一片赤誠,忠肝義膽。瞧來竟然是阿蕪不對,錯看了你了。」


  她妙目流轉,言語清潤:「太後身子有些不是,既然是如此,九公主可是隨我一道,去花園裡閑庭散步,一敘衷腸。」


  王珠不置可否,卻也是冉冉一笑,旋即跟崔清蕪一塊兒離去。


  眼見王珠離去,蘇袖兒仍然是意難平,不覺輕啐一口。


  她手掌輕輕的按住了胸口,輕輕的喘了幾口氣,有幾分含酸說道:「崔家小姐雖然是神機妙算,可是瞧來這一次竟然是算錯了。攝政王定然沒什麼事,否則這個大夏九公主居然還這般張狂,並且死死的扒著這門親事。這可當真是跟狗皮膏藥一樣,扯都扯不掉的。」


  言談之間,卻也是頗為不屑。


  旋即,蘇袖兒頓時抬起了俏生生的臉孔,不覺一臉委屈之意,楚楚之色:「太后,這女人張狂,難道真的還能容?什麼送到攝政王跟前做探子,那是信也是不能信的。不過是,最粗陋的推脫之詞。她如此相待太后,若不處置,豈不是,豈不是有損太后臉面。」


  李如拂睫毛輕輕的顫抖,掩住了眼中的光輝。


  一直在一邊沒說話兒的軒轅無月抬起頭,卻也是不覺不滿說道:「蘇姐姐,你口口聲聲的,都是母后顏面。你是當真愛惜母后的顏面,還是想借著母后,來為你爭風吃醋?」


  軒轅無月原本是容貌稚氣,這時候卻也是頓時不覺流轉了幾許的倨傲之色。


  「母后並未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卻不如好生想想,為什麼你來中辰這麼久了,明裡暗裡也是偶遇數次了,卻也是抓不住攝政王的心。」


  蘇袖兒面頰一紅,心中也知曉她的這些盤算瞞不過李如拂。


  好半天,蘇袖兒方才也是紅唇動動,輕輕的說道:「我,我只是覺得九公主十分無禮。太后,袖兒可並不是這個意思。」


  李如拂抬了抬臉,面頰之上倒是並沒有什麼慍怒之色。


  她柔聲細語:「攝政王的面子,我自然是要給的。」


  中辰太后這樣子一雙眸子之中,卻也是頓時透出了幾分說不盡的幽暗之氣。她甚至,還輕笑了一聲:「九公主不是說了,要為我做做探子。既然是如此,我也是信了。我若信了,這個探子她不想做都一定要做。」


  蘇袖兒印象之中,李如拂一直都是十分嫻靜溫和的。


  如今李如拂口氣雖然仍然是十分溫柔,卻莫名讓蘇袖兒打了個寒顫。


  軒轅無塵抬起了頭,她面頰仍然是一派天真無邪。


  花園之中,崔清蕪與王珠一塊兒行走。


  崔清蕪輕柔的說道:「難為九公主了,此時此刻,竟然仍然是這一派淡然,好生讓我這等俗人佩服不已。我還以為,九公主如今已經是心急如焚,急切無比。只盼望,早些去見攝政王呢。」


  她也不等王珠說話,手指輕輕折了一朵花兒:「你們騙得了太后,可卻騙不了我的。九公主,你與攝政王是有情的吧。所以這大好的機會,我是沒法子勸說太后捉住,當真是可恨。你們兩個人,倒是好生讓人感動,一個心心念念不介意你的不堪,一個卻故作鎮定,為他穩住這中辰局勢!好得很啊。」


  崔清蕪言語溫軟平靜,可是手指卻也狠狠的,將手裡的花兒頓時狠狠揉了個粉碎。


  而她言語,忽而平添幾許冷漠惡毒:「攝政王必定身子出了什麼岔子,我只想要知曉,倘若他死了,九公主又應當如何?你可是,得罪了太后。」


  王珠一直默默的沒有說話,可是當她聽到了崔清蕪這樣子說,卻也是忽而抬起頭。


  她面色冷冰冰的,可是那一雙眸子卻也是流轉了灼熱的情愫。


  「倘若他死了,我便去弄清楚,他為什麼死了,一定一定為他報仇。若他是自己死了,怨不得別人,可這世上有一個人因為他的死而欣喜,我便殺了這個人。」


  這樣子話,王珠說得並不如何激動,可是卻分明句句出自肺腑。


  彷彿,是一樁理所當然的事情。


  「無論這個人是中辰陛下,還是什麼太後娘娘,甚至是崔家小姐你,我都一定不能饒了去。便算窮盡一生,我也絕不會放棄。」


  崔清蕪驀然心尖兒微微一顫,眼前的少女一雙眸子之中竟似有一縷說不出的魔力,讓她望而生畏。


  她甚至不覺退後一步,只因為眼前的少女,好似什麼擇人而噬的凶獸。


  這個眸子漆黑的九公主,竟然只能用瘋子兩個字來形容。


  她又有些氣惱,自己怕什麼?

  這案板之上的肉可是王珠!

  崔清蕪舌尖兒不覺輕輕的舔了一下唇瓣,有些乾澀的說道:「九公主好大的口氣,如今你也不是在太後跟前,卑躬屈膝。你,不過是個大夏的公主。你可是有這個本事?」


  王珠冷冷的說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我知曉自己的性兒,不認也罷了。若是認了,便是絕不會輕易放棄。」


  重生之中,王珠很久沒有這樣子的感覺了。


  唯獨那一次,陳后染上了疫病,她心裡浮起了這般兇狠之氣。


  那眉宇間森森的殺意,甚至是讓崔清蕪隱隱有些恍惚。


  眼前的少女,好似已經並非活人,而不過是披著一張人皮的絕代凶獸罷了。


  崔清蕪甚至有一種衝動,必須要在這兒弄死王珠,否則這絕代凶獸必定是會將自己啃得骨頭都是不剩。


  她甚至眼底不覺浮起了一縷殺意。


  只因為自己方才竟然在王珠面前流轉軟弱之態。


  可笑,王珠不過是說了些個那個話兒罷了。


  然而正在此刻,一道有些幽涼的身影卻也是緩緩而來。


  那道身影,竟然是絕美。


  那女子,赫然正是凌雪梅。


  凌雪梅性子孤傲,並未打招呼。


  崔清蕪一怔,既然有人前來,她也是消去了殺意。


  她又恢復那恬靜、高貴的樣兒,不覺展顏一笑:「師妹也是來這兒了。」


  凌雪梅輕輕的點點頭,卻也是愛答不理的模樣。


  王珠看著凌雪梅,不知怎麼,竟覺得這個絕色的美人身影和那麗曇鳳重疊在一道。


  崔清蕪早知曉凌雪梅的性子,反而是並不如何在意。


  她甚至也沒有對王珠擺起臉色,仍然是若無其事的和王珠說話兒:「我這位師妹,就好似天上的仙子一般。你可知曉,她的愛好是什麼?她摘了鮮花,一口口吃了,卻也是從來不沾染什麼葷腥。」


  崔清蕪跟王珠議論凌雪梅,凌雪梅分明聽見了,卻也仍然是不置可否的樣兒。


  正在此刻,迎面而來,卻是這次挑中的秀女。


  王珠一見,自然都是些熟悉之人。


  孟淑君驀然一笑:「聽聞九公主都是攀上了高枝兒了,倒是讓人佩服得緊。」


  言語之間,卻也是微微有些諷刺之意。


  原本她們這些貴女,是羨慕王珠被端木紫麟瞧中的。


  可是旋即端木紫麟就露出了醜態,她們自然是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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