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謝謝周哥。」客套話還是要的。而且叔叔阿姨現在對周文東很有好感，我要是沒禮貌，在叔叔阿姨心裡的印象也不好。
「沒事。」周文東和我聊了兩句后，似乎有點聊歡了。「你這次來得太匆忙了，下次，下次我和青青一定好好招待你。」
周文東現在儼然以小顧老師的男朋友自居。我看小顧老師一眼，小顧老師的神色明顯有點不對勁了。周文東跟我一樣菜，我當他是小顧老師的鄰居，和小顧老師一起長大，有什麼優勢。沒想到也和我一樣，踩到小顧老師的雷點了。小顧老師一向較真，估計吃完飯，會要和周文東解釋了。在這一點上，我還是占那麼一丁點的優勢的。周文東雖然比較有耐心，但肯定沒我有耐心。
吃完中飯，周文東接了一個電話便走了。顧老師送我去火車站。在車上，顧老師便一直看著外頭。她剛才和周文東說了幾句，周文東也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和我們說是接到公司的電話，要趕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顧老師的話。周文東和我不一樣，他的條件放在哪裡，平時估計也是被人捧著。現在碰了小顧老師這樣的釘子，估計心裡也很彆扭。
顧老師看上去很平靜，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甚至不知道她對周文東的想法。
「你和他吵架了嗎？」我問道。
「沒有。」
「嗯。」看小顧老師這個樣子，我突然有點心疼了。之前我鬧小孩子脾氣，小顧老師大概也是這樣的吧？以後不能再那麼鬧了。我暗自發了誓。
我進站的時候，小顧老師突然開口了。「昨天，對不起。」
「啊？」
「昨天的話，我說得太重了。」小顧老師說道。
「昨天什麼話啊？」想到了，我便開始裝迷糊了。我看了看外面，又理了理小顧老師的圍巾。「你快回去吧，阿姨叔叔還在家裡等你呢。」
小顧老師大概說的是昨天拒絕我的話。
「嗯。」小顧老師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到家了，給你打電話。」
「好。」
小顧老師的這一聲「好」，也足夠讓我興奮很久了。
小顧老師給我買了一些零售，似乎怕我路上餓著。其實沒有多遠，也不會餓著。可是見老師在超市裡挑零食，我覺得心裡暖烘烘的。坐在火車上，想了一會顧老師，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回到家，正好晚上八點鐘。
我媽也沒說什麼，她覺得送小顧老師挺好的。
「媽，你做點剁辣椒吧。我大年初二，給小顧老師送去。」洗完澡，我又和我媽說了一句。
「行。」我媽說道：「不過大年初二，你要走親戚啊？」
「你跟她們說，我去老師那裡了。我今年要高考，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對對，高考重要一點。」
回了房間，我又拿起了我的手機。回家之前，撐著最後一點電量，我也給小顧老師報平安了。
「嗯。」小顧老師就回了這麼一個字。
「你在做什麼？」
隔了半天，小顧老師才給我回。「看書。」
「好吧，你看書，我不打擾你了。」只要發這樣的一句，小顧老師肯定不會回話了。
等了一會，好吧沒回話。每次都這麼說，每次都抱僥倖心理。我拿著手機，開始玩起了遊戲。玩了會遊戲，感覺又有點困了。這段時間，一直是早睡早起。現在放假了，不用讀書了，生物鐘還在敦促著。給小顧老師發了晚安，我便縮進了被子里。
「嗯，好夢。」
看了小顧老師的回復，我才安心地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第二天，我的鬧鐘響了起來。該起來看書背單詞了。在床上賴了一小會，才起來洗漱。睡覺，是怎麼也睡不夠的。醒來的第一秒第二秒也是拒絕的。只要下了床，開始洗漱，大腦開始運轉了，就沒有那麼想睡了。徹底的醒了，剛才睡迷糊的掙扎也不復存在了。
從衛生間出來，正好碰上我媽。我媽也很詫異。「你起這麼早做什麼？」
「看書啊。」
「行行看書，你去看書吧。早飯好了，我叫你。」
背了點單詞，我媽便來叫我吃早飯了。我媽一向都比較有效率。給我做完早飯，她又回房間睡覺了。吃完粉條，洗了洗碗，我便又回去看書了。□□點的時候，我媽給我交待了一句，便和我爸出門了。
現在，也算開始過我的寒假了。本來還想去租房搞學習，結果租房下面的商店一個兩個的關門。街上冷清得厲害。小顧老師又不在，我便在家裡搞學習了。至少在家裡，不用瞅吃飯的問題。再過兩天，學校發了通知，讓我們回學校領期末通知單。通知單就是期末成績。以往我都是非常抗拒的，領了通知單也藏著掩著，生怕我媽發現了。
「大顧啊，你看上去很興奮啊。」我和小新一起上學，小新說道。
「當然，寒假過得好不好，就指著這一張通知單了。」
「你這麼一說，我感覺我要跑路了。」小新說道：「我媽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聽你成績變好了，還拿你的成績來訓我。」
小新抱怨了兩句，眼睛又亮了一下。看到了網吧。她轉頭看著我。「好久沒一起打遊戲了，等下領完成績，過來打兩把？」
「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我說道。「要是你媽找過來，那就更糟糕了。」
小新癟了癟嘴。「沒意思。」
小顧老師在家，成績單是課任老師發的。「這一次，顧為同學的進步很大啊。她現在是全年級進步最快的。」
「老師別這麼說，是我進步空間，進步空間大。」只能怪我之前的成績太差了。
「我去，顧為厲害了。」小水比也看了看我的成績。「名次居然還在我前面。」
「承讓承讓。」
「嘿，你還真不謙虛了。」
我名次要比小水比高一點，小水比是二十二名，我是二十名。大伯是第二名。
「這次我們的排名都跟二有關。」大伯笑呵呵地說道。
「你才跟二有關。」小水比翻了個白眼。
「大顧，一起吃頓飯？」
「我跟我朋友一起。」
「那你把朋友也叫上？」小水比掏出了他的卡。「看到沒？哥哥我現在有錢了。」
「哥哥你一直都很有錢。」我說道。
小水比還頗為驕傲地揚起了下巴。「低調，低調。」
之前小新和小水比也打過照面，只是還沒有一起吃過飯。
「都是大顧的朋友，以後就是朋友了。」小水比和小新碰了碰杯。
「行。」小新愛打遊戲，自然和男同學混得開。
喝了好幾杯以後，小水比和小新討論起了遊戲。飯沒吃完，他們便起鬨上了。大伯隨著他們去了網吧，我也只好隨大溜了。雖然我有遊戲癮，但我的遊戲癮沒有小新的重。小水比又比較水，殺到晚上□□點，小水比拜小新為師了。我準備回家的時候，小新和小水比已經砍人頭砍紅眼了。只有大伯，抬頭看了我一眼。算是給我「再見」了。
家裡也只有我一個人，爸媽還在店子里。飯桌上還有好幾個菜，估計是爸媽留的。我吃了點，便洗澡了。一身的煙味，都不用我說，我媽都知道我去了網吧。洗了澡，我把衣服也洗了。
做了會題目，我爸媽便回來了。我媽還提了點烤串。一進門就直喊：「顧為，出來吃夜宵。」
「我吃了晚飯了，你們吃吧。」
「選了你愛吃的，過來啊。」
吃夜宵的時候，我媽又開始和我聊天了。「這次考得不錯，再接再厲。」
通知單一下來，我便把通知單拍給我媽看了。
「本來還要看會店，你媽非說要回來。」我爸說道：「生怕你餓了。」
「你多吃點。」我媽非常親切地看著我，接而又拍了一下我爸的手。「你少吃點，給孩子買的。」
「媽，你讓我爸吃點吧。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我說道。
「誒。」我爸也在笑。「還是孩子疼我。」
「對，孩子疼你。」我媽說道：「我不好，我不給你東西吃。」
我吃著烤串，我爸媽又開始「打情罵俏」了。我抽了紙巾，擦了擦嘴巴。「你們聊，我進去看書了。」
「再吃點啊。」
「不用了。」走到門口，我又回頭看了一眼我媽。「媽，你要是想給我生個小妹妹，小弟弟，我也不會介意的。」
「說什麼呢你！」我媽吼了我一句。
「小顧老師，你看到我的成績了嗎？」回到卧室，我又給小顧老師發了條信息。
「看到了。」
我這麼乖，你要不要考慮表揚我一下？為了磨小顧老師一句表揚，我和老師說了一些廢話。結果隔了一會，小顧老師發來了十幾張圖片。
點開一看，全是物理真題。
「你要是沒事，把這些都做一下。明天我檢查。」
「……」
「嗯？」
「我睡了，睡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