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美玉無瑕陷泥淖
若蘭的病在兩位帥哥無微不至的嗬護下,痊愈得很快,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醫生準許若蘭出院了,而此時離住院那天,已整整相隔半個月。
走出醫院的大門,若蘭的欣喜之情不能自抑,她覺得自己像獲得了新的生命一樣,痊愈的不僅僅是身體,更是傷痛破碎的心靈。坐在雨辰車上,看著窗外藍湛湛的天,和一朵朵輕盈的白雲,她覺得人生依舊是那麽完美,而這一切都要感恩雨辰對她的關愛和幫助,當然,肖淩風也功不可沒。若蘭計劃好好做幾頓大餐慰勞下兩位功臣。但是大病初愈,雨辰不願意若蘭勞累,隻好一推再推。
出院第一天沒有上班,正值周五,中午,雨辰和淩風一起趕到了若蘭的小屋,雨辰提了很多外賣。三人邊吃邊談,氣氛溫馨。
雨辰微笑著對若蘭講:“趕上雙休日,我和淩風暫時沒事,計劃幫你重新搬個小家,這裏住的太久了,沒有新鮮感,房間也很小,塞不下我們這麽多人。”淩風也很讚同:“對,搬了家,若蘭就可以一展廚藝,給我們做大餐了。”事實上,雨辰是想若蘭換個嶄新地方,告別過去,開始新的生活。
見兩位帥哥意見一致,若蘭隻好同意,雨辰早已考察好地方,聯係了搬家公司,輕輕鬆鬆將若蘭的家當搬到了離公司員工宿舍較近的地方。這是一個六層小樓的第二層,一室一廳,有單獨廚衛,幹淨整齊。若蘭不費一刀一槍,就輕鬆搬了家。
新的家向陽寬敞,推開窗子,外麵能看到幼兒園的操場,一片醉人的人工綠,院牆上爬滿了生機勃勃的爬藤植物,看上去十分養眼。當有小朋友在操場上戲耍玩樂時,更是風景獨好。淩風細心地為若蘭買了很多花花草草,堆滿了小小的陽台,有雛菊、有袖珍玫瑰還有很多多肉等,姹紫嫣紅,又綠意盎然,點綴的小屋煥發著勃勃生機。
雨辰也以工作忙為借口,將自己行李搬到了公司男員工宿舍,雖然條件差點,但是能隨時過來看望若蘭,他滿心高興。
新的一周,若蘭返回了公司,暫時老板沒有派太多工作,所以較為清閑。
中午下班後回到小屋,若蘭就開始動手做飯,快速地洗菜、炒菜,下麵條,幾分鍾後,簡簡單單地手工撈麵就大功告成了。雨辰和淩風都過來捧場,兩人端著若蘭做的麵條,吃的意興盎然。雨辰和淩風都是第一次吃若蘭做的飯,雖然簡單了點,但是味道確實很可口,雨辰由衷地讚美若蘭道:“若蘭當之無愧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啊!以後我們都要飽口福了!”淩風也很開心,他喜形於色地說:“想不到我一個流浪漢在這裏找到了家的感覺,幸福啊!就是希望若蘭別隻管今天一頓飯啊!”若蘭看著憨厚的淩風竟然會說拐彎話了,就笑彎了眼睛打趣道:“來吃飯可以,但是本姑娘可是要收飯錢的,不過你們可以幫我幹家務抵飯錢啊!。”兩人一聽,都樂起來。雨辰看著一臉頑皮的若蘭,就繃著臉,假裝生氣數落她:“這裏什麽時候多了個地主婆啊,我們怎麽淪落成了苦命的長工了?”說完,開心地朝淩風微笑著擠了擠眼:“瞧瞧!典型的忘恩負義啊!”
這樣的幸福日子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月,可是隨著一件小事的發生卻戛然而止,蕩然無存。
那是一個周六的下午,淩風閑來沒事,來到若蘭的小屋,結果小屋鐵將軍把門,若蘭不在房間。淩風心中無限失望,隻好百無聊賴在街上轉悠。
就在離若蘭小家附近的電影院門口,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若蘭。欣喜地正要走上前去,突然又看到雨辰拎著一袋零食急匆匆從路邊超市趕過來,他親昵地拉著若蘭的手,若蘭猶豫了一下,似乎沒有拒絕,就乘乘任雨辰牽著手,進了電影院。
這一幕深深刺疼了淩風的心,他心裏的醋壇子徹底被打翻了,滿滿的心酸和失落。
自己形單影隻一個人,千裏迢迢趕到這裏,就是以為受了傷的若蘭隻需輕輕一個轉身,就可以來到他的身邊。但是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徹底明白,他和若蘭之間橫亙的不是時間和距離的長河,而是雨辰這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雖然同是男人,但是連肖淩風自己都不得不承認,白雨辰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濃濃的成熟男人味。這一點肖淩風自愧不如白雨辰。他默默看著高大英俊的雨辰,牽著若蘭消失在眼前,一瞬間自己徹底石化了。
他無精打采地拖著自己沒有靈魂的軀體往前移動。走到男員工宿舍前,卻看到淩薇正站在門口等他。
淩薇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就大聲招呼他:“淩風,我正找你呢,走,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淩飛不情願地被她拖著胳膊上了一輛出租車。車子在一個酒吧門口停下,淩薇帶著淩風走進了一個幽靜昏暗的包廂。看著淩風的神情,淩薇已經猜到了他的煩惱,她轉身熟練地招呼服務員給淩風端來兩杯深水炸彈。
淩薇一雙眼睛充滿憐惜地盯著淩風,似乎看到了對方心裏:“我能猜到你為什麽煩惱,你失魂落魄是為了若蘭吧!其實真的沒有必要,整個公司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白總在苦苦追求若蘭,看得出若蘭已經心有所動了。隻有你這個老實人搞不清狀況,天天伸著頭去跟人家當電燈泡,多尷尬啊!煩惱都是自找的。有那麽多閑工夫多來找我玩玩吧,我有的是時間來陪你,最主要我能幫你解悶卻不幫你添堵。”
淩風心情不好,他端著淩薇遞過來的雞尾酒,埋頭痛飲。他不是傻子,他早早看出來雨辰狂熱地愛著若蘭,隻是並沒有發現若蘭對他特別感冒,所以就假裝糊塗來接近若蘭,今天的一幕讓他一瞬間打破了心中的幻想。看來,他和若蘭之間已經沒有可能。
一杯接一杯的喝掉杯中的酒,讓酒精的麻醉減緩心中的痛苦和失落,當周圍的一切都在搖晃,當大腦的思緒不受自己心靈掌控時,會忘記所有煩惱和不快。
淩薇攙扶著喝醉了的淩風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到了房間,爛醉如泥的淩風就一頭栽倒在床上,爬不起來。迷迷糊糊昏睡中,他似乎在渾渾噩噩的夢境裏,看到了若蘭,隻是若蘭和以往不同,她那麽妖嬈,那麽熱情,像一條美女蛇緊緊地纏繞著他,讓他透不過氣,讓他在痛苦的深淵裏抓住了一根溫暖的救命稻草。
第二天中午,若蘭和雨辰早早做好了飯,卻等不到淩風過來,若蘭打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兩人隻好不再等待。若蘭心中有一絲擔憂,但是又覺得自己平時在淩風麵前已經很注意了,沒有和雨辰卿卿我我當眾秀恩愛刺激淩風。她隻是單純地盡著一個朋友和故人的職責來關心著淩風。而顯然雨辰也是很配合若蘭的,對於肖淩風,雨辰不介意也不吃醋他接近若蘭,他對若蘭一舉一動了然於心,看著若蘭單純誠摯的雙眼,他就能明白若蘭把淩風當作自己親人一樣對待,他不是他的競爭對手,他沒必要防著她,也沒必要剝奪若蘭對唯一的家鄉親人的好感。
愛屋及烏,愛著若蘭,就愛著她的全部,包括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一切的優點和缺點。所以他對淩風是友好的,是熱情的,也是包容的。
下午上班,終於見到了淩風,若蘭疑惑地走上前詢問:“淩風,你為什麽不去吃飯了,做的有你的飯啊!”淩風卻頭也不抬,淡淡地回答:“我和淩薇出去吃了。”
接著又冷冷地補充了句:“喔,以後都不用為我做飯了,若蘭,我在一家飯店辦了充值卡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若蘭聽著這冷冰冰的話,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裏,她想不通,怎麽僅僅一天不見,他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看上去那麽生疏,那麽陌生。
淩風真的就這樣淡出了若蘭的生活,後來他主動請纓去了外省的工地,再回到公司時,已和淩薇出雙入對了。若蘭聽同事說,他們好像同居了,整個公司的人都在傳這個八卦事件。聽到這個消息若蘭好像挨了當頭一棒,又像吃了蒼蠅一樣堵心。她心裏滿滿的都是後悔和心痛,後悔當初沒有對淩風說清楚淩薇的為人,後悔沒有關照好淩風。
而今,隻有眼睜睜看著一塊潔白的美玉掉進了肮髒的泥淖中,卻無法撈出,徒留心疼。
本不是無情的人,卻將他傷的最深,不忍心,不能夠。
有太多的苦痛說不出口,隻能聽任它在心頭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