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何無期。
凌天宗,三星宗門。
不止是老者的言傳意授,陸搖通過無誤的消息后,與老者簽訂協議,互換宗主令牌。凌天宗作為三星正道宗門,其宗門內有著玄境后境高手坐鎮。與其交好,利大於弊。
老者在完成兩百多枚二階頂級丹藥的交易后,與上官月道別,去往凌天宗。
至此,三個晝夜悄然而逝。
期間,陸搖激活了可以遏制三階鬼蠱的丹藥讓江靈兒服下,又親自將白芙姑娘安排與江靈兒、陸霜相識同住。
浩氣盟先天境八重修為者又添蘇聆雪與蘇玲瓏姐妹兩人,而獨孤敗竟一舉踏入先天境九重。
這三人,修鍊資質皆是上等。陸搖已為三人安排各自職務。獨孤敗與溪彤負責丹藥鋪,鳳起則負責考核弟子。蘇氏姐妹,加入執法堂與葉晴芷負責浩氣盟相關事務。
探望過駱老,老者在服下二階丹藥「固元丹」以後傷勢明顯好轉。但其命元枯萎已成定局,系命最多三年。
日子彷彿又恢復平靜。
「那劍宗緊捱著武宗,自你離開浩氣盟后開始修建,恐怕來者不善……」
劍宗,宗門規模更比葉遮天的武宗磅礴。劍宗宗主,便是謝輪迴。
鳳起這些日彷彿憔悴了不少,性情驟然變的收斂。言行舉止甚是穩重,與之前形象宛如雲泥之別。
「別說。」
猜中陸搖接下來要說的話,鳳起抬手輕捂住他的嘴巴。陸搖要說,這些日他的遭遇。這種念頭很莫名,陸搖只是隨著心意。
「陸搖,這世間有一種距離很短、很遠。你且去,我只要看著你,陪著你。」
這種沉悶的氛圍顯然觸痛了鳳起的內心,當日她得知陸搖跌落萬丈深淵,誰又知她一念走火入魔。
眼淚如斷珠,鳳起眼眶通紅望著陸搖。那種眼神極為深情,彷彿有痴纏的百世千世,難捨難休的感情。
她是強者,宇宙寰宇之內她莫不漠然相對。但見陸搖啟齒欲語,那一霎那,心念似山崩,情難自控如海推。
「就在劍宗旁,又有月宗。那一日,天際有玄塔飛來,矗立在玄城大地……」
「她早晚會見你的……」
鳳起抹去淚痕,盡量平靜說道。
「月宗?「她」又是誰?」
武宗、劍宗、月宗,三者已與浩氣盟呈包圍之勢。陸搖心念一動走出浩氣盟,心下大駭。
那玄塔氣勢恢宏,塔身青色,塔尖似直通天地。玄塔,便是月宗宗門。那青色玄塔渾身符文流動,勢必是一件高階法寶。以高階法寶作為宗門,突如其來的月宗究竟是何開歷?
據鳳起所言,月宗徑直朝浩氣盟而來。月宗宗主,即是鳳起口中的「她。」鳳起又斷定,月宗宗主早晚要見自己?
「陸盟主,月宗宗主有請。」
就在陸搖萬千思緒漂游時,三名年輕女子露面,開口道。
三名年輕女子,面容姣好。一身粉色長衣飄逸,印有「月」字。陸搖暗暗揣測其修為,恐皆在玄境之上。
三名玄境修者出口,不容陸搖拒絕。
「天有缺月,且試流輝。」
隨著三名玄境修者止步於青色玄塔,陸搖倍感煎熬。青塔周圍的壓力極為恐怖,陸搖以靈境后境修為堪堪站立。若是靈境中境修者在此,恐要被其壓力逼迫而跪。
月宗勢力,竟如此浩大!
三名玄境修者以參拜之勢齊齊默念宗門口令之下,青塔有巨門演化而出,緩緩開合。
頓時有一股異香如脫籠惡獸般撲出,陸搖意識模糊竟險些跳進一種環境,當即固守心神,方才踏入。
巨門的裡面,儼然一個全新的世界。山水至美,生靈無限。耳畔有曼妙琴音不絕,動輒教人心曠神怡。
遠遠的,陸搖目光有注意到其他修者,三五者修為竟皆在自己之上。這方世界日月同輝,繁星漫天,齊力營造出一種日夜糅合七彩分明的景象。
幾經周轉,眼前世界有「桃湖、」「荷海。」雲霧縷縷繚繞,可謂仙境。
三名玄境修者將陸搖領至桃湖處,朝湖中一揖後退下。
眼前桃湖,水面清澈至極。水面上,萬千桃樹桃花怒放。有微風徐來,那桃花瓣搖曳飄零至水面,引起水面微波遠遠蕩漾。
桃湖面積不知其里,似乎沒有盡頭。水面下,有魚類生靈爭相追逐。水面上,有仙鶴高昂一鳴單腳踏清波。有橋,紅色木質。呈拱形遙遙向盡頭跨去。
「吾有一語與君聽,君去露重九萬里。劍身縱將寰宇指,桃花零落君無期。」
這時,有女吟唱一曲,其聲空靈。歌后,風起萬里桃林,無數瓣桃花竟似有靈而凝聚為一件長衣。桃花成衣,沖入水面之下。那吟唱者,漸漸浮出水面。
陸搖不禁心神一滯。
那吟唱者,五官唯美,一雙丹鳳眸驟然看向陸搖。黑髮如瀑,肌膚吹彈可破。
桃花衣將她纖細的腰身遮掩,卻獨獨教一雙修長而晶瑩的腿暴露在空氣中。
那吟唱者赤腳,腳踏清波向陸搖走來。每一步,微波蕩漾。
「別來無恙,請坐。」
吟唱者笑意吟吟,梨渦極深。施展法術「喚」來一壺酒,一雙玉杯。
「你是誰?」
陸搖走向桃湖中央盤腿坐在吟唱者面前,淡淡問道。
景象由人心境,任憑出神入化皆是虛假。陸搖是為,解惑。
心境強大者,確實不易招惹心魔。可一旦心神失守,招惹而來的心魔勢必不俗。武宗、劍宗、月宗,其勢力皆教人恐懼。
是的,恐懼。
可以說,陸搖稍有不慎,就會招惹心魔。心境已失衡,就是因為恐懼。而恐懼,正是來自目前露面的神秘宗門。
陸搖沒有足夠實力,被「逼迫,」只好妥協。
若他有足夠實力,他大可一怒抹殺三名玄境修者。甚至,眼前月宗宗主。
「何無期。」
吟唱者替陸搖斟上一杯酒,回答道。
「紅妝化白骨,問君何無期。」
吟唱者示意陸搖抬起酒杯與自己一飲,眸子霎那失神,自言自語道。
「告辭。」
一飲空了酒杯,陸搖旋即起身稍一揖,頭也不回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