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破去天勢。

  意識空間旦開，自陸搖毅然決然跳進天地陽流風暴起，耳畔唯有呼嘯狂烈至極。


  外界，二轉天勢竟生生停止。兇橫之勢一掃而空，斂去殺意漸漸輕柔。


  不攻不守，宛如山石。不焦不欲，渾然忘我。這一刻，陸搖彷彿化身一方天地，容納天地陽流涌往意識空間。


  「真乃奇迹……」


  古劍鋒老者震撼一語，方才陸搖跳進風暴與之有染時外衣瞬間粉碎。結局，與他的想象呈反比。眼前景象，竟教他極為不接受。


  絕對的殺，因陸搖而扭轉為絕對的生。


  「現在，仍無法斷定……」


  獨孤敗驚憂，目不轉睛盯著「凝滯」的風暴。它仍有「餘威，」甚至說再次呈醞釀狀態。結局，目前是結局的至關鍵處。陸搖猶如自一隻羚鹿自閉目養神的猛虎身畔屏住呼吸經過，一旦有風吹草動引的猛虎醒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眼下存活的修者內心，震撼已轉作忐忑。極為忐忑，心跳劇烈緊繃著一根弦。


  「千萬千萬，要挺過去……」


  眾修者呼吸的極為謹慎，渾身皆在隱隱顫抖。生或死，成與敗就在霎那間。


  「天逢陰雲連層雨，吾輩出廬寒濕衣。若折草木眸生怒，神通直毀那金烏……」


  身處天地陽流風暴中，陸搖彷彿那沉睡億萬年又轉而復甦的「天主。」眸眼旦爭曉天地陰陽，奪寰宇造化。


  不知不覺，體內三分之一損的道種在這一刻漸漸癒合，宛如重生。


  天地陽流，其威力柔可復甦天地萬物，怒可動輒抹殺蒼生之靈。玄之又妙，真買天地間最「造化」存在。


  外界，天地陽流風暴凝滯，威力遞減。其風暴面積逐漸縮小，實則是紛紛涌往了意識空間。


  意識空間，固然空闊無垠。但天地陽流屬於天地，屬於萬物。意識空間再寬闊，也是一種禁錮。陸搖將其引進意識空間勢必要儘早將其放逐，讓其回歸修真界。


  「小輩，實在恐怖……」


  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其，也沒有言語來形容自己當前的感受。魔道猶如淪陷進一種麻木，渾身感知頓時死寂。


  無從想象，天地陽流竟被一介靈境巔峰修者全部汲取而去。這小輩，究竟獲得何等強者傳承？

  魔道甚至有一種衝動，他欲將陸搖剝體。不為泄憤，只為解開他汲取天地陽流的謎。


  法陣中，時間一分一秒而逝。天地陽流風暴被陸搖逐漸汲取的乾乾淨淨，天勢破，囚禁兩撥修者的空間彌散。


  未知兇險面前，無畏者勝。回歸昏暗的水域，陸搖極為餘悸。


  煉化法陣，依仗三勢。地勢、人間勢、天勢三者，以天勢為首，三勢互相牽引。如今天勢被破，法陣中僅存的地勢流陽地脈威力驟減，水域漸漸回歸死寂狀態。


  「陸盟主威武！」


  隨著水域的死寂，換來的卻是眾修者壓抑已久的爆發。聲勢滔天，水域竟被其聲勢震的隱隱顫抖。


  「陸盟主解救之恩，我等沒齒難忘……」


  大批修者紛紛單膝跪地朝拜，內心欽佩至極。方才的兇險恍若一場夢，如今的「死而復生」更教眾修者唏噓。


  天地間，生靈如草芥，卑微至極。即是修者，要做便做那「星辰寰宇，」不死不滅。


  良久，眾修者恢復冷靜。


  陸搖自參悟中轉醒，察覺道種已徹底痊癒，絲毫不掩飾雙眸中的驚喜神情。並且，因為容納天地陽流有所參悟，隱隱的，他窺見了屬於玄境修為的門檻。


  「陳前輩，小輩感激萬分……」


  陸搖試著用意念與陳默溝通，無果。今日，若非陳默一襲指點，天地陽流勢必將眾修者抹殺個粉碎。


  「陸盟主，可有打破法陣之法？」


  古劍鋒老者微微眯著雙眸，思索狀問道。困住他等的法陣極其不一般，以他半步玄境中境修為竟沒有絲毫辦法。


  所有修者，期待著陸搖的回答。


  「以小輩之言，我等還需將流陽地脈挖空才是。」


  鬼門關走了一遭，挽救數百修者的性命，陸搖若不索取點好處，自己都過意不去。


  教眾修者為自己充當苦力挖掘流陽地脈，堪堪能夠填補內心的「某些，」總不枉為眾修者「出生入死」一回。


  「好好好，這個不成問題。」


  羅止首先出聲答應下來，陸搖沒有徑直表露它意說明脫困有望。挖掘流陽地脈又有何難，輕而易舉。


  ……………………………………


  約莫三四個時辰后，數百修者自流陽地脈所在的深洞中而出。


  「陸盟主，流陽地脈已空。眾修者共採集約莫百萬顆流陽石……」


  中級流陽地脈蘊含流陽石乃靈境巔峰級別，再有約莫百萬顆已是巨大收穫。陸搖接過羅止遞來的流陽石，神情沉靜。


  關係著眾修者的生死，陸搖的言語行徑動輒教他等心驚。看的出來，陸搖仍有為難之處。也不言語，眾修者隨著陸搖遊走在昏暗的寬闊水域。


  打破這座煉化法陣的方法唯有以陣破陣，陸搖勢必要開啟小山河陣。若開啟，小山河陣的品階將漸漸清晰。斷定的是，品階至少乃三階。小山河陣乃封印法陣，與煉化法陣同屬「法陣五絕。」也就是說，若開啟其至少有七分把握打破煉化法陣。


  小山河陣第四根陣柱需要的寶物是「星鐵沉沙，」陽剛屬性。星鐵沉沙產自萬丈深海底，莫說在這煉化法陣中，即便是五城，也難以有其蹤跡。


  星鐵沉沙被重用於煉器，其剛柔兼并。也就是說，無論你是鑄「柔劍」或者「剛劍，」若為其用上星鐵沉沙，柔者更柔，剛者更剛。


  陸搖欲，以修者靈力或玄力暫時替代星鐵沉沙。靈力或玄力雖無法用於煉器，但其仍剛柔併兼。


  蘊含殺意的靈力或玄力至剛，蘊含「用意」的靈力或玄力則至柔。如，以靈力或玄力教一片落葉漂浮，一扇窗關合……


  修者一念，天地淪陷。定生死，分成敗。陸搖對這句話參悟至深，或許可受用一生。


  大千寰宇，天地萬事萬物。沒有絕對的強勢，也沒有絕對的弱勢。沒有絕對死，沒有絕對的生。轉念，是重中之重。


  隨後，陸搖將自己的意思說與陣靈。


  「姑且一試……」


  陣靈聞言稍稍吃驚，沒有存在不符合，但沒有先例。猶豫著，回答陸搖道。


  「眾位，聽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