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十裏紅妝願常安(六)
顧長歌剛剛準備數落他,卻被猛地奪去了呼吸,淩奕寒溫柔的含住她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輾轉。
直到顧長歌氣喘籲籲無力的推著淩奕寒的胸膛,他才依依不舍的鬆開她。
顧長歌卸了妝,嘴唇有些泛白,此刻卻被這個吻被弄得紅豔了起來。
“你這也太不給我麵子了吧,嗯?我們還沒喝合巹酒呢,你就將妝容給卸了?”
淩奕寒抱著顧長歌換了個姿勢,讓她仰躺在自己的身上,兩個人就這樣四肢交疊的躺在自己。
“我有孕在身,不能喝酒吧。”
顧長歌乖乖的躺著,有些撒嬌的語氣。
“今日的合巹酒是我特意命人釀製的,不會對孩子有傷害的,要不要起來把儀式辦完?”
淩奕寒壞心眼的往顧長歌的耳朵裏吹氣,顧長歌隻覺得自己的腰間有什麽火熱的東西讓她很不舒服。
臉紅到了耳朵根兒,顧長歌連忙答應下來。
合巹酒是必須要喝的,拜天地,受鳳印,合巹酒,是絕對不能省略的步驟。
淩奕寒倒是真的自製力極強,顧長歌真的很擔心他會獸性大發的衝上來,但是誰承想他竟然真的就放她起來了,拉著她到了桌子旁。
顧長歌雖然把妝容給卸了,但是那身夜染紅梅的禮服卻沒換下來,如今坐下,裙擺鋪灑,紅梅灼灼,像極了一道風景。
淩奕寒將一杯清酒遞到顧長歌手上。
酒很香,竟還泛起了淡淡的青色,那股清淡的竹葉味道,顧長歌很喜歡。
“這一杯合巹酒飲下,便要永結同心,我便是你今生唯一的妻,唯一的後,你當真想好了?”
顧長歌將那杯酒舉起來,看著淩奕寒的眼神敘說著自己的堅定,以及給他留下的最後的餘地。
“從未想的如此明白過。”
淩奕寒眼含笑意,端著酒杯伸出手臂,挽住顧長歌的手,兩隻手交纏在一起,像是解不開的死結。
顧長歌忽的就笑了,將那酒杯遞到自己嘴邊,一飲而盡,那酒綿柔,入口不僅不辣,還很溫和,若不是那淡淡的酒香,她都嚐不出來那是酒。
這場盛大的婚禮,他真的很用心。
“從今日今時今刻起,你顧長歌便是我的妻,我的皇後,我必終其一生護你安好,絕不負你。”
“從今日今時今刻起,我顧長歌便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君,山高水長,我陪你。”
顧長歌將撿起一縷繡發,伸手在淩奕寒的腰間一摸,便抽出一把長劍出來。
淩奕寒不動如山,眼睜睜的看著她伸手一揮,那縷黑發翩然飄落到桌子上。
劍柄忽然就被遞到淩奕寒的手上,他笑著接下來,“這不是我楚國的規矩嗎?什麽時候學來的?”
他話音還未落,顧長歌隻覺得眼前銀光一閃,淩奕寒手上的劍沒了,多了一縷頭發。
顧長歌看得目瞪口呆,他分明就在自己眼前,可是他什麽解的發冠,怎麽收的劍她是一點都沒看到。
“你以後少炫耀自己的身手,容易驚著我。”顧長歌一邊說著一邊從淩奕寒手上扯過頭發。
“你們楚國有個說法叫做發妻,結發同枕席,黃泉共為友。如今你與我結發,便當生死相隨。”
顧長歌做不來刺繡,但是手還是很巧的,不知從哪裏來的紅繩,將那兩股頭發均一分為二,結成兩股,一股自己留著,一股遞給了淩奕寒。
淩奕寒自然是笑納了。
話說夏日夜雖短,但也沒有短到哪裏去,更何況這洞房花燭之夜不做些什麽,淩奕寒真的就要質疑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能力了。
但是顧長歌是不大樂意的,其實吧,對於跟淩奕寒之間的肌膚之親她是不排斥的,畢竟是這種大喜的日子。
但是!她擔心孩子。
可是男人憋著是會憋出病來的,淩奕寒從來不是重欲的,但他都沒有缺過女人。
可是自從他第一次見到顧長歌以來,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別的人。
而自上次祁山一別,他更是整整五個月沒有……
所以今天這種好日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忍。
可是顧長歌是真的很不配合,就算衣服已經七七八八的被淩奕寒脫得差不多了,更是被吻得氣喘籲籲的話都說完整,可是她還是做著最後的掙紮。
淩奕寒自然也是不可能跟她用強的,他的唇劃過她的臉頰,然後逗留在她玉珠一樣的耳垂邊。
他壞心眼的往裏麵吹氣,惹得顧長歌一陣的顫栗,“其實,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不傷到孩子,不過需要你幫我。”
淩奕寒聲音微喘,說不上來的曖昧,顧長歌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直到他笑著將她的手帶下去,顧長歌的腦子哄的一聲炸開了。
但是……最終顧長歌還是沒能拗得過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折騰的太狠了,顧長歌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還是七月怕她睡了太長時間不好,把她叫起來的。
顧長歌醒的不情不願的,感覺渾身軟軟的沒起來,而且手酸的要死。
顧長歌無力的躺著,想到手酸的原因,又是忍不住的一陣臉紅。
七月看著她這麽一臉嬌羞的樣子,大約也是猜到了一點,但是有點不敢相信。
“不是吧,你肚子裏有孩子呢,而且還……他竟然……”
“沒有!”顧長歌還沒等七月說完呢,就大聲的否認了,雖然她否認的底氣十足,但是總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七月曖昧一笑,也不繼續說了。
“你趕緊起來吧,這都大中午了,起來吃點東西,然後把藥給喝了,也該收拾收拾準備去楚國了。”
七月的前半句話倒是沒有引起顧長歌的過多在意,可是她的後半句話就很讓人在意了。
“回楚國?這麽急?淩奕寒說的?”
雖然回楚國是必須的,但是顧長歌沒想到這麽急,她原本覺得最起碼要在這裏呆上個幾個月的,她甚至想過要在這裏將孩子生下來。
“他也沒有辦法,你該知道淩奕寒立你為後許多楚國的大臣是不同意的,尤其是舒縈兮的父親,直接聯名上書。
雖然後來被淩奕寒給鎮壓了,但是他們還有最後的不妥協,要立後必須依照楚國的規矩,祭天,封後,授印。
昨日的那個封後大典他們都是不認的。
而且聽說燕國和魏國的戰爭暫時停下來了,慕容憬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被急詔回了。”
七月可能這麽多年了,造成了自己的職業病,四麵八方的情報了如指掌。
“看來,同生共死是真的,安安穩穩還真是有些困難。”
顧長歌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默默的歎了口氣。
七月看著充滿母愛光環的顧長歌,不知道為什麽嘴角的笑意就是掩蓋不住,“分明你還是個孩子呢,結果你倒是快生孩子了。”
“羨慕啊,那你就趕緊把自己給嫁出去,說不定還能趕上青梅竹馬什麽的。”
顧長歌懶懶的起床,懶懶的穿衣服,但是嘴巴上還是不輸,弄得七月都臉紅了。
隻是臉紅隻是暫時的,她很快就恢複到了很嚴肅的狀態。
“公主,我想要和你一起去楚國,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你。”
“那鄭桐怎麽辦?”雖然顧長歌不關心國事,淩奕寒也不想讓這些事情來煩她,但是但凡稍微和她沾點邊的事情,淩奕寒就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過她。
淩奕寒和她說過,鄭桐一直潛伏在秦國,對於秦國很是了解,而且他還和七月有那麽一層關係在那兒,所以讓他做坐鎮常安一定是很能起到震懾作用的。
七月被被顧長歌這一句給弄得說不出話來了,當真是應了那一句,世間安得雙全法。
公主,和鄭桐她都舍不下。
“你不用擔心我,母後的月影衛遍布四國,是連淩奕寒都不清楚的存在。你還記得三國皇宮之中都有安插的月影衛嗎?”
七月多聰明的人啊,顧長歌這麽一說她立刻就會意了,“公主你是說,白虎使者?”
“對!她現在的身份是我的丫鬟,她雖然年紀小,但是既然能當上白虎使者,也不會是個沒本事的。”
“那倒是,楚輕,好像及笄吧?不過她倒是個極有能力的孩子。”
如果有楚輕陪在公主身邊的話,七月也是放心了不少,畢竟那個孩子也是皇後娘娘一手培養出來的,有不少真本事,最重要的是,她一直忠心耿耿。
顧長歌和七月說的正開心呢,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急報。
“請皇後娘娘立刻收拾東西,即刻啟程前往都城寧安。”
影竟然不顧規矩直闖皇後寢宮,倒真是把顧長歌給嚇了一跳。
“出什麽事兒了嗎?”顧長歌隔著紗簾都能感覺到緊張,影雖然一向都是沉穩嚴肅的,但是他此刻竟然有些匆忙和焦慮了。
“此事說來話長,還請娘娘快些收拾,皇上已經在城門外等候娘娘了。”
七月不自覺的靠到了顧長歌的身邊,兩個人對視一眼,便是千言萬語。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直覺告訴顧長歌,楚國國內應該不大太平。